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上學

第65章 上學

做狗皮膏藥需要很多香油, 裴寧去供銷社一趟只買到兩小瓶，沒有貨了，遠遠不夠, 只能暫歇試做膏藥的心思, 買一斤桃酥後去農貿。

昨晚下大雨, 粘滿泥的拖拉機變幹幹淨淨，太陽一曬後面車廂已經幹，她把東西放後面安裝上履帶發動開走。

晚一些, 裴寧提東西踏進家門, 皎皎從堂屋沖出來邊喊:“媽媽。”

裴寧看她高興的笑臉微笑說:“我回來了。”

皎皎跑近媽媽說:“媽媽, 我來提。”

“行。”裴寧把菜籃給她說:“有桃酥。”

皎皎提過菜籃說:“我想你。”

裴寧摸摸她的頭進堂屋放下東西後抱起她, 皎皎五歲後自己比較少抱她。

皎皎被媽媽抱着開心不已, 雙手摟住媽媽的脖子，小臉蹭了蹭大臉, 裴寧感受她的依戀心裏柔軟，沒有馬上放下她。

韓秀梅說皎皎:“皎皎，你這麽大個人了, 還要媽媽抱。”

皎皎撅嘴頭埋在媽媽肩膀上，裴寧問她:“哥哥聽話嗎？”

皎皎悶悶回答:“哥哥沒有去河邊。”

那就行。

韓秀梅問裴寧:“小晟工作忙嗎？”

裴寧抱着皎皎坐下說:“還行, 能正常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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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秀梅:“那還好, 昨天有人來看病, 見你回來一會可能來。”農忙一過, 身體不舒服的人多。

裴寧“嗯”一聲問:“有人想換工運公糧嗎？”

韓秀梅回:“沒有，現在差不多天天下雨, 估計大家想等雨水比較少再交。”要不然拉去不小心淋濕太麻煩。

也是。

“媽, 媽。”元元沖進來喊，見妹妹被媽媽抱羞她:“皎皎, 你不是小孩子了，還要抱抱。”

皎皎擡臉沖哥哥“哼”一聲，一副不理你的模樣。

裴寧看元元問:“這麽熱，去哪兒玩？”

元元回答:“曬場倉庫。”

天天去那玩，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裴寧和他說:“我買來桃酥，去洗手吃桃酥。”

元元高興“哦”一聲跑出去，裴寧抱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去井邊放下她，兄妹倆争搶在盆裏洗手後跑進去。

裴寧洗手倒掉水，掀開井蓋打水倒盆裏，蓋回井蓋捧水洗臉，真是清爽。

裴寧和韓秀梅還有兩個孩子說話，半個多小時後便有人上門看病，是夏紅英帶她娘家堂弟和弟媳婦來。

夏紅英去年就問過，裴寧還以為他們去醫院治療，夏紅英介紹她堂弟叫夏永貴，弟媳婦叫李秀蘭，夫妻倆臉上老實巴交，是真正的老實人，他們面對裴寧非常不好意思。

裴寧把夏永貴夫妻倆招呼進診療室和他們說:“我先給你們都把脈後再說。”

兩人慌亂點頭。

晚一些，裴寧先後給他們把脈後說:“女方身體健康，有輕微婦科炎症，多喝水和注意清潔，過夫妻生活兩方都要清潔。”

夏永貴和李秀蘭頭快低到地上，裴寧看他們神情繼續說:“男方腎水不足，不算很嚴重，吃藥針灸，要在我這治嗎？”

夏永貴夫妻倆聽了馬上擡頭然後點頭，李秀梅出聲激動說:“要！”

裴寧:“那我先和你們說治療期間的注意事項，一定要照做。”

夏永貴夫妻倆點頭。

半個多小時後夏永貴夫妻倆帶藥方離開。

随後陸續來幾個看病的中老年婦女，都是腰酸背痛，關節疼痛，婦科炎症三個老毛病，只有一個比較嚴重開方吃藥，其他人洗和針灸或者艾灸便成。

江桂圓也來了，她做完艾灸後問裴寧:“寧寧，你咋不做狗皮膏藥呢？”自家老頭也腰酸背痛，去外面買的膏藥不咋好使。

裴寧說:“最近打算做，但香油不夠。”

江桂圓嘆氣:“也是，以前你爺爺做要攢香油很久。”

裴寧又說:“我做出來效果不一定有爺爺做的好。”

江桂圓對她很有信心，說:“你針灸艾灸效果很好，做膏藥肯定能行。”

裴寧:“那很難說。”她自己也不确定行不行。

下一個來看病的人在門外探頭，江桂圓沒有再說，出去讓人家進來。

傍晚，裴寧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洗手進堂屋吃飯。

晚上有雞蛋但裴寧想吃肉，問韓秀梅:“娘，臘肉和鹹肉是不是吃完了？”她知道臘兔肉已經吃完。

韓秀梅說:“各剩兩小條。”

裴寧和她說:“都吃了吧。”吃完還有四條腿。

元元和皎皎聽媽媽的話期盼看向奶奶，韓秀梅先後看三人說:“行吧。”

飯後裴寧照例檢查兩個孩子的功課，溫馨過一晚。

第二天早飯後不久又下一場雨。

再一天早上裴寧開拖拉機進城，停車後在農貿市場轉一圈，想買魚或雞，都沒看到。

中午她做兩個素菜，沈晟從食堂打個肉沫炖豆腐回來，有點肉味，吃飯時她和沈晟說:“沒有買到足夠的香油，膏藥沒有做成。”

沈晟說:“等買夠再做。”

裴寧:“嗯。”

午飯後裴寧一人去給江叔家給他把脈，他情況稍微好轉，之前開的方子繼續吃，繼續針灸。

裴寧給江叔針灸完便回三樓自家。

晚上沒有下雨，夫妻倆吃晚飯後又去看電影，在門口碰到家屬院的三個少年，三個少年眼裏明晃晃的好奇，和他們打招呼。

裴寧和沈晟大方回應後驗票進去。

第二天只一個早上，全家屬院都知道沈晟兩口子和年輕人一樣去看電影，夠那啥…，對，就是羅曼蒂克。

夠新潮。

當天趕集日，裴寧一早去趕集，在農貿市場看到賣魚的，她忙買下兩條差不多兩斤的鳙魚，買完就返回，急沖沖回去到樓上開門進房間拿洗菜盆去裝半盆水，把魚放進去，魚進水馬上游動，還活着。

陳嫂上來笑說:“買到魚了，我說你怎麽走那麽快。”

裴寧回應:“是，你們有買到嗎？”

陳嫂:“有，現在偶爾有魚賣。”她好奇問:“哎，你和小沈昨天去看電影了？”

裴寧說:“是，去看電影很稀奇嗎？”

陳嫂笑說:“也不是稀奇，只不過去看電影的都是小年輕。”

裴寧:“并沒有規定只限年輕人看。”

“唉。”陳嫂嘆一聲說:“話是這麽說，但結婚後全是柴米油鹽和孩子，哪有閑心去看電影。”

裴寧思索一下說:“我可能和你們觀念和生活方式不同，你們能一整天圍着男人和孩子轉，我不行，我有自己的事做，有自己的空間。”

個人自由的空間。

陳嫂她們的整個世界是男人和孩子，她不贊同卻不會去勸她們，因為她們的思想以男人為天，根深蒂固，而且形成慣性，她們可能半天不管孩子和男人便會難受，會坐立不安。

陳嫂以為她說的是給人看病，說:“你會給人看病還會針灸很了不起，我也想找事做有點收入。”

裴寧說:“那不太容易。”城裏沒有工作的待業青年很多，中年家庭婦女的機會更少。

陳嫂嘆氣:“可不是，我回去了。”

裴寧:“慢走。”

中午，裴寧做兩個素菜，魚她殺洗幹淨後等沈晟回來做好再吃飯。

沈晟給她夾魚肚子:“現在買糧食很容易，估計以後買魚和買肉也會容易。”

裴寧說:“希望是，等會我帶那條回家，晚上如果不下雨你回去嗎？”

沈晟說:“今天可能加班。”

裴寧便說:“那就不回。”她低聲說:“後天我去地窖割一塊臘腿肉來炒飯。”

沈晟看她低聲笑說:“那個肉放久更好吃。”她割了岳母指定肉疼但不會說她，岳母很寵孩子。

裴寧:“沒事，還有三個。”

裴寧下午帶魚回家，回到家魚快死了，韓秀梅忙殺了讓元元放進地窖，地窖裏清涼，放到傍晚不會變味。

晚上四人美滋滋吃完紅燒魚，裴寧和韓秀梅說:“娘，沈晟吃食堂沒什麽油水，我後天給割一塊腿肉帶去給他加餐。”

韓秀梅看她說:“臘肉和鹹肉還有，是你想吃吧。”

裴寧理直氣壯說:“我是想吃。”她看向元元和皎皎:“他們也想。”

元元和皎皎看着奶奶老實點頭。

韓秀梅沒好氣說:“臘肉和鹹肉吃完再吃那個。”

裴寧說:“明天用來做韭菜盒子，後天我帶去一條就吃完了。”

……

随後的日子裴寧三天進城一天，中午給江叔針灸，針灸三次後有明顯好轉，付治療費讓裴寧繼續幫忙治療。

裴寧如願割一條臘腿肉來做炒飯，但做出來後吃起來沒有想象的驚豔，不過也不錯了，兩頭都吃，她割幾回便沒了。

時間滾動到八月，江叔的膝蓋在裴寧治療下下雨時不會再痛得難受，消息傳出，裴寧多張叔和吳叔兩個病人。

八月中旬，雨水變少後，還沒有交公糧的拉去交，三隊又有幾家來和裴寧換工，裴寧思考後同意。

然後叫雷雷傳消息給他爸，問他要不要學開拖拉機，陳林海聽兒子說後馬上去找裴寧确定，得知是真的後利索答應。

于是裴寧用拖拉機給人運公糧換工時順便教陳林海開拖拉機，他會開耕地，學會很快，但裴寧還不敢讓他開運糧食。

這時豐收大隊和周圍幾個大隊稻田裏出現大量飛蟲，是稻飛虱，波及比較廣，縣裏緊急調來農藥讓大家買。

裴寧有農藥，但聽沈晟的意見等周圍人買到藥再一起噴殺，噴殺後效果很好，只是她感覺農藥毒性太強，稻谷有農藥殘留吧？

有疑慮也沒用。

時間到九月，九月一日，裴寧帶元元和看熱鬧的皎皎去學校注冊交學費，志蘭五個小姑娘的學費出一半。

沈晟給元元買一個嶄新、有五角星的綠色書包，他背着新書包抱着沈晟腰喊:“爸，你真好！”

沈晟彈他額頭說:“一點好處就這麽激動，你媽媽和奶奶才是對你最好的人。”

元元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