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

chapter5

“诶？”喬瑟夫眼神變了變。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目光都落在了汐華岚山身上。

一米八的汐華岚山在日本已經算是高的了。但與他們比起來，卻顯得有些矮小。

頂着莫名的壓力，汐華岚山微微擡眼，表情一瞬不變。他的目光透過長長的劉海，看向空條承太郎。

“我很抱歉，只是客人你們太激動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吵架，因為害怕會有什麽意外發生，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不過，我很忙碌，在得知不是吵架後，便沒有再理會了。”

空條承太郎一瞬不變地盯着汐華岚山，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綻。

可惜，汐華岚山十分淡定，聲音冷靜，沉穩，“可能是店裏服務員太少，畢竟今天的幾位同事碰巧都沒空來上班，才會讓你産生總是看到我在周圍偷聽的錯覺吧。”

幾個同事附和地點頭，其中一個道：“是啊，現在很缺人手，大家都忙得暈頭轉向的，很專注呢。”

喬瑟夫聽到這，也沒有多疑什麽，他招了招手，“過來吧，我們需要結賬了。”

“是嗎？”空條承太郎自言自語，單手插進褲兜，也沒有刨根問底，頓了頓，壓低帽檐，意味深長，“那很抱歉，誤會你了。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但從他開口的同時，“歐拉！”一齊響起。

與他同行的一夥人驚訝。喬瑟夫皺眉，“喂，承太郎你在幹什麽？！”

荷莉不解：“承太郎……？”

汐華岚山面無表情地透過遮住眉目的劉海，看着眼前猝不及防放大到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的拳頭，瞳孔像見光的貓一般，微不可見地縮了縮。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下意識的反應，聲調沒有絲毫變化，“客人不必道歉。”

試探嗎？

汐華岚山端着黑色托盤，面上若無其事，手上悄然凝聚起波紋能量。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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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安德裏歐一樣，能夠使用波紋。

他直直穿過旁人看不見的紫色替身，站在他們這一桌旁，告訴喬瑟夫賬單數額。

“……我暫時還不能完全地控制它。”空條承太郎朝身旁的幾人簡短地解釋道，并收回替身。

——但它是下意識執行着自己強烈的想法。

他手指一下一下輕點褲兜裏的煙盒，跟着外祖父一行人離開了。

汐華岚山沒有在意，手上的波紋能量散去。沉默地收拾着他們走後的桌面，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安德裏歐的射程距離很遠，在隔壁的托兒所陪初流乃。不然，他跑到以他的反應，絕對會伸手抓住那只來勢洶洶的拳頭，說不定還會帶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殊不知，其實空條承太郎的替身看到了，那雙隐藏在劉海下的眼睛。

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細微破綻。

但空條承太郎什麽也沒說。因為母親在身旁，他如果貿然驚擾那不知底細的家夥，容易誤傷她。

空條大宅內。

“老頭子，普通人沒辦法看到替身的吧。”

空條承太郎目送母親離開這個房間後，開口道。

喬瑟夫沉穩地坐在軟榻上，“你覺得，今天下午，那個家夥有問題？”

“他的眼睛露出了破綻。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我的替身捕捉到了。”

空條承太郎對他們說了自己遇到的第一個替身使者，那個偷了自己錢包，還跑到拘留所企圖拐跑自己替身的家夥。

喬瑟夫聽到他對那個替身的描述有些詫異，“OMG，那個替身是一個金發碧眼的意大利男人？你确定看到的不是本體嗎？”

“我只與他的本體有過一面之緣——那次我跟丢那個偷我錢包的『替身』，回家的路上與一個金發少年擦肩而過，因為他的雨傘撐得很低，渾身上下狼狽地沾滿了污水，我并沒有看清他的臉。現在想想，或許那家夥就是他的本體。”

阿布德爾饒有興致，“與本體相像的替身，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他企圖跟你的替身交流，是擁有自我意識嗎？”

“可能吧……”空條承太郎甚至懷疑自己的替身也擁有自我意識，因為最初擁有替身的時候他還無法掌握替身，它擅自遵循他的想法離開拘留所拿東西的過程中，他不知道發生過什麽，還在某一次歸來時，身後居然跟着一只金發替身。

——那只偷過他錢包的金發替身把他教訓一頓，然後揚長而去。

呀嘞呀嘞，錢包裏還有好幾萬，是他打算拿去定制學生制服的錢，兩次。

空條承太郎越發肯定，要找到那個金發的少年，然後把錢要回來。

喬瑟夫沉吟片刻，“也不一定是同一個人。他沒有出手，暫時不知是敵是友。不過承太郎，這幾天你需要小心才行，DIO知道我們的存在，一定會派人來追殺我們。”

*

汐華岚山本應該在晚上值班，那幾個同事臨時都有了事情，他才答應了換班的事情。

一直到天黑，才結束他的打工。這時候已經過了汐華家平時的晚飯時間。

他換回穿來的學校制服，背上單肩包，與同事告別後，朝托兒所的方向走去。

托兒所此時很安靜，因為裏面的孩子基本都已經被父母接走了。

畢竟還有二十分鐘，托兒所就要關門了。

唯一還在等待的小初流乃并沒有顯露出焦急的情緒。在外人眼裏他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看着書本，實際上小孩并不認識太多的字，他被安德裏歐圈在懷裏，聽他念書本上的童話故事。

“終于來了啊，打工到這麽晚，真是辛苦了，岚山君。”托兒所的年輕女老師笑盈盈地看着汐華岚山，“初流乃今天很乖巧哦。”

汐華岚山點頭，客套幾句後，抱起小孩回家。

路燈下，一大一小的影子被拉長。汐華岚山聲音輕柔地問道：“餓了嗎，想吃什麽？”

小孩軟軟地湊到他耳邊，“我可以吃巧克力蛋糕嗎？”

“當然。”

汐華岚山朝自己經常打工的便利店走去，一個粉發的少年拉開門，從裏面走出，手裏提着一袋東西。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他看不清少年的模樣，但能感覺到很眼熟，于是他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少年注意到他的視線，也回頭看過來，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朝他禮貌地笑了笑，沒有停留。

汐華岚山愣在那，半晌沒反應過來。

那是……花京院典明。他沒認出自己嗎，還是他不想認……？

“怎麽了？”安德裏歐在他腦海裏問道。

汐華岚山回神，走進便利店，同老板問好。他心裏回複安德裏歐：“以前在杜王町認識的人而已。”

安德裏歐疑惑，“你不去跟他打招呼嗎？”

“沒必要，安德裏歐。”

汐華岚山垂下眼簾，抱着初流乃在蛋糕櫥櫃前詢問他想要哪個的同時，繼續在心裏對安德裏歐說道，“畢竟是我主動疏遠的他，他不會想再看到我這個混蛋的。”

“形同陌路，挺好的。”

就算沒有他，典明也會交到新朋友。有沒有他都一樣，畢竟生活還在繼續。汐華岚山每次想起兒時唯一的朋友，總會這麽告訴自己。

“可你在難過啊，岚山。”安德裏歐說，“你不想告訴我原因嗎？”

“不，安德裏歐，你知道原因的。”汐華岚山頓了頓，“只是你又忘了。”

汐華岚山很早就察覺到，安德裏歐的記憶似乎出現了問題——他會不自知地遺忘掉多年前的記憶。

就好像他真正的名字與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