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就是占我便宜!

第22章 第 22 章 你就是占我便宜!

雪沛都快哭了。

他抓着被子, 開始思考如果蕭安禮真的做出下流行徑,自己要不要反抗。

若是反抗的話,他打不過對方, 只有發光或者化為原形逃跑。

……會被發現精怪的身份, 然後被打死吧!

如果不反抗的話呢?

雪沛來不及思考, 蕭安禮已經停在了他的面前,殿內安靜而空曠,明黃色的緞帶垂下床沿,剛過了午時,還天光大亮着呢, 雪沛連滾帶爬地往後縮, 嘴裏胡亂地叫:“光天化日的……啊!”

蕭安禮伸手, 拽住了他的腳腕。

雪沛躺在床上, 兩手撐在身側,傻了。

“腳心沒甚麽灰塵啊,你到底怎麽進來的?”

蕭安禮語氣淡淡。

與其說是扣着雪沛的腳腕, 不如用拎着更合适,随着被擡起的動作, 薄薄的褲管滑落些許, 堆到了膝蓋的位置, 露出了整條白皙的小腿。

纖細而有肉,線條流暢, 順着漂亮的肌理向下收束,腳腕卻那麽窄,能被蕭安禮完整地圈住。

雪沛仰着臉,看到陛下的喉結滾動了下。

“說啊,”蕭安禮移開目光, 轉而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飛進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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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做了噩夢,很害怕,一個人在遼闊的世間騎着馬,回頭卻空無一人。

雪沛被握得疼了,他緊張地往後縮自己的腳:“陛下……”

陛下突然松開了手。

緊接着,一件帶着體溫的外袍劈頭蓋臉地砸來,兜住他的腦袋。

“穿成這樣往外跑,像什麽樣子……穿上!”

雪沛給衣裳扒下來,只能看到蕭安禮拂袖而去的背影。

像是很生氣的樣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任憑他在後面叫了幾聲,依然無濟于事。

等等。

只有個外衣,也沒有鞋子呀,要雪沛怎麽穿好出去呢?

以及最重要的是,雪沛這個時候,餓了。

飯!

他想吃飯!

雪沛嘆了口氣,把陛下的衣服披在身上,赤着腳往外走,索幸這會兒正是晌午,寝殿也燒得暖洋洋的,所以光着腳踩在地板上,算不得多冷,可還沒等走到外面叫人,門就應聲而開。

蕭安禮在門口站着,表情很臭。

“想跑?”

他朝前逼近幾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朕這兒當什麽了?”

蕭安禮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穿成這樣跑到朕的床上,又光着腳下來晃……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斥責的話音落下,殿內好是安靜。

雪沛微垂着頭,眼睛一眨也不眨。

蕭安禮張了張嘴,突然後悔。

是不是說得太重了,明明是他去招惹雪沛,昨天晚上騎馬的時候,也是他掐着人家的下巴親,雪沛過來讨要個說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是鴨腿嗎?”

伴随着吞咽口水的聲音,雪沛擡頭:“陛下是不是帶了鴨腿,好香啊!”

蕭安禮被噎住,沒好氣地把手中的東西扔過去:“拿着!”

他就知道這人沒吃飯,不然也不會只穿着裏衣過來,肯定是剛醒沒多久,太過匆忙。

雪沛兩手接了,打開油紙包一看,果然是只色澤油亮的鴨腿,他一下子就聞出來了,瞬間把什麽噩夢和羞赧抛之腦後。

事已至此,先吃飯!

天大的事,都比不過這只麻油鴨腿!

雪沛咬了一口,還熱乎着呢,鮮美不膩,滿口餘香,他被感動到了,鼓着臉頰看蕭安禮:“陛下……”

可陛下生硬道:“別撒嬌。”

雪沛把嘴裏的東西咽下:“我沒有啊。”

蕭安禮忍不住了,他黑着臉,提溜着這人的後脖頸,不由分說地帶着往後走,一路上,雪沛的嘴都沒閑着,緊趕慢趕地啃那只鴨腿,等蕭安禮松手的時候,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換個地,不許在寝殿吃東西!”

雪沛用油紙給剩的骨頭包好:“可是陛下,我已經吃完了呀。”

蕭安禮冷笑一聲,坐在後面的椅子上:“說,你今天為何出現在此?”

大雪封山那幾日,他倆在獵場混得挺熟了,甚至都能互相嗆幾句,見着陛下又恢複成這般兇巴巴的模樣,雪沛就放下心來。

他不怕蕭安禮陰陽怪氣,就怕蕭安禮親他嘴。

“我做噩夢了,”雪沛老老實實地回答,“夢見我一回頭,你就不見了。”

蕭安禮的神色,明顯地怔了下。

“昨晚我一直沒睡好,在想你為什麽要親我。”

雪沛還抓着鴨骨頭,光着腳在地上站着,毫不顧忌地把心事給說出來。

“但我想不明白,有點難過,所以就沒有睡着……好容易困了,又夢見你帶我騎馬,那馬跑得好快,我控制不住它。”

雪沛的聲音逐漸低下來:“我一扭頭,沒見你,所以就吓醒了。”

這是寝殿後方一處密室,僻靜而不顯眼,蕭安禮偶爾商讨機要之事,會和探子來到這個地方,周圍沒什麽裝飾,顯得有些寂寥。

也有些冷。

雪沛悄悄挪了下自己的腳,不說話了。

該說的,他基本上已經說完了。

蕭安禮像是沒料到他會提昨夜的事,見着雪沛那樣的反應,他以為這輩子都要把旖旎的心思爛肚子裏了,結果對方竟自然地提起來,還略帶委屈地說,因為他不見了,所以做了噩夢。

“吓醒了?”

“嗯。”

蕭安禮的語氣放輕了些:“這算甚麽噩夢,朕不是好好的還在嗎,又沒抛下……”

話說一半,他也把嘴閉上了。

壞了。

早上那會兒,還真算得上給雪沛丢獵場了。

蕭安禮也沒睡好,一宿都在想事,他有些琢磨不出來,自己對于雪沛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太陌生了,第一次有這樣複雜的情緒,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對方身上,以及,生出某些難以啓齒的欲-望。

蕭安禮不傻,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所以清早起來的陛下,沉默着洗了個涼水澡。

給李福康吓壞了。

冰涼的水順着身體滑落,也澆滅了那些不該有的反應,蕭安禮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

曾經,雪沛在掌側咬了一口。

可能沒敢太使勁,傷早就好了,連個疤都沒留下,一如那個眼神明亮的小混蛋似的,輕飄飄的,眨眼間又會消失。

像一片他抓不住的小羽毛。

李福康哆嗦着伺候完更衣,聽見陛下嘆了口氣。

“回去罷。”

哪兒有什麽亂石呢?

是他自己的心魔。

是他不擇手段。

蕭安禮向來殺伐決斷,遇事不會太過糾結,可在這件事上卻犯了難,鬼使神差的,他竟用這樣的借口将雪沛留下,而在那個夜晚,看到雪沛吓得蒼白的臉時,蕭安禮後悔了——

罷了。

他聲音有些黯啞:“怎麽這樣膽小呢?”

雪沛低着頭:“膽小……又不是壞事啊。”

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勇敢的。

“過來,”蕭安禮朝雪沛伸手,“別害怕了,朕沒有走。”

沒有雜念和猜疑,他這會兒很想抱抱雪沛,去哄一哄。

面前的人明顯地踟蹰了下。

然後,才慢慢地朝蕭安禮走來。

雪沛身上還披着不合身的外袍,太大了,顯得他那樣的小,似乎蕭安禮一條胳膊就能完全攏進懷裏,唇紅齒白,不谙世事似的站在那裏,眼眸清淩淩的。

蕭安禮喉嚨有些幹:“你……”

“陛下,我手上還拿着鴨骨頭。”

雪沛擡手給蕭安禮看:“也沒有擦嘴巴,要不要等我把這扔了再說?”

蕭安禮:“……”

突然不是很想抱了。

雪沛不知道蕭安禮叫他過來幹嘛,總不該是要親他,畢竟能感覺到,陛下這人還挺講究的,他剛美滋滋地啃完一整個鴨腿,對方肯定嫌棄。

果然,蕭安禮語氣淡淡:“扔了罷。”

雪沛:“哦。”

他左右看了看,把手裏捏着的油紙包放外面了,再回來的時候,陛下正在椅子上坐着,單手撐在額側。

“過來。”

蕭安禮沒擡眼,又叫了一聲。

雪沛重新走過去:“陛下……”

話音剛落,他就被握住了手。

蕭安禮輕輕地給人一拉,雪沛就跌坐在了他的懷裏,寬大的外袍悄然滑落,露出只穿着裏衣的人,身形纖薄,眉眼清晰,像枚幹幹淨淨的手剝筍,雪白可愛。

去他的天王老爺。

蕭安禮現在就想抱雪沛。

突然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雪沛腦子轟的一聲,響起了不久前在馬車上看到的畫冊,其中就有這個類似的姿勢,他結巴起來:“我……”

“你不是害怕嗎?”

蕭安禮還握着雪沛的手,神色很坦然:“朕安慰一下你。”

安慰的話,也不需要貼得這麽近呀。

雪沛的心砰砰地跳起來。

“怕什麽,”蕭安禮笑了,“你這嘴兒油汪汪的,朕才不會親呢,放心。”

倒不是這個。

只是現在雪沛知道了,還有一些別的可能性。

眼見着懷裏的人耳朵逐漸紅起來,蕭安禮有些心癢癢,不自覺地就想去逗一下:“想什麽呢,羞了?”

“沒有。”

雪沛咬死不說。

只要說出口,陛下肯定要笑話他。

“那就還是害怕,”蕭安禮故意給人往上掂了掂,“不行,看來得多哄一會。”

說不定,他不是一廂情願呢?

只不過是這人容易害羞。

蕭安禮的呼吸逐漸重了,他甚至想,自己要風得雨,普天之下什麽都是他的,自然包括一個小小的雪沛。

骨子裏的野心占據上風,他貪心地嗅着對方身上的味道,把胳膊環得更緊。

腹部被對方緊繃的小臂貼住,雪沛瞬間炸毛:“我不怕了,你別抱着我了!”

他說着就往外掙:“你明明……就是想占我的便宜!”

見人惱了,蕭安禮立刻收起搖曳的心思,連忙放手:“行了,不逗你。”

陛下還真能屈能伸,說着就撿起衣服,親自往雪沛身上披:“手都涼了,怎麽回事啊,穿成這樣就跑來?”

“要你管!”

雪沛真的生氣了,扭臉就往外跑:“我不跟你玩了!”

這皇帝實在不要臉。

他就不該因為什麽噩夢就來皇宮的,該回到王大海家裏,哪兒不會有人突然親他,有清貧但熱鬧的院子,還有美味的臘肉。

雪沛想着,就感覺自己好難過。

蕭安禮跟在後面,還在笑:“怎麽跑這樣快……”

門推開了。

寬大的外袍滑落在地,而外面空無一人。

蕭安禮不笑了。

青天白日的,雪沛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消失了。

-

王大海收到了宮裏的口谕,說雪天路滑,你家那個故交陪伴陛下在獵場,過幾日再回來。

然後,王大海和娘子連着好幾天都沒睡好。

真糟糕,陛下知道小仙君的下落了!

他們當時可是一口咬定雪沛死了,欺君罔上,甚至把用過的老虎枕放進墓裏,當做衣冠冢。

回來後,娘子吓得哭了好久。

王大海就安慰她說沒事,小仙君吉人自有天相。

娘子不懂陛下為什麽要找雪沛,王大海沒說,他把雪沛是螢火蟲變的這件事埋在心裏,沒有向任何人透漏分毫,所以只得說,天子心事——

當真喜怒無常。

他沒有雪沛的消息,不知道對方走到哪兒,還是在臘月時才收到了一封信,可能是請誰家的孩童代筆,寫得如同信筆塗鴉,說不日就回來,一塊兒熱鬧熱鬧。

王大海夫婦一高興,回信的時候,把之前陛下的事給忘了。

等拍腦袋想起來,已經晚了。

王大海忐忑地等了幾日,覺得小仙君如此聰慧,肯定也記得自己是假死脫身,不會光明正大地回來——

“哎……”

他看着庖廚裏,那塊特意給雪沛留的臘肉,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麽就落陛下手裏了呢?

這都幾天了。

外面的天都放晴了!

今天日頭好,娘子和母親都在後屋打盹,王大海燒了會兒柴,正準備去院子裏晾曬衣物,突然聽見有人在後面叫他。

扭頭一看,雪沛站在門後面,臉上帶着笑。

“小仙君?”

王大海驚喜極了:“你回來了!”

“是啊,”雪沛眉眼彎彎,“我剛從宮裏出來……阿嚏!”

這時王大海才注意到,雪沛身上就一件薄薄的裏衣,連個厚衣裳都沒穿。

“我去給你拿衣服,”他連忙往外走,“小仙君稍等一下。”

“不用啦。”

雪沛已經蹲在竈前,伸手烤火了:“我一會兒就走,別給我拿衣服,穿不了。”

王大海去牆角抱了捆柴,往爐子裏塞了塞:“不吃臘肉了?”

他可是給小仙君留了一塊最好的!

“不了,”雪沛嘆了口氣,“我怕陛下過來抓我。”

王大海有些失落:“今年的臘肉腌得特別好,是胡屠夫家特意給我留的,又晾曬了好些日子,切薄片炒或者蒸都很香……”

話說一半,又想起性命更為重要,王大海才生生截住話頭:“沒事,我給小仙君帶上,什麽時候吃都是可以的。”

雪沛吞咽了下。

他等了整整一年的臘肉啊!

王大海兩口子手藝都很好,尤其是自家做的柴火飯,吃起來渾身都像被熨帖了遍似的,舒服極了。

“陛下為什麽要抓小仙君啊?”

王大海拉着火匣子,避免竈裏的濃煙熏住雪沛,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雪沛頓了下,繼續吞咽口水。

這讓他怎麽說!

總不能說陛下親他的嘴巴,還強行把自己抱在懷裏。

雪沛要臉的。

“唔……有一些小誤會,”他含含糊糊道,“不算什麽大事,所以你不用擔心,也千萬別說我來這兒了。”

不行,雪沛不能繼續待了,他要走了。

蕭安禮見他突然消失,肯定會派人過來追查,第一個來的就是麻奶奶胡同。

他不能給王大海添麻煩。

只是今天飛的時間太久了,昨夜也沒睡好,雪沛真的好累,劈啪作響的柴火燒着,偶爾跳出一兩顆火星子,熱乎得他都有點瞌睡。

王大海繼續道:“那我把臘肉給小仙君包上,帶着走?”

雪沛抽了下鼻子,怪委屈的。

他不會做飯,在外面,也根本吃不上王家這種美味。

“我再暖會手就走,”雪沛聲音很低,“以後,我可能就……”

不會回來了。

可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因為廚房的門已經從外面被推開,雪沛下意識地扭頭去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大而沉默。

蕭安禮站在門口,背着光,影子在簡樸的地面上被拉得很長,目光陰沉,盯着竈臺邊蹲着的兩個人。

雪沛愣住了。

陛下……莫非也會飛?

不然,為什麽這般的迅速!

王大海已經“撲通”一聲跪下,叩首道:“卑、卑職見過陛下……”

蕭安禮平靜道:“出去。”

王大海渾身都震了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咬牙擡高音量:“陛下,小……雪沛他不是有意欺瞞,是卑職的錯,請陛下莫要責怪。”

差點就把小仙君這三個字說出口了,好險!

雪沛連忙拉他的衣角:“你不要再說了。”

蕭安禮“哦”了一聲,倒是挺有興趣的樣子:“那你告訴朕,為什麽是你的錯?”

呵,還小雪沛。

王大海倉惶着擡頭:“我……”

“好了!”

雪沛已經站起來,拉着王大海的胳膊往外推:“你先出去。”

既然陛下讓人出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先避避鋒芒再說。

因為雪沛敏銳地察覺到,蕭安禮這會兒的心情極差,萦繞着一股說不清的陰郁,實在太吓人。

王大海踉踉跄跄地被推出廚房,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門随即關上。

他還試圖轉身:“陛……”

剛說出一個字,王大海立刻噤聲。

腰上被刀鞘抵住,一道有些懶散的聲音威脅道:“閉嘴,這兒沒你的事!”

而此時,王大海才通過餘光發覺,小小的院子裏,滿是身着铠甲的禁衛軍。

如同布下天羅地網。

令人插翅難逃。

這些,雪沛自然不知道。

他只是鼓起勇氣看着蕭安禮:“陛下,你來幹什麽?”

蕭安禮沒說話,拿眼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

怎麽還光着腳……

居然也沒換衣服,就這樣蹲在竈臺邊烤火取暖嗎?

雪沛口不擇言地解釋:“你突然抱我,所以我才生氣走的,不要怪王大海,他什麽都不知道。”

蕭安禮還是沒有說話。

他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盯着雪沛。

雪沛絕望極了,盤算着不行就算了,若是陛下真的要過來抱他,他就不掙紮了。

雖然有點沒出息,但起碼能讓蕭安禮不生氣。

他的後腰已經緊緊地貼在竈臺邊緣,忐忑地看着對方。

日光透過窗戶漏進來,在地面灑下斑駁的影子。

蕭安禮沉默着,一步步朝他走來。

雪沛緊張得腳趾都要蜷起來了,而就在這個關口,蕭安禮突然踉跄了下,随即整個人摔在地上。

說是摔,也不怎麽狼狽,像是絆着了什麽。

畢竟這裏地面凹凸不平,不似宮中漢白玉石階那樣平滑。

雪沛愣了下,連忙快步向前:“你還好嗎?”

“有點疼。”

蕭安禮“嘶”了一聲,單手撐在地上,擡頭看來的時候,神色竟有些委屈。

“真是的,朕怎麽摔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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