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少女情懷 “年紀輕輕,還挺有經驗
第16章 少女情懷 “年紀輕輕,還挺有經驗。”……
那瞬間, 男人眼波柔情缱绻,昭昭在目,惹得身側的沈念辭都不自禁朝溫燃打量。
溫燃這刻卻只顧着驚訝了。
她扯下薄祁聞的西裝, 如夢初醒般僵直脊背, “這是你家?”
薄祁聞不置可否,從容不迫地在主位沙發上坐下。
男人穿着簡單舒适的居家休閑服,許是衣料質地的關系,顯得他這個人比往日清隽柔和。
沈念辭在薄祁聞身邊一屁股坐下,說, “哥, 不介紹一下?”
薄祁聞橫她一眼, “介紹什麽?”
這眼神可太讓人害怕了。
沈念辭從果盤裏拿了顆山竹緩解尴尬, 趁機偷看溫燃。
她好奇不是沒理由。
這些年, 薄祁聞身邊圍繞過不少想上位的女人,什麽類型的都有,可就是沒有一個能真正靠近得了他。
沈念辭一度以為薄祁聞要為薄家守男德牌坊,誰曾想今天突然來了這麽一遭。
——先是把她從學校接回來, 說要給她做旗袍。
接到了又不急着回家, 反倒是帶她在外面吃了個不緊不慢的飯。
沈念辭不懂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左右他說什麽是怎麽。
卻不想回了家,一個陌生女人在她家沙發上睡着了。
女人睡姿擰巴,半張臉埋着,看不出好不好看。
但身材好是真的,皮膚白是真的,裙擺快蹿到腿根也是真的。
沈念辭愣了下,第一反應這是哪裏來的狐貍精,再一反應……哦, 工作室的店員啊。
她這邊恍然大悟,那邊薄祁聞已經過去把外套蓋她身上了。
确保西裝遮住她的腿,他才問明嬸,“她不舒服?”
那一聲平心靜氣,甚至有一絲溫柔。
明嬸兒挺認真地搖頭,“沒見她說啊,估計是太累了吧。”
薄祁聞看了溫燃一眼,讓明嬸兒接着準備晚餐去。
沈念辭都不敢大聲說話,等薄祁聞上樓才敢問明嬸兒,這店員到底什麽來頭。
明嬸兒也說不出個一二。
只說薄祁聞之前特意吩咐的,好好招待人家。
都這地步了,再看不出苗頭就是智障。
沈念辭心裏犯嘀咕,自己不是要有嫂子了吧。
可這嫂子,是不是有點兒年輕?瞧着也沒比她大幾歲啊。
視線在溫燃臉上逡巡兩圈,沈念辭不假思索地問,“美女,你多大啊。”
這聲美女叫得溫燃眉心一跳。
她很少見這麽自來熟的姑娘,還是薄祁聞的妹妹。
稍緩了下神色,她說,“我二十二。”
沈念辭睜大眼,“那你才比我大三歲啊。”
薄祁聞就知道這祖宗不消停,不鹹不淡地睨她一眼,“說夠了沒,說夠了上樓去,不是嚷嚷着要洗澡。”
沈念辭再開朗也還是個要面子的小姑娘。
被溫燃清淩淩的眼睛瞧着熱鬧,她面上一惱,屁股從沙發上生氣地擡起來,"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呢。"
說罷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麽,扭身對溫燃說,“我在樓上等你啊,你別就顧着和他說話,我時間寶貴着呢。”
話撂下,小姑娘跟股風似的上了樓。
偌大的客廳轉眼安靜。
倆人較着勁似的,誰也不開口說話。
溫燃低眸将薄祁聞的西裝外套疊起來,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您是故意的吧。”
薄祁聞斟茶的手一停,饒有興味掀眼瞧她,“我故意什麽了。”
挺潑皮無賴的語氣。
可從他嘴裏出來,只有浮浪不經的撩撥。
薄祁聞有一瞬間還挺好奇,這姑娘是怎麽看破的。
結果她正兒八經看他,“您今天一看到我就不順眼,還留我加班,請問我是哪裏惹你了嗎。”
伶牙俐齒的樣子,像只漂亮又有攻擊性的貓。
薄祁聞忽然就意識到,得,他高估她了。
薄祁聞輕笑一聲,繼續反問,“我看你不順眼了?從哪裏看出來的。”
好好的對話愣是說出一股小學生打嘴仗的味道,可惜溫燃是那個小學生,薄祁聞則是讓全校都聞風喪膽的校長。
溫燃被這眼神審視得唇瓣一抿。
薄祁聞挑眉,“因為今天在樓上我沒跟你好好說話?”
溫燃一時無言。
她其實知道自己沒理由發脾氣,也知道薄祁聞沒理由看她不順眼。
她就是悶得慌。
想找個發洩口,哪怕這理由有點兒站不住。
薄祁聞還真反思了一下,“氣我今天走的時候,沒和你打招呼?”
這回答也算挨到了一點兒邊。
溫燃頓了頓,“您當然不用給我打招呼,我發信息您都不回,打招呼算什麽。”
左一個您右一個您的。
薄祁聞是真聽着頭疼。
總算摸清這姑娘怄哪門子的氣,他往後靠了靠,“弄了半天,是沒回信息惹溫大小姐生氣了。”
話被他說得幾分揶揄,偏又有種明顯的欲擒故縱,無形中把她架得高高的。
能讓他親口稱“大小姐”的人又有幾個?
可難堪也難堪在這。
她不是什麽大小姐,她只是個打工的窮學生。
莫名的諷刺感,讓溫燃無意識嚴肅起來,“您別開這種玩笑了。”
挺平常的一句,卻掃了幾分薄興。
薄祁聞意味深長地挑眉,“對我一味提要求的人可不多。”
“……”
溫燃心口一緊,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卻不知如何找臺階下。
可就算她找了,解釋了,薄祁聞就能懂她在他面前的渺小與自卑嗎?
空氣一時靜默無兩。
溫燃想說對不起,薄祁聞忽然開口道,“不過不回信息,的确是我不對。”
溫燃眼睫輕顫,詫異看他。
她看他。
他就單手撐頭,姿态清閑又慵懶,任由她看。
說不上哪兒來的耐心,或許是單純覺得這孩子心事重,他總想讓着點兒,哄着點兒。
溫燃也沒料到薄祁聞會給自己道歉,“你沒看到我消息?”
薄祁聞這人不喜歡說謊,坦然回答,“看到了。”
溫燃猝不及防地一怔。
像是不知怎樣消化這一刻過山車般的心情。
“或許我應該騙你。”
瞧着她陰晴不定的面色,薄祁聞眸光靜而沉,很輕地笑了下,“但從我這個年紀來看,坦誠,是更可貴的東西。”
似乎從一開始,薄祁聞就亮了底牌。
他雲淡風輕地告訴她,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讓她評估好風險,再決定要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縱身跳入他這條深不見底的河。
是那時的溫燃年輕,太幼稚,什麽都參不透。
她只覺與薄祁聞相處,忐忑又上瘾,永遠是她單調世界裏最難解又入迷的題。
可心中也不是沒有失落的。
只是那失落還沒來得及将她淹沒,薄祁聞就悶出一嗓子笑,“不過下不為例,以後看到你消息我回就是。”
這會兒又是哄人的語調了。
……溫燃發自內心地弄不懂這個男人。
她稍稍偏開視線,“無所謂,反正我以後不會打擾你。”
這話頗有幾分“割袍斷義”的滋味,薄祁聞輕揚眉梢,“不給我發信息給誰發,男朋友?”
“……”
“嗳,真是白疼你。”
溫燃耳根一熱,也分不清是因為他這三句話其中的哪一句,“誰跟你說他是我男朋友的。”
薄祁聞故意不說話,目光玩味地審視着她。
溫燃喉嚨發緊,“真不是——”
話沒說完,沈念辭又來樓梯處催溫燃,“你們聊完沒啊,聊完快上來給我量尺寸啊,我朋友叫我出去玩兒呢。”
好端端的話茬被岔開。
薄祁聞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
他難得沒脾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人放行,“上樓去吧,公主着急了。”
“……”
樓上,卧室。
溫燃拿出尺子,圍在沈念辭身上。
許是出于好奇,沈念辭對她問東問西,諸如身高多少,什麽學歷,又衍生到在哪兒上大學。
聽說她在A大,沈念辭都驚訝了,“你是我學姐啊!”
溫燃挺意外,“你是A大的?”
沈念辭挽着她的手,“我今年剛入學沒幾天,美術系的,好巧啊,等會兒我要回學校,你也一起呗。”
要說薄祁聞的妹妹,溫燃有距離感,但是學妹,就會放松很多。
溫燃笑笑說行,“不過你們沒軍訓嗎?”
沈念辭湊過來小聲對溫燃說,“你別告訴別人啊,我讓我哥跟校方領導請假了,磨了好久他才答應。”
她一說溫燃就明白了。
曾經江桦就仗着家裏有人,請病假躲開軍訓。
沈念辭又說,“再告訴你個秘密哈,我哥給咱學校捐了個多功能體育館,到時候帶你打壁球去!”
記錄完圍度數據,沈念辭挽着溫燃的手臂高高興興地下樓,沖正在看書的薄祁聞嚷嚷,“哥,你怎麽連溫燃姐是我學姐都不告訴我的。”
就知道沈念辭會在樓上瞎打聽,薄祁聞翻着書見怪不怪,“我告訴你,能有你自己問有意思?”
沈念辭輕哼一聲,走到他跟前,擡手朝他要車鑰匙,“我要回學校了,借車開開。”
沈念辭車證是暑假考下來的。
剛下來沒多久,還不怎麽熟練,可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總想自己一個人上路練手。
薄祁聞怕她太瘋,一直沒給她買車。
平時會給她輛車玩兒玩兒,大多都是十公裏內的距離,比較安全。
但前提是,她不能載人。
薄祁聞偏頭看了兩人一眼,明白她心裏揣的什麽心思,薄唇上下一碰,“你自己随便,載她不行。”
不容置喙的強勢口吻,不止沈念辭噎住,溫燃也尴尬了一瞬。
薄祁聞把書撂茶幾上。
單看溫燃,“這麽急着回去?”
溫燃總覺得他話裏有話,“周叔一直在外面等着,都這麽晚了,他得下班。”
“周叔早走了。”
沈念辭插話,“你不知道?”
還是她和薄祁聞回來後,周擎過去跟周叔說,讓他先走的。
溫燃:“……”
她覺得自己再一次被背刺了。
薄祁聞叫了聲“明嬸兒”。
明嬸應聲過來,說飯都做好了,現在可以吃了,讓溫燃吃完飯再回去。
溫燃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倍感受寵若驚,她稍顯錯愕地看着薄祁聞,說,“我不餓……我——”
話沒說完。
肚子發出饑腸辘辘的咕嚕一聲。
沈念辭噗呲一笑,笑聲銀鈴似的,“都這麽餓了,還裝呢。”
說罷拽着溫燃去開放式餐廳。
這姑娘是真熱情又可愛,溫燃不好推拒,便說,“那麻煩你等我了。”
沈念辭說沒事啦,你先吃,跟着便轉身潇灑走了。
明嬸兒就把做好的飯菜一一端到溫燃面前,都是剛做好的,冒着熱乎氣。
她炖了一條家常魚,做了廣式白切雞,蟹黃豆腐,鹵雞爪,炒青菜,還有一大碗烏雞湯。
溫燃被這架勢搞得有些下不去筷子,問她,“就我一個人吃?”
明嬸兒說,“是啊,就你一個人吃。”
溫燃:“……”
溫燃覺得這樣好浪費食物,卻又沒法說什麽,只能硬着頭皮吃了一整碗米飯。
等她吃飽了,沈念辭這姑娘也沒了蹤影。
溫燃想幫明嬸收拾碗筷,明嬸吓得直說那哪兒行,趕緊往外推她,讓她跟薄祁聞說話去。
剛巧薄祁聞叫她一聲,說要送她回去。
溫燃微微詫異,“您親自嗎?”
薄祁聞這會兒已經起身,鑰匙在手中颠了颠,好笑道,“不然呢,把周擎給你叫回來?你不怕他罵街?”
“……”
周擎這人溫燃還真不敢惹。
于是很奇妙的,當晚薄祁聞成了送她回學校的“司機”。
溫燃第一次見他親自開車,也第一次坐他副駕。
似乎好看的人做什麽都是賞心悅目的,即便薄祁聞只是随手操控着方向盤,也讓人覺得養眼。
溫燃無形中多了些許局促。
剛好蔣雅和發來信息,問她這兩天過得怎樣,有沒有跟薄祁聞聯系。
信息裏的男主角就坐在身旁。
溫燃敲字的指尖都輕顫着,她說:【他在旁邊呢,送我回學校】
她不知道這一行字從旁觀者角度來看意味着什麽。
蔣雅和瞬間炸了鍋:【他就在你身邊???親自送你回學校??怎麽才兩天沒問你倆都混熟到這地步了??】
和姐妹聊天就是容易做不好表情管理。
溫燃嘴角無意識地牽動了下。
這一幕落到薄祁聞眼裏,俨然一副少女情懷都是詩的青春景象。
薄祁聞不着痕跡地瞥了眼,點漆般的黑眸目視前方,開口時音色清冷,“你那天發給我的新聞,我早知道了。”
溫燃敲字的動作一頓,注意力被他吸走。
薄祁聞說,“比媒體爆出來的時間還早。”
溫燃呼吸一窒,心跳倏忽加起速來。
她不算太愚鈍的姑娘。
甚至之前就已經有了隐約猜想,只是一直沒機會去印證。
而當下,望着男人夜色中俊美絕倫的側臉,那股無端悸動之感,再次将她心神操控。
溫燃從沒覺得這樣不真實過,“是你安排的嗎。”
薄祁聞漫不經心地轉動方向盤,“自個兒琢磨去。”
好聽的京片子,頗有玩世不恭的風采,說不出的倦懶勾人。
溫燃臉上一熱,心說這還琢磨什麽,答案都寫在他那張紅顏禍水的臉上了。
不過她還是想知道薄祁聞怎麽辦到的。
薄祁聞卻賣起關子來,睇了眼溫燃正亮着的手機,“不急着聊天?”
蔣雅和又發來好幾條消息,問她和薄祁聞的事情經過。
溫燃忙把屏幕熄滅了,薄白的面皮兒殘存着一點心虛。
她說,“我好朋友,不急着回她的。”
薄祁聞煞有介事地笑,“就今天在外面等你那位?”
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
溫燃說,“不是,他不是我朋友。”
想到之前兩人被打斷的對話,她語速都變快,“他叫趙競川,我前男友。”
說這話時,溫燃神色很坦然,玻璃珠似的眼睛在夜色下清亮剔透。
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關系,薄祁聞眉心微蹙,斜乜一眼她,輕笑了聲,“還談過戀愛?”
“談戀愛怎麽了,”溫燃心頭微緊,一板一眼的,“你沒談過?”
她那語氣雖沒找茬的意味。
可實在不怎麽動聽。
薄祁聞哼笑,俊臉肉眼可見地高冷三分,連望向前方的眼神都是涼的,“年紀輕輕,還挺有經驗。”
被他輕描淡寫地陰陽,溫燃噎了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就談過一次,怎麽就有經驗了。”
薄祁聞“慈悲為懷”地撂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長,“就談這一次?”
“就一次。”
“那就是初戀。”
“……嗯。”
“幾歲談的,談多久。”
“十九歲,談了兩個月。”
彼時車窗半降,夜風混着一絲雨後涼意,拂動她鬓角碎發,薄祁聞瞥見,将車窗稍升兩寸,聽她補充,“在圖書館兼職的時候認識的。”
兩個月的戀愛,對成年人來說,實在短暫,感情更不可能有多深。
薄祁聞神色稍霁,也說不清為什麽,對小姑娘的戀愛往事來了興致,“那後來為什麽分了。”
“他劈腿。”
溫燃面無表情說,“劈腿對象還是我舍友。”
沒想到是這個理由,薄祁聞靜谧須臾,嘴角譏諷地擎動了下,“他倒有臉來找你。”
這話頗有同仇敵忾之感。
溫燃卻挺淡然,“可能渣久了,習慣不要臉了吧。”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這人估計沒戲。
薄祁聞悶出一嗓子笑,逗小孩兒似的,語調縱容又柔緩,“我們溫燃還會罵人呢。”
頓了頓,拖腔拿調地揶揄,“就是眼光不太行。”
“……”
大約聽慣了他用這樣的方式跟自己說話,溫燃往下抑了抑嘴角說,“那自然沒先生眼光好。”
薄祁聞不置可否地扯唇。
權當她誇自己了。
左右聊到這兒,溫燃趁着他心情好問,“那您呢,以前的女朋友什麽樣。”
薄祁聞眸色疏淡,波瀾不驚的樣子如碧波裏的泠月,還未開口說話,溫燃手機響了。
眼見是陳可媛打開的,溫燃想也不想便接了,結果開口說話的人是趙競川。
離得近,薄祁聞能很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的說話聲——不急不躁,很理智,很有條理。
溫燃剛開始還蹙着眉頭一副要發火的樣子,不過幾秒,神色便有所舒展,生硬地回了句,“那三食堂見吧。”
電話挂斷,薄祁聞的車從校門口一路順暢地進去。
約莫是眼熟的車牌號,門衛根本沒敢攔。
溫燃想到沈念辭跟她說的那番話,意識到薄祁聞是何等的“尊貴”,原本意外也不意外了。
她不想麻煩薄祁聞,于是随手指了一處,“把我放這兒就行。”
“不是說了三食堂。”
寂涼如水的夜色下,薄祁聞神情不辨,聲音四平八穩,“也不差這一段路。”
溫燃解安全帶的手頓住。
心說這一段路可不近,往常她都要花一塊錢坐校內巴士過去。
但既然薄祁聞願意送她,她承情便是。
只是沒想到,即便是晚上,這輛邁巴赫也難掩矚目,畢竟能開進A大的車本就不多,還是這樣的車牌這樣的豪車。
這個點兒,三食堂還在熱鬧營業,門口人來人往。
車一停下,就吸引不少目光,其中就包括等在門口的趙競川。
趙競川還是白天那身穿搭,薄祁聞一眼便認出。
同樣,趙競川也認出薄祁聞,他沒想到溫燃會被薄祁聞送回來,有些錯愕。
對視兩秒,薄祁聞收回視線,對溫燃說,“聊完早點兒回宿舍。”
話裏隐約有幾分命令的意味在。
溫燃性子倔,不喜歡被人管束,偏偏聽薄祁聞的話尤為順耳。
推車門的手一頓,她望着薄祁聞的眸光閃了閃,乖巧點頭,“好。”
薄祁聞勾起唇角。
擡手揉了下她的後腦勺。
這幕與暧昧的夜色融為一體,落在趙競川眼裏,直到溫燃下車,車身調頭駛入漆深林蔭路的盡頭,男生才漸漸回過神。
毫無懸念的,那晚趙競川沒為自己扳回一局。
溫燃不是江桦,對他沒有任何濾鏡和留戀,她來見他,就只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死纏爛打并不光彩,兩人的結局也不該這麽難看。
表達完自己的立場,溫燃要走,趙競川急切拽住她的手臂,“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突然回來找你嗎?”
溫燃冷眼看他,“我不好奇,趙競川,從你劈腿那天開始,我就對你沒一點好奇。”
“我跟你解釋無數遍了,我沒有劈腿,那天我送她是因為應聘的事,這些我都跟你解釋過,他爸是人事部總經理。”
“所以呢?有區別?你不還是跟她在一起了?”溫燃氣笑,甩開他的手,“為了你大廠的工作,為了你的大好前程。”
“所以你是在意的對不對。”
趙競川眼眶泛紅,聲音沙啞,“溫燃,這一年多我從沒忘記過你,一轉正就過來找你,我怕你和別人在一起——”
沒等他說完,溫燃面無表情地給他後一擊,“趙競川,精致利己主義者不配談感情。”
話音落下。
蟬鳴夏夜仿佛靜止。
溫燃轉身就走。
趙競川立于晚風吹拂柳樹的沙沙聲中,生硬地扯了下嘴角,“那誰配和你談感情,剛送你回來的那位?”
似有一只大手倏地擒住心髒,溫燃腳步一頓,心跳猝不及防地漏掉了拍。
身後趙競川不甘心地告誡她,“溫燃,你應該清楚他是什麽階層的人,你是什麽階層的人,他那種人會有真心嗎,即便看上你也只是玩玩,玩夠了給點錢,再打發你離開,你真覺得這樣有意思?”
諷刺的話蕩在夜色裏,于無形中激起一場不受控制的蝴蝶效應。
好奇的路人聞聲朝二人看來。
溫燃輕吸一口氣,那刻也說不清什麽心情,興許是心虛,興許是難過。
總之她連反駁的勁頭都沒有,就這麽直直往前走,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過他一眼。
回到宿舍,陳可媛正在和江桦一起吃零食看綜藝,本來挺和諧的氣氛,因為她回來變得微妙起來。
陳可媛本想跟溫燃說話,江桦卻給她使了個眼神。
陳可媛跟江桦關系更近,溫燃心裏有數,她也不在意,換了身衣服便打開電腦準備寫畢業論文。
最近導師催得緊,她還是他們組裏進度最慢的一個,不能再磨蹭。
倒是江桦,見溫燃這麽淡定,心裏又不舒坦。
她磕着瓜子,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跟陳可媛聊起畢業的事。
陳可媛說,“我啊,肯定還是考研,考不上再說呗,反正先考。”
江桦瞥了眼溫燃清瘦好看的背影,怪腔怪調道,“放心啦,你肯定可以的,你學習這麽好,不像我,畢了業就只能去我爸公司上班。”
“華創多好啊,國內一等一的大廠,多少人想擠還不進去,”陳可媛羨慕說,“你爸還能護着你,別挑了別挑了。”
“哎,我也想深造的,可我爸不讓啊,他說女孩子不用太累,在外面累的跟狗一樣,賺的再多有什麽用,還不是伺候人,一點兒尊重都得不到。”
陳可媛意識到江桦話裏有話。
她默默看向溫燃,溫燃對着電腦認真查着資料,跟沒聽到一樣。
陳可媛尴尬笑笑,“行了,別在這傳播焦慮了大小姐,看節目吧看節目。”
大約是心裏舒坦了,江桦沒再陰陽怪氣,還好心好意地給溫燃送了兩顆山竹。
說是進口超市買的呢。
溫燃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洗漱完就上床準備睡覺。
她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會失眠的人,可不知為什麽,那晚她一點兒也睡不着。
她不是沒想過給薄祁聞發信息,問他是怎麽抓到猥瑣男的,可剛開始敲字,腦中就自動回想起趙競川的那番話。
你和薄祁聞,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即便看上你,也只是玩玩。
深呼吸了幾口氣。
溫燃将對話框裏的字一個個删掉。
最終她選擇找蔣雅和。
蔣雅和這個時間也沒睡,正和對象在外面撸串兒。
收到溫燃的信息,她挺意外地回:【就業?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受刺激了你?】
手機屏幕把溫燃的臉晃成幽藍色,她在黑夜中翻了個身,說:【認真的,你幫我想想,我未來到底适合做什麽】
蔣雅和挺納悶兒的:【你現在不是有工作嗎,老板還是你親愛的薄叔叔,一個月都漲到兩萬五了,你還要做什麽?】
溫燃說:【那我也不能一輩子當店員】
蔣雅和說:【當店員怎麽了,你瞧不起店員?還是覺得薄祁聞養不起你?你以後要是幹得好,說不定還能頂替那個Amy當店長呢,別忘了是你跟我說的,她985畢業的】
“……”
這話戳到溫燃的痛處,她莫名嘴硬:【我為什麽要薄祁聞養】
蔣雅和看着手機樂了:【不是,小破孩,你在別扭個什麽勁兒,他是老板,你不靠他養靠誰養,你們全工作室都靠他,再說你出去試試看,誰家賣衣服的沒kpi光底薪就能賺這麽多,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大環境什麽樣】
蔣雅和:【要是出去上班更慘,實習生月薪六千,怎麽,你要帶奶奶一起喝西北風?】
蔣雅和向來話糙理不糙,一番“夾槍帶棒”下來,溫燃就是不想老實也得老實。
蔣雅和察覺出她不對勁,問她:【你到底怎麽了】
溫燃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她就是忽然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沒好好學習,像趙競川一樣,沒畢業就憑競賽成績進大廠實習轉正。
而不是靠關系,拿着一份“德不配位”的薪資,永遠頂着“高級櫃姐”的頭銜。
可再後悔也沒用。
她的起點在那裏,她不是超人,也不是天之驕女,做不到賺錢養家的同時,還能熬夜苦讀。
溫燃輕抒了口氣,決定放過自己,說:【沒事,我去睡覺,你也早點回去,晚安】
蔣雅和:【……】
蔣雅和:【神經啊你】
溫燃笑笑,沒再回她,把手機放到一邊閉眼睡覺。
那天晚上,她突然覺得,人有時候麻木一點,其實是一件好事。
-
或許是那晚的“面談”有了效果,接下來的幾天趙競川都沒再來騷擾溫燃。
溫燃因為論文的事有些焦頭爛額,期間還請了兩次假,回學校找導師改論文。
而那段時間,薄祁聞也沒再來過工作室。
溫燃幾次想給他發信息,可幾次都把這股沖動咽了下去,她有時候也在想,保持着這樣不近不遠的關系也挺好的,最起碼她不用患得患失。
然而想歸想。
事态的發展卻從不按人的意願發生。
就在溫燃被導師打回論文初稿的那天,她在寝室略感煩躁,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随手接起,是一個稍微有那麽點兒耳熟的男聲,笑着和她說,小美女,能聽出來我是誰嗎。
“……”
溫燃靜默兩秒,不可思議地回答,“金子坤先生?”
“記性不錯啊,”金子坤笑,“沒錯,是我。”
說不清為什麽,那瞬間溫燃有種微妙的預感,那預感讓她心跳恍惚了幾拍。
她說,“您找我……”
金子坤接下話茬,“是這樣的,我之前在工作室見到你,覺得你外形條件很不錯,氣質很适合我們最近籌拍的一個電影女主角,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過來試個戲。”
話音落下。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到近乎死寂。
金子坤以為溫燃沒聽到,喂了聲,又重複了一遍。
溫燃終于回過神來。
掌心滲出薄薄的汗,她說,“……我不知道,您讓我想一下可以嗎?”
金子坤見多了這種膽怯的小姑娘,笑笑說行,你先考慮。
電話挂斷。
溫燃那一刻鬼迷心竅般點開微信,給薄祁聞發了條信息。
溫燃:【金子坤約我去試戲】
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本身,還是因為薄祁聞,溫燃心跳很快,第二條消息在輸入框裏删删打打幾次,都不滿意。
就是這個時候,手機“咻”的一聲。
薄祁聞:【你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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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