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跟去

第77章 跟去

裴坤心裏下一個決定和裴寧說:“你們回去時我跟你們一起回去祭拜大哥大嫂侄子, 看看你們住的地方。”

裴蔓聽到忙說:“爺爺，你七十歲了。”

裴坤說:“我身體還好。”

宋明炜說:“外公，舅舅們和我媽不會同意。”

裴坤心意已決, 堅定說:“我用不着他們同意, 我去看失散幾十年的大哥大嫂還有侄子, 誰攔着我揍誰。”

皎皎說:“太叔爺爺，你和我媽媽一樣厲害，我媽媽和村裏人說誰欺負我們, 她砍死他全家。”

裴坤和裴蔓宋明炜吃驚看向裴寧, 裴寧淡定說:“放狠話。”

裴坤聽了更要去, 寧寧會放這種狠話說明被人欺負過。

他看向韓秀梅問:“侄媳婦, 寧寧離婚時有很多人想欺負你們？”

韓秀梅不好意思, 先欺負他們的是自家娘家人，裴寧說話:“不多, 有那麽幾個，我放那個狠話是因為鄰居母子三個被人排擠欺負，他們情況和我們一樣。”

裴坤嘆氣, 又是知青抛妻棄子的事，自家老大家的二兒也下鄉, 娶了當地姑娘生一兒一女, 回城時被他娘勸離婚, 如果不是自己回來後插手就做出抛妻棄子的惡事, 到現在老大媳婦對自己還有意見，見了自己眼不是眼鼻不是鼻。

……

次日清閑過一天。

再一天早飯後, 裴寧一行人走去裴家村, 韓秀梅提着在這邊新買的塑料菜籃，裏面裝他們送給裴鍛家的東西, 裴蔓也提着一袋東西。

剛到鎮口就碰上裴楊，雙方打招呼，裴楊調轉三輪車後裴坤和元元皎皎坐上去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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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寧他們到裴鍛家時院子裏很熱鬧，多七八張面生的面孔，年紀在五六十歲。

裴鍛給他們介紹，裴寧幾個微笑回應。

大家打過招呼後韓秀梅把菜籃交給黃小梅說:“嫂子，大前天我們來得匆忙，沒買東西來，失禮了，這是我們家一點心意。”

黃小梅提着很有份量的菜籃子看裏面的東西覺得燙手，忙要給還韓秀梅說:“這太貴重，你們本來不知道我們，沒有失禮。”

韓秀梅沒有接，和她說:“不算貴重，大前天晚上謝謝你們招待我們，他鍛伯還掂記我公公和丈夫，讓我們感覺到溫暖，中午還要勞煩你和兩個侄媳婦操辦午飯。”

黃小梅實在說:“招待你們是應該的。”孩子他爹因為小時候在醫館學認草藥，學一些醫術，後來才有機會在大隊衛生室做赤腳醫生，要不然日子更難。

韓秀梅笑說:“哪有應不應該。”

兩人又說些客氣話，黃小梅收下東西，那邊祭祀的東西準備好，裴松挑着東西走前面，領他們上山。

上山經過一大片茶園，又往裏走半個多小時看到一片墳墓。

這周圍不僅是裴家村的祖墳，還是旁邊兩個村的祖墳，立的墳很多，皎皎見這麽多墳墓有些害怕，緊緊牽媽媽的手。

裴寧動了動手安撫她。

裴蔓之前來過兩次但還是害怕，忍不住抓着韓秀梅的胳膊。

韓秀梅因為娘家女人不能上墳的規矩，沒有去娘家祖墳拜祭過，也沒有見過這麽多墳，心裏有點毛，被裴蔓抓胳膊壯些膽子。

經過一片墳墓，前面的人停下，到了，大家靠到前面，裴坤和裴寧幾個說:“這是六代太祖先，從這裏開始。”

裴寧看向墓碑，墓碑上的碑文清晰，記錄這位六代祖先的生平，這位叫裴溢的祖先年幼貧窮，六歲時跟一個老道學醫，後做鈴醫，晚年開設保平醫館。

裴坤和裴鍛在前面擺祭品點香邊和祖宗說裴堂裴鎮已經不在，你們應該看到他們，現在他們後輩來祭拜之類的。

他們擺好後裴寧提着酒壺斟酒，她在墓前并沒有心虛。

她倒完酒，裴坤讓元元點火燒金銀元寶紙衣小房子。

大家排成兩排，恭恭敬敬鞠三個躬，等一會火滅後去另一個祖先墳前拜祭，五代祖先有一對兄弟，後面是四代單傳。

最後是拜祭裴堂裴坤的親爹娘，裴坤臉上滄桑，說話語氣傷感:“爹娘，你們看到大哥大嫂和鎮兒了吧，寧寧和元元皎皎千裏迢迢來看你們，他們都學中醫，不像我家那些不成器。”

時間過得真快，自己也七十了，過不了幾年也下去陪你們。

裴寧看青煙袅袅順風而去，斟酒時心想如果真有輪回，二老還沒有去投胎，應該見到曾孫女。

大家祭拜完便下山，裴寧和韓秀梅一身輕松，裴坤一把年紀看得開，臉上的傷感消去，輕松和裴鍛談話。

離開墳墓一段距離，裴寧和韓秀梅有心情看山上風景，茶園看得挺漂亮。

他們回到裴鍛家，裴松家十歲和八歲兩個女兒臉上笑容真誠，沖裴寧和韓秀梅感激喊:“大奶奶，寧姑姑，謝謝你們！”

最大的男孩腼腆笑看裴寧和韓秀梅，眼裏感激。

裴坤笑問兩個小姑娘:“你們為什麽謝謝她們？”

十歲的裴萱利索回答:“太叔爺爺，她們買三本新華字典、筆、練習薄送我們，還有頭花。”

旁邊幾個小孩點頭，還有玩具。

裴坤看裴寧和韓秀梅稱贊說:“你們送這些東西好，我就沒有想到。”

裴鍛道謝:“寧寧想得周到，多謝！”一本新華字典要兩塊錢，買一本就夠了，寧寧真是和她爺爺一樣花錢大手大腳。

裴寧客氣說:“小事，家裏有元元上學，我們給他備過便知道。”

黃小梅在堂屋笑着招呼大家:“外面冷，進屋裏說話。”

大家進屋裏喝熱姜糖水說閑話，元元和皎皎喝水後出去和小孩子們玩。

堂屋裏主要是裴坤和裴鍛聊天，其他人偶爾接一兩句。

裴寧和裴楊交換家庭地址，裴寧在一個本子上寫好自家地址遞給他說:“我覺得你有三輪車拉客不劃算，去進貨來賣更值當。”

裴楊接過本子說:“我們也想過，但不知道去哪裏進貨。”

裴寧看旁邊的裴蔓和宋明炜說:“你問他們。”

裴蔓不等裴楊問便說:“我不知道哪裏有東西批發。”

宋明炜思索一下說:“這裏離滬市近，可以去淮國舊進貨。”

裴寧說:“那應該可以。”

裴楊聽了心動，三輪車載客和拉貨生意真的一般。

宋明炜好奇有名的秦嶺，這兩天外公全占用他們時間，沒有多少問寧表姐，現在有機會他問:“寧表姐，你們那邊的山是不是很大？”

裴寧回:“是很大，比這邊的山高大很多。”

宋明炜說:“聽說那裏名貴藥材很多。”

裴寧說:“藥材是不少，名貴藥材很難見。”

裴蔓好奇問:“寧姐，你挖過人參嗎？”

裴寧回:“挖過。”

裴坤聽了問:“寧寧，挖到多少年的？”

裴寧爽快說:“有五六十年的，二三十年的。”

堂屋裏的人瞠目看她，挖到這麽多人參？這是什麽運氣？

裴蔓又問:“真有人參精嗎？”

裴寧說:“沒有見過，百年的人參都很難得，人參精那得有一千年吧。”

宋明炜說:“人參精只是傳說吧，像雷鋒塔底下肯定沒有白娘子。”

裴寧聽到白娘子心想那條銀蛇不知道是公還是母的？能變成人形嗎？

熱鬧相聚吃一頓飯，大家依依不舍道別，第二天清早，裴鍛父子三個在汽車站送他們離開。

裴寧四人和裴坤三人到杭州後在汽車站便分開。

裴寧問人後帶韓秀梅兩個孩子坐公安車靠近市中心找招待所辦理入住，放下行李後出去轉轉，快中午在一個郵局打電話給沈晟，每人和他說兩句話後挂下。

從郵局出來元元說:“我想爸了。”

皎皎附和哥哥說:“我也想。”

裴寧便說:“那你們想想給他帶什麽禮物。”她也想沈晟，韓秀梅和元元皎皎是自己融入這個社會的入口，偶爾夜深人靜時有股孤寂感。

總感覺獨自站在一顆星球上，孤深寂靜，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和沈晟談對象結婚後孤寂消失。

元元和皎皎高興齊應:“好。”

沈晟也很想念他們，但講電話時沒有催他們回來，很不舍挂下電話後去食堂吃飯。

随後三天，裴寧四人在杭州逛看有名的景點，按地址去找以前的醫館，房子還是裴爺爺形容的房子，只是大門緊閉。

裴寧和韓秀梅嘆息一聲又按地址去看裴奶奶的娘家門店，門店開着賣雜貨，他們上前問後得知這店主人早已換姓。

裴寧和韓秀梅早已料到，倒沒有難過，就算找到餘家後人只怕他們早已忘記幾十年前嫁出去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