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打起來了 裴聿澤吃錯藥了?

第33章 打起來了 裴聿澤吃錯藥了?

段雨瓷僵直地站着, 她希望裴聿澤來,又不希望他來。

希望他來,是想見他, 想拼盡全力地拆散他和郁禾。

不希望他來,自然是不希望他為了郁禾而來。

看着他幾乎暴戾的眼眸, 她陌生而悲涼,羲和公主已經能讓他如此失控。

可她不敢上前, 因為裴聿澤或許已經開始懷疑她。不然臨行避暑山莊前,她去向谷奎生辭行, 他不會眼光開始躲閃。

也許裴聿澤知道了, 也許他不知道。

段雨瓷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着竹筏飄飄蕩蕩近了,奇了怪了, 這竹筏沒有掌舵, 竟向裴聿澤的方向飄來了。

郁禾就那樣站着, 愣愣的, 莫名的心提了起來, 她不知為何會有一陣心虛,與裴聿澤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心突突地跳得更快。

幾乎要跳出喉嚨口時, 裴聿澤轉身了, 他居然轉身走了……

郁禾愣愣的模樣又是一呆。

這麽一呆, 程以璋已經下了竹筏朝她伸出手來,看着她依舊望着裴聿澤離開的方向發呆, 他仍固執地伸着手,只是眼底的神采消失了一半。

“再看,眼珠子要掉下來了。”程以璋以戲谑的口吻提醒她。

郁禾回神瞪他一眼:“眼珠子怎麽會掉下來,你掉一個給我看看!”

程以璋摸了摸眼珠子, 挑眉一笑:“等哪天我會這項絕活了,第一個掉給公主看!如果公主看得高興,我就去京華天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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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不解:“去天橋下做什麽?”

“賣藝啊!還沒見過‘掉眼珠子’的絕活,我可是獨一份,那賞錢還不是天女散花的來了!”

“你可是探花郎!”

“探花郎也要吃飯娶媳婦!賣藝的錢都攢下來做老婆本!”他朝她眨眼。

郁禾撇嘴:“說的好像你明天就要去賣藝似的!”

“嗯,立刻回去學習掉眼珠子,只是還得需要公主做我的靶子。”

郁禾不懂。

“看着公主我的眼珠子才掉的下來。”

郁禾一卡,不理他往前走去,程以璋拎了兩條魚追過來:“大不了得了賞錢二一添作五!”

“……”

“那四六分,公主六!”

有點血腥的幼稚的話題,倒讓他津津樂道了。

程以璋特意找了個流水潺潺楊柳依依的小溪邊烤魚,三兩下就架起了架子,處理了肥魚,生起了火堆。

郁禾安穩坐着,一會将手伸進小溪裏,看着溪水從她指縫溜走,一會學着程以璋扔一條柴進火堆,好像玩得有趣,卻不怎麽說話。

程以璋也難得安靜了一會,終究守不住這樣的氣氛,開口道:“不用去向驸馬解釋一下嗎?我看他剛剛的樣子氣得狠了。”

郁禾目光一頓,別過臉去拿柴條:“管他呢!”

“啊!”

郁禾驚呼一聲,柴條落地,她驀地捂住了手,程以璋心一抖:“怎麽了!”他站起身正要上前,突然眼前掠過一抹白影,他一怔。

“怎麽這麽不小心!”低沉略有責備的話,震動着郁禾的心。

郁禾擡眼也是一怔:“你……”

裴聿澤看着柔膩的指腹冒出的血珠,眉心微皺,低頭含住。

郁禾驀地心跳驟停,紛紛亂亂臉上騰地升起了紅霞,她感覺到指腹微微緊縮,被裴聿澤捧着的手輕輕顫抖。

很快,裴聿澤離開,深邃的眼眸看着不再冒血珠的指腹眉心稍有松弛,這時他擡眼看向郁禾。

郁禾對上他沉靜卻灼熱的目光,驟停的心跳突然回光返照似的一跳,她立即抽回手,胡亂問道:“你跟蹤我?”

她本意只是想緩解這種紛亂的情緒。

裴聿澤蹲在她身前,凝注着她,輕描淡寫:“只是方才‘氣狠了’,過來散散心。”

郁禾剛剛才稍稍按下的情緒,被他這意有所指的三個字又給震飛了。

被忽略的程以璋摒棄心底的一絲醋意,莞爾:“相請不如偶遇,我正烤了魚,少卿一起用些吧。”

又是一個不愛稱呼他為“驸馬”的!

裴聿澤回眸睨了他一眼,轉身坐在郁禾身側。

“只是方才我們只叉了兩條。”

“我們”?裴聿澤眉峰冷挑,語氣沉沉:“無妨,我們用一條就好。”

他偏首看了眼郁禾。

程以璋道:“公主今日玩鬧了半天,許是餓了,不如我與少卿共用一條,這一條給公主。”

裴聿澤淡淡瞥向他:“如今不是在衙門。”

程以璋:“?”

“程編修該稱呼我為驸馬。”他的語聲平淡,仿佛只是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偏偏又讓人聽出裏頭的執着來。

程以璋愣住了。

郁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自從成親後,稱呼他為“少卿”的,絕大多數,他從不糾正別人,似乎少卿比驸馬更讓他滿意,今日這是怎麽了?

郁禾湊近他些,小聲問道:“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之所以小聲問,不過是不想之前鬧出的那件事被旁人知曉。

聽到她終于關心他的傷勢,裴聿澤眼底冰冷似乎消融了一般,也偏向她去,眸底含笑:“差不多了。”

“那你今天沒吃錯藥吧?”郁禾睜着眼睛看着他,眼底盡是認真。

裴聿澤眉峰糾了一下,笑意頓消,深深吐納一息,還得回她:“沒吃錯。”

郁禾見他這種表情,要怒不怒,要笑不笑的,好像更危險了,她下意識挨着石坡往一邊挪去。

突然又被裴聿澤拉了回來,這石坡經年累月,表面已經打磨的十分光滑,郁禾輕巧,被裴聿澤巧勁一拉,她竟順溜滑了過去,剛好撞上裴聿澤的手臂。

偏生裴聿澤一本正經:“旁邊是溪水,小心濕了鞋襪,着了涼,吃起苦藥來又哭又鬧。”

郁禾臉色一窘,立刻抗議:“我什麽時候又哭又鬧了!”

“沒有嗎?”他反問。

“……沒有。”郁禾強硬地狡辯。

裴聿澤看着她氣呼呼的模樣,微微一笑,轉頭看到程以璋別着臉,一副氣狠了的模樣,他只覺通體舒泰。

程以璋如何看不出裴聿澤的用意,這是在跟他宣誓主權呢。

最後兩條魚,實際只吃了一條……

本來說好,郁禾獨享一條,她正要送到嘴邊咬一口最肥美的魚肚,誰知裴聿澤伸臉而來,近在咫尺的距離,面對面先咬了一口,看着她淡聲道:“不錯。”

郁禾皺了下眉,這人今日怎麽回事?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忽然又伸過來一臉,程以璋也在郁禾的魚上咬了一口,還沖郁禾挑眉一笑:“還是公主的魚好吃。”

……這兩條都是你烤的。

郁禾看着手裏的魚,有些郁悶地推給他們,自己再去拿另一條,誰知裴聿澤率先拿過:“小心燙。”

“不勞少卿費心了,我烤的魚我最有數,還是我來吧。”

争搶間兩人忽然身形移形換影了起來,手臂交錯間偶有勁風撲向郁禾。

郁禾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這兩人是為了一條魚打起來了?!

勸架的話還沒說出口,那條魚突然沖進了小溪,随波逐流而去了……

三人齊齊一愣,裴聿澤衣袂飄飄倏然落座,一派清華端方,好像方才從未動過手。

程以璋也是身形一轉,往郁禾另一邊一躺,翹起了二郎腿,逍遙自在,無事發生。

只有郁禾坐在他們中間,莫名其妙。

————

青年彩鸾比郁禾率先一步知道驸馬來了,并且也知道驸馬去找公主了,自然也知道去了就會撞見公主和探花郎在一起,大半日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事。

結果等在行宮門口,看着他們三人并肩而來時,松的一口氣也沒吐出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避暑行宮分兩座宮宇,西邊那座,是專供随行的朝臣的,南邊這座,才是皇室的,自然規格大小和園區景致也是很有區別的。

已是日落時分,程以璋不得傳召,自然不能進入南宮了,在宮門口他與郁禾道別。

“公主,別忘了明日的約定!”程以璋朗聲提醒。

郁禾這才想起來,明日還約好了去騎馬狩獵,比比箭術,嫣然一笑:“想好你的彩頭吧!”

程以璋盎然一笑,潇灑離開。

“什麽約定?”身後傳來裴聿澤低沉的聲音。

郁禾轉身道:“明日去騎馬狩獵,你今晚不回京嗎?”

裴聿澤沒好氣:“這幾日我都很空。”說完他率先進了宮門。

青鳥這才問:“公主,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驸馬好像在生氣?”

郁禾點頭:“嗯,他跟程以璋搶一條魚,打起來了。”

彩鸾難以置信,糾着眉毛半天:“為了……一條魚?”

她們見郁禾頭點得真誠,真信了。

郁禾卻見裴聿澤與她同路,是往她的绛雪軒而去,她一愣疾步追上去:“你要去哪兒?”

好在裴聿澤回頭時臉上已經沒什麽怒氣,好整以暇道:“公主殿下,至今為止我們仍是夫妻,難不成要讓我露宿花園嗎?”

這聲“公主殿下”頗有幾分親密的揶揄,郁禾來不及深想,明白他要跟她同住,頓時道:“空着的宮殿有很多!”

的确有很多,歷代帝王子嗣繁盛,保不齊要帶多少寵愛的子女和愛妃同行,就為了行宮夠住,所以建造時規格并不比皇宮小多少。

但這一代的帝王是個癡情種,膝下只有郁禾和頤和兩位公主,能帶過來的愛妃,只有傅貴妃,所以非常空。

裴聿澤擰眉:“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這不是事實嗎?郁禾看着他,見他神色平淡,眼眸卻是深幽,好像很是堅持,郁禾就想起來一件事。

“好吧,為了你們裴家的聲譽。”

裴聿澤微愣,郁禾已經從他身旁走過,他站定一會,兀自垂眸一笑,是苦的。

雖然住進了绛雪軒,但绛雪軒又不是只有一間寝室,郁禾住的自然是主寝,剩下兩間次寝,裴聿澤随意選。

起先他選了一間,但浴桶無端裂開了一條縫,水滲了出來,裂縫越來越大,直至浴桶裏的水傾瀉而出,濕了整個房間。

堂堂驸馬爺,裴氏公子,自然不能住了,青鳥和彩鸾匪夷所思地帶着裴聿澤換了另一間。

結果還沒多久,就傳來床板塌陷的消息。

青鳥彩鸾瞠目結舌,這可是上等黃梨木啊……

僅剩的兩間房都遭了殃,總不好讓驸馬去睡下房吧?青鳥只能請驸馬移步主寝。

郁禾拆了釵環,一頭青絲如瀑傾瀉,襦裙翩翩,輕而薄的睡袍罩在肩上,長長曳地,呆愣愣看着裴聿澤。

裴聿澤一眼看到她若隐若現的香肩,眸色微深。

郁禾聽了青鳥的話,目瞪口呆了半天。

裴聿澤走過來,勸慰道:“只當從前,公主不必拘束。”

郁禾震驚:“拘束你個頭!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何要拘束!”

“那就好。”

“你!”郁禾見他自然而然在床榻坐下,急忙去把他拉起來,“你不能睡在這!”

“為何?”裴聿澤低頭看她,能看到她柔膩白皙如雪的肩頸。

“因為我們已經決定和離了!”

“這是公主的決定,我自始至終沒有同意。”

郁禾強勢:“我的決定,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裴聿澤問道:“公主是怕與我同房?”他擡手拂過郁禾頸邊飄落的幾根發絲,而後收回手。

郁禾被他這句話刺激了,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動作。

“哼,我為何怕?”

“怕觸景生情。”裴聿澤淡淡道。

郁禾擡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像是有一種吸力,幾乎要将她吸進去,她頓時想起他們曾經令人羞澀的耳鬓厮磨。

驀地臉頰滾燙了起來,猶如雪白天地間猝然綻放的牡丹花。

裴聿澤凝視着她,問得認真:“公主在想什麽?”

郁禾回神,狠狠瞪他一眼:“想把你丢出去!”

她覺得很有力道的一眼,在裴聿澤看來其實很是嬌嗔,一如……他克制住自己的思緒,見郁禾丢過來一個枕頭,他利落地接住。

“你睡榻上!”

裴聿澤趁機得寸進尺:“還請公主拿一份狩獵場的地形圖給我。”

郁禾回頭:“你要那個做什麽?”

裴聿澤眼底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我第一次來,了解一下地形。”

郁禾不做他想,讓青鳥拿了一份給他,命彩鸾放下了簾帳,隔開了床榻和軟榻。

星辰眨着倦眼,裴聿澤躺在軟榻上支着腿,借着一旁的窗戶望着天邊的星辰。

他睡不着,房中安靜極了,他知道郁禾也沒有睡着。

果然,郁禾像是終于按捺不住地坐了起來,在裏頭問他:“裴聿澤,你今日很莫名其妙,你想幹什麽?”

好一會,裴聿澤才道:“我只是怕晚一步。”

他的聲音低沉在這個夜晚,十分惑人。

“晚一步?什麽晚一步?”郁禾不懂。

怕晚一步,她就被程以璋搶走。裴聿澤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個初出茅廬的探花郎竟會給他這麽大的威脅,連傅廷攸都不曾給過的威脅。

“公主喜歡程以璋嗎?”他沒有回答郁禾,反而問她。

郁禾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假思索道:“喜歡啊,他很好,很真誠,很有趣,很熱情洋溢……”她細數着程以璋的優點,卻聽不到裴聿澤的聲音,她停了下來,伸着耳朵聽了聽,果然沒有動靜,喊了幾聲,“裴聿澤?”

“別吵,很困。”

裴聿澤困倦慵懶的聲音沉沉傳來。

郁禾不高興地板了臉,是他要問她,結果又嫌她吵!他一個“借宿”居然還敢嫌她吵!郁禾氣不過,起身下床,拉開一點簾帳的弧度,探頭出去,卻見軟榻上裴聿澤已經阖目而眠,胸膛随着他均勻的呼吸而緩緩起伏,房中夜明珠的光映照在他一邊側臉,宛若刻骨刀精雕細琢。

那份地形圖正蓋在他的身上。

難不成真是累着了?這麽快睡着了。

郁禾放下簾帳,又蹑手蹑腳走回床上,翻身睡過去。

等她睡下一會,裴聿澤緩緩睜開了眼,夜明珠的光就鑽進了他的眼底,滿是孤寂與清冷的悲戚。

聽着她細數,他心慌意亂,逃避地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他竟也有逃避的一天,他唇角勾了勾,是一抹自嘲的笑,無限苦澀。

可第二日,他還是那個端方雅正的矜冷的裴少卿裴驸馬。

一早青鳥進來伺候郁禾起床,郁禾睜了睜眼睛瞄了眼外頭,青鳥道:“驸馬已經起了,在院子裏練刀呢。”

“是嗎。”

“公主,要去看驸馬練刀嗎?那些丫頭都在偷偷看呢,驸馬的刀舞得龍飛鳳舞的,把院子裏的花瓣舞得跟下雪一樣,好看極了!”彩鸾興奮說着。

郁禾好奇心動,板着臉道:“下花瓣雨能夠多稀奇?”她撇了嘴,等青鳥幫她裝扮好,還是走到了後院。

當真是下了一場花瓣雨,漫天的花瓣五彩缤紛在裴聿澤的刀下天女散花似的,郁禾看過裴聿澤練刀,蒼勁有力刀式淩厲,可今日,他的刀式行雲流水之處潇灑飄逸極了,衣袂翻飛間仙風道骨的靈秀。

怪不得那些宮女連規矩都忘了,在一旁看得呆了。

郁禾撇嘴,就見裴聿澤收式看過來,漫天的花瓣也盡數落下。

“早。”他神色淡淡,語氣也淡淡。

郁禾不情願地別過臉:“早。”

轉眼就見他已經離開,郁禾不快:真是高傲!弄一地花瓣不用清掃的嘛!

“啊!”突然一道驚呼聲傳來,緊接着接二連三的驚呼聲幾個宮女蜂擁至院中,圍成了一圈:“公主!”

青鳥皺眉:“素日裏公主縱容的,如今越發無狀了!”

那些宮女充耳未聞,已經驚喊着:“公主!快來看呢!”

郁禾走過去:“什麽讓你們這麽稀奇......”

宮女們讓出一條道來,郁禾走過去,話音未落,心尖狠狠一蕩,怔住了,那地上,赫然用花瓣拼出來的兩個字“郁禾”。

是“郁禾”,是裴聿澤用刀式舞出來的。

“驸馬的刀法當真是出神入化啊!”青鳥啧啧驚奇。

“是公主的名字!驸馬用刀法拼了公主的名字。”

輕羽掃過心尖,郁禾的臉透出珊瑚色,一如月下盛開的月季,美麗動人,她按住狂跳的心,美麗明亮的眼睛裏逐漸透出惶惑來。

難不成他真的吃錯藥了而不自知?

用早膳時,郁禾偷瞄了他好幾眼,忍不住道:“要不要請太醫給你瞧瞧?”

裴聿澤看到她眼底的疑惑,氣凝于一處,語氣板硬:“若你是關心我,我欣然接受,若是你懷疑我吃錯了藥,那你多慮了。”

郁禾被猜中了心思,有些窘迫,但既然他聲稱自己沒有吃錯藥,那怎麽這兩日竟做些奇怪的事,他到底要幹嘛?

“公主,程編修求見。”

郁禾聞言,眼中疑惑一掃而空,笑意蔓延:“請他進來。”

行宮的規矩不比皇宮,并沒有那麽嚴苛,程以璋每日進宮為皇上辦差,他效率快,皇上也不拘着他,這時候他就會來給郁禾請安,說是請安,二人已經像朋友一般。

程以璋一進花廳,就看到了裴聿澤,并沒有意外,不慌不忙的行禮:“見過少卿。”

裴聿澤眸光為沉,不予理會。

“用膳了嗎?”郁禾笑問。

程以璋大而化之:“掐準了時候過來,就是要蹭公主一頓早膳,公主這樣的膳食可比外頭美味太多了!”

“坐吧!”

“程編修時常來?”裴聿澤淡淡問道。

程以璋一笑:“經常來。”

裴聿澤眉心微擰,偏頭看了眼郁禾,郁禾天真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眸色更沉了。

“公主,今日我做了煎魚。”彩鸾領着宮女上最後一道菜。

三個宮女分別站到了郁禾三人身後,從各自的托盤裏端出一碟煎魚,放在他們三人面前。

彩鸾很是得意,她真是個善解人意的丫頭,昨日才得知驸馬和程編修為了一條魚打起來,今日她特意做了三條煎魚,一人一條,也用不着搶了!

郁禾看到煎魚愣了一下,左右瞄了兩眼,果然見裴聿澤和程以璋的臉色都變了變。

難不成這兩個男人為了一條魚還記仇上了?

用完了早膳,三人一同前往狩獵場。

說是狩獵場,其實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和樹林相錯着,三人牽着自己的馬而來,程以璋志在必得,尤其要在今日這場狩獵中将裴聿澤比下去。

他志得意滿地昂首看着裴聿澤:“不知少卿今日設下的彩頭為何?”

裴聿澤已經在休息蓬下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今日我就不摻和了。”

程以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還是昨天為了一條魚就跟他大打出手的驸馬爺嗎?今日居然面對他正式發出的挑戰而拒絕了?不對勁,不對勁,難不成他有什麽後招?可看着裴聿澤喝茶的模樣,安閑自若,高貴優雅,實在是不像有後招的模樣。

郁禾起先也是意外了一下,在她的印象裏,裴聿澤雖不是好鬥之人,但也絕不是輕易認輸之人,怎麽今日......轉而想起他的傷,對了,他的傷是在右肩!看來傷真的沒好全,這兩日他只是在她面前逞強?現在要騎馬拉弓射箭肯定是不行了。

思及此,郁禾道:“那便由你吧。”

她走下休息蓬,牽過馬,拿過青鳥遞過來的鵝黃羽箭,轉頭喊道:“程以璋,你還磨蹭呢。”

程以璋聞言就要下去,經過裴聿澤身後時還是忍不住站了站,低沉道:“嘿,你在想什麽?”

裴聿澤不置可否,鳳目微揚。

程以璋更加疑惑了,可比起去猜測他的心思,和郁禾馳騁林間,他更加迫不及待。

“程以璋,你再不快些,可要輸給我了!”郁禾嬌聲喊着,一馬當先,策馬奔騰而去。

“輸贏尚未可知呢!”程以璋被激的澎湃,馬鞭一揚,馬肚一夾,疾馳追了上去。

郁禾在她的天地裏,飛馳着,盡情喊着“駕”,她疾風呼嘯而過,她愈發振奮,忘了那段令她身心俱疲的婚姻,忘了婚姻裏裴聿澤的冷落,也忘了裴聿澤“欺騙”的成婚,她把裴聿澤也給忘了。

笑聲如清泉奔流,讓身後追來的程以璋整顆心都溢滿了,這是來了行宮後,他第一次見郁禾這樣開懷的笑,而不是總是藏着心事似的,他興奮着,追她入了叢林。

眼睛一閃,獵物奔跑而過,郁禾疾馳着,從馬背抽出羽箭,拉弓搭箭,一觸即發,一擊即中!

“好!”程以璋振奮喝彩!他一直以為郁禾只是個嬌滴滴的公主,原來她的箭術這樣漂亮,姿态那樣優美,像只驕傲的孔雀。

他更喜歡了!他也要在心上的姑娘面前露一手,眸光一定,立即拉弓。

此時郁禾不遠處卻奔跑過一頭小鹿,郁禾,眉梢一喜,策馬而去。

程以璋回頭,就見郁禾已經奔進了樹林,他擔憂道:“公主,別進太深!”

郁禾卻叫喊着:“你別擔心我!我可是從小在這騎馬的!”

随着話音落下,程以璋随即追上去,進了樹林,四下望去,卻再也不見郁禾的身影,他驀地心頭一緊,狂喊:“公主!”

回應他的只有震飛的鳥聲,四下安靜一片,他濃重的恐懼襲上心頭:“公主!”

周遭巡邏的侍衛聞聲趕來:“程編修!”

“羲和公主入了這林子,快分散去找!你去通知驸馬!”程以璋凜聲命令。

衆侍衛臉色大變,一聽羲和公主不見了,如臨大敵,得令的侍衛猛地掉頭奔馳着去通知驸馬!

好一會才回來,找到程以璋,臉色凝重:“程編修,驸馬也不見了!”

程以璋恐慌的神色卻在聽着這個消息時愣了一下,腦子飛速轉回來,心下驚疑,他莫不是一開始就有了這個主意?

若是公主當真和裴聿澤在一起,那他倒是不用擔心了,他擡頭看天,仲夏的天氣陰晴不定的像是小孩子的臉,方才還晴空萬裏,這會卻飄過了幾朵烏雲,像是要下雨了。

程以璋不敢放松,大喝道:“多派些人去找,務必要在天黑前找到公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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