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拖拉機

第60章 拖拉機

裴寧和夏麗芳談妥後回去韓秀梅說兩家合作收麥子的事, 韓秀梅聽完說:“這也好，我們兩家人少。”

裴寧:“是。”

她和韓秀梅說些話後回房間寫下收麥子和夏種的具體規劃。

以前集體幹活，收完麥子一部份人碾麥子收拾麥子, 一部份人犁田放水泡水田, 秧稻苗, 翻地，現在單幹後自家人手不足。

夏種又要按時種下，不然會影響下一季冬小麥種植, 除非不種冬小麥。

裴寧看計劃表沉思, 要不那三畝多最差的地不種冬小麥？

這三畝最差的地種冬小麥畝産只有兩百斤出頭。

交公糧的本子已經發下, 河邊能種水稻的田地一季每畝交一百斤幹淨曬幹透的糧食, 中等旱地一季每畝交八十斤, 這兩種地一年交兩季。

最差的地一年交一季，每畝交六十斤, 三畝地一年交一百八十斤，換算成錢是二十七塊錢。

這是公糧部份，還有五百斤的統購糧任務, 統購糧是國家購買，這兩種糧食進國家糧庫, 流向市場的糧食會很少。

裴寧思考一番後決定不種三畝最差的地, 去年秋天自己也收集一些藥材種子, 入秋後種黃芪、苦參、當歸和黨參, 苦參是自己給人抓藥時用量比較多，另三種是經濟價值比較高。

傍晚飯後裴寧和家裏人說出自己的打算, 沈晟說:“這樣挺好, 你種的藥材三年以上才收，不用那麽辛苦。”

韓秀梅也不想女兒太累沒有反對, 說:“種在自留地的苦參和黃芪長得不錯。”

沈晟又說:“農忙時我想辦法和人調休。”

裴寧眼裏帶笑說:“沒必要，如果只收割，我一天就能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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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晟看她說:“翻地時要拉犁，你會很辛苦。”

裴寧思考一下說:“買個手扶拖拉機。”手扶拖拉機能運東西，能耕田耕地，交公糧和統購糧時不用來回折騰。

沈晟不用想直接支持:“可行，買回來我教你開。”

韓秀梅吓一跳說:“拖拉機要幾千塊。”

裴寧說:“我們有能力買。”

元元興奮問:“媽，什麽時候買？”

皎皎興奮看媽媽。

沈晟覺得越快越好，說:“還有三天麥收，寧寧，你明天去找村長開證明，我後天請假去市裏買回來。”

裴寧拍板:“就這麽定了，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也好，沈晟笑說:“好。”

元元也想去，說:“我也去。”

皎皎跟着:“我也去。”

韓秀梅見女兒和女婿三言兩語便下買拖拉機的決定，一時驚呆，聽元元和皎皎的話回神和他們說:“你們不能去，你們跟着去爸媽還要分神照看你們。”

裴寧沒有去過市裏，帶小孩确實不方便，轉頭和他們說:“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們去市裏。”

元元和皎皎雖然失望，不過沒有鬧着要去。

晚上夫妻倆回房後沈晟和裴寧說:“你拿存折給我，明天我去取錢。”

裴寧和他說:“去年賣人參的錢我沒有存銀行，用那個錢，存折裏的錢等找到房子買時用。”

沈晟抱着她笑說:“也行，你膽子還真大，放那麽多錢在家裏。”

裴寧雙手環上他脖子:“我膽子大不大，你不是早知道？”

“是早知道。”

第二天早上，裴寧去找韓建華開購買證明和外出介紹信，韓建華聽她說要買拖拉機驚呆，回神後說:“帶犁和犁耙能耕田的拖拉機要三千多塊錢，你真要買？”

裴寧說:“要，不然用人力拉犁和鋤頭翻地太費時間和力氣，耽誤農時，交公糧時有拖拉機也方便。”

是很方便但要很大的一筆錢，這麽大筆錢肯定用沈公安的錢，韓建華問她:“沈公安也同意買？”

裴寧能猜出韓建華的想法但沒有解釋是自己的錢，和他說:“同意，他請假和我一起去市裏買。”

韓建華聽了爽快給她開證明和介紹信。

裴寧拿介紹信和證明回家放後帶工具和午飯進山直奔深山采全草類藥材，四點多背一簍和提兩麻袋回來經過自留地。

自留地裏有人，她被幾個人先後問:“裴妹子，聽說你和沈公安明天要去買拖拉機，是不是真的？”

裴寧都回:“是有這個打算，沈晟能請到假就去。”

問的人聽她肯定的回答，羨慕不已，沈公安真是大好人。

裴寧回到家喝水後和韓秀梅元元擇草藥清洗，皎皎在媽媽旁邊認真背湯頭歌，她四月份過五歲生日後便開始背。

她背錯時裴寧給她糾正，背對時會表揚和鼓勵，皎皎每次得到表揚和鼓勵都非常高興。

皎皎的記憶力比哥哥差一些，但很認真，裴寧放慢速度教她。

“……百合固金二地黃，玄參貝母…，貝母…”，皎皎背到這裏卡住。

元元給她接上:“玄參貝母桔甘藏。”

皎皎看哥哥一眼重新背:“玄參貝母桔甘藏，麥冬芍藥當歸配，……”

皎皎背完這個固金湯決又重新認真背三遍。

裴寧等她背流利了說:“可以。”

皎皎停下失落靠在媽媽後背說:“媽媽，我沒有哥哥聰明。”哥哥背湯頭歌看着好容易。

裴寧溫和說:“沒事，你背得很認真，比哥哥有耐心。”

韓秀梅說:“我們皎皎已經認識不少字，已經很不錯。”

皎皎聽媽媽和奶奶的話心情變好。

傍晚沈晟下班回來進門看到裴寧便笑說:“我請到假了。”

裴寧微笑:“那就行，洗手吃飯。”

沈晟:“嗯。”

第二天一清早，裴寧和沈晟吃過早飯用塑料菜籃提饅頭和一瓶炒鹹菜出門，裴寧斜挎一個綠色布包，裏面放買拖拉機的錢。

沈晟騎自行車載裴寧到家屬院，放自行車後提菜籃去汽車站，他們等幾分後上去市裏的班車。

車開沒多久，裴寧時不時憋着氣，班車很颠簸機油味又濃，還好兩邊窗戶開着，不然受不住。

班車颠簸三個小時到市汽車站，下車後沈晟問裴寧:“還行嗎？”

裴寧點頭:“可以。”市裏的樓房也很一般。

沈晟見她臉色還好，帶她坐車去農機廠，去農機廠要轉車，他們到農機廠附近快中午，在周圍找個飯店吃飯休息。

快兩點去農機廠，在門口登記後進去。

拖拉機現貨不多，他們決定買28馬力的只有兩臺，沈晟先後試過買下一臺，交易完成後沈晟便開拖拉機出農機廠。

出城後沈晟停下教裴寧怎麽開，裴寧一路看下來便能看明白，一學便學會，她穩穩開着，沈晟坐在旁邊向她伸拇指。

裴寧笑笑，拖拉機開着發出的聲音太大，沒有說話。

裴寧穩穩開着拖拉機回到縣城，又開到豐收大隊過石橋，開到曬場調頭停在比較寬的一段路路邊。

她開過石橋便引起轟動，停車後大家圍過來。

元元和一群男孩子“嗷嗷”叫爬上後面車廂。

高家河問沈晟:“沈公安，這拖拉機多少錢？”

沈晟笑回:“三千六百二十元。”

“呲。”圍觀的人肉疼發出呲聲，這是存了多少年的工資？沈公安為了裴寧還真舍得。

沈晟和裴寧逗留一會回答大家的一些問題，脫出履帶拿把手，拿上在後車廂的犁刀和犁耙帶回家，元元腳步輕快跟在爸媽身後。

他們到夏紅英家門口便迎上韓秀梅和皎皎，兩人滿臉笑容，轉身一起回家。

裴寧和沈晟買回拖拉機和裴寧一個女人開拖拉機回來引起的轟動和議論不多贅述。

第二天家家戶戶開始收麥，裴寧和沈晟天不亮便起來做飯煮涼茶，韓秀梅也摸索起來洗漱喝水。

天比較亮時裴寧便和韓秀梅帶水帶工具去地裏，沈晟喂豬喂雞後交待兩個孩子不能做的事後再去上班。

裴寧和韓秀梅去地裏時很多人已經割一陣子，夏麗芳和燕子是天有一絲亮時便來割麥子，她們割裴家的。

裴寧到地裏和她們說:“你們用不着這麽早。”

夏麗芳微笑說:“沒事，大家都一樣。”

燕子清脆喊:“秀梅奶奶，裴姑姑。”

韓秀梅笑應:“哎。”

“哎。”裴寧應聲拿掠子割麥子，掠子是新打的，她适應一會掌握慣性後勻速收割。

夏麗芳和燕子放下鐮刀和韓秀梅一起捆麥子，捆兩捆後夏麗芳挑回去，一個多小時後這邊裴家的一畝三分地收割完成。

裴寧喝水休息十分鐘後去割夏家的麥子，夏家三人河邊分的地是差一厘一畝，割得更快。

河邊的地收割完成，裴寧喝水休息一會，去後面緩坡上收割，她收割到十點多便停下，算了算上午收割不到五畝。

裴寧放下掠子喝涼茶休息一會，用帶來的繩子捆兩大捆，用扁擔挑回去，回到家放下後解開繩子帶上，推自行車下坡從比較大的路繞去河邊的地。

把自行車放在大路邊已經收割麥子的地裏，拿繩子去夏家地裏麻利綁兩大捆麥子，扛到自行車旁邊，綁在自行車後推着去曬場。

快中午陽光直曬大地，很熱，裴寧推着自行車到曬場外，大曬場被分割成多塊，按人口分給各戶，裴寧家的和夏家分到一起，裴寧便讓夏麗芳用自家的。

先挑麥子回來的夏麗芳出來和她一起解下麥捆，提進兩家分到的位置。

隊裏有幾個喜歡占便宜、手不幹淨的女人，文博早上便來曬場守自家的麥子，陽光變猛後在倉庫屋檐下看着，各家也一樣，由半大的男孩子看自家收回來的麥子。

一會燕子會給文博送飯。

裴寧和夏麗芳解開麥子放好後便回去，兩人上午幹活都累了，陽光又熱辣，汗水不停流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