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領地

第11章 領地

清水河縣因為境內蜿蜒清澈的清水河而得名，雖然位于北地靠近草原，但氣候宜人并不十分嚴寒。東南以長城圍繞，與富有石炭礦場的山西省接壤，冬日不缺禦寒之物；西邊瀕近黃河，和那邊的準格爾旗部隔河相望；北邊就是遼闊的喀爾喀大草原，土謝圖汗部的王府就在草原深處。

四阿哥和五阿哥護送恪靖公主的車架來到清水河縣城外時，清水河縣的縣官已經領着一衆官員在城外等候。

縣令上前道：“清水河縣縣令木朗攜一衆屬官叩見和碩恪靖公主，見過四阿哥、五阿哥。”

五阿哥好脾氣地擺擺手：“你起來吧，為公主準備的居所在何處？”

那縣令答道：“因為清水河縣地廣人稀，不甚富裕，縣內宅子簡陋，萬歲爺的旨意又下得匆忙，臣唯恐不符合公主的心意。所以微臣特意命人在縣中四處尋覓，恰好本地富戶張氏在縣郊剛修了一座別莊，精巧別致，尚未有人入住，勉強能入公主的眼。張家已經自願将別館獻給天家，還請恪靖公主與兩位阿哥移步。”

五阿哥皺眉，未免覺得這縣令如此處事實在是不太符合規矩，正要開口發怒。四阿哥就擡手攔住了他，冷冷地對着那縣令道：“你去前面帶路吧。”

那縣令磕頭叩首：“是。”

五阿哥見四哥這樣說，只好将話咽下不提。

張家的別莊确實精巧絕倫，将蘇州園林的秀氣和北方園子的大氣緊密結合在一起，風景秀麗宜人，但是，它所處的位置和恪靖公主的身份不符。即便它再怎麽宜居舒适，也不過是個遠離清水河縣政治中心的別莊罷了。

太監們卸掉別莊的門檻，恪靖公主的車架緩緩駛進了別莊。小花廳外，敦多布多爾濟溫柔地上前扶着公主下車，與四阿哥、五阿哥在花廳商議今日之事。

五阿哥在太後膝下養大，常年跟着太後吃齋念佛，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遇到今天這事，他卻怎麽也忍不下心中這口氣：“這清水河縣令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汗阿瑪讓姐姐搬來清水河居住，他居然還敢把姐姐趕來這縣郊的別莊，他是想抗旨嗎？”

“天高皇帝遠，這縣令在這兒待久了，自以為成了這清水河的主人，所以咱們一來就給咱們下了個馬威。”四阿哥冷笑，這大清到底還有多少地方的官員是這樣不尊皇令，虛與委蛇！

恪靖公主心裏覺得好笑，五阿哥是她弟弟為她抱屈也就罷了，向來面冷心熱的四阿哥居然也這樣義憤填膺，她還真是沒有想到。

她笑道：“你們兩位阿哥別生氣了，伺候的奴才已經把午膳準備好了，先用過午膳再說這些吧。這事，不出三日就會有結果了。”

四阿哥微微一愣，不知道這位公主在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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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侍女們将準備好的午膳流水一般地送上來，等試膳太監試用過确定飯菜沒有問題之後，幾人便開始用膳。

五阿哥還想問六姐姐心裏有什麽主意，卻被恪靖公主一句“食不言”給頂了回來。敦多布多爾濟從剛才衆人談話起就一直閉口不言，這時開始用午膳，才開始為恪靖公主夾魚挑刺。

兩人眉目流轉之間情意綿綿，吃得四阿哥一臉胃疼。

用過午膳，拿茶水漱清口，五阿哥終于忍不住了，急匆匆地開口問道：“六姐姐，你想出來的主意到底是什麽啊？”

恪靖公主瞥了這個弟弟一眼，問道：“你還記得汗阿瑪為什麽要讓我來清水河縣居住嗎？”

五阿哥愣了一下，答道：“因為噶爾丹殘部還在漠北游蕩，汗阿瑪擔心他們死灰複燃，危及到姐姐的安全。而清水河距離歸化城只有二百裏，那裏是清軍右翼的駐防地……難道姐姐是想借兵？”

四阿哥詫異地看向恪靖公主，借兵？這位公主的膽子還真是大。兵權一直是帝王之忌，就算是像他和五阿哥這樣的皇阿哥，也只有在之前征戰噶爾丹的時候才短暫地享受了一把掌兵的瘾頭，戰後就将一切還給汗阿瑪。這位恪靖公主果然是膽大妄為，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敢動兵權的主意！

恪靖公主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像只貓兒一樣地靠在敦多布多爾濟身上，繼續道：“我已經派我身邊的侍衛去向駐防地的霍掄将軍借了兩千兵馬，清水河和歸化城相聚不遠，想必過兩日就到了。念秋，你過來，我吩咐你的事辦好了嗎？”

侍女念秋走上前向先對在座的兩位阿哥、郡王行禮，然後才屈膝向恪靖公主回禀：“殿下吩咐奴婢給清水河縣內官員和張家的賞賜，奴婢已經親自命人送去了。看起來，那幾位大人自大得很，并沒有起什麽疑心，恐怕都以為殿下膽小甚微，不敢對他們起意見呢！”

恪靖公主淡淡一笑：“你今天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我有事再命人喚你。”

念秋屈膝：“奴婢告退。”

四阿哥深深地看了恪靖公主一眼：“霍掄将軍怎麽會把兵馬借給你？”

恪靖公主回頭笑眯眯地瞪了敦多布多爾濟一眼：“汗阿瑪擔心我嫁到漠北後，某人會欺負我，所以特意給我下了密旨，允許我在當地招募五千府兵護衛我的公主府。可是現在公主府也沒造好，人也征不齊，我只好借着聖旨向霍掄将軍借幾個人來用用啦。”

敦多布多爾濟見恪靖公主這樣說，笑着抓起恪靖公主的柔荑放到唇邊細吻：“臣怎麽敢欺負公主呢？”

解了迷惑，雖然四阿哥不知道吃狗糧這個現代詞的存在，卻也覺得自己胃撐得慌，在這屋子裏再也待不下去了，拉着五阿哥匆匆離開。

獨自走在回自己院落的路上，四阿哥還是有些不解，尤其是汗阿瑪允許恪靖公主組建五千府兵這件事，他怎麽也想不通。

大清兵制以八旗制為主，漢軍綠營為輔。一般來說，三百壯丁任命一個佐領，五個佐領組成一個參領，五個參領組成一個旗，由一位都統領導。也就是說，一個旗的兵丁才七千五百人，随着時間的推移，人數略微有所增加，而整個大清只有滿、蒙、漢旗兵二十四旗，也就是二十四萬兵左右。

當然，這裏的丁指的是成年壯丁，他的家裏必然還有父母妻妾兒女。滿人入關之前全民皆兵，所以可戰之兵的數量要翻上幾倍，再加上健銳營、火器營、虎槍營、神機營等各類兵營和漢軍綠營，整個大清肯定不止這點兵力。

但汗阿瑪允許恪靖公主擁有五千府兵已經足夠驚人了，五千府兵相當于大半的一個旗。整個清水河縣的人口可能還不到五萬，而恪靖公主的兵力已經占到了整個縣城人口的十分之一。

汗阿瑪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在打什麽主意！

四阿哥胤禛看着遠處遼闊的草原，沉默了。

是為了這片草原嗎？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祝大家端午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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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

四阿哥：拒絕吃狗糧

後來

四阿哥：汗阿瑪在想什麽！（我吃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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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面公主的5千府兵是作者編的，大家千萬不要相信，架空瞎扯淡。

2.清朝八旗兵力（不包括漢軍旗和蒙軍旗）最多十二萬，這件事是真的，作者查到的時候也很驚訝，不過當時全國總人口也就一億多一點，這樣一想又感覺人好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