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狐貍的挑釁

第16章 狐貍的挑釁

其實，塔基爾見夜淩岚不只是為了送請帖，他向夜淩岚提出了聯姻的請求。不過，夜淩岚拒絕了。

夜淩岚對這種人實在沒辦法動心，他的皮相确實好看，可說起話來好像沒什麽表情。夜淩岚倒是笑得花枝亂顫，“和我訂婚？總不至于你也喜歡花花草草。”

塔基爾一如既往地溫潤，語氣都是不變的，“我需要你父親的支持，婚禮過後，我可以同你住在這裏，你也可以在我的城堡種花。”

夜淩岚收斂了笑意，“塔基爾，你還真是直言不諱啊。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塔基爾還想再說什麽，夜緋煙就來了，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被人當成聯姻的工具，屬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夜淩岚就沒對夜緋煙說。

晚上，夜緋煙給俞彎彎梳了會兒毛，現在她已經不怎麽掉毛了，新的毛發正在生長，看樣子過些日子又能長出來了。

每次梳毛，俞彎彎都會舒服地動動耳朵，抖抖尾巴。梳好了毛，她變成人形，打個滾枕在夜緋煙的腿上，閉着眼睛，幸福地說：“你真好，就像我媽媽一樣。”

夜緋煙撫摸俞彎彎頭發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像媽媽？這是什麽形容，自己又不是給她當媽的。

不過，想到小兔子現在不能被吓到，她忍了。

俞彎彎感覺到夜緋煙的動作停下了，她睜開眼睛，發現夜緋煙也在看她。俞彎彎憋了好久，才開口：“緋煙，你真好看。”

夜緋煙這個角度看到的俞彎彎，大大的眼睛有些濕漉，她別過頭，不能再看了。俞彎彎以為她害羞，便開始得寸進尺，“沒想到你也會害羞啊。”

夜緋煙好想“吃掉”這只小兔子，可現在不是時候，她總覺得俞彎彎心裏的弦總是緊繃着，要哄好久才能讓她放松警惕。

俞彎彎還沒舒坦幾天，就在一天早晨被魇住了。睡夢中，她感受到了肉食動物的氣息。夜緋煙緊張地把她叫醒，她醒來之後一下子抱住了夜緋煙，“有狐貍。”

“彎彎，別怕，沒有狐貍。”夜緋煙輕拍着她的後背，卻沒什麽用。

俞彎彎的聲音很小，她不敢大聲說話，“真的，狐貍來了，我感覺到了。”

夜緋煙意識到不對，她想沖出去掐死白麗，可是俞彎彎抱得她太緊，她又不忍心把俞彎彎推開。

卧室外響起了敲門聲，夜緋煙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艾麗紗恭敬地說：“主人，白麗小姐求見。”

俞彎彎聽艾麗紗這麽說，把夜緋煙抱得更緊了。“別開門。”

“好，不開門。”夜緋煙撫摸着俞彎彎的腦袋，趁她放松警惕，一下子把人弄暈了。

她沒開門，而是穿牆出去。白麗只是眨了眨眼睛的工夫，脖子就被夜緋煙扼住。

夜緋煙連衣服都沒換，她也顧不得自己一晚上都抱着俞彎彎，身上是不是沾染了小兔子的氣味。她現在只想掐死白麗，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身體騰空，白麗一句話也說不出，更沒有力氣掙紮，她艱難地舉起右手。夜緋煙瞥見她手中灰色的兔毛，一擡手将她甩到了牆上。

白麗咳出一口鮮血，夜緋煙皺了皺鼻子，這狐貍血液的氣味可真是難聞。

夜緋煙對艾麗紗說：“所有血仆都退下。”

說完，她又用結界将白麗與自己籠罩起來，生怕白麗胡說八道被其他血仆聽了去。

白麗緩了好久，才開了口：“我……我找到生命之心了。”

夜緋煙的右手上跳躍着深紫色的火焰，她一步步向白麗逼近。生命之心從來就不是她在意的，大早晨不睡覺，跑過來吓唬俞彎彎，這只狐貍實在是該死。

白麗無路可退，這火焰能讓她死得幹幹淨淨，一點氣息都不會留下，她的魔力将被夜緋煙吞噬，灰燼也許會被埋進土裏做花肥。

想到古堡後面的黑薔薇，白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別……別殺我，我如果死在這裏，狼族不會放過你的！”

“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以為狼族會為了你挑釁吸血鬼？”夜緋煙蹲下身子，火焰靠近白麗的臉，将白麗的臉照得扭曲。

白麗無助地流出眼淚，“我真的不會傷害你這裏的兔子，也不會把她的行蹤透露出去，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可是，你吓到她了，所以你該死。”夜緋煙語氣平淡，仿佛在與她閑話家常。可火焰将空氣烤得灼熱，白麗的腿都吓軟了。

夜緋煙還是沒動手，白麗認為自己還有機會。“我……我可以幫你找到另一只兔子，我也不會傷害它的。”

另一只兔子的死活好像與自己沒什麽關系吧，只是，長老院沒有明确抵制東部大陸的生物過來，自己殺了白麗可能真的會有不小的麻煩。“你的話可沒什麽可信度，我沒猜錯的話，上次你前腳從我這離開，後腳就去了塔基爾那裏。”

白麗的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夜緋煙站了起來，背對着白麗，“另一只兔子怎麽樣我不關心，你想得到的東西我也不在乎，但你最好別再踏足西部森林，無論你想找誰。”

“是。”白麗不敢和夜緋煙讨價還價了，她現在知道了，夜緋煙真的能殺了自己，而且不留痕跡。

夜緋煙收起結界，紅唇吐出了一個字——滾。

看着白麗踉跄着往外走，在她即将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夜緋煙突然将一顆種子打入白麗的肩胛骨。白麗一下子跪在地上，只聽夜緋煙冷冷地說：“如果你再次踏入西部森林，你體內的荊棘藤就會迅速生長，至于後果……你自己想吧。”

白麗脊背一僵，随後強撐着爬起來，逃離了黑薔薇古堡。

夜緋煙回到房間，見俞彎彎睡着了還是眉頭緊鎖，她想了想，伸手抹去了俞彎彎的記憶。俞彎彎醒來之後只覺得有些頭疼，整個人都有些懵。

夜緋煙假裝不知情，“怎麽了？”

俞彎彎想了想，好像什麽也想不起來。“我好像做噩夢了，很害怕，可是我記不清了。”

果然，心底的惶恐，即使清除記憶也沒有用嗎？

夜緋煙将她擁入懷中，不讓她看到自己眼裏的殺意。“彎彎乖，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夜緋煙安撫了俞彎彎，然後出了卧室給俞彎彎拿胡蘿蔔，艾麗紗管家面露難色，“主人，已經沒有胡蘿蔔了。”

夜緋煙皺着眉頭，“長老院怎麽回事，我已經打過招呼，少要些別的食物，多要些胡蘿蔔的。”

艾麗紗推了推眼鏡，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她已經猜出了俞彎彎的身份，可她覺得俞彎彎的存在會給夜緋煙惹不少的麻煩。“主人，兔子被滅族，東部大陸已經沒有胡蘿蔔了。”

夜緋煙愣住了，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那就給我拿些蘋果吧。”

夜緋煙也不知道為什麽吃這些東西能填飽肚子，反正她只會越吃越餓。

看着紅紅的大蘋果，俞彎彎開心地啃了起來，啃到一半，她問夜緋煙：“今天為什麽沒有胡蘿蔔啊？”

“啊，我以為你想換換口味，就像我，我吸血的時候也不能一直吸一個血仆的。就是偶爾會換換口味，你不是這樣嗎？”夜緋煙拙劣地解釋道，她不想告訴俞彎彎，再也沒有胡蘿蔔了，想吃胡蘿蔔只能自己種。

俞彎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夜緋煙有那麽多血仆，換口味應該不會換到自己身上吧。

夜緋煙本想親自去夜淩岚的古堡再要些胡蘿蔔種子，可是俞彎彎緊緊地抓着她的胳膊不讓她走，夜緋煙只好折了個紙鶴，用魔法控制它往嗜血花園的方向去。

這個魔法是夜淩岚教給夜緋煙的，從前她們不過是用來傳幾句簡單的話，比如晚飯要不要一起吃。用這個魔法來傳送東西，這還是頭一次，夜淩岚看着這只紙鶴，有些想罵人，紙鶴帶着東西飛回去需要消耗更多魔力，夜淩岚覺得夜緋煙在坑自己。

森林的角落，白麗沿着小路拼命往黛迦河的方向去，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走兩步就開始咳血，森林十分陰森，荊棘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會的，高貴的吸血鬼不會藏在荊棘叢裏。白麗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加快步伐。她必須馬上逃離，如果她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吸血鬼，她也許真的會喪命于此。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夜緋煙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自己的皮相入不了夜緋煙的眼，那麽溫熱的血液也無法吸引夜緋煙嗎。

陰森昏暗的小路仿佛沒有盡頭，就算有，白麗現在的狀态可能也無法穿過黛迦河。白麗總覺得有人在跟着她，一個不留神，就被腳下的石子絆倒了。

修長筆直的玉腿踩着猩紅的高跟鞋出現在了白麗面前。白麗想逃跑，可是她沒有力氣，絕望地擡起頭，還沒看清面前人的長相，白麗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