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chapter2

chapter2

“不、要——”迪奧拖長了聲音拒絕，“進本迪奧手裏的東西從來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汐華岚山往後看一眼銀裝素裹的大地，如果在外過夜的話一定會凍死在街頭的吧？在良心與生存的掙紮之下，他翻了翻錢包。

……

東方仗助在便利店轉了一圈後，确定自己的錢包沒有掉在哪個角落，又站回收銀臺前，再一次笨拙地翻找自己大衣內襯的口袋，企圖找出遺忘在角落裏的紙幣。

尋找無果後，他表情顯得有些局促與窘迫，“請問，東西能不能先放在這裏，我去找我的朋友借錢……”

“這個嘛……”收銀員似乎有些為難。

這時，一瓶汽水落在桌面上，頭發淩亂、劉海稍長到遮住眼睛的金發男人遞給收銀員幾張千円紙幣，他指了指東方仗助籃子裏的零食，随意道：“喂，一起付了吧。”

東方仗助認出，這個男人是剛才在門口看招聘廣告的先生！仗助對他印象還是挺深的，畢竟大冬天的只穿了件薄外套，看着就特別冷。

男人接過找零後，自顧自地把硬幣揣進褲兜，也沒跟他說一句話，邊擰開汽水仰頭喝着，邊推門大步走出了便利店。

“那個……等等……”

東方仗助想追上去，被收銀員叫住。

“诶，學生，你的東西。”

他把裝着零食和酒的塑料袋遞過來，東方仗助很不好意思地接過，鞠躬，“啊，是，謝謝——”

貨架後探出一個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女孩，她舉着一個黑色的皮夾子看向這邊：“山本，零食區地板上有一個錢包哦？”

“噢，大概就是這個學生的吧。”收銀員朝東方仗助擺擺手，“過去認領吧，記得還那個先生的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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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怎麽會掉在那裏了！”東方仗助拿過錢包，打開卻發現，錢包裏只剩下銀行卡和信用卡，紙幣和硬幣都沒了。

他傻眼，仰頭大罵：“到底是哪個混蛋啊！太過分了！”

這可是他纏着外公很久才要來的零花錢，他還準備去買那雙超帥氣的鞋子的啊！

等等，底下有張字條？！

——“實在抱歉，兩周後會在這裏歸還你的。”

沒有署名，但東方仗助腦海裏莫名浮現出剛才那個金發男人的模樣。

*

天空飄起了雪花，悠悠晃晃，落在汐華岚山的掌心融化。

“啊啾——”岚山打了個噴嚏，淺淺吸了吸鼻子，“是我穿得太單薄了嗎，明明沒什麽感覺呢……”

在街道上閑逛的汐華岚山數着兜裏的錢走進一家牌子上寫着【DVD觀摩】字樣的網吧。細數價格表上的價位，他想着，剛才還剩了幾千円，一晚上應該夠了。

他收了傘，向外抖抖傘上的雪花，轉頭就被一個大叔的雕像吓了一跳，下意識發出了wry的聲音。

汐華岚山：“……”

“……wryyyyy！”像是對上暗號般的，迪奧給他回了一句，“怎麽，有事相求？說吧，想求本迪奧替你做什麽！”

并沒有——汐華岚山直接無視了他。

“歡迎光臨——”

“是，這裏還有帶墊子的個人有鎖房間嗎？”

服務員小哥拿出登記表給他，汐華岚山看到個人聯系方式那欄有些遲疑，因為他沒電話。

一旁的貨架上有很多小玩具和小雨傘，迪奧飄出來趴在玻璃窗上打量，發出了漲見識的啧啧聲。

岚山因此想起什麽，便很随便地填了剛才路過看到的一家成人用品店外招牌上的電話號碼。

小哥看到那串電話後露出的微妙眼神，遞給他一把貼着數字321的鑰匙。

“吼吼～又說你不要，結果自己拿着錢在那個小鬼面前耍帥付了賬，現在又用他的錢住在這裏……你剛才跑那麽快做什麽？”迪奧一直得意地在他腦中裏叭叭叭吵個不停。

汐華岚山在一樓服務臺拿了被子、枕頭還有一次性拖鞋，反駁迪奧：“不跑難道等着被那小子抓住送進警察局嗎？我們是做錯事情的人。”

“切，我就不明白了，為了生存而已，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嗎？”迪奧理所當然說着，“以前也是，想不通你在堅持什麽無聊的東西。”

說得很對。汐華岚山一時想不到反駁的理由。畢竟他在行為上還是認同了迪奧的做法。

“321嗎……”狹小的走廊上能聽到一些高亢的尖叫聲，一雙雙一次性拖鞋擺在門口，他小心地避開，一邊尋找鑰匙上貼着的房間號，一邊在腦中捧哏，“是了是了，迪奧sama，多虧了您的出手果斷，小人今天才不至于流落街頭被凍死。”

房間很小，是剛好放得下一張單人床墊的寬度，床墊前面還留出了一小塊放鞋的地方。迪奧飄出來躺下，“哈～↑啊～↓？這是你的棺材房嗎，岚山？本迪奧的腿都伸到牆的另一邊去了！”

壯得像座小山的迪奧在這個小包間裏顯得有些束手束腳，滑稽又搞笑。汐華岚山突然很慶幸這家夥是替身，能被他收起來。

岚山把被子枕頭當頭丢到金毛幽靈身上，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讓他坐起來——不然自己得一屁股坐在他腦袋上了。迪奧拉開被子，卷成一團抱在懷裏，他不滿地叫起來：“為什麽本迪奧非得陪你縮在這跟廁所一樣大的破爛地方不可啊！！！wryyyy！！都說了聽我的，我們去統治世界！”

“是是，委屈我們迪奧大人了。等我找到工作有錢了一定換個住的地方。”汐華岚山坐在床邊，脫下靴子放在角落，把傘和裝着食物的塑料袋挂在門後。

迪奧翹着嘴巴，老大不爽抱臂在胸前，盤腿虛坐在桌面的電腦前。他太高了，直直坐在那，頭頂穿過了天花板。金毛幽靈毫無自知，拿着鼠标，好奇地對着電腦摸索着，“這是個什麽東西？”

汐華岚山憋着笑，“你小心點，別碰壞了，我可賠不起。”

迪奧自覺跟他互調了前後位置，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看汐華岚山操作。但科技發展很快，實際上汐華岚山也玩不明白現在的電腦。

他只是簡單開了機，用鼠标随意點點，告訴迪奧怎麽用，然後拆開了一次性拖鞋的包裝，道：“你自己在這待着，我洗個澡。別亂看些有的沒的。”

金毛幽靈頭也不回，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知道了知道了，本迪奧準了，退下吧！”

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汐華岚山想着他應該不會鬧出什麽事情，便拖拉着拖鞋下了二樓。

房間裏，迪奧無聊地拿起電腦旁邊放在的DVD碟盒，碟盒上印着一排字『哲學與摔跤：男人最原始の雄性♂魅力』，周圍還有幾顆愛心的圖案。

“吼吼，讓本迪奧見識見識人類現在的摔跤水平吧！”他無師自通，把光盤放進DVD機裏，哐哐一頓操作，視頻在電腦屏幕上播放起來。

視頻的畫質很糊。兩個摔跤手打着打着，氣氛變得焦灼，劇情像是過山車一般朝着難以言喻的方向疾馳而去。

迪奧：“？？？”

他噠噠噠點着鼠标，不知道怎麽關掉它，沒幾分鐘，身後響起了敲門聲：“……那個，汐華先生，你在裏面嗎——诶，門沒鎖？”

門被推開，迪奧與推門的人對視，他認出這個家夥是剛才前臺跟汐華岚山交談的服務員小哥。

小哥看不見迪奧，他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的兩個摔跤中的男人身上，表情是說不出的奇怪。他捂着嘴在竊喜。

“——汐華先生也真是的，看這個東西不暫停就走開了……果然是同類吧？”

……

汐華岚山剛洗過澡，因為不小心把打底上衣打濕了，再加上網吧室內有暖氣，外套被他脫了丢在床上，現在只能赤.裸着上半身回自己的個人房間。

幾天的住院時間沒有讓汐華岚山的肌肉消失。有一道道他不知道來歷，卻觸目驚心的疤痕在他的身上，像是無法磨滅，岚山猜測，在他遺忘的過去裏，自己多次受過很嚴重的傷。

濕漉漉的發尾上彙聚了水滴，落在飽滿結實的胸肌上，劃過紋理清晰的肌肉，沒.入腹下。

汐華岚山頭上搭着毛巾，正在擦拭頭發那天看見服務員小哥在自己的房間門口駐立，手還放在門把手。岚山順手抹了把身上還是向下滑的水，便問道：“請問是有什麽事情嗎？”

小哥聞聲回頭，立刻僵硬地站直，他局促地咽了口唾沫，說：“啊，是，汐華先生，我路過，聽到你房間的動靜就敲了敲門，但是發現你好像不在，我擔心有小偷就打開門看了，結果……”

汐華岚山隐約聽到自己房間裏傳來的男人的呻.吟聲，皺眉走到小哥旁，探頭去看。他看了看電腦上兩個激情四射的男人，又看了看裝作沒事人抱着手臂在一臉壞笑的迪奧·布蘭度。

“吼喔，岚山你回來了，這玩意好吵，怎麽關掉？”

岚山深呼一口氣，經過小哥，去把視頻給關了，轉過身想跟他解釋什麽，誰知道，那小哥扭扭捏捏地塞給汐華岚山一把鑰匙，“我在322。”

汐華岚山滿頭霧水，“幹什麽？”

“就是……如果你半夜需要的話可以過來找我。你很強壯，我感覺你會很勇猛，我喜歡粗暴的類型……所以我會等你過來的……”

“噗哈哈哈哈……！”某個導致這場烏龍的始作俑者在幸災樂禍。

“哈？”汐華岚山面無表情，捏緊拳頭，差點捏斷那把鑰匙。他把鑰匙還回去，看着小哥的眼睛一字一頓強調，“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喜歡男人。”

與此同時，他在腦中咆哮：“迪奧·布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