50 看

第50章 看

傍晚太陽快下山, 裴寧送沈晟到橋對面，分別前兩人相視，不約而同想起中午在山裏的囧樣, 現在覺得好笑, 臉上同時露出笑容。

沈晟微笑看裴寧說:“我回去了。”

要想我。

裴寧眼睛看向他滿含情意的雙眼, 點頭:“路上小心。”

沈晟跨上自行車離開，心情像小孩得到糖果一樣雀躍，寧寧對自己的感情并不淡, 他們親吻像個開關, 釋放出她的情感。

裴寧看沈晟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這個男人有時像男孩子一樣可愛。

中午的親吻對裴寧影響很大, 半夜她做夢, 夢見自己和沈晟在一起，彼此縱情地釋放着欲.望。

裴寧猛的驚醒, 安靜的黑暗中清晰回響着自己的喘息聲，身體在躁動，真是…, 她心裏罵罵咧咧，安靜一會摸黑下炕出堂屋喝水。

第二天裴寧翻山越嶺去找好藥材, 消耗自己的體力, 過程中沈晟的身影時不時浮現在腦海裏, 她嘆氣, 談對象影響幹活。

傍晚，韓春英又給裴寧挑來一百斤麥子, 并給裴寧帶來出一半學費的小姑娘名單, 人不多，加上葉志蘭只有五個人, 三隊适齡上學的小姑娘當然不止五個。

裴寧和韓春英道謝送走她後回房間記下小姑娘們的名字。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裴寧用自行車載七十多斤麥子進城磨面，磨出五十斤出頭的面粉，她載去沈晟單位門口請人叫他出來，把面粉袋交給他說:“剛磨的白面，五十斤出頭，你看着換，留一些自己吃。”

沈晟伸手接面粉袋，兩人的手相碰像觸電一樣分開，他微笑看她問:“等我下班一起吃飯後再回去？”

裴寧感官敏銳，兩人靠近她受到影響推自行車出走兩步停下，回頭看他說:“不了，這時間我娘已經開始做飯。”

沈晟雖然失望但也知道他們現在像磁和鐵，靠近一點容易出事，和她說:“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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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寧點頭回應跨上自行車離開。

随後幾天裴寧繼續進深山采普通的草藥，韓秀梅忙家裏的事同時負責曬和處理。

開學前兩天傍晚，夏麗芳和燕子過來找裴寧，裴寧在診療室接待她們，裴寧和夏麗芳對着診桌坐，燕子站媽媽後面。

夏麗芳和裴寧表達道謝後說:“裴妹子，燕子采不少草藥掙些錢，學費我們可以自己出一半。”

裴寧看有點改變但還是黑瘦的母女倆說:“麗芳姐，我們談談。”

夏麗芳靠近裴寧面對她時很有壓力，拘謹問:“談什麽？”

裴寧和她說:“談燕子和文博，我表達我的觀點，你覺得不對就反駁。”

文博跟着元元懂事不少，夏麗芳很感激，她不好意思說:“我不知道怎麽教孩子。”

裴寧看她說:“我們談多方面的。”

夏麗芳被裴寧看得心裏忐忑:“你說。”

裴寧修飾一下語詞說:“我長得比隊裏一些男人都要高，不僅是因為父母遺傳，還因為生長身體的時候吃得飽，有足夠的營養供身體生長。”

夏麗芳眼裏不解，她說這個做什麽。

裴寧又說:“麗芳姐，我知道你自尊心強，人很好強，再苦再難也不願意多接受別人的援助，只是燕子和文博身體生長只有一次，我想說我可以借糧油給你們，等他們長高大有工作後再還我，翻一倍的還，燕子性格堅韌，文博心地善良，我相信将來他們有能力還。”

韓秀梅時常念叨夏麗芳三個過的苦，收什麽東西想送他們，又顧及他們的心沒送。

這社會的人提倡吃苦耐勞，認為能吃苦耐勞的人是好品質，省吃儉用到極致，夏麗芳這樣已經影響燕子和文博的身體生長。

裴寧的話令夏麗芳破防，眼裏含淚，自己和裴寧同樣的遭遇，過的生活卻完全不同，裴家能輕松過好日子，自己母子三人為溫飽苦苦掙紮，元元比文博小一歲，個頭卻比他還高一些。

原因是自己和裴寧能力不同，能力是上一代培養出來的。

夏麗芳想到黑瘦的燕子和文博擦掉淚，哽咽說:“好，我跟你借糧油，記着賬。”

自己不能因為好強毀兩個孩子的身體，令他們長大後是矮個子，燕子找不着好人家，文博找不到好媳婦，毀了他們一輩子。

裴寧留意她的樣子又說:“燕子的學費也一樣，如果心裏不安不想欠我，将來有能力可以還我，賣草藥的錢你用在生活上。”

夏麗芳忍住不讓剛出的淚水掉下，啞聲說:“好。”

張文燕含着淚哽着音說:“裴姑姑，謝謝你！”

裴寧看向她微笑說:“聽文博說你成績很好，我看好你。”

“我看好你。”裴寧這句話令張文燕全身充滿力量，對人生充滿信心。

晚上孩子們睡下後，裴寧在堂屋和韓秀梅說自己和夏麗芳的談話內容，韓秀梅聽了說:“這樣好，麗芳就是太要強，吃的飯菜一點油也沒有，不肯來借，賣草藥的錢也不舍得買點油吃，現在有雞蛋賣也賣不到多少錢。”

九月一日新學期注冊，裴寧給三隊的五個小姑娘出一半學費，三日五個小姑娘高興地邁進學校。

五日一大早，裴寧和元元擺早飯，沈晟推着自行車到家門口。

裴寧微笑出去迎接:“來了。”

沈晟笑看她應:“嗯。”

沈晟停好自行車，提買來的油條和包子進堂屋和裴家四口子一起溫馨吃早飯。

飯後韓秀梅和元元皎皎收碗出去洗，沈晟和坐對面的裴寧說:“之前和我打聽你針灸的同事叫馮國棟，他娘身體不好行動不太方便，想請你去看看。”

裴寧想過這個問題，願意去看看，問他:“什麽時候？”

沈晟微笑看她:“他家随時有人，看你時間方便，今天還進山采藥嗎？”

裴寧不想再和他單獨進山，稍想後說:“不去，現在就去給你同事的娘看病。”

沈晟笑應:“好，我騎自行車帶你。”

裴寧拒絕:“我自己騎。”

沈晟無奈笑:“行。”

裴寧進房間從裴爺爺以前用的櫃子裏拿出褐色舊小皮包，放進她最近常用的那副銀針，還有鋼筆和處方箋，出去和韓秀梅說:“娘，沈大哥的同事請我去給他娘看病，我進城一趟。”

韓秀梅看着褐色小皮包回應:“行，路上小心。”她看向沈晟說:“小沈，寧寧第一次出診不熟城裏，你照看着點。”

沈晟應:“阿姨放心。”

裴寧看眼神期盼的元元和皎皎，揉揉他們的頭，推自行車出門和沈晟進城，他們先去公安局門口，沈晟進去叫馮國棟出來給雙方介紹，馮國棟三十六七歲，裴寧和沈晟都叫他馮哥。

馮國棟已經請假，帶裴寧和沈晟走回家，他家在縣城，不住在單位家屬樓。

馮家離公安局不遠，三個人走路五六分鐘便到，馮國棟是獨子，一家單住一個正房三開間的民宅，有個小院子，院子側邊有廚房。

裴寧和沈晟停下自行車，馮哥給他們介紹在家的馮嫂子，兩人推辭喝水，裴寧被馮哥和馮嫂子直接迎進正房西間。

西間裏馮老大娘躺床上，人微胖穿着嚴實，面相和善。

雙方介紹後馮哥和裴寧說:“麻煩裴妹子。”

裴寧點頭在床邊坐下給馮大娘把脈，把完脈後裴寧和他們說:“大娘氣血虧損嚴重，有些氣喘……，病情比較複雜，吃藥和針灸同時治療，太陽不熱時多讓大娘曬曬太陽，治療能達到什麽效果我不确定。”

馮哥聽裴寧說的和請來的老大夫說的情況一致，便說:“麻煩裴妹子給我娘開方治療。”

裴寧說:“行，我開方子，這就給大娘針灸，我三天來一次。”

裴寧從小皮包裏拿出鋼筆和處方箋開方子給馮嫂子，并交待注意事項後和馮大娘說:“大娘，我給你紮針。”

馮國棟出去，馮大娘脫着衣服說:“裴小大夫，我這病看過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藥，沒好多少，死也死不了活着難受，我說不治了，可是國棟和兒媳婦不聽，你随便紮。”

裴寧溫和說:“大娘，銀針不能随便紮。”

馮大娘“唉”嘆一聲脫剩下裏衣，馮嫂子扶着她躺下。

裴寧掀開馮大娘的衣領，在她脖子下方紮上八根銀針，二十分鐘後起針，然後掀開車腹部衣服，在腹部紮十二針，這回半個小時後起針，她起針時馮大娘呼嚕睡着。

裴寧收拾好銀針出來和沈晟彙合，很馮嫂子道別離開，馮哥已經回單位上班。

裴寧和沈晟推着自行車從馮家出來走在街道上，沈晟轉頭問她:“現在剛十點，想去哪裏嗎？”

他其實想帶她回家說說話，中午做飯一起吃，但是怕自己單獨面對她時的自制力崩潰。

裴寧抿嘴說:“不想，回去吧。”縣城小，沒什麽可逛。

沈晟也覺得縣城沒什麽可逛，兩人騎自行車回豐收大隊，回到家陪兩個孩子，午飯後兩人在診療室安靜看書。

下午四點，陽光熱度消下一些，沈晟帶元元去河邊教他游泳，傍晚吃完飯後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