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遲來的愛
第27章 第 27 章 遲來的愛
也該适可而止了嗎?
姜窈甩開他拉住自己的手, 後退幾步與橙黃站在一起,隔着一層雨幕她姿态決絕,鐵了心要與橙黃共進退。
若是她現在能夠說話, 她倒是想要反問他,她做了多過分的事情要适可而止?明明是他步步緊逼,她步步後推。
她所要求的, 抵不過他所做的萬分之一。
“央央, 我再說最後一遍,過來。”
沈晝雪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 剛才相握的那點溫度開始消散,雨水打在手心冰涼涼的。
他看見姜窈堅定的搖頭,更是覺得這點冰涼難以忍受。
沈晝雪氣極反笑,“央央,你為什麽總是要選錯誤的答案。”
橙黃也在一旁聲聲勸她。
兩道聲音在某一個時刻重合, 姜窈的念頭卻并未動搖半分,她已經在沈晝雪面前沒有了底線和自尊, 她不能讓橙黃也這樣卑微。
這也是在妥協,向深淵下墜時她最後一次伸出反抗的觸角。
沈晝雪咬緊後牙槽, 淅淅瀝瀝的雨水惹人煩躁,他記得自己跌落雲端時也是雨天,周圍人聲沸鼎讨論聲夾雜着唾罵聲。
他當時不明白,自己與那些口出惡言的人素不相識,上朝時也從未做過什麽有害民生的谏言, 他們為什麽對自己的惡意如此大。
後來流着血, 躲在陰暗的角落茍延殘喘一路逃亡時,他想明白了,口出惡言的把舌頭割掉就再也聽不到了, 這個世上太多的捧高踩低的小人,他只想要聽自己想聽的。
只是一路的颠沛流離,到現在終于可以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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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要一個無條件的站在他身邊的人,能夠知曉他心意的身邊人,為什麽會這麽難?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被人唾罵的時刻,沒有一個人能夠拉他一把。
他已經全身心的接納了姜窈,把她劃進自己的後半個人生裏,甚至心裏竟然隐隐期望着能夠和她長相厮守,最好一起到白頭,她為什麽不和自己一條心。
絕對的掌控和極度的不安在作祟,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枕邊人生出異心。
方才已經被血水平息的火氣死灰複燃,将他最後的理智燃燒殆盡,他上前幾步眼底散發出幽光,“姜窈,我有時間真希望你是一個無知無覺的假人,只能由我操控,我的意志就是你的意志,你永遠不能違抗我。”
說罷,他輕聲嘆息,似乎為自己不能這樣做而感到遺憾。
直面如此病态的想法,姜窈心裏也不由得流露出絲絲驚恐,他真的是瘋了。
沈晝雪嗤笑一聲,“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覺得我是一個瘋子嗎?央央有時間我也搞不明白了,究竟是我在逼你,還是你在逼我?”
姜窈忍了忍,終是啓唇,無聲的說了一句那為什麽不就此放手?
苦苦相逼,她遍體鱗傷,他越來越向極端走。
她将每個字都放的很緩,确保他能夠識別出自己的意思。
這次輪到沈晝雪搖頭了,“你是說放你離開嗎?央央我覺得連你提出這個想法都難以忍受,畢竟我喜歡你呀,我們繼續相互折磨下去吧。”
姜窈看着他眼中有些狂熱的神色,想起自己初見面時怔愣于他的容顏,白衣勝雪,就連月光也格外鐘愛他,月華瑩光折射在他的臉上,盡管沾染了一些血污,仍舊如高嶺孤寒雪,青天明月懸。
她以為是一朵從枝頭掉落的白梅,高潔清冷的讓人想要将他放回枝頭。
真是極其高明的僞裝,什麽高嶺之花,他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撕開皮囊裏面露出濃重的陰影和欲望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地獄惡鬼。
沈晝雪拉起姜窈的手,她身上的溫度很涼,在這陰雨裏待久了,還不知道回去該怎麽難受。
心中已經動搖了,就為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再這樣繼續下去,她生病了自己還不是會時時挂心着。
可同時又覺得,她脾性本就不乖順,若是自己一次次的退讓,會不會助長她的氣焰,正猶豫時餘光中看到了那個丫鬟。
此刻她正用幽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主仆兩個,一個比一個心氣高,真以為自己拿她們沒辦法了。
他動搖的心意已經被壓下去。
一個多嘴多舌的人,今日的事端都是引她挑起來的,不僅不思反省,還敢以下犯上,說不定平日裏姜窈也沒少受到她的影響。
于是霎那間擡起腳踹向橙黃。
人在怒火中燒之時沒有法子控制自己的力氣,當然他也根本沒想着收力。
等看到姜窈快速的擋在那丫鬟面前時,他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姜窈生生的受下了他的全部怒火,這一腳正踹在她的心窩處。
該有預料的,這一關本就不是那麽容易過去。
她跌坐在橙黃的懷裏,濕鹹的眼淚比半空中的雨還要厲害,帶着不能言說的滋味,滴落的地方只覺得有些癢癢的和熱意。
肺腑被擠壓的難受,呼不出一口氣,連吸進去的空氣都像刀子紮在嗓子裏,突然間猛嗆出一口瘀血,一攤血跡裏有一兩個血塊。
姜窈先前總覺得喉嚨裏癢癢的像是要長出來肉芽,她以為是自己的腦子和感官被壓迫的過甚出現了錯覺,現在看來,或許是錯覺,但腦子和感官仍舊沒有得到恢複。
她眼皮沉沉的,眼前的人都蒙上了一層灰色,聽人說臨死前的那一刻過的格外漫長,姜窈想着自己是不是就這樣走到頭了?只是她的走馬燈為何還沒顯現?
她聽見橙黃在自己耳邊輕聲喚,“姑娘!姑娘!不要睡過去,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
是了,她在等這一句,她還要回家。
天地突然反轉,她鼻尖萦繞的氣息多了一味白梅香,不是橙黃嗎?
可那是誰?她已經沒有心力去思考了,思緒和身體都是從未有過的輕盈,她是不是就要解脫了。
可是她離開了,橙黃一個人該怎麽辦呢?姜窈沒有思考出答案意識已經落入了黑沉一片。
沈晝雪将姜窈從那丫鬟的手裏奪過,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像是抱着琉璃水晶,一碰就碎。
實際上她現在不用磕碰已經支離破碎了,只是沈晝雪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他第一次低下頭,慌不擇言的道歉,語氣裏誠惶誠恐。
“央央,我不知道…我沒想到你會,央央醒一醒不要睡,你睜開眼好不好,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好不好,你想要帶東西我都會給你,你想回家是不是?你醒醒我們現在就回去,央央……”
他本想摸一摸她的臉,卻只是摸到了溫熱的血,這血比她的微涼的臉頰還要讓指尖滾燙。
她吐的血是因為自己,她心口處的傷也是因為自己,他本意并不是這樣的。
他将額頭貼在她的臉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眼角已經濕潤一片,她是自己唯一能夠抓住的溫暖,這個世上也只有她真切的愛自己,從很久以前,從他最卑微的時候就付出歡喜。
她會花費許多心思讓自己開心,會擔心自己寫很多很多的書信,會千裏迢迢只為了見自己一面,還有很多很多。
從前在莊子上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被刻畫出來在眼前重映,那時她臉上還有笑意,眼睛亮亮的沒那麽多陰翳,自己親她一下,就會害羞的臉紅半天。
這些本該他擁有的,為什麽現在才會覺得刻骨銘心。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這些難得可貴的情誼,卻看見另外一個自己出現,将它們狠狠的踩在腳下。
不要…不要,沈晝雪低着頭去撿起它們,卻怎麽都撿拾不起,他一碰就會如煙飛散。
為什麽會這樣?他問不出一個答案,那個言笑晏晏的女子已經不會回複他了,她轉過身倩麗的背影越走越遠。
他為什麽不問問她這一路走來有多辛苦,為什麽不問問她花費力氣為自己打磨的棋子和茶水累不累?他是怎麽能把這一切當作是理所應當的。
沈晝雪突然痛苦出聲,再沒有第二個人了,他從前不屑一顧的如今才明白難得可貴。
從前他對情意這種嗤之以鼻,後來卻越發的沉溺其中,只有她能夠走進自己的心,他應該更早認識到的,他愛姜窈。
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代價和後果。
他在雨中嘶吼着,“還愣着幹什麽?!去叫醫師啊!快去啊!”
竹溪如夢初醒的向外跑去,方才的一幕幕仍舊覺得不可置信,他看見大人跪在雨中的狼狽痛哭,看見姜娘子氣若游絲,但怎麽都不能連貫的拼湊出一幕。
大人從沒有掉過眼淚,姜娘子再辛苦也沒有想過要輕生,兩個人怎麽就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竹溪很快的去到張醫官的住所,她一看見自己,一張臉都垮了下來,一面收拾着藥箱,一面小聲點向自己吐槽,“你也不勸勸你家大人,有這麽對待姑娘的嗎?照這樣下去那娘子遲到有一天要被你們家大人折騰的壽數折損好些年。”
竹溪垂下眼睛,“姜娘子好像已經壽數短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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