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4

chapter4

當然，要一個『替身』離家出走是不可能的，紫色的大塊頭受到控制，回到少年身體裏。

少年叫住穿過鐵門，準備離開的安德裏歐，“喂，你附身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裏？”

安德裏歐頭也不回招招手，“你當我傻嗎，我才不會告訴你我的本體在哪呢，ciao～”

“本體……嗎？”空條承太郎沒有阻止他離開，往後一仰，手臂枕在後腦勺。

那家夥的話，他也不是沒聽進去。自從那次被隔壁高校的混蛋圍攻，差點打死人後，他發現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惡靈太過強大，還不受控制——經常不用他開口，就跑出去一會，還帶着自己想要的東西回來。

他之所以待在這裏不肯出去，是怕自己會不經意傷害到他人。

不然他真想跟上去，與『同類』一起研究惡靈的事情。

*

第二天是開學的日子。開學後汐華岚山會變得比假期期間忙碌，有時會忙到深夜，同時姐姐也有自己的工作——那次吵架之後，姐姐雖然還是與往常一樣，經常不着家，但卻換了一份相對靠譜且穩定的工作。

于是他們經過商量，決定将初流乃送到托兒所。

托兒所門前，初流乃的目光随着汐華岚山的動作而移動。他半蹲下，揉着小孩的頭發叮囑道：“初流乃，今天要聽老師的話，乖乖吃飯，不用挑食。我打完工再來接你，好嗎？”

安德裏歐站在汐華岚山身後，笑眯眯接過他的話，“而且岚山打工的地方在這附近，到時候我先來陪你，好不好呀～”

初流乃的眼淚濕漉漉的，像貓兒一樣小聲地說了一句：“好。”

“那麽，老師，初流乃今天也拜托您了。”汐華岚山起身朝一旁的女人九十度鞠躬後，便提着包朝一個無人的小巷走去。

安德裏歐幽幽笑道：“真有你的，怕自己不良的模樣給托兒所的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每次都在半路梳牛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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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穩鏡子。”汐華岚山沒有反駁他，與自己稍長的劉海作搏鬥。

“這裏有一撮頭發沒梳上去……啊，那邊的又掉下來了……”

一個假期沒有梳過這個不良發型，倒是有些生疏了。汐華岚山微微皺眉，小聲嘀咕：“啊，這個牌子的發膠可真是不好用。”

“快點啦，聽說你這個學期要分班，班主任還不知道是誰呢！”

“我知道。”汐華岚山梳好頭發，長籲一口氣，将東西收回包中，“希望不是樹下先生。”大步朝學校的方向奔跑。

陽光落在自己臉上，不習慣沒有頭發的遮擋，汐華岚山覺得有些刺眼。

得到分班情況後，汐華岚山朝着自己所在班級走去，落在靠窗的角落。

新學期，總有人克制不住自己的興奮與許久不見的朋友分享假期發生的一些事情。

教室裏很熱鬧。熱鬧到他聽不清他們在吵鬧什麽。

今年日本春天，氣溫不是很高，即使春夏之交，也還是能感覺到寒意。

但室內總是比室外暖的。

汐華岚山将稍厚的制服外套脫下，披在背上，撐着下巴沉默看向窗外，思緒飄向遠方。

不遠處響起幾個女生叽叽喳喳地議論着。

“……是他啊，汐華岚山，之前在隔壁班，長的好兇，居然跟他分到了一個班，真倒黴……”

“眼角還有刀疤，聽說是跟秧歌有關系，感覺他好可怕，我真讨厭這次的分班安排……”

“往好處想嘛，JOJO也在這個班。不過他好像還沒來，我沒有看見他。”

那個說自己危險的雙馬尾女生興奮尖叫起來，“啊啊啊，真的嗎？JOJO在這個班？！”

注意到汐華岚山的目光，短發少女捂着雙馬尾的嘴，“噓，不要那麽大聲，那個人看過來，好像在瞪我們……”

先前一個發言的散發女孩不敢看他，扯着自己的同伴小聲道：“還有十分鐘才上課，我們還是出去吧，他的眼神好吓人……”

“外面有點冷……好吧……”

汐華岚山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

他才沒有瞪她們，明明只是想跟她們打招呼而已。

後排的一群黃毛飛機頭不良少年望着那幾個女生出去的背影，接過她們的話跟着開始議論。

“什麽啊，汐華和JOJO那兩個家夥居然都分到了這個班，真是有夠倒黴的。”

“我們要不要去找他的碴？”

“才不要呢，這家夥打架跟JOJO一樣都是狠角色，我記得上次找汐華碴的……”說話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有繼續說下去。

被打掉了幾顆牙而已。

汐華岚山撐着頭，默默想道。

當時值完日，便利店的值班快要遲到了，居然還有被不長眼的家夥攔路。他也是情急之下才沒控制住力道。

“聽說JOJO那家夥變得更兇殘了，他假期的時候把帝毛高工的家夥打進醫院，有一個還是打拳擊的呢……真好奇，汐華有沒有跟他打過架？”

沒有。汐華岚山在心裏回答他們。他連JOJO是誰都不知道，而且這些個說話的家夥，他也一個都不認識。

“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去去去，我才不敢跟他搭話，那家夥表情這麽陰沉……”

“切，汐華那小子在裝什麽，我遲早有一天……”

本來以這樣的距離和聲音，他是聽不清這些家夥在讨論什麽的。

但安德裏歐那個多事的家夥直接站在他們旁邊光明正大地偷聽，還時不時激情反駁：“岚山長的才不兇，他溫柔着呢……小姑娘長的這麽好看，說話怎麽這麽過分……跟秧歌沒有關系！刀疤是他幫一個婦人抓小偷的時候被傷到的……嘿，臭小子們，找揍是不是……”只不過壓根沒人聽到他說話就是了。

汐華岚山默默撇嘴。

直到上課鈴響起，教室的吵鬧聲才慢慢停下。樹下先生帶着花名冊邁進教室，開始點名。

“水木朗太。”

“老師，這裏。”

“汐華岚山。”

“到。”

“……空條承太郎。”

一時沉默，無人回應。有人小聲議論起來：“诶，JOJO沒來嗎？”

樹下先生扶了扶眼鏡，沒說什麽，念了下一位同學的名字。

到放學，那個叫空條承太郎的家夥都沒有出現，不過，這與自己沒有關系。汐華岚山沉默地收起桌面的書本。

日本高中一般下午三點就放學了。這充足的課餘時間，很多學生都會拿來參加社團活動。但汐華岚山沒有加入任何社團，放學後就早早離開了學校，趕到咖啡廳，與同事交班。

他抓散了自己的發型，遮住眉目，換上咖啡廳的制服，端着咖啡給客人送去。

“久等了，客人。”無意間與一個熟悉的少年對上視線。

少年身旁的婦女抱着他，在他胸前蹭蹭，“太好啦，承太郎終于從牢裏出來了～”

啊，孽緣。

汐華岚山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這個被自己偷過兩次錢包的家夥，居然是空條承太郎，學校那群家夥口中的JOJO。原來空條承太郎沒來學校，是因為還在拘留所。

他不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所以不敢出來嗎？

汐華岚山心道，不露痕跡掃了一圈，聲音平靜，“請慢用。”

*

下午四點鐘的陽光還是很燦爛，開在商業街中心的BOR咖啡廳人來人往。陽光落在透明的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隔壁桌的客人剛好在這個時候離開。

高大的中年男人一拍桌，站起來，“……那家夥是邪惡的化身，他的名字是『DIO』！”

一直在留意他們談話的汐華岚山收拾桌面的動作一頓。

——姐姐曾經在醉酒的時候告訴他，初流乃的父親叫『DIO』。

中年男人說，『DIO』在深海沉睡百年，四年才前被人打撈起。與他戰鬥，是他們『喬斯達』家族的宿命。

空條承太郎像是不相信，中年男人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在衆目睽睽之下，徒手砸了一臺價值三萬日元的照相機，念寫出一張照片。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才男人的手上長出了紫色的蔓藤。他們稱之為『替身』。汐華岚山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擦拭桌子。

雖然不知道照片的內容，但從他們越來越激動的談話中可以知道——照片上是初流乃的父親『DIO』，且後頸裸露，有一顆星形胎記。

因為他搶奪了承太郎祖宗，喬納森·喬斯達的身體。

而初流乃雖然是『DIO』的後代，但後頸同樣擁有一顆星星胎記。

汐華岚山再次路過這裏，給另一桌的客人上甜點，冷靜分析。

那麽，所謂『喬斯達』一族的命運到底會不會牽扯到初流乃呢？

“……阿布德爾，你能通過照片知道這家夥現在哪裏嗎？”

“看不出來，背景幾乎沒有被拍出來。”

或許現在還在埃及。汐華岚山垂眸，心道。

汐華櫻子當年陪着她意大利的男友去埃及旅游，失蹤了一段時間，之後獨自一人帶着一個小嬰兒回來。

對于男友的去向閉口不談。

承太郎一夥人都起身，好像要準備離開了。就在這時，空條承太郎的聲音突然響起。

“喂，那邊那個服務員。”

汐華岚山腳步一頓，望了望周圍，好幾個服務員。他并不認為自己暴露了。故作詫異地與幾個同事交換視線，回頭。

“怎麽了，承太郎？”他身旁女人問道。汐華岚山莫名覺得她的臉色不好，有些蒼白。

空條承太郎沒有回答女人，而是直直地看向表情幾乎沒有變化的汐華岚山，“就是你。”

“你看向這邊好幾次了吧，一直都在這周圍毫無存在感地徘徊。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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