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恨你
第21章 第 21 章 恨你
姜窈再醒的時候, 睜開眼就看到坐在身邊的沈晝雪。
他怎麽還有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滾,不想看見你。”
姜窈一發聲,有些被自己的聲音驚到了, 像石子在喉嚨間磨砺,又疼又啞。
沈晝雪沒有計較她方才的無心之言要扶她起身,“先喝點水。”
姜窈不想讓他碰到自己, 一把掙開他的手, 只是下一刻她臉色難看,捂住心口。
沈晝雪開口, “藥師剛剛才離開,先前用上好的藥溫養了那麽久,心疾總算穩定的不再複發了,誰知這一下又激出來,你好好喝藥就不會複發的這麽厲害了。”
姜窈已經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覺得他此番真是惺惺作态,“你還要再繼續裝下去嗎?你現在的姿态真是可笑。”
從進來開始她嘴裏就沒有吐出過一句好話, 沈晝雪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姜窈!別得寸進尺, 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我再來看你。”
他走後,姜窈被困在房間裏有些後悔了,當是不應該逞一時之氣,她想了又長嘆一聲, 算了, 就是與他說也不見得,他也不會放自己離開。
被圈在房間裏的日子真的很難熬,她不能外出半步, 每日送來的藥除了苦并無別的益處,她從小到大吃過的藥很多,大抵是裏面名貴的都被人撿走了,至于那膳食更是寡淡。
她什麽都吃不下去,這些清湯苦藥索性都悄悄的倒掉了。
院子裏的丫鬟從看到避子藥的時候就生出了異心,只是那時病秧子受些寵,心中雖有怨言但面子上能夠過得去。
但現在照顧一個不受寵的病秧子多晦氣,藥膳裏面的雪蓮和人參能克扣的都克扣走,每日的膳食更是悄悄的調換走,送去的淨是一些青菜和白粥。
那病秧子也算識趣,不僅沒有什麽怨言,還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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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去。
沈晝雪開口詢問起姜窈那邊的情況,“她這幾天可有說要見我?”
“沒有,不過好像是因為姜娘子的身體不太好,大人要不親自過去看看?”
好像?聽到模棱兩可的話語時沈晝雪瞬間意識到姜窈那裏出了問題。
他透過窗子看了一眼,心被揪起來,躺在裏面的人臉頰凹陷下去,看上去死氣沉沉,怎麽會這樣?
沈晝雪向旁邊遞了一個眼神。
他身邊的人立刻會意,“去将這段時間照顧姜娘子醫藥和吃食的人都叫過來。”
片刻,幾個侍女跪了一排,沈晝雪瞧着她們的氣血和體态,比裏面的主子都還要圓潤。
“原是這麽盡心的嗎?”
帶頭的侍女向前跪走了幾步,“姜娘子不讓我們入內,我們送去的東西都是放在外面,她用完之後也是放在那裏等我們取,每一次放出來的時候都是幹淨的,我們不知道……”
“來人,發賣出去,若是哭鬧,直接打死。”
處理完之後,沈晝雪手中拿着已經放涼了的藥走進屋子,“央央,醒醒,起來把這碗藥喝了。”
姜窈意識昏沉的睜開眼前,煩不勝煩,接過藥碗反手砸在了他身上,雪白色的衣袍上一片醒目的污漬。
“滾開!”
她實在是虛弱至極,僅僅這麽一個動作就覺得眼前發暈,讓本該包含憤怒的話語也變得軟棉。
沈晝雪臉色陰沉的看着身上的污漬,她越來越放肆了,一點也不乖覺,讓她自己待着沒用,他也該管教一番讓她有些自知之明了。
他伸出手去抓她,卻在觸摸到枯瘦如柴的手腕時恍了恍神,他記得初見的時候他躺在冰涼的雪地裏,她向自己伸出來的手臂,皓腕凝霜雪的美麗。
他俯身靠近她,她來丞相府的這段時間他自認為把她養的極好,雲雨初歇的時候摟着她手感也比在莊子上豐腴,只是現在呢?
姜窈看見他的身影籠罩下來,如驚弓之鳥一面躲避着,一面咒罵着,“喪心病狂,你怎麽不死在那個雪夜!”
她抵不過他的力道,被他牢牢的抱在懷裏,他的聲音低沉說出的話有些像嘆息,又有些像輕哄,“別動,只是抱抱。”
姜窈狠狠地咬在他的肩頭,血腥氣在她的齒間蔓延,她卻不知道為什麽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放開我!”
“央央,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血與淚混合間,她想起從前光景,當時她極喜歡他身上的淺淡梅香,也很貪戀他懷抱裏的溫暖,雪落的時候她會俯在他的膝頭賞梅,他會在她身後把玩着發絲,挽青絲,挽情絲,她當時還在想着要取下他的一縷發絲編出一個同心結。
或許是當時的回憶太溫暖,她現在仍不排斥他身上的氣息和他的懷抱。
可是下一刻,那一句“不知廉恥”在她耳邊敲響,它像是一把鈍刀,每次想起都會在她身上割下血肉。
指尖掐進血肉裏,姜窈将那些記憶全都撕扯得粉碎,為什麽還要想起過去,物是人非事事休,更何況這是一場從頭至尾的騙局,又有什麽可以懷念的。
從她站在他書房外面的那一刻,他們已經是仇人,不死不休。
姜窈疑心他是不是不知道疼,為什麽自己咬的那麽狠他卻無動于衷,她松開他再一次重複道,“放開我。”
沈晝雪擡手摸了摸她的發絲心中百般滋味,她瘦的厲害,從前養的那些肉全部都消了,他甚至只能摸到她的骨骼。
不到一年的時間,怎麽會是這樣的光景。
“讓我再抱一會兒,答應我吧央央,我待你還會像從前一樣,又何必鬧到這種境地。”
明明抱着她,卻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不知不覺間如流沙從指尖消逝,他盡力去捕捉,也只是得到一片空白。
“你現在覺得還能回去嗎?沈晝雪遇上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禍事!”
他覺得他給自己帶來的傷害不算傷害嗎?為什麽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麽一番話?
沈晝雪沒有生氣,“我們時間還長,央央你再好好想一想。”
反正除了他,她再也不能有第二個了,他會用盡所有的手段将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他放開她,見到她的唇邊因為方才的撕咬而沾染上的鮮血,即将放下去的手又擡起來,鉗制住她的下颌,輕柔的将那抹血跡在她的唇上抹平,也算是為她蒼白的唇色添了幾分色。
他就這這個姿勢柔聲低語,像從前耳邊厮磨那樣,“我去後面換一身衣裳,這次就先算了,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随後對着外面冷聲吩咐,“再去熬一碗藥來!”
下人得了命令一刻也不敢耽誤戰戰兢兢的去煎藥,自從他們入府以來沈丞相都喜怒不形于色,對待下人雖不寬厚但也不算嚴苛,這幾日卻雷霆隐隐,前日因為一個小厮上的茶不合心意就将人發賣了。
歸根到底都是因為那院子裏的人。
沈丞相的心思他們哪裏能參透,對裏面那人說在乎吧,就将人這麽圈養着,守在外面的幾個兄弟每天晚上都能聽到裏面傳來的隐隐哭聲,也是可憐。
說不在意吧又這麽關心,無論争吵的再激烈都不見那女子遭什麽罪,反倒是丞相一臉悻悻的出來。
屋子裏姜窈躺在床上,她看着從窗戶裏透出的一點光亮,心中悲涼,想來這個時節夏花開的正盛,若是還在莊子裏,她會和橙黃一起去山上摘果子,七分甜三分酸,之後會去溪水邊淌水,運氣好的話還能捕到魚。
出也出不去,被困在這沉悶的房間裏,她覺得自己也死氣沉沉,她是不是活不過這個夏天了。
她真沒用,還沒有幫母親報仇,自己就搭了命進去,本以為會是自己人生中一道不同的風景,本以為後面的日子會越過越好,誰曾想會是一道要命的劫難。
沈晝雪換完衣物出來,他沒有聽到動靜,反倒是走到她的身邊之後才看到她的淚痕,“怎麽又哭了?”
他在床邊坐下,把她的眼淚擦去,方才她的情緒起伏很大,也費了一番力氣,而今已經沒什麽力氣了,也沒有對他的行為做出反抗,只是側頭不說話,閉着眼睛不去看。
恰時下人也将藥煎好了,沈晝雪端在手裏将藥湯吹涼之後舀起一勺放在她的唇邊,“央央,張嘴。”
她對他的話不理睬,無聲的反抗着。
沈晝雪有耐心的重複了兩三遍,直至藥湯越來越涼,他語氣也重了。
她現在身體虛弱成這樣,喝了涼藥說不定會更加不舒服。
他直接将人扶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強硬的按住她的下颌,把藥灌進去。
姜窈嗆聲咳嗽,喝進去一半,吐了一半,那苦澀的滋味直直往上沖,讓她眼眶紅了一圈。
沈晝雪見這樣收效甚微,于是自己将藥喝了将她側過頭,吻在她的唇上。
唇齒相貼的一瞬間,他看到她眼睛睜圓了些,滿是驚詫,随後這一抹驚詫被恐懼蓋下去,沈晝雪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的神色,他閉上眼睛,腦海裏想到第一次親吻她時,她羞澀的神情和臉上浮起的紅暈都讓人心馳神往。
他撬開她的關卡,她并不配合,明明沒有多少力氣了還推拒着自己,力道微弱的像是小貓,他把她的手壓下去,原本摟在腰間到手往上游走,在她的脊背處撫着,一下又一下安撫意味十足。
等将藥全部都喂了進去,沈晝雪卻不願意這麽快就離開,她口中的柔軟和暖意讓他貪戀,像凍斃的行人遇到了溫暖的巢穴,他忍不住的想要更多,甚至按住她的後腦,克制不住的大力吸吮起來。
姜窈被他吻的舌尖發麻,她想要逃離,他牢牢不放,就連自己受不住時發出的細碎聲響,都被他當成了回應。
直到兩人唇齒之間的呼吸越來越稀薄,他才放開自己。
姜窈雙眼無神,她話本子裏看到的喂藥方法用在了自己身上,只是為什麽話本子裏人看起來那麽甜蜜,讓藥也變得沒那麽苦,她卻是這麽難過,心口處被壓了一塊大石,動辄就疼。
沈晝雪剛剛嘗了一點甜頭,心情也好了許多,“央央,你若是喜歡這樣的,我日日喂你都沒什麽。”
下一刻姜窈揚起手打在了他的臉頰上。
措不及防的一聲輕響。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半開的房門外面有人聽到了聲音皆是兩股戰戰,恨不得把耳朵掩上,把眼睛也埋進土裏。
那小娘子是不要命了,她還沒來的那段時間,丞相府門前的屍體堆起來都能有一座小山高,丞相的手段陰狠着呢,她是真不知道深淺厲害。
沈晝雪眸光深深,他不發一言的盯着姜窈,他心中對她一直有幾分憐惜,舍不得對她用手段,對她的放肆也視若無睹,卻不想好臉給多了,會變本加厲。
“你現在說一兩句軟話,同意我先前提的要求,這件事我仍可揭過。”
姜窈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直視他毒蛇一樣淬了毒的目光,“我不願意呢?怎麽是要殺了我嗎?”
沈晝雪眼中一片淩冽,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用是這般态度,他将她淩亂的發絲撫平,輕柔的話語中透着陰冷,“打殺才是最下乘的手段,殺雞儆猴才算精明。”
當手下的那縷發絲柔順的回歸應在的位置,他向外面吩咐道:“來人,把那丫鬟帶進來。”
此話一出,餘光中一直看視的人瞬間慌了,他面上浮現出一絲風輕雲淡的笑意。
姜窈咬着牙臉色比方才還要再白上三分,這人真是個衣冠禽獸,她不能讓他動橙黃。
她正準備服軟的時候,唇邊貼上一只冰涼的手指,“先不要說話,央央我先前給過你機會,現在我不想聽了。”
姜窈對他反複無常的态度折磨的欲要發狂,她死死盯着沈晝雪恨不得啖其肉,最好将他的心肝也挖出來看看裏面是不是寄居了毒蟲。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沈晝雪不答話,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她越是焦急自己就越是高興,風筝尚且還需要一根繩子做牽引,他更是能找出無數條束縛姜窈的絲線。
很快橙黃被人堵住了嘴反綁雙手壓了進來,姜窈關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也同樣用擔憂的神情看着自己。
“沈晝雪!你憑什麽這麽對她?把她放開!”
沈晝雪坐在桌邊随手抽出了侍衛的佩刀在手中把玩,銀光之中他慢條斯理的詢問着姜窈,“你說砍下她的左手如何?”
姜窈踉跄的跌下床,她手腳并用的爬的橙黃的身邊抱住她,方才面對沈晝雪的所有傲氣都化作了後悔和懼怕,她若是孤身一人自是沒什麽好怕的,可她有橙黃,小丫頭跟在自己身邊一直受苦了。
她将自己的傲骨打碎,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角,聲音哽咽,“放過她……放過她,求求你了,我也答應你,我不鬧了,我們之後都好……”
姜窈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轉而變成凄慘的尖叫,她眼前只能看見一灘血色裏一截小拇指孤零零的躺在裏面。
“沈晝雪!!你做什麽!你做了什麽啊啊啊!”
她撿起那只小拇指抱在心口處,淚如雨下。
沈晝雪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剛才不小心沾染上的血,他垂眸看她哭喊成這模樣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之前殺雞儆猴的做法從來都比這狠,大多數時間都是拿最親近之人的首級挂在城門,或者把屍體拉到鬧市中央暴曬。
看在她的份上,只是裁下一截小拇指已經是最輕的做法了。
不過她一女子很少見到打打殺殺的場面,這麽一番真是吓到她了,不過看起來效果還不錯,她今後再鬧也該知曉個分寸了。
之後他會有所顧忌的。
沈晝雪伸出手去撫姜窈,“你先起來吧,我讓人帶她去包紮,今後你聽話一些就不會有今日這種事情了。”
他說完對上了姜窈的目光,那裏面的恨意讓他心驚,他意識到她在嘴邊說過的那些恨意竟是真的,竟如此濃烈。
上到朝野廟堂下到江湖市井恨他的人,不知凡幾,他從來都不以為意,但僅僅她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被推入荊棘地,身心上被刺出深深的傷口。
“你不得好死!”
姜窈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和他有對抗的餘地的,她錯了,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讓自己生不如死。
“橙黃……橙黃疼不疼,對不起,我該死……”
橙黃的嘴被堵住,只能發出一些嗚嗚咽咽的呼喊聲,她眼眶裏含着淚跪在姜窈的身邊。
姜窈把她嘴裏的布扯掉用來包紮橙黃的手,她看着猙獰的傷口手抖的不能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她,她也該死。
“姑娘一截手指,你看我不是還有九根嗎?缺了它一截也沒什麽大的差別。”
“怎麽可能會沒差別?你不用為了我這樣強顏歡笑,我也不配當你的姐姐。”
等好不容易包紮完之後,姜窈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見她這一舉動,周邊的侍衛都圍到了沈晝雪的身邊,他們警惕的看着她,只有橙黃拽住她,用帶着傷的手去奪她的刀劍。
沈晝雪擡了擡手,讓身邊的人都盡數散開,他站起身,緊盯着姜窈,他有些不相信她會真的動手殺了自己,也不相信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尋死覓活,相識以來她身子雖然病弱,但是卻格外堅強,就連一般的男子都抵不上她的堅韌。
她不會尋死覓活,卻極有可能做別的傻事。
姜窈撿起劍有一瞬間想要将劍尖對準沈晝雪,好在理智勸住了她,殺了他自己和橙黃又怎麽能夠走出丞相府?
她将劍對着自己的手,“都說同氣連枝,你的手斷了一截,我也自斷一指。”
“姑娘放下!別!”
“姜窈你在做死嗎?還是說你想讓這個丫鬟死的更快一點?受的折磨更多一點?”
兩道呼聲同時響起,一驚一怒。
沈晝雪快速的将她揮下的刀攔住,自己也不可避免的劃傷了手掌。
“你若是敢傷及自身,今日我斷她一指,你說後日我斷她一臂怎麽樣?”
“沈晝雪你……!”姜窈怒目而視,氣憤的很顫抖着唇就要咒罵他,只是恍然發覺,面對他的恐吓她現在真的只有逆來順受,她若是惹了他不痛快,他就會拿自己的身邊人出氣。
這樣的買賣根本不值當。
方才支撐着的那口氣散了,她癱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也抵不過心中的那股冷意,此刻當真是萬念俱灰。
沈晝雪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榻上去,随後讓屋子裏的人都退下,順帶把那丫鬟帶走送去療傷。
橙黃被帶走時還在喊,“姑娘,姑娘,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我真的沒事!”
姜窈聽到這一聲關切的叮囑,忍不住埋頭痛哭,她從前并不是很愛哭的人,有些傷,有些坎坷,咬咬牙就過去了,但是這幾日是要把所有的淚水都流完嗎?怎麽止也止不住?
沈晝雪這次沒有再哄她,早日讓她認清事實是好的,省的整日與自己鬧,一味的縱容終究不如手段強硬。
他望着她孱弱的身子眼中明明滅滅的光暈,“央央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之前早就說過你乖覺些,日子就會好受些。”
末了,他又道:“你好好的喝藥,每日送來的飯菜都要吃,我會考慮讓你的丫鬟進來。”
姜窈心有戚戚時又聽得他說會讓橙黃回到自己身邊,雖然知道這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做法,她還是克制不住的松懈下來,她收起了尖牙與利爪,她真的太累了。
不屈的傲氣已經被他自己打碎,她認識到以現在的能力對他無異蚍蜉撼樹。
她聲音悶悶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既然對我無意,還将我囚在這裏做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姜窈以為自己等不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他悄然出聲,“我對你是在意的。”
或許在他也不知道的時間裏,已經悄然的喜歡上了她。
姜窈笑了起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你在意我?”
在意她,卻又瞧不上她,做了這麽多傷害的事情之後,他說在意她?
姜窈的眼淚挂在揚起的嘴角。
罷了,她已經不想與他說話,聽見他說話了,反抗又反抗不過,還能做些什麽?
沈晝雪看着他的笑,無端的煩躁起來,“這次沒有騙你,是真的在意。”
他期待着她的反應 卻得來一句,“大人,我想要休息了,您放心,我今後再也不會與你相悖了。”
這是一天當中她說過最軟和的一句話,卻還是聽起來有些夾槍帶棒。
沈晝雪擰眉,“你非要與我這麽說話嗎?”
姜窈篡緊了手,“不敢,我今後都會聽大人的。”
允執,我的字,今後就這樣喚我吧。”
她臉色憔悴,今日确實頗為耗費心神,沈晝雪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讓她好好休息。
以後有的是時間調教。
他推門離開,心思纏繞,圍在中間的不過一個姜窈。
不妨一個人迎面撞上來,沈晝雪躲閃的及時沒有讓他碰到自己的衣角。
他冷喝一聲,“做什麽?!”
“對不起大人……大人……我…大人我已經與那位兄弟換班了,家中有事,可否放小人先行離去,等回來之後再自行向大人謝罪。”
沈晝聽他一直磕頭,聽得心煩,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了,等走進書房詢問竹溪,“剛才那人慌慌張張的做什麽去?”
竹溪站出來為那人講了兩句好話,“他怎麽敢不急,他娘子要生了。”
“生孩子,你說女子是不是都喜歡孩子?”
猛然被問到一個這樣的問題,竹溪冷汗直流不敢擡頭,他上次駕車沒有看好那位姜娘子,被生生打了三十大板,養了好些日子才恢複。
他揣摩着大人的意思,想必問這個話也與那姜娘子有關,若是旁的恩愛夫妻自然會喜歡孩子,生兒育女,但大人與那姜娘子這幅情景,這個問題多半是不如大人意的。
沈晝雪将筆擱置下,擡眸看他像是在看廢物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嗎?”
竹溪為了自己的前程,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大人,這孩子都是女子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血脈相連,自然都是喜歡的。”
“你去挑幾個機靈點的孩子帶過來給她送去,男孩女孩都可,切記要讨喜一點。”
“大人的意思是要将他們買來嗎?”
沈晝雪扶額,“蠢貨,從前将你撥到我身邊時,竟未發覺你如此人笨心粗!”
他深吸一口氣,“給他們父母一些銀錢,将他們裝扮好,陪着姜窈玩一天,之後好好的把他們都送回父母的身邊,我說的夠明白了嗎?!”
他一則是想讓她展顏,二則她要是喜歡孩子的話,他們之間有一個也沒什麽,若是有了孩子的話她該會比現在更沉穩些,孩子能成為她的牽絆,說不準她也會原諒自己。
雖然聽竹溪說了那麽一番話,可他畢竟是個男子,那女子的心思如海底撈針,他又怎麽可能全然知曉,還是屆時在一旁看着她的反應比較好。
“是是,在下一定将這件事辦得妥帖漂亮。”
沈晝雪想到了什麽輕笑一聲,他和她的孩子,他有些期待當父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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