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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十塊。”楊舒屹怕被市場監督管理局的人找上門,還是剎住了車,少開了一個零。
雒宇挑眉,外面賣三塊錢的550毫升的礦泉水,被她翻了三倍不止。
他沒興趣當這個冤大頭,直接推門離開,沒多一會兒就捏着瓶還布着水汽的礦泉水再次回來。
“抱歉,本店不允許自帶飲料。”楊舒屹攔住了他,唇邊溢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你店裏沒有标識。”雒宇不客氣地指出。
“這是所有餐飲店的共識,就像酒吧謝絕自帶酒水一樣,你都自己帶了,我們做生意的賺什麽呢?”
雙方交鋒之下,無形的刃光一閃而過。
“行。”雒宇擰開瓶蓋,一口氣灌下大半瓶之後,将礦泉水瓶扔進店裏的垃圾桶裏,“這總可以了吧?”
楊舒屹無話可說,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滿臉都寫着“窮鬼勿擾”。
雒宇倒是沒有多餘的反應,重新回到座位上,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店裏似乎又恢複到歲月靜好的局面。
心浮氣躁的楊舒屹卻沒有心思繼續剪視頻了,将手機藍牙連上音響,開始公放《老友記》,試圖用一刻不停的吵鬧笑聲,撕下雒宇臉上挂着的無波無瀾的面具。
雒宇聞聲皺眉看向她,見她無動于衷後,又把注意力移回電腦屏幕上,似是不準備對她這樣缺乏公德心的趕客行為發表意見。
她給上次給她通風報信的好友嘉映發信息:[我前男友确實是詐屍了,這回直接從北京詐到我店裏來了。]
[你說他來我店裏到底什麽意思?知道我現在在做飯團,想來和我炫耀他混得好?騷包地穿了一身名牌,生怕誰看不見他有錢似的。]
這話楊舒屹多少都有些冤枉雒宇,他身上的T恤短褲一如既往,還是優衣庫UR之類的品牌,腳上蹬了一雙李寧的運動鞋,只有背的Prada雙肩帆布包和手上那塊Cartier手表值些錢,這樣的裝束在首都只能算平平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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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沒完全錯怪雒宇,因為三年前的他穿衣只追求簡潔幹淨,連奢侈品牌logo都認不全。
三年前他本科畢業拿到的Offer年包就已經達到36W,按理來說,離職前的薪資應該不止這個數字,買個奢侈品牌的包包手表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只是楊舒屹特別看不起梁文開的變化,當年是誰說奢侈品是消費主義陷阱來着,怎麽去紙醉金迷的北京滾了一遭,就自己也心甘情願跳入陷阱了?
楊舒屹沒忘記同樣到過店裏的薛令,她仍然止不住地懷疑雒宇是因為薛令才會到這座城市來的,因為那天她在路上看見薛令父親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她疑心薛利升把産業從棉市轉移到海城,需要招聘相關的技術開發人員,而薛令把雒宇引薦給薛利升,才會導致她巧合地分別在這座城市偶遇他們三人的事情。
同時,她對薛雒兩人關系的猜疑愈發地深重。薛利升得出多少錢才能挖得動前途一片大好的雒宇啊?待在北京不也相對離雒宇的家鄉要近一些,回家更方便一些嗎?這樣千裏迢迢地過來,真的沒有未來女婿情分的加成?
周一早晨的嘉映似乎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回複她的信息,倒是隔壁的老板娘吳姐拎着一袋洗幹淨的山東櫻桃進門,問楊舒屹要不要。
“謝謝吳姐。”櫻桃成色很好,泛着水光更是誘人,楊舒屹先捏了個放進嘴裏,才從凳子上起身,準備去雒宇旁邊搬張椅子過來給吳姐坐。
她一起身吳姐就知道她的意圖,立馬攔住了她:“不用,我站會兒,坐多了小肚子又出來了。”
吳姐順着她的目光發現了角落裏坐着辦公的雒宇,驚奇道,“這不是剛到我店裏買水的那個靓仔嗎?原來他在你這裏坐着啊?”
她又好意地提醒楊舒屹,“你看什麽呢?叽裏咕嚕的全是鳥語。把聲音關掉吧?別吵到人家用電腦。”
楊舒屹心說她就是要吵到他,好讓他快點滾出去。她的餘光往他所在的方向剜去,刻意提高聲音,生怕他聽不見:“姐,我聽這個練英語聽力呢!再說了,我這也就一賣飯團的店,也不是星巴克之類的适合辦公的場所啊!”
說到英語,吳姐滿月般的臉盤子就布滿了愁雲,顧不上管陌生人的閑事了:“這樣放有用嗎?我家曉峰的英語成績一直提不上去,報了一對一的輔導班也沒什麽效果。”
“這個只能練語感,應付高考肯定是不行的。曉峰下學期就高三了吧?只有英語成績不好嗎?”
“那不是,他除了數學,別的科目都不怎麽樣,上個本科都懸。我昨天和他說,今年暑假假期短,統共也就半個多月,我給他報個突擊班,每天上四小時,看看能不能在高三開學前惡補一把,把成績提上去。結果這孩子聽了之後和我發脾氣,說這麽短的假期還要強迫他學習,非要讓我去機構把交了的那筆補課費退了。氣得我啊!他以為我是錢多了燒得慌嗎?現在一對一補一節課都大幾百,老娘吃不得穿不得啊!真是生他還不如生叉燒!”吳姐吹胡子瞪眼,越罵越兇,也不知道當事人在教室裏打噴嚏沒有。
楊舒屹哭笑不得,她沒有這樣的經歷,羨慕的同時又為這冤家一般的母子兩頭疼。
“吳姐你別着急啊,這個年紀的小孩都這樣,等長大就知道父母的用心良苦了。”
“唉,我和他爸都沒文化,也不奢望他上什麽重點大學,我就指望他考個普通本科。有個過得去的學歷,人生就多一個選擇。他倒好,直接說他上不上得了本科都無所謂,反正畢業了就回家繼承我這個文具店,自己做小老板!這種胸無大志的兒子,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吳姐,你沒必要妄自菲薄,你手上的這個文具店不是讓你們一家過得挺滋潤的嘛!開文具店這事兒乍一聽是沒什麽前途,但其實這也是曉峰對未來的規劃,說明他其實是有思考過以後的。”楊舒屹自嘲一笑,目光忍不住往角落方向的校友身上飄,“寫字樓沒你們想象得那麽光鮮,甭管博士碩士本科還是大專,幹到最後出路不是保安就是保潔。不然我一個92(985、211大學)畢業生幹嘛年紀輕輕要起早貪黑,開什麽飯團店呢!”
雖然不知道雒宇的真正離職原因,但是楊舒屹清楚,性格如老黃牛般吃苦耐勞的他一定是遇見了無法忍受的事情,才會選擇放棄那份令人豔羨的工作的。畢竟當初他們就是因為那份工作才一別兩寬,各奔前程的,這份工作對雒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也對,現在大學生遍地都是,工作确實沒以前好找。我們這樣開店的比上班自由多了,也挺好。”吳姐擔心戳到楊舒屹痛處,表情讪讪的,蒼白地安慰道,“舒舒你這種能吃苦的年輕人,幹什麽都能幹起來的!”
“借你吉言啦!”楊舒屹見吳姐表情有所緩和,徹底放下心來。雖然很多時候,虛榮的她也會認為現在這份工作沒有其他校友的工作那麽得體,但是她還是打心底贊同創業的可持續性相對較強。現在看不出好處沒關系,等再過十年大家都中年危機的時候,個體戶的優勢就得以體現了,自己給自己打工,永遠不會有被炒鱿魚的那一天,失敗了也有勇氣東山再起。
“我回去看店啦!”吳姐店裏不能離人太久,朝她擺擺手,回去看店去了。
吳姐走後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因為連了藍牙,被音響自動替換成陌生的音樂。
楊舒屹點下接通鍵後,立馬下滑菜單,将連着音響的藍牙斷掉。但大概是藍牙斷連存在一秒以上的延遲,亦或是她的手速不夠快,梁文開的聲音還是通過音響傳了出來。
“喂,屹屹”
楊舒屹的視線條件反射地要往角落裏瞟,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立馬克制地停頓住,往反方向的玻璃窗上游移。
她将手機貼在耳邊,只來得及聽到對方的後半句:“寄過來。”
“什麽?剛信號好像斷了一下,文開你說什麽?”
于是電話那端的梁文開重複了一遍:“我昨晚不是換了輛電車開回棉市嗎?油車上的那份客戶蓋了章的文件我忘記拿走了,文件最晚後天要用到,所以我想讓你下午或者晚上收工之後跑一趟,把那份文件順豐寄給我。”
“沒問題。”楊舒屹一口答應下來,視線漫無目的地在窗外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的街景裏徘徊。
“鑰匙不是在玄關就是在房間裏,辛苦你找一下。”梁文開頓了頓,聲音染上一絲笑意,“本來不想麻煩你的,但鐘點工不是每周二才上門嗎?家裏有點亂,不好意思讓我媽去。”
楊舒屹立刻明白梁文開的未盡之語,神色微妙起來。
昨晚定了餐廳給梁父過父親節,但下午兩人在家可勁胡鬧導致差點過了時間。雖然走之前還記得烘洗床單,但是她并不确定趕時間的他們有沒有在別的地方留下痕跡。以往見不到打掃的那個人,楊舒屹并不會覺得尴尬,但這會兒稍微想象一下長輩進入到那間尚未打掃的房子的場景,她就止不不住一身惡寒,切身體會到一時暢快的後果反噬。
尤其是這會兒她的不遠處就坐着另一個曾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雖然他什麽都聽不見,但她還是本能地尴尬得頭皮發麻。
“別說了,我知道了。”楊舒屹清了清發幹的嗓子,一本正經道,“寄到公司是嗎?把收件相關信息發我。”
“好,辛苦了。”
“應該的。我要繼續忙啦,你也好好賺錢,拜拜。”
“拜拜,要想我。”
挂斷電話的同時,楊舒屹聽見重重的合上筆記本屏幕的聲音,清脆得讓她懷疑那臺筆記本電腦已經分成兩半了。
她詫異地擡眼望去,發現雒宇正擡頭摘掉眼鏡,單手伸手揉捏着眉心,一副面色冷淡、極為疲倦的模樣。
楊舒屹忽略心底那點異樣,見他仍然沒有要走的樣子,就自顧自地進入廚房開始備料,提前為午間用餐高峰期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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