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歐洛絲

歐洛絲

莫突然想起夏洛克，最近在排練，夏洛克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但莫覺得最近的夏洛克有些莫名的……大概是殷勤？趁着廣告期間，莫蝴蝶一樣的睫毛撲閃眨巴了兩下，思考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不會是……如果真的是，那是不能容忍的。

正好趕上莫媽媽打電話過來，“醒枝，”有些疲憊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自從單幫主的事情之後，這幾年順藤摸瓜解決了不少文物外流，不過還好發現的早，處理了一批圓明園的文物，現在圓明園還是幾百年前的樣子，和初建時候一樣。”驕傲洋溢在言語之間。

“多虧了你和爸。”莫慢慢抽回正在拉伸的腿，“媽，最近還順利？”

莫媽媽輕輕嘆口氣“是，還順利。其實當時支持你去英國，你也知道。我從安徽過來，祖上本來就是一直做徽商的，一直從商，誰知道你爸去緝毒了。小時候考慮你的安全把你放在爺爺那兒，你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以為你會和我一樣受爺爺影響也從商，結果我們家也算出了個搞藝術的。”

“然後你就找了哈德森太太。”莫在電話的一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哈德森太太是我的好友，夏洛克是麥考夫的弟弟，你待在那裏會受到庇護，就算有人注意到，也只會以為你是夏洛克的朋友。你爸和國家申請了對你的特殊保護，中英雙方合作緝毒，你在名單上，麥考夫在英國也是會保護你的。而且還有他的弟弟夏洛克，你可以成為任何人的朋友。麥考夫會保護夏洛克，也會保護夏洛克的朋友。”

“我猜您應該沒有看英國新聞報紙的習慣。”莫換了一個姿勢接着壓腿，“也許您已經知道。”

“至少我沒有從新聞上得到你已經結婚的信息。”莫媽媽笑起來，“你喜歡最重要。”

“當然，我喜歡最重要。”莫有些疑惑地面向手機，“會有一直不變的愛嗎？”

會一直愛夏洛克嗎？…

麥考夫和莫單獨見了一面，莫從來沒有單獨面對過這位代表英國政府的人。麥考夫朝他禮貌地笑了笑，“我想，你從一開始來到英國，再到現在，都沒有逃脫英國政府之外。除了薇薇安的事故讓你意外卷入，那應該是英國政府內部的事情。”

莫盯着面前旋轉的咖啡，并沒有回應。

麥考夫看着坐在面前的莫，“我以為夏洛克不會有愛人，你的出現倒還不錯。”

“夏洛克會吸毒嗎？”莫無厘頭地來了一句，擡起頭看向麥考夫。

“曾經會。”麥考夫背完全靠在沙發上放輕松，“至少現在在監控之下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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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拿起勺子攪了攪咖啡，咖啡繼續旋轉起來。“嗯，至少現在我在。”

麥考夫愣了愣，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皺了皺眉毛咽了下去，放下杯子“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至少我沒有拒絕的權利。”莫繼續攪動着咖啡。

“你有夏洛克。但我希望你不要拒絕。”麥考夫陷入了回憶，“她是……我們的妹妹。”

“想見我？”莫湊近自己泡的咖啡邊聞了聞，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

“在不威脅英國利益的前提下，你會獲得英國政府的終身保護。”

“在你代表英國政府期間？”莫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朝另一邊推了推，“也許夏洛克現在也會很樂意提供保護，我覺得夏洛克應該比你活的久。”莫上下打量了麥考夫。

麥考夫一時語塞，莫仰躺到沙發上，“不是你保護我，而是我的國家對我的保護，對嗎？可不要偷換概念。”莫歪歪頭看着麥考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過你看起來對我的咖啡感受還不錯？也許我能幫你這個忙。”

麥考夫放下咖啡，“如果不是我看着你做的咖啡，我一定會以為你在裏面下毒了。”

莫聳了聳肩，“我并不擅長，我覺得你會喝，所以給你做了。”麥考夫咽了咽口水想要減輕口腔裏的苦味，“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我又涉入英國政府的事情了。”

“也許算家事？”麥考夫又習慣性地拿起咖啡，放到嘴邊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夏洛克不知道的家事？”莫扯了扯嘴角。

其實莫并不知道怎麽和歐洛絲交流，呃至少自己會開飛機？莫給歐洛絲帶了禮物，之前從中國帶來小提琴，也許會合适，看見蒼白柔弱的女孩坐在玻璃後的床上，玻璃上寫着“不要靠近”。通過話筒傳出纖弱的聲音，讓她更像一個英國易碎的洋娃娃。

“我很想見你。”女孩的聲音伴着電流傳出。

“我想我并不認識你，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莫将手中的小提琴盒放在地面上，“但我很喜歡你。”

“喜歡我？”歐洛絲歪歪頭，“有人說我病态、弱小、陰郁……卻沒有人喜歡我。夏洛克和我一樣，但卻那麽多人喜歡他。他是天才？”

莫頓了一下，蹲到地上打開小提琴盒，“我是中國人，中國有一個詞叫做‘眼緣’，看見一個人就知道自己和對方是否投緣。或許更簡單的理解就是順眼？”

“你為什麽不靠近我。是在害怕玻璃嗎？”歐洛絲向玻璃走進，好像要走到莫面前，扯着嘴角笑起來。

“我覺得你會喜歡這個小提琴。”莫走近玻璃，跨過警戒線，将小提琴放到置換器中。

歐洛絲盯着莫的一舉一動，走近置換器，将小提琴歸還向莫，“夏洛克會在早上為你拉琴。”

莫嘆了一口氣，将小提琴取出，反手放到肩頸上，拉奏起來。（晴れた日に…（魔女の宅急便より））

歐洛絲看着莫放下小提琴，眼睛像蝴蝶振翅一樣動了動，“我不知道這首曲子。”

“我覺得會适合你……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也許适合的是不在這裏的我。”歐洛絲有些冷漠地出聲，“原來你會被夏洛克喜歡，真奇怪。”歐洛絲直直地看進莫的眼睛“我不喜歡。我讨厭在空中。”

莫沉默了一下，将手中的小提琴放進置換器，沉默地看着歐洛絲。她很神秘，她很尖銳。她很瘦弱，她很蒼白，她好像很強大。

歐洛絲将小提琴拿起來，走到床邊。

“歐洛絲”莫叫住了她，“魔女會駕駛掃帚嗎？”

歐洛絲擡眼看了莫一眼，沒有回應。

“歐洛絲，魔女會駕駛掃帚的。”莫彎了彎眼睛，嘴角上揚。

歐洛絲從床上重新站起，“你的眼睛是黑色的，真好看。你是東方的巫師嗎？”雙手貼在玻璃上好像要透過玻璃觸碰到莫的臉，手又往後縮了縮，往後退了一步。

莫向前走了一步，也伸出了手，想要觸碰到玻璃，“我不會巫術，也沒有會飛的掃帚。我會拉小提琴。”

歐洛絲垂下了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一次驚險又詭異的交流，莫再回到公寓時已經精疲力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