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買牛

第66章 買牛

元元上學第一天很興奮, 早上吃飯狼吞虎咽，裴寧說他:“元元，時間還早, 不用急。”

韓秀梅笑說:“看他激動的, 和你小時候第一天去上學一個樣。”

元元好奇:“媽媽也會急？”沒有看媽媽急過。

韓秀梅說:“會。”

雨水少後沈晟下午能按時下班都會回來, 他笑說:“元元不用急，一會我送你去學校。”

元元咬一大口的白面饅頭夾煎雞蛋，咽下後說:“爸, 不用, 我和雷雷大勇志華文博一起去。”

裴寧其實也想送他去學校, 但現在的孩子上學沒有一個家長去送, 她問:“用我送你嗎？”

元元搖頭:“不用。”自己才不和妹妹一樣黏媽媽。

行吧, 尊重孩子的意見。

元元吃完早飯便背書包跑出去，裴寧提腳跟着出去在夏紅英家一角看他和雷雷四個彙合, 一起過橋，一起蹦跳去學校。

沈晟推着自行車下來和她說:“在我們教導下幾個孩子安全意識強，沒事。”

裴寧看他說:“路上小心。”

沈晟點頭拉一下她的手放開, 推自行車下去過橋，裴寧轉回頭上去幾步見皎皎抱起她。

裴寧能清楚感覺自己的性格在漸漸變柔和, 不像以前的剛硬和利落, 人和人之間疏離的界線在慢慢拉近。

“媽媽, 等會你去做什麽？”皎皎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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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寧和她說:“去翻地, 翻完地種苦參、黃芪，當歸。”

皎皎想跟她:“我也去。”

裴寧:“行, 帶小傘。”

“好。”

裴寧沒有自己一個人去翻地, 她叫上夏麗芳、夏紅英、韓春英一起幹。

三畝差地都在水田向河上游過去的斜坡上，坡度平緩, 大家便叫半坡。

三畝地不在同一個地方，分大小不一的五塊在上下前後，中段，種紅薯的六分地在中段。

他們先在離水田最近的地翻地，裴寧背水和小人書，扛着鋤頭到地裏時叫來的三人已經在幹活。

皎皎禮貌喊:“夏姑姑，夏伯母，韓伯母。”

夏麗芳三人看她點頭笑回應，韓春英問她:“皎皎怎麽來了？一會太陽很熱。”

皎皎說:“我帶傘了，我要跟媽媽學種藥材。”

韓春英笑:“那你好好學。”

皎皎點頭:“嗯。”

裴寧和她們打招呼後開始幹活，翻完這塊四分多地喝水後去翻另外一塊。

皎皎自己玩一會便沒意思，打着小傘安靜坐在一邊看小人書。

快十一點裴寧喊三人:“麗芳姐，紅英嫂，春英嫂子，回去了。”

韓春英看自己地上的影子說:“還早呢。”

裴寧說:“沒事，下午三點再來。”

夏紅英笑說:“你這幹活時間我們賺到了，你先帶皎皎回去，我們再幹一會。”

裴寧幫他們運糧從清早等到晚上天黑，這麽幹活不合适。

夏麗芳點頭。

裴寧和她們說:“又不是很緊急，不用做太累，走吧，今天能翻完的。”平均一人翻六分地，傍晚肯定能翻完。

三人聽她這麽說便停下。

九月初的陽光還很熱，裴寧讓夏麗芳幫忙扛鋤頭，自己抱着皎皎快速走回去。

她們回到家元元已經放學回來，臉上的興奮沒了，裴寧帶皎皎洗手邊問他:“上課怎麽樣？”

元元說自己的真實感受:“不怎麽喜歡，發新課本上要認的字的我已經會，數學也是。”

裴寧又問他:“那你還想上學嗎？”如果他真不願意去上學，可以和老師商量一下讓他在家自習，期中和期末去參加考試就可以。

元元奇怪媽媽問的問題，回答:“要上啊。”雷雷他們都去上學，自己一個人在家去玩都無聊。

裴寧見他願意上學沒有再說。

傍晚五點多，裴寧和夏麗芳三人把剩下的地翻完。

她回到家沈晟已經回來，看着她洗手說:“陽峰鎮的牛羊市确定這個月十五號重新開市。”

裴寧說:“這事說很久了。”雖然買了拖拉機，為肥料還是得買牛，想買牛崽一直沒有買到。

沈晟笑說:“是，但你別抱有太大希望，想買牛崽的人家太多，崽子剛生下便都被熟人訂走，牛市估計沒有牛賣。”

這事急不來，裴寧也不失望，說:“沒有就沒有吧，不行明年或後年再買。”

沈晟見她洗好掏出手帕給她擦手上的水邊說:“嗯，今天上午我收到朋友來信，他說上頭在加大化肥生産，以後買化肥會變容易。”

裴寧看他說:“用農藥殺蟲的時候我心裏留有疑慮，農藥毒性很強，我當時在想水稻生長時會不會吸收一些農藥，長出的谷子裏會不會有農藥殘留。”

以前星網報出一條新聞，有個星球種蔬菜用了有問題的植物營養液，種出來的蔬菜裏含有對人體有害元素，沒有檢驗便向外發賣，有一些人吃後身體出問題。

化肥是化學物品，如果莊稼用化肥結出的糧食裏有可能會有一些對身體不好的元素。

那麽藥材也一樣，用化肥可能會影響藥材的藥性，她覺得買到化肥也不能用。

沈晟想想說:“不好說，但我想就算有也非常少，如果不用農藥收成非常差，也許還不夠交公糧。”

這點裴寧贊成，有句話叫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套在這裏再合适不過。

兩人進堂屋，裴寧看桌上的白切雞問韓秀梅:“娘，你怎麽殺雞了？”

韓秀梅說:“慶祝元元上學，你小時候第一天上學也給你殺了。”

元元臉上笑容燦爛。

裴寧坐下說:“是爺爺的主意吧。”

韓秀梅:“是。”

皎皎問奶奶:“奶奶，我上學也殺嗎？”

韓秀梅承諾:“也殺。”她給兩個孩子夾雞腿。

沈晟笑說:“咱們家真好。”從岳母和妻子嘴裏了解未謀面的爺爺和岳父，他們都是很有智慧的人。

裴寧給他夾雞翅根:“補給你。”另一個雞翅根夾給韓秀梅。

沈晟笑給她夾她喜歡吃的雞翅，一家人溫馨吃完飯後沿續做每天晚上做的事。

随後兩天，裴寧和夏麗芳在三塊地分開種下當歸，黃芪，苦參，種子都用精神力處理過。

她收集的種子不夠，每塊地都沒種滿，先放着，過陣子進山收集種子再繼續種。

之後裴寧每天進山采藥，傍晚帶一只灰兔或野雞回來殺來紅燒。

牛羊市開的前一天，裴寧去找陳大發和他說:“陳叔，明天一早我想去牛羊市看買牛，想請你去幫忙看牛，有沒有時間？”

她對牛沒什麽了解，得找個人幫忙看。

陳大發理解她為什麽買拖拉機還買牛，笑說:“巧了，我也想和老大去看看，也打算買一個牛崽子。”

裴寧說:“那剛好。”

陳大發笑說:“是，明天最好五點多走。”

裴寧應:“行。”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五點半，裴寧啓動拖拉機，和送行的沈晟揮揮手開走，等天完全亮她便讓陳林海開車，自己坐在後面。

陳林海已經能開穩當，但不是很熟練，專心開着車，進城後裴寧給他指路，穿過城從城南出去開進一條山路。

進山路約二十分鐘後碰到的人多起來，估計也是去牛羊市，大多數人空着手，有人趕羊，就沒有看到趕牛的。

陳大發和裴寧說:“夠嗆，今天估計買不到牛，白跑一趟。”

裴寧說:“沒事，買不到以後再來。”

又過半個來小時後他們到陽峰鎮外一塊空地，這兒停着兩個拖拉機和幾個牛車，他們早早來還晚了。

陳林海在裴寧指點下倒車停車，他們之前商量好，裴寧看拖拉機，陳家父子去看牛買牛，車停後父子倆便急沖沖進鎮。

裴寧看下時間，六點五十多分，這些人來得真早。

四十多分鐘後，陳林海氣喘籲籲來和裴寧報信說:“有一只半歲的母小黃牛，賣家要三百塊錢，一分都不少，太貴了沒有人買，我爹讓我來和你說一聲。”

兩個多月的小牛一般是一百塊錢，半歲的牛三百确實很貴。

裴寧想去看看問他:“在哪？”

陳林海和她說:“你直直進去，看到一個賣饅頭的小攤，過去一點就能看到我爹。”

裴寧拿橫躺車廂下的棍子跳下車說:“行，我去看看。”

她按陳林海說的走去，沒多久就看到陳大發，他站在一只小黃牛不遠處，有兩個男人正在和精壯的牛主人說話，看形情是在談價格。

裴寧走近陳大發喊:“陳叔。”

陳大發看她說:“來了。”指着小黃牛說:“就是這只，牛養得很好，就是很貴。”

裴寧看小黃牛身上挺幹淨，不壯但也不瘦，看着挺順眼。

那邊還在講價，他們安靜等十來分鐘，雙方拉扯價格沒談成，兩個男人離開。

裴寧和陳大發走過去，牛主人見剛才來過的陳大發悶聲說:“價格不能少！”

陳大發指着看小牛的裴寧說:“這回是她看。”

牛主人看向裴寧眼裏驚訝，和她說:“三百塊，一分也不少。”

裴寧圍着小黃牛轉一圈，摸摸它的頭，小牛眼睛濕漉漉，很溫順，她爽快和牛主人說:“我要了。”

牛主人臉上驚喜。

裴寧從斜挎包拿出錢數給對方後說:“拿錢小心些。”她來時看人群中有幾道不安分的目光。

牛主人看她說:“你才要小心。”

裴寧笑笑和牽小黃牛的陳大發說:“陳叔，我們走。”

陳大發牽着小黃牛走前面，裴寧走後面，從熙攘人群穿過，經過人最多的地方，她手裏的棍子向後打，打中将要摸進她跨包的手。

她之前看便清前面有什麽人，知道手的主人長相，頭不回地繼續向前走。

他們走出人密集的地方，陳大發回頭問裴寧:“小裴，你沒事吧？”他經驗足，很明白在人密集的地方錢財容易被偷。

裴寧回:“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