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不願意學

第76章 不願意學

裴楊騎三輪車去鎮上打電話回來很快, 回來和他們說:“坤爺爺說明早來。”

韓秀梅聽了期待，那是公公的弟弟，自己丈夫的親叔叔呢。

裴寧想到裴爺爺有時和原主談及他的弟弟妹妹, 想念他們, 期待說:“我們午後在汽車站等他。”

随後雙方談上墳的事, 不是清明，上墳要看日子免得有沖撞，裴寧雖然覺得不會有什麽但尊重這種風俗, 請裴鍛幫忙去請人看時間, 他爽快答應。

裴寧一家在裴鍛邀請下留下用晚飯, 黃伯母帶兩個兒媳婦殺雞又殺鴨招待他們, 裴楊去鎮上打電話回來買回兩條魚。

晚上的飯菜豐盛, 裴寧和韓秀梅心裏感激，從聊天中她們知道裴家村人均能承包的水田只有半畝多一點, 種玉米的旱地人均才一分地，他們家還分到八畝茶園。

水田和旱地種出的糧食不夠吃，茶園收入很少。

裴鍛雖然是赤腳醫生, 但小孩子多，女孩子們也都上學, 生活條件并不好。

買三輪車的錢一半是借的, 掙的也不多。

生活拮據還盡力招待他們。

天快黑時裴楊把裴寧他們送到招待所返回去。

他們收拾好衛生, 元元和皎皎打鬧, 韓秀梅和裴寧說:“寧寧，裴楊他們家熱情招待我們, 我們買點回禮。”

裴寧想一下說:“行, 他們家挺看重孩子讀書，送三本新華字典, 每個孩子六支鉛筆十本練習薄，男孩再給一人一個玩具，女孩一人一朵頭花，大小都一樣，送大人的東西你決定。”

韓秀梅不贊成兩點:“玩具和頭花有這兩樣東西不實用，還不如換成糖。”

裴寧說:“孩子們高興啊，人的精神需求很重要，中醫上還有情志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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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做父母的養孩子只管孩子吃喝，有能力管上學，就算這樣已經拼盡全力，顧不上孩子的心裏需求和精神需求。

其實他們也不懂自己的心理需求和精神需求。

元元和皎皎不知道什麽是精神需求，但聽媽媽的話點頭，媽媽給他們做玩具和買玩具都很高興。

韓秀梅想到以前寧寧她爹在外面折一把花回來送給自己，當時自己心裏很甜，現在回想還覺得歡喜，沒有再反駁，說:“行吧，大人的不單獨送，明天看能買到啥。”

第二天早上四人在街上擺的幾個小攤子上解決早餐。

吃完早飯，先去買送禮的禮品，小孩子的就按裴寧昨晚說的買，給大人買兩瓶不要票的高價酒，在一家個體店買到價格比較高的兩罐麥乳精和兩包大白兔奶糖，一斤紅糖。

他們買完回招待所收拾好，然後出來在鎮上轉一圈。

裴寧和韓秀梅看和老家不一樣的民居建築，元元和皎皎看人，轉一大圈後回招待所休息。

十一點多時有人敲門，裴寧放下雜志站起來走到門口開門，見門外是三個人，花白的頭發的老人和一男一女年輕人，女的正是在滬市嘲笑他們鄉巴佬的年輕姑娘，看到開門的裴寧瞬間瞪大眼睛，遠一點站着兩個招待所工作人員。

花白發男人激動看向裴寧問:“你是裴寧？”

裴寧看他和裴爺爺有些相似的臉點頭回答:“是，你是叔公吧，請進。”這個時候到應該是大清早坐班車過來。

裴坤在電話裏已經知道大哥和侄子已經不在，雖然傷感但有他們的消息很高興。

他看着裴寧點頭:“是，你像你奶奶，我大嫂。”

幾人進門，裴寧把門關上，韓秀梅微笑喊:“叔叔。”

裴坤看向她點頭回應:“好。”随即眼神熱切看向元元和皎皎。

裴寧給裴坤介紹:“裴衍，裴皎，平時叫元元和皎皎。”

元元清亮喊:“太叔爺爺好。”

皎皎聲音比較小:“太叔爺爺好。”

裴坤喜愛笑看他們:“好，好。”随即從兜裏掏出兩塊玉佩一人一個放進他們手裏。

元元和皎皎看媽媽一眼收下道謝:“謝謝太叔爺爺。”

“謝謝太叔爺爺。”

裴坤“呵呵”笑轉掏出兩個玉佩轉向裴寧和韓秀梅說:“你們也一人一個。”

裴寧和韓秀梅都沒有推辭，微笑收下道謝:“謝謝叔公。”

“謝謝叔叔。”

裴坤給他們介紹帶來的兩人，指着姑娘說:“這是裴蔓，我家老二最小的孩子。”指着年輕男人說:“這是明炜，姓宋，是我二姑娘的小兒子。”

裴蔓臉上別扭，喊:“伯母，堂姐。”沒想到他們居然是大爺爺家的人。

裴寧和韓秀梅不在意之前的事，微笑相繼回應:“你好。”

宋明炜笑容和煦，喊:“表舅媽，寧表姐。”

元元和皎皎眼睛烏溜溜看向裴蔓相繼叫:“姑姑好。”

裴蔓尴尬回應:“你們好。”

元元和皎皎看向宋明炜迷惑，這個該怎麽叫？奶奶沒有教過。

裴坤笑和他們說:“就叫明炜叔。”

元元喊:“明炜叔。”

皎皎喊:“明炜叔“後說:“你好看。”

宋明炜笑應:“你們好。”回皎皎:“你很漂亮。”

皎皎高興。

裴寧和韓秀梅招呼他們坐下，給他們倒水後說話，雙方大致交流對方的情況。

裴坤有兩兒兩女，他被下放過八年，那時孩子受到一些影響，現在好了，前面三個兒女各有四個孩子，宋明炜他媽最小有三個，孫輩只有裴蔓和宋明炜十九歲還沒結婚，結婚的差不多都有孩子。

叔公一家這麽多人，裴寧聽得頭皮發麻，韓秀梅聽了羨慕，真是人丁興旺，她笑說:“叔叔家人丁興旺。”

裴坤嘆氣說:“人多也沒什麽用，兒子女兒小時候學中醫還沒入門就死活不願意學，孫輩也沒有一個願意學。”

他看元元和皎皎說:“元元，皎皎，你們好好學。”大哥雖然只有寧寧一個孫女，但把人培養出來繼承家業，比自己好。

只是時代不同，現在人生病都去醫院看病，看中醫的人很少，唉。

元元和皎皎點頭。

裴蔓在一邊撇嘴，學中醫很難，還要學好多年，找工作不容易，醫院裏看病的全是西醫。

裴寧聽裴坤和兩個孩子說的話沒說什麽，她一直是個實際的人，當初覺得采藥和種田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繼續學中醫是因為想有一個真正的謀生技能，後來學時間長了，在學醫和給人看病過程中慢慢有了興趣。

但又發現年輕的中醫大夫給人看病不能養家，除非是像華大夫那樣年紀和醫術高的人，收入才會大增，學中醫漫長成本又高。

如果将來元元或皎皎說不學了她也不會勉強，強迫他們一定要繼承家業。

他們這麽一說話就到中午，去國營飯店吃飯，裴坤已經七十，上午坐班車幾個小時，吃飯時疲态明顯，飯後他們也在招待所辦理入住。

裴坤躺在床上心情不太好，不僅僅是大哥和侄子已經不在，當年大哥帶大嫂侄子也跑得太遠了，現在寧寧他們要遷回老家幾乎不可能，大哥走前也沒有要求寧寧以後遷墳回老家……

韓秀梅也帶兩個孩子休息，裴寧去鎮西口等裴楊，他今天不進鎮拉客，昨天說午飯後來和他們一起去汽車站等裴坤，現在裴坤已經來了要和他說一聲。

裴寧等一會裴楊便踩三輪車靠近停下問:“寧姐，你怎麽來這等？”

裴寧和他說:“叔公已經到了。”

裴楊說:“他心急一早坐班車來了，他自己一個人？”坤爺爺已經七十歲。

裴寧說:“裴蔓和宋明炜陪他來。”

裴楊說:“那還好，我爹說後天能上墳，上墳的東西他會準備好。”

裴寧道謝:“謝謝。”

裴楊笑:“不客氣，我去看看坤爺爺，你坐上車。”

裴寧沒有推辭，坐上三輪車和他一起回招待所。

裴坤休息起來後見裴楊和他說一會話，婉拒晚上去他家吃飯的邀請，和他說後天上午去上墳，中午在他家吃飯，裴楊确認後回家。

裴坤繼續找裴寧他們說話，問韓秀梅和裴寧有關大哥和侄子很多問題，詳細了解他們的生活，聽他們更多信息。

知道裴寧離婚又結婚心裏不好受，自己一家遭過難，大哥一家當時只有寧寧一個女孩子更是難。

現在還好有元元和皎皎，寧寧現在的丈夫是個好男人。

裴蔓和宋明炜安靜坐在一旁聽，聽說裴寧離婚又和一個公安結婚時都很意外，悄悄瞄她。

皎皎坐一邊眼睛烏溜溜看新認的堂姑和明炜叔，裴蔓被她明亮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宋明炜微笑看皎皎小聲問她:“你現在的爸爸對你和哥哥好嗎？”聽說繼父和後媽很難對不是親生的孩子好。

皎皎點頭:“很好，爸爸喜歡我們。”

裴蔓有看不起人的毛病但并不是真正的壞人，對元元和皎皎被知青親爸抛棄有些同情，小聲問皎皎:“你們能吃飽飯嗎？”

隔壁弄堂裏有個後媽，以前常常不給前面的兩個孩子吃飯，給也只是一點點，兩個小孩外婆一家來大鬧一場後才好一點。

皎皎奇怪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點頭說:“能啊。”

幾個人聊許久，裴坤聽裴寧說上墳後在杭州玩三天再去滬市呆兩三天，和他們說:“你們去滬市在我家住，我家有地方住。”

裴寧不喜歡去別人家住，更何況他家那麽多人，雖然不是都住在一起，但估計聽他們來會上門，她覺得麻煩，婉拒:“我們之前住的招待所交通很方便，去哪都快。”

韓秀梅點頭贊成，雖然他是丈夫的叔叔但剛認識，住進去多尴尬。

裴坤不滿說:“住招待所在外面吃喝，費那錢做什麽。”

裴寧說:“住和吃喝不費多少錢。”

裴坤看他們穿着雖然不精致，但也不算差，從談話中了解他們生活不錯，沒有繼續勸他們住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