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是與非 颠倒黑白

第64章 是與非 颠倒黑白。

黑水河對岸便是洛洛曾經墜落的山崖。

河中流淌的不是水, 而是形如實質的陰氣和煞氣。

不楊師兄眼神好,指向崖間一處突起的山石:“那不是咱們宗門的衣服嗎?”

只見山石間挂了好幾根破布條,随着陰風輕輕搖擺。

“這裏便是洛洛救顧夢的地方。”他循着痕跡望過一圈, 語氣複雜, “替她扛了不少傷吧——小師妹,你真是個大好人!”

洛洛:“……”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 不楊師兄嘴上說着大好人,眼睛裏在說大傻子。

洛洛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皮實, 摔不壞,顧夢她随便一下就碰死啦!我還指望她活着出去幫我指證陳玄一呢。”

衆人不禁微嘆:“唉,小師妹真是受委屈了。”

想到當初暗戳戳在背後說過洛洛壞話,老君峰幾個人心裏像被油煎似的難過。

“不委屈啊。”洛洛很乖地搖搖頭,“我不是已經把陳玄一弄死了嗎?”

衆人:“……”

這麽可愛的小姑娘, 說着這麽兇殘的大實話。

真是沒誰了!

“咦?”行出一段, 徐君蘭驚奇地扯了扯徐君竹衣袖, “阿姐,你覺得這山有沒有一點眼熟?”

Advertisement

徐君竹定睛觀察片刻,眉心微微攏起。

“……冬君嶺?”

“對, 就是它!”徐君蘭用力點頭,臉上頗有幾分得意。

衆人難免好奇:“這是什麽地方?”

徐君蘭道:“當年拜師太玄宗, 爹娘生怕師父不選我們, 專門投其所好,買下這座靈山相贈。”

洛洛目瞪口呆:“……”

她一直覺得徐君蘭只是個“有點小錢的讨厭鬼”, 沒想到居然能買一座山。

洛洛很不服氣, 故意大聲嘀咕:“我拜師,一文錢都不用花。”

徐君竹嘆息:“師尊拒收靈山,卻留下了我們。”

“那靈山……?”

“說了要送人, 又怎麽可能收回去?”徐君蘭道,“扔在那裏就是了。”

洛洛:“……”

她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其實酸到不行,暗戳戳把李照夜的衣領子揪來揪去。

“咦?”趙煜驚奇道,“所以這冬君嶺是一座真實的山,咱們初賽時的陰府建木,也和真實的建木一模一樣。”

旁人道:“陰府本就都對應着真實的地方。”

趙煜點頭:“哦……”

洛洛輕咦一聲,擡頭和李照夜對上視線。

“封神殿?”

在神主的記憶裏,上古三君算計那個聖人的地方,就是封神殿。

難道……

洛洛感覺後背有點涼:“難道,有一座真實的封神殿?”

就像陰府建木對應的是建木,眼前霧山對應的是冬君嶺——封神殿,會不會同樣的也對應着一座封神殿?

李照夜若有所思:“如果有。”

洛洛緊張地盯着他:“如果有?”

那得是一個多麽龐大而可怕的秘密,想一想都叫人後腦發涼,腮幫子發麻。

李照夜兩眼發光:“那得藏着多少寶貝!”

洛洛:“……”

這思路也……也沒大錯?

*

再往前,洛洛看見了一個眼熟的小墳包。

她拍了拍李照夜的肩膀,示意他把她放下來。

“等一等。”

洛洛走到墳包前。

那時候她自身難保,帶着傷,也沒什麽力氣,只能潦草挖個坑随便埋一埋,不讓這個倒黴鬼曝屍荒野。

她曾經答應過他,如果她能活着離開陰府的話,就幫他查一查月無垢殺妻的事情。

“我回來了。”洛洛告訴墳裏的倒黴鬼,“案情已經查清了,是月染塵上了月無垢的身,殺死嫂嫂,嫁禍給你。”

斜插在墳上充當墓碑石片驀地一晃。

洛洛呆滞片刻,謹慎地開口:“就不用麻煩你親自出來謝我了,身為正道人士,這是我應該做的。”

衆人:“……”

墓石還在搖。

洛洛頭皮繃緊:“真相大白于天下,你身上的污名已經洗清,難道你還有什麽心願沒有完成嗎?”

“咚”一聲響。

墓石整個掉了出來,那一層薄而潮濕的土層簌簌湧動。

洛洛瞳仁顫抖。

李照夜一臉好笑,擡手把她撥到身後。

洛洛藏在他背後,雙手扒住他瘦硬寬闊的肩膀,小心翼翼露出眼睛。

“噗”一聲輕響。

潮濕的黴腥味道彌漫,一截枯骨唰地探出地表。

衆人下意識撥出劍來。

一頓寒光亂閃,铿铿锵锵。

“噗”,又一聲輕響。

大半具屍骨從土層內鑽出,一搖,又一晃。

“啪。”

它整個摔在了墳包邊上。

趙煜呵呵笑着安慰道:“沒事沒事,可能是出來報恩的。”

下一瞬間,土層飛濺,一只身形較小的妖魔從底下鑽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土,嗷嗚一聲撲向這群新鮮的血食。

衆人:“……”

懸了半天的心髒撲通落地。

氣氛整這麽恐怖,原來就是個鑽進土裏食屍的小妖魔——難怪剛死不久的人就變成了一具骷髅。

小妖魔龇牙咧嘴撲到一半,忽覺不對。

只見眼前這群“食物”個個笑容和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小妖魔嬌軀一顫,弱弱倒退,爬回墳包,飛快地把自己埋了起來。

衆人一陣無語:“嘿這家夥!”

李照夜蹲到屍骨邊上,偏頭看了看,招了招手。

洛洛從他肩膀上探出腦袋。

他用指尖點了點骸骨上留下的一道傷痕,示意她看。

“月輪戟。”

洛洛點頭:“對,是它。”

為了确保倒黴鬼死在陰府,月染塵暗中竟然對他下過黑手。

……等等,不對。

月輪戟是月無垢的本命法器,月染塵的神魂不可能驅使它。

所以只能是月無垢幹的!

洛洛看那個僞君子不順眼已經很久了,雙眼不禁微微一亮:“終于找到月無垢害人的證據!”

她掏出乾坤袋,準備把這具屍骨裝進去。

李照夜摁住她手,啧道:“你也太不講究,我還在裏面呢。”

洛洛:“……對哦。”

把他和其他屍體放在一起,實在很不像話。

徐君竹聽得頭疼,不禁又想起了李照夜掏出屍體賴賬的畫面,實在辣眼睛。

“我來吧。”徐君竹主動收屍。

洛洛問:“大師姐乾坤袋裏沒有重要的東西吧?”

徐君竹随口道:“無事,我單獨放一只乾坤袋就行了。”

洛洛呆:“你有很多乾坤袋嗎?”

徐君竹不解:“丹藥、靈石、衣裳、食物……自然都要分別放置啊。”

洛洛像個死人似的眨了眨眼睛。

人家有!這麽多!乾坤袋!

她!這麽多年!和李照夜!共用!一只!

“呵呵。”洛洛對着手指道,“也不是非要分開放嘛。”

徐君竹皺眉:“不分開,怎麽裝得下?”

洛洛:“……”

這一下更是酸到面目全非。

收好屍體,徐君竹沉下臉來:“月無垢既然對此人暗下毒手,足以證明他對妻子之死,并非一無所知。”

洛洛與李照夜對視一眼。

沒想到大師姐這麽聰明,敏銳察覺到其中另有隐情。

“對!”洛洛大聲說起了八卦,“月染塵用哥哥的身體逼迫嫂嫂的時候,月無垢其實就趴在牆頭看!”

“嘶!”

衆人立刻來了精神,把洛洛團團圍住。

就連徐君蘭也湊上前來,絲毫不計前嫌,一把挽住了洛洛的胳膊,“快快快,快說!然後呢!”

“月無垢根本不敢讓月染塵知道他們是互換,他怕月染塵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殺掉,徹底奪走他的身體。于是他眼睜睜看着妻子被殺死,一聲都沒吱。”

“噫——”衆人齊齊發出了嫌棄的鄙夷聲。

“這男的,不行不行!”

“看着人模狗樣,敢情是個活王八。”

“裝!他還有臉裝!”

洛洛被熱烈的讨論氣氛包圍,周圍烏泱泱全是聲音。

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微微睜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見他們罵得痛快,她連連點頭應和。

李照夜都被擠到了人圈外,他懶懶抱起胳膊,看着她這呆樣,嗤地失笑:“傻子。”

還說不愛應酬,分明就喜歡熱鬧。

“後來呢後來呢!”徐君蘭瘋狂催促,“你別理他們,趕緊說!”

洛洛乖乖點頭:“後來月無垢将計就計,偷了天夤真息,賴到月染塵頭上。他還親手殺了月染塵,從此死無對證。”

“哇!”衆人驚嘆不已,“這狗賊真陰險,騙過了所有人!枉我之前還那麽同情他!”

“這厮好生歹毒。拿了天夤真息,竟能全身而退!”

“就算将來暴露了,他們天道門也會無條件袒護他。”

越說越氣,義憤填膺。

洛洛指了指徐君竹的乾坤袋……之一,說道:“月無垢還是露出馬腳,留下證據了。”

要說還真是多虧了那只啃屍體的小妖魔。

“咦?”趙煜疑惑道,“月無垢其實完全沒必要對這個阿餘動手啊?阿餘才是最無辜的,給師妹送完東西就走了,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事。”

“是啊……阿餘都背上了黑鍋,金丹被廢,罰入陰府,已是十死無生。月無垢又何必多此一舉,親自對他下黑手?”

“好奇怪,想不通。”

“是啊是啊,沒理由啊!”

人群外飄來一道懶洋洋、涼飕飕的嗓音:“這有什麽難的。”

衆人猛然回頭,求知若渴地盯住李照夜:“大師兄,說說,說說呢!”

李照夜笑笑撥開人群。

“跟他老婆走得近,不是找死?”

話音未落,他走到了洛洛面前。

擡手搓了搓她腦袋,打橫抱出人堆:“走了!”

衆人愣怔片刻,嘶一聲:“大師兄不是在點我們吧!”

李照夜微微偏過小半張臉。

眼底赤紅刻痕一動,眉尾一挑,無聲一笑。

“呵,呵呵。”衆人撓頭笑,“說那月無垢呢,呵呵,呵呵!”

*

有了冬君嶺為參照,一行人翻山越嶺,不日成功抵達了陰府中的太玄宗地界。

洛洛東張西望。

陰府內沒有生機,陰煞黑氣籠罩山嶺,分明是熟悉的山峰,看起來卻完全不一樣。

途經鏡雙峰,洛洛忍不住悄悄眺望。

兩座小山峰犄角對望,峰頂空空蕩蕩,沒有照夜閣和流光閣。

“有陰府的時候,還沒有蓋閣樓。”洛洛想。

穿過主峰,抵達後山。

洛洛指給李照夜看:“這裏便是法陣入口。”

他道:“我不在,你是真出息。都能被罰入陰府了。”

洛洛:“……”

她生氣:“你以前幹的壞事,能被罰進去八回。”

李照夜笑:“我又不會被抓到。”

洛洛無言以對。

她扒着他肩膀,探出眼睛:“大師姐,他承認自己做壞事了,記得罰他八遍!”

徐君竹颔首:“好。”

李照夜:“啧。”

他一邊操縱封印線破陣,一邊忙裏偷閑把洛洛腦袋摁了回來。

這家夥居然都不害羞了,敢在他身上亂動。

“嗡——”

暗沉的金光緩緩蕩開。

法陣入口開啓,衆人魚貫而出。

“呼!”

倏忽便站在了陽光之下。

看守陰府法陣的兩個長老愣愣看着這一隊人馬從陰府裏跳出來。

難以置信,瘋狂揉眼睛。

徐君竹上前行禮:“秦長老、白長老。”

見到她腰間的宗主令,二人不禁一愣,默默對視一眼。

“師侄。”秦長老遲疑道,“宗主的令牌,如何會在你身上?”

徐君竹沉聲詢問:“宗主令是師尊親手授予——敢問宗內如今是誰在作主?”

秦長老嘆息道:“宗主魂血湮滅之後,由元真君代宗主職。”

宗主與護宗大陣魂血相連,她一死,宗裏便知道了。

一衆弟子紛紛交換視線,低呼:“此事元師伯也有份?!”

徐君竹豎手制止衆人議論:“歷年來都是元師伯協助師尊處理宗門事務,師尊不在其位,自該是他代行。”

“對對,元師伯定是蒙在鼓裏,走,咱們找他告狀去!”

出了後山,便見山道處處懸挂着喪幡,殿臺樓閣飾以白幔。

消息傳得飛快。

一行人抵達主峰大殿時,殿中已聚齊了各峰峰主、長老。

這裏每一位都身着白色喪衣。

徐君竹一行踏入這間氣氛沉肅、懸滿喪幔的主殿,一時竟顯得格格不入。

“來者不善哪!”趙煜悄聲嘀咕。

洛洛挨得近,忍不住又說了句大實話:“我們才是來者。”

趙煜:“……”

吸一口氣,擡眸望向殿上。

泠雪真君日常處理事務的案牍後方,元真君正襟危坐。

還未開口,威壓已沉沉降下,風雨欲來。

洛洛視線一轉,看見了清虛真君。

他依舊是那副很沒正形的樣子,懶散倚在側面,望着殿頂發呆。

一身白喪衣,顯得他面容更加清麗。

乍一看,依稀仿佛看見了站在南風樓窗臺上的美少年。

徐君竹正色上前,一一向長輩們見禮。

空氣愈發沉悶。

腰身俯彎下去時,落過來的目光好似一副副重擔,令人起身艱難。

徐君蘭小聲發怒:“怎麽跟審犯人似的!”

終于,元真君沉聲開口:“建木發生的事情,清虛師弟全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們這些人,險些闖出滔天大禍!”

衆人面面相觑。

元真君面無表情道:“你們毀壞封印,宗主連夜前往封神殿,只身一人替爾等善後,不幸陣亡!”

衆人嘩然。

“颠倒黑白!胡說八道!”徐君蘭仰脖叫道,“封神殿明明就是天道門自己弄壞的,怎麽賴到我們頭上!”

“就是!宗主是他害死的!”無數根憤怒的手指指向清虛真君,“元師伯你不要被他騙了!”

元真君砰然拍案:“還敢強言狡辯!”

徐君竹制止衆人,上前一步,擡起宗主令:“元師伯,師尊已将衣缽傳授于我。請容我查明一切,給宗門上下一個交待。”

元真君面色寒冷:“爾等害死宗主,還要執迷不悟?交出宗主令,即刻押送刑律堂!”

“你?!”

“你敢!”

威壓降下,衆人膝蓋一重,眼看便要被摁跪在地。

李照夜上前一步。

兩道威壓轟然碰撞。

針鋒相對的二人,一個握緊了置于案桌上的手,另一個邪氣地挑了挑眉梢。

李照夜偏頭笑:“練練?”

元真君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神主身負天下蒼生,該去履行自己的職責,何故摻和我宗門事務!”

李照夜:“哈。”

洛洛很是失望:“元師伯,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是李照夜。陳玄一已經伏誅,宗主師伯說過,宗門定會給我們二人一個交待。今日我們回來了,你卻張嘴就要李照夜去死。”

她擲地有聲,“難怪師伯把宗主之位傳給大師姐,不給你!”

老實人說話,總是有奇怪的殺傷力。

元真君穩重的表情微微崩裂,沉默多時的峰主長老們也不動聲色交換過眼神。

徐君竹手上有宗主令,氣息也明顯帶有泠雪的烙印。

顯然,泠雪死前的确是将衣缽相授。

可是元真君輔佐宗主多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熟悉宗門一切事務……照理說,怎麽也不該傳位給徐君竹。

可她還是這麽做了。

正是心思浮動時,一直神游天外的清虛忽然晃晃悠悠站了起來。

“哎呀,可是泠雪走之前,親手把護宗大陣交給了元師兄,正是以防萬一用。”他搖頭嘆息,“她死前,定是已經神智不清,搞重複了。”

他這麽一說,長老們也覺得有道理。

一個是清醒時做出的決策,另一個是瀕死糊塗時做出的決策,該選哪個不言而喻。

清虛微微地笑:“當年秦宗主挑選繼承人,元和泠雪都一樣合适,秦宗主未經考量就選了泠雪,只因為她們同是女子。這其實不算公平,不是麽。”

他繼續說道,“元并無怨言,這麽多年一直用心輔佐,諸位都看在眼裏。我想,泠雪死前大約是想起了從前,一時沖動,随手把宗主令交給了小輩——女子嘛,總是容易情緒上頭,能理解,能理解。”

洛洛轉頭望向元真君。

只見這位師伯眸底微閃,唇角抿出堅硬的弧線,輕而緩地點着頭。

“元師伯,”洛洛道,“陳玄一奪舍李照夜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啦。陳玄一的同夥是他,你知道嗎?”

她指着清虛。

清虛都懶得裝腔作勢,只哎一聲,輕嘆道:“指我幹什麽,我也被蒙在鼓裏呢。你硬要責怪我這個當師父的眼瞎,我也沒辦法。”

洛洛咬住牙:“你才不是我師父。”

“唉,”清虛笑,“女大不中留啊,為了李照夜,不要師父了。”

“泠雪宗主才是我師父。”洛洛面無表情,“你用我,跟泠雪宗主,換了你的寶貝徒弟顧夢。”

清虛:“……”

眼角狠狠一抽,如鲠在喉。

洛洛繼續說道:“你寶貝的兩個人,一個被我打爆,一個被我打死。”

清虛哈一笑,垂着頭搖了搖。

洛洛自然知道這樣的“傷害”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她轉頭望向元真君:“元師伯,你不要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會被坑死。封神殿裏發生的事情,重星宗的風觀海和神宮的巫謝都親眼所見,并不是我們一面之辭。”

她把墜入封神殿前後發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

許多細節都能在衆人身上找到傷勢對應。

看着門下弟子斷了本命劍、受了一身傷,好幾位峰主長老已經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元師兄,洛洛所言,前後清晰連貫,并無什麽漏洞,不像是說謊。”

“嗯……茲事體大,這一群弟子,不可能也沒那個膽子拿觀海道君與巫謝神女開玩笑。我認為可信度還是很高的嘛。”

底下一衆弟子不禁眼睛微亮,期待地望向坐在上首的元真君。

遺憾的是,他臉上并沒有一絲意動。

“我自會查明。”元真君道,“交出宗主令,送入刑律堂,待一切水落石出,自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不是,”趙煜急了,“怎麽說不通呢你!”

徐君蘭冷笑:“刑律堂,不是一直都由你掌管麽。我們進去了,交待什麽還不是由你說了算!”

元真君也冷笑起來:“神主當為天下蒼生獻祭,卻在這裏幹涉宗門內務,單論這一條,爾等皆已犯下重罪!”

看着他油鹽不進的表情,洛洛忽然懂了。

清虛實在是很懂人心。

他利用元真君這麽多年深埋心底的不甘,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陣營。

泠雪足夠強大,她做宗主,元真君也話可說,可她如今不在了,若是再讓一個小輩爬到自己頭上,又讓他如何甘願?

所以元真君只信清虛——只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宗門事務不勞元師伯操心。”洛洛大聲道,“徐君竹才是我們太玄宗宗主!”

衆人紛紛應和:“對!對!”

元真君冷笑:“所以爾等是要叛出宗門了?”

洛洛嗓門更大:“你才是叛徒!宗規第四條,不得為一己之私誣陷殘害同門!”

徐君竹:“……”

一個字都不對!一個字都不對!

清虛微微笑着,站到了元真君身旁。

他們手握護宗大陣,宗內勢力根深蒂固,并不懼怕在這裏和李照夜這個神主動手。

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