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剖心

剖心

“天氣這麽冷,你提前打個電話,我去接你。”春山一把将靳棹月攬入懷裏。

“我打了。”靳棹月被溫暖的懷抱包圍着,小聲的說着。

“哈哈,那着實怪我,打球的時候手機和外套都放更衣室了。”

“嗯,我想也是。”

直到靳棹月被春山擁着進了春山宿舍,在暖氣的作用下,靳棹月才覺得稍微好點。靳棹月看宿舍就只有他們兩個,還順帶問春山:“你室友怎麽沒在啊?”

“這兩天他去外省參加競賽了,下周才回來。”春山邊說邊遞過來一杯熱水。

靳棹月接過,輕聲說了句謝謝。喝了點熱水之後,将帶着外包裝的杯子和唇膏小心翼翼地從書包拿出來,輕輕地放在春山桌子上。

春山盯着這些東西又疑惑地看了靳棹月一眼,沒說話。

“我不是不喜歡你送我的東西,只是太貴了。這麽貴的東西,給我用太浪費了。”

相處以來,春山還是第一次看到靳棹月這樣。

“我每年過生日都收不少禮物,這種禮物家裏堆好多,我也不用,時間長了家裏阿姨就直接賣掉處理了。”

“可是這些真的太貴了,之前咱們相處都是沒有牽扯到這些,現在這麽貴的東西給我用,我總歸是心裏不安的。”

春山不想讓他把自己選了兩個多小時的禮物給送回來。關于價格,他早就在開始挑選的時候都想到了。他想送給靳棹月好用的、經用的東西,因為他知道靳棹月是很看重性價比的。春山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之前自己談的對象要這要那,甚至有時候故意生悶氣也是随便買個貴的包包就能打發。但是到這靳棹月了這兒,小千的東西他都已經嫌貴要拒絕了,況且這還是自己挑的已經算是平價的東西了。

春山喝了口酒,紅色的汁液在杯中輕晃着。他還能記起在那之後自己是怎樣逼靳棹月留下禮物的,他威脅靳棹月說如果靳棹月把這些還給他他就把這些扔掉,這些東西反正他也用不到。他知道靳棹月那種貧苦出身的孩子自然是不忍浪費的,于是又推了靳棹月一把說道:

“要是你真覺得收這麽貴的禮物不好意思,那你偶爾幫我洗個衣服吧。大件的衣服我一般就塞宿舍洗衣機洗了,可是小件兒的衣服,我嫌洗着麻煩。”

“我……我……”

“再猶豫我直接就扔了。”

“……好……”

春山回憶着之前兩人相處的種種,沉默了很久,最終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确定自己是沒多愛靳棹月,在他看來,靳棹月沒有他之前談過的對象有情趣,也沒有他那些相親對象那麽好的家庭條件,他時常會疑惑,當初自己看上了靳棹月什麽。也許正因為這種疑惑,這段戀情一開始就注定沒有好的結果。工作之後不像上學時那樣,應酬是常事,有時候難免風月場上走走過場。可是工作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時間長了萬花叢中過,難免也有所沾染。但是他不懂靳棹月和他鬧什麽,工作了回家陪他時間少了不很正常麽,再者,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外人都是知道他正牌男朋友是靳棹月的。他要是真對他不好,早在畢業就一腳踢開他,省的心疼他在外面租小房子,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他覺得靳棹月就是貪心,就是以退為進,都新星紀時期了,活的還是那麽單調保守無趣。給他正牌男友的名分已經是特例了,之前和之後談的人他從來都沒在外介紹過,其他人也默認春山這個風流公子不會在一朵花上費神太久。但是靳棹月是要結婚的,靳棹月說喜歡他也談了很久了,再者作為Omega适婚年紀也到了。春山聽完覺得靳棹月得寸進尺竟然還要結婚,這太麻煩了。之後就是分手前吵架的種種。可是春山也是在多年之後才想起來,靳棹月在和他談戀愛的過程中,是沒怎麽花過他的錢的,反而知道自己不愛在吃飯上對付,于是将大半的工資都花給他在買好的食材上了。也許是因為靳棹月小時候也沒吃過什麽好吃的,所以在做飯這件事情上,靳棹月的展現了制作毒藥的高超天份,常常是做完飯滿眼期待的看着他吃下去,自己是從口腔到胃裏極度扭曲卡抗拒,面上卻風平浪靜,時間長了自己倒是練出了一手好廚藝。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多喜歡靳棹月,對于靳棹月更多的像是小時候不是最喜歡但是最耐看的玩具,雖然它平時陪伴的時間挺長,但是卻不是他給其他小朋友炫耀的第一順位,要是有其他小朋友來家裏做客說喜歡這個玩具,自己雖然有點不舍但是也不至于不送出去。只是這玩具自己原本玩膩了都扔掉了,卻不曾想有人會小心翼翼地把它從垃圾桶裏撿回來洗幹淨,并且視若珍寶。他本能覺得被他扔掉的玩具就該爛在泥裏,可現在這玩具的結局讓他覺得難以接受,高高在上膩味了甩了對方的少爺第一次覺得他扔掉的東西也是好的,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觊觎,不對,是已經被別人捧在手心。

還沒等少爺在工作之餘把之前的事情琢磨清楚,動亂先來了。

境外反動勢力派出的人在上次非法腺體交易中被聯盟警署肅清後仍沒有死心,聯盟的財富像是一口誘人的肥肉,引的境外無數勢力都想搶奪吞咽。邊境持續的動蕩,蘇執笠已經被派往前線執行任務好一陣了。

聯盟國內除了新聞頻道偶爾報到邊境戰況之外,一切如常。但是自從蘇執笠去執行任務之後,靳棹月每晚都睡不好。

蘇執笠是在晚上和靳棹月吃完晚飯出去散步時接到上級電話讓立即回到單位趕赴前線作戰的,原本蘇執笠打算周末給靳棹月好好過個生日,順帶在靳棹月三十一歲生日時向他求婚。但是變化來的太快了,早已設計好拿到手的戒指還在書房裏放着,目前看來只能讓它多放一會了。

蘇執笠接電話的時候靳棹月一直也在旁邊聽着,聽到緊急通知蘇執笠去單位連夜就要奔赴邊境,靳棹月又擔心又不舍。蘇執笠接完電話看着靳棹月,輕輕地把靳棹月摟在懷裏,憐惜地親了親他柔軟蓬松的頭頂,愧疚地說:“寶寶,今晚不能再接着陪你散步了,等我回來再每天陪你散步。”

靳棹月不知怎的,聽到這話就開始掉眼淚了,他的臉埋在蘇執笠溫暖的胸膛,聲音悶悶的還有點哽咽:“你到邊境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不然我真的整晚都睡不好。”

“好,我答應你。”

靳棹月仰起頭,眼淚在眼眶打轉,顧不上臉上都是淚痕,在蘇執笠唇上鄭重的一吻:“蘇執笠,我愛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丢下我。”說完眼淚又無聲的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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