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她的窩 陰險VS陰險

第65章 她的窩 陰險VS陰險。

元真君與李照夜針鋒相對, 無形的靈壓在莊重沉肅的大殿中一圈圈蕩開。

整座大殿仿佛沉在水下,眼前景象都在扭曲搖晃。

清虛真君攏着雙袖,垂下眼睛微笑:“撺唆神主打上宗門, 你們可就更沒理了啊。”

經他提醒, 好幾個長老都回過味來。

“不錯,借外人之力搶奪宗主之位, 其心可誅!”

“爾等是鐵了心要叛出宗門麽?”

“神主實不該插手我們宗門事務。”

“對,立刻把宗主令交出來, 其餘的事再慢慢說。”

李照夜冷笑。

正待動手,徐君竹上前一步,肅容向一衆長輩拱手。

“師尊臨終時,将宗門托付于我,我絕無可能辜負, ”她眸光如雪, “我是小輩, 修為也低微,一朝被授予重任,諸位師伯信不過, 也在情理之中。”

一位長老皺起眉頭:“你既然知道……”

徐君竹道:“但,我追随師尊多年, 深知師尊性情, 熟谙師尊行事,我可以保證繼任之後, 宗門運轉與往日一般無二……”

“宗門大事, 豈是兒戲!”元真君拂袖打斷,“立刻交出宗主令,否則, 本君并不介意與神主切磋一二!”

徐君竹沉聲道:“宗主令乃師尊親授,我絕無可能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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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真君雙眸微眯:“那你是要勾結外人,向同門抽刀?”

洛洛懂了。

除了李照夜,這裏沒一個人能打,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李照夜如今的身份是神主,打贏了也不占理,反倒讓徐君竹的繼位更加名不正言不順。

洛洛心下一定,揚聲道:“你确定李照夜他是外人嗎!”

元真君冷笑:“神主自然不是我太玄宗人。”

“行。”洛洛點頭,“我們走!”

元真君:“走?”

“怎麽,”洛洛大聲道,“哪條宗規規定,我們太玄宗的人不能下山斬妖除魔去?”

元真君皺眉:“那把宗主令交……”

洛洛打斷他:“哪條宗規規定,不能帶着宗主令斬妖除魔?”

元真君一時語塞:“……”

洛洛一手拽住李照夜,另一手拽住徐君竹,招呼衆人轉身往外走。

元真君眸光閃了閃。

讓他們離開宗門,說不定更方便拿回宗主令來。

遲疑之際,那一隊人馬已到了大殿門檻外。

殿外聚了不少弟子門人,正在踮着腳往裏面張望。

“大師姐!”“小師妹!”“到底怎麽回事啊?”“宗主究竟怎麽了?”“玄一道君怎麽回事啊?”“你們真的要走嗎?”“大師兄真變成神主啦?”“恭喜小師妹喜奪青雲魁首!”

一時七嘴八舌,嗚嗚嗡嗡。

徐君竹微微颔首。

殿中也追了幾位長輩出來。

青羽峰的無咎師叔差點被門檻絆一跤,他摔出來,一把揪住兩個師兄:“小兔崽子些,師父也不要了是不是!你們有沒有心啊!”

兩個師兄慚愧地垂下頭:“師父……我、我們……”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但面對把自己一手帶大的師父,難免良心不安。

“無咎師叔你別怪他們。”趙煜挺身而出,“我們回來的前一天,還摸走了天道門不少好東西,飛鸾蛋啊,冰霜白玉蘭種子啊,高高興興想着拿回來給你們養的……”

餘光瞥見自家師父伏陵真人站殿裏沒動,心中不禁一陣泛酸——他還特意給師父拎了好幾袋種子呢。

“不是我們沒有心,”趙煜吸了吸鼻子,“都是命!”

門檻邊上的柏毅也被一名刑律長老拎住了後脖領:“臭小子!你也要叛出宗門?出息了啊!”

柏毅哭喪着臉:“爹,我們說的明明是大實話,都是他們冤枉人!”

洛洛驚奇:“楊長老居然是不楊師兄的爹?”

父子二人怒目。

“我不姓楊!”

“我不姓不楊!”

另一位長老把自家三個徒弟踹得嗷嗷跳。

三人急道:“師父……宗主真的是被他們害的,我們親眼所見,留下來肯定要被害死……您也跟我們走吧……”

長老氣道:“離了宗門,天下之大,又哪有容身的地方!到時候混不下去了、遇到危險了、沒有靈石花用了,可不要灰溜溜哭着回來求為師收留!”

“那不會。”徐君蘭道,“我們去冬君嶺。”

長老驀地瞪大雙眼:“是……西南邊那座靈山?有橫貫長龍靈脈、有露出山體的靈礦、有靈植靈獸、靈霧終年不散的那山?”

徐君蘭無語:“您這是偷偷觀察了多久?”

長老嘿嘿笑道:“那靈山不是有歸屬的嘛,就一直不見主人出現。”

自家徒弟驕傲地告訴他:“那就是徐師姐的山!”

長老:“嘶……那為師日後若是混不下去了、遇到危險了、沒有靈石花用了,可不可以……”

洛洛和李照夜也被一群弟子圍住。

問東問西,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小師妹小師妹,我早就發現陳玄一不對勁啦!你殺得好哇!”

“陳玄一的同謀真是清……”轉頭瞄了大殿深處一眼,沒敢說全名,悄聲問,“真是他嗎?他也太狠了吧,元師伯怎麽也不查他?”

“大師兄被奪舍他不查,宗主被暗算他也不查,卻對你們喊打喊殺,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問題吧!”

“這宗門怕是要完,小師妹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也想跟你們一塊兒走!”

徐君竹不禁微微蹙眉:“此去恐怕危機重重。”

身後這一隊人共同經歷過生死,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如今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不得不選擇出走。

旁人卻不一樣。

“我信大師姐!”一位主峰弟子大聲說道,“師父将衣缽傳于大師姐,我絕對信服!”

“誰持宗主令,誰就是咱們宗主!我信泠雪師伯,也信大師姐!”

“大師姐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宗裏都亂糟糟的。元師伯偏心他自己那一峰的,心眼都偏得沒邊了。氣人得很!”

“大師姐行事與宗主一脈相承,從來不偏袒不循私,就該大師姐繼任宗主之位。”

“就是,就是!大師姐,帶我們走吧!這破地方我不待了!”

小輩們與徐君竹熟識,身上也沒有上一代的長輩包袱,并不排斥徐君竹做宗主。

“……”

*

踏出宗門時,弟子隊伍壯大了不少。

攆都攆不走。

長輩只來了一位柏長老。

他一路揪着柏毅的耳朵罵,也可能只是罵忘情了。

趙煜擡頭望向山門外的牌匾。

“上次大師兄那魚咬我,吓得我從半空摔下來,砸壞了門匾——這還是我新買的呢。”他嘴唇一扁一扁。

其實誰心裏都不好受。

洛洛大手一揮:“你買的,那就把它帶走!”

趙煜呆愣眨了眨眼:“可以嗎?這是太玄宗的匾……”

“怎麽不行。”洛洛道,“宗主在哪,哪才是太玄宗。咱們正好缺塊匾。”

趙煜頓時高興起來:“行!”

扛上匾額,高高興興踏出山門。

離開護宗大陣,洛洛與李照夜對視一眼。

他挑挑眉:“自己可以走?”

洛洛點頭:“嗯。”

“行。”他揮手,“走了。”

他返身掠入山門。

衆人錯愕:“大師兄怎麽回去了?”

洛洛猛招手:“他去搞破壞,我們快走!”

衆人:“……”

一路狂奔數裏,忽聞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回頭望去,只見主峰大殿方向騰起好大一團塵霧。

衆人震驚得瞳仁亂顫:“他這是在拆山啊!完蛋了!快跑!”

“沒事沒事,”洛洛安慰道,“他們都追着他打,暫時顧不上我們。”

“……”

她召出秋水劍,歪歪斜斜在界碑上面刻字。

——賠償事宜請聯系神宮。

“元師伯自己說的,神主可不是我們太玄宗人,與我們無關。”

*

李照夜掠出一片殘垣斷壁。

濃塵在他身後揚起,他哈哈大笑,帶着殘影瞬移。

身形一晃,出現在另一間大殿上方。

數道身影急急追來。

只見他揚起十指,長袖在風中獵獵飛揚,無數封印線在他身後轟然射出。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腳下的大殿碎成了一地殘渣。

拆房子這種事,他在欲浮生幻夢裏早已做得輕車熟路。

衆人剛追到廢墟,就見眼前一整列殿宇像龍骨骨牌一般接連傾倒。

“嘩啦啦——轟隆隆——”

濃煙滾滾,順着山路盤旋直上。

元真君等人結結實實吃足了李照夜留下了尾氣。

這家夥并不傷人,只拆房子,殿中若是有低階弟子,他就用封印線縛了扔出來。

一個個弟子飄在半空吱哇亂響,好像一片騰雲駕霧的鬼風筝。

清虛出現在元真君身旁。

“唉,”清虛嘆道,“讓他們繼續追,你我二人繞到鏡雙峰埋伏他。”

“他會來?”

“會來。”

*

鏡雙峰。問心殿。

剛修好的殿門再一次被踹翻。李照夜身後拖曳着殘影,緩步踏進殿中。

視線淡淡掃過,唇角微微勾起。

隔着生死,那些記憶的色澤變得暗沉。

他記得左手邊第四枝燭臺銅盞芯裏面藏着天品補益丸,也記得老頭子發現丢了藥丸跳腳的樣子。

笑了下,記憶畫面散落成灰,從他眼旁拂過。

他記得老頭子常待的幾個地方。老頭子根本閑不住,總是要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像個神經質的猴子。

他往前走,塵煙落到他身後。

踏入內殿,第一眼就看見兩只蒲團。

他和洛洛一人一只,從前總是坐在蒲團上,搖頭晃腦背心法。

每次他偷眼一看,該坐在上面聽他們背誦的老頭子早已溜走了,留個草木傀人在那裏代替他。

洛洛小呆子根本發現不了,還在那兒乖乖背。

于是他把眼睛半睜半閉,看她背一句,他也跟着念一句——渾水摸魚。

李照夜笑了笑。

記憶坍塌成灰,落到他肩上一縷,他輕輕把它彈走。

身體忽一沉。

這間熟悉的宮殿變得陌生,殿柱、殿壁仿佛活了過來,張牙舞爪,黑影幢幢。

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

仿佛身陷泥沼,行動困難。

“嗡——”

一堵無形氣牆轟向他後背。

李照夜反手一震。

“轟!”

衣袖與氣牆相撞,蕩出一浪浪實質般的沖擊波。

整間大殿都在搖晃。

還未容他眨一眨眼睛,又有氣牆接二連三撞向他。

前、後、左、右。

稍不留意,便能将他拍扁在其中。

有人蹲在這裏等他,給他做了個陷阱。

“轟轟轟轟!”

李照夜反手揚袖,氣牆一面接一面在身側湮滅。

蕩起的氣浪沖擊波卻并未消失,仍在殿中回旋。

終于有一霎,巨大的擠壓力道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轟然握緊!

整間大殿扭曲變形,身處大殿正中的李照夜也像是被攥在了掌心。

無形的氣浪層層向他鎮來。

磅礴恐怖的壓力令他周身骨骼不堪重負地擰響,就在徹底束住他的一霎,一道極為亮眼的劍光開天辟地般破襲而來!

“铮!”

太儀九式,第九式。

劍光之下,凝着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元真君。

晃眼,長劍已至胸前。

護宗大陣全力運轉,李照夜就像是落入蛛網的蟲子,就算擰斷骨骼也掙脫不開。

“嗤!”

太儀九式傾力而出,一劍刺入胸膛之中。

順利得出乎意料。

元真君卻蹙起了眉。

手感……不太對。

被刺穿了胸膛的李照夜臉上看不出半點痛苦之色,元真君陡然抽劍,并無鮮血濺出。

眼前微微一花。

定睛看去,只見眼前并非真人,竟是一只草木傀人。

耳畔飄來一聲輕笑。

“你是在蹲我嗎?”有人這麽問。

元真君心頭一凜,疾疾回劍護住要害。

“铛!”

數道封印線撞上劍身,元真君面色一紅,氣血翻湧。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身形倒掠,立刻隐入護宗大陣之中。

“老頭子喜歡用草木傀人代替自己,”李照夜不緊不慢道,“他沒告訴你我也會這一手?”

元真君不答,身形從另一個方位掠出。

一道劍光驚襲而來,“唰!”

李照夜側身避過。

元真君閃入陣中,鬼神莫測地又從另一處襲出。

“唰——唰——唰——”

李照夜笑:“再打下去,當心陣法被我看破。”

他輕身倒掠。

“想跑?”

元真君操縱陣法,一追,一擰。

“轟隆嘩啦!”

沒能逮住李照夜,耳畔卻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

元真君愕然的瞬間,整座問心殿轟然倒塌。

他急忙閃身入陣,差點被砸了滿頭椽子。

揚塵倒是結結實實嗆入一大口。

李照夜的大笑聲消失在遠處:“你拆的!”

*

滿地草尖微微一動。

李照夜的身影一晃而過,立在了照夜閣的臺階上。

擡手,推門。

“嘎、吱。”

兩扇木門在掌下應聲而開。

踏過門檻,一股子“生”味撲面而來。久不住人,四處都被草木傀人收拾得整潔,看哪哪不順眼。

放劍的地方明顯被人動過。

瞬移,拿起習劍日錄。

随手一翻。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結契成功!】

【是我老婆了!】

再往後翻一翻。

【有老婆了。】【有老婆。】

【有老婆有老婆有老婆……】

李照夜好一陣牙疼。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那個家夥膽子變得那麽大了。

“腦子呢。”他用封印線戳了下自己的頭,“寫的什麽破玩意兒!”

真是丢不死個人。

随手一扔,視線一轉。

目光落在了窗框上。

木頭縫裏有一根毛刺,刺尖上沾了一枚幹涸的小血珠。

他自己皮糙肉厚,這點刺肯定是刺不破他的皮。

是她。

她以為他死了,心神不寧,被紮到手。

“真是。”他微微眯眸,“身邊沒有我,一刻都不行。”

離開樓閣,順手一拆。

“轟隆!”

灰屑飛揚,封印線拽回,幾根很不錯的木柱、幾塊結結實實的木板落進乾坤袋。

他離開照夜閣廢墟,前往流光閣。

閣樓的門檻上坐了個人。

李照夜停在臺階下,擡眸,和他視線相對。

“哎——”清虛嘆了口氣,“元他真就是一個傷口都沒能給你留?!”

李照夜道:“他惜命。”

清虛撐着膝蓋慢慢站起來:“壓力就都來到我身上了。”

李照夜:“你可以不來。”

“那不行啊。”清虛笑,“我不來,你多沒意思。”

李照夜也笑了下。

他提步往上走。

途經清虛身邊,并肩踏進流光閣。

兩個人都沒有動手。

清虛環視四周:“洛洛這屋子,比你的有人味。在這兒打架,別說你了,我也舍不得。”

李照夜懶聲:“那就不打。”

清虛指指點點:“喏,兩張桌子,三把椅子,衣櫃,還有幾那個梨花木小墩子,她最喜歡了。都給她捎上。”

李照夜一一放入乾坤袋,就像父子倆在給洛洛收拾行李一樣。

清虛幫他遞東西:“筆筒帶上,劍盒帶上,茶壺茶杯帶上,墨盒不要了,那是我親手做的,她看到要不開心。”

他随手把墨盒扔出窗外。

“習劍本習劍本。”清虛摘下洛洛挂得端端正正的本子,“一筆一劃記得可認真,你看這字,是不是一年比一年清楚?不像你,淨瞎寫!”

李照夜把兩個本子收在一處。

“被子帶上,都帶上!”清虛嘀嘀咕咕,“都是她用慣的。這家夥,用慣的東西一個也舍不得扔,這被子都起球多久了!”

“窗榻,整張收起來,喏,還有那窗臺。這幾扇窗可都是最好的檀木,拆過去都能直接用。”

一個說,一個裝。

眼到手到,配合默契。

收拾完東西,放眼一看,整間流光閣變得空空蕩蕩。

“唉……”清虛揮揮手,嘆了一口老父親的長氣,“走吧,都走吧。”

踏出閣樓的一瞬間。

兩個人同時出劍,铿锵交架。

四目相對,清虛的眼神與海灘那日一模一樣。

李照夜:“啧。”

晃眼之間,二人手中的長劍已叮叮對撞過數百次。

“怎麽不動用你身為神主的力量呢?”

“打你,沒必要。”

“怕是因為不方便吧。”清虛笑,“怎麽,那個東西要壓不住了?”

李照夜微微眯眸。

極遠處,一道道身影飛速掠來。

“真不希望有人打擾。”清虛嘆息,“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那一劍怎麽防才好。”

他忽然抽身倒掠。

站在十步開外,揚起雙手。

“來!”他叫他,“李照夜,我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全力施展你那一劍,再叫我看看!”

李照夜望了眼天邊。

元真君等人即刻便至,他與清虛之間,的确只剩下一劍的功夫了。

李照夜笑:“行。”

“铮——”

長天劍在他手中一晃,半空仿佛映上紅霞。

一劍直直掠出,如長虹,直貫清虛心口。

清虛瞳仁微縮,避無可避。

這一式劍招,金丹便可刺化神,更遑論是神主之身?

眼見再下一刻,便要将清虛斬于劍下。

“铮——”

寒毛悚立,長袍無風而動,唰地揚向身後。

就在這生死一瞬之際,地上一只墨盒忽然在二人之間洇開,化為一方似實還虛的墨池——正是清虛先前從窗中扔出的那一只。

它竟是個陷阱。

李照夜全力施為,變招不及,一腳踏了進去。

連瞬移都沒有機會。

只一霎,李照夜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墨池之中。

“哎呀……”清虛微微地笑,“就這麽想殺我,真叫為師傷心啊。只好送你去陪陪泠雪了,現在明白了吧,她就是這麽走的呢。”

不知道重新掉回封神殿的神主,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再爬出來?

真是叫人期待呢。

清虛招了招手,墨光一晃,墨池化為墨盒,落回他的掌心。

他輕輕搖着頭,表情有一點無奈。

五指收攏,即将握住墨盒之時,變故陡然發生!

一陣淩厲的風聲直指他手中至寶。

“嘶!”

這個時機實在選得很好,正是清虛最大意、最無警覺之時。

清虛一驚,下意識收緊手指,護好墨盒。

幾乎同一瞬間,腦後傳來極其輕微的刺痛。

清虛眉眼微凝——竟是聲東擊西之計!

陡然回身反擊,只見一道封印線像放風筝似的,拎走了一只赤紅蜘蛛。

李照夜坐在流光閣頂。收線,倒跳,消失在陰影之外。

清虛摸了摸刺痛處,指尖見到細微一絲血。

“好陰的兔崽子!”

這一連串事情發生太快,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李照夜早就發現墨盒有問題,幹脆将計就計,假裝中招,其實弄了個草木傀人代替他掉進墨池,而他的真身趁機遁到了清虛神念粗略掃不到的閣樓頂。

若是出手偷襲,清虛定會有所察覺,于是吊了個蜘蛛過來,聲東擊西,成功咬了清虛一口。

“幽女……唉……也不知道偷了哪段記憶呢?”

摸着後腦勺,清虛一臉生無可戀。

“但願不是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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