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還是心軟了

還是心軟了

靳棹月這兩天過的不太順心。

先是出事那天晚上連夜收拾東西帶着靳臨風先去旅館安頓下來,再是這兩天看房子也沒看到看到合适的。晚上睡覺也是睡不好,整宿整宿地夢見蛇,兩天下來着急上火嘴角起了一溜疱疹,嘴巴疼的飯都吃不了。店裏老板看到他這樣子,給他批了假,特地強調說在家好好修養,等好全乎了再來。

這兩天他心煩直接将手機關機了,店裏的工作很少下班後聯系員工,更何況這兩天老板直接給他批假了。白天頂着大太陽看了好幾處房子,價格上卻沒有合适的。可能自己這兩天的精神狀态影響到了靳臨風,小貓這兩天都蔫蔫的,貓糧也不怎麽吃了。看着小貍花沒精神的樣子,靳棹月暗自決定明天無論如何都要找房子安頓下來,不能讓小貍花再跟着自己居無定所了。

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夏日的悶熱和聒噪的蟬鳴一點點蠶食着思緒,看着睡在桌子上小貍花,靳棹月的眼皮沉了又沉,終于是睡着了。

此時蘇執笠站在旅館靳棹月房間外面,手停在半空,久久沒有敲下去。

夜晚的風都是悶熱的,屋裏的小貓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喵喵”聲離門口很近。蘇執笠蹲了下來,手輕輕碰着房門,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忽然,門開了。靳棹月揉着眼睛穿着拖鞋感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繼而眼睛在看到是蘇執笠的時候就要關門了。只見蘇執笠眼疾手快擋住房門側身進了屋。靳棹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關了門沒說話。

小貍花見熟人進門,友好地在蘇執笠腳邊蹭來蹭去,親昵地拿頭抵着蘇執笠腳腕。蘇執笠蹲下抱起靳臨風,輕輕地說:“爹地來接你們回家了。”

蘇執笠進門後,靳棹月一直遠遠站在門邊,一句話都不說,看着他和小貍花互動,看着他将整個房間環顧了一下,就這樣靜靜地沉默着,像是在等待蘇執笠忙完這些盡快離開別打擾他。

“判人死刑總得有罪證吧?或者讓我這被告替自己說句話,行嗎?”

靳棹月看着蘇執笠誠懇的樣子,又想起星瀾公館那讓他傷心的一幕,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像是受不了蘇執笠真誠的眼神,靳棹月躲開了他的目光,無力地說了一句:“你說吧。”

像是身處泥淖抓到一根稻草,蘇執笠的失落的眼神突然亮了,他放下貓兩步沖到靳棹月面前一把将靳棹月抱緊懷裏,開心到都忽略了靳棹月不安地掙紮。

“棹月,謝謝你給我這個辯白的機會,我有事發當天的監控,你這邊看到也許會明白一些。”

“我不想看。”靳棹月被禁锢在溫暖的胸膛,哽咽着說。

靳臨風看着它爹地把爸爸摟在懷裏,拍着它爸爸的背輕聲哄着:“不哭了不哭了,不想看就不看,我把查到的都告訴你。”

“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有多少關系,但是當時我晚上去接你路上摔了一跤,胳膊都擦傷了,到了包廂看到那個男孩坐你身上喘息,你頭埋在人家脖頸,那一刻我真的恨你。”

“恨,應該恨,必須恨。那晚那個男生說和你認識,我以為是你校友,他還給我講了很多你大學時候的事情。你來的時候他已經給我下了藥,我那會已經神志不清了。要是不是他和我聊到你,我都不會和他多說一句。”

小貍花自從到家都是兩個爸爸陪它玩的,最不濟也會有一個大人陪它,這會兩個爸爸抱在一起,都沒有人抱它,小貍花急的在靳棹月腳邊團團轉,時不時又跑去蘇執笠腳邊拱一拱,喵喵叫着好像在說爸爸你們在玩兒什麽,也帶上我。

蘇執笠捧着靳棹月的臉虔誠地吻去淚痕,靳棹月不好意思地輕輕推了他一下:“靳臨風要人抱呢。”

靳棹月掙脫了蘇執笠的懷抱,蹲下抱起靳臨風,小貍花被人摸着下巴舒服極了,乖乖趴在靳棹月懷裏。蘇執笠看着靳棹月抱着小貍花,輕輕地托着他的背說:“回家吧,兒子和你都不習慣在外面住的。你看,在外面住的這幾天你都上火了。”

春山最近除了盯公司的審計情況之外,閑暇之餘時不時就要打開社交軟件看看。自從靳棹月扇了他一巴掌那晚開始,靳棹月的社交賬號就再也沒有更新過了。春山看到賬號一如既往的沒有新動态心裏莫名覺得很煩。晚上下班,助理小周開車照舊先繞去了“暖禾”那家店,也許是靳棹月休假,也許是和同事換班,總之他們總裁又是沒見到人的一天。

小周小心地問道:“春總,那咱們是回秋桂小築還是山月居?”

“秋桂小築。”

小周識相的沒有多話,默默加速往總裁平時下班休息的市中心躍層方向駛去。

晚上泡澡的時候,春山出了一回神,他有點不明白靳棹月為什麽安靜了這麽久,社交軟件上為什麽還留有和他那個老對象的合照,如果靳棹月生氣那為什麽不當斷則斷盡快和他對象分?如果靳棹月不生氣,靳棹月怎麽可能不生氣。春山想到之前自己就是稍微忽略了他,不就是當時不想結婚麽,他就直接鬧分手把自己拉黑了。現在他那老對象的小情人直接都在當他面坐人家身上了,他要是這都忍了,那之前為了那麽點小事和自己鬧,自己當時生的氣算什麽。

春山扶了扶額頭,他想不明白。起身,擦幹皮膚上的水珠,系好浴袍。春山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鏡中的臉龐确實沒有大學時候青春稚嫩了。他摸了摸自己臉,靳棹月特別喜歡刮他的鼻子,之前他們休長假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是早上他還沒睡醒,就發覺有只軟軟的小手在他鼻梁處摩挲,良久,鼻梁處的柔軟觸感消失了,換之眉心處多了兩瓣果凍般的觸感。上大學時一到冬天,靳棹月嘴巴經常幹幹的,學校外面化妝品店一只唇膏二三十塊,靳棹月舍不得買。春山見他冬天還帶着夏天用的塑料水杯,那水杯蓋上還稍微漏水,不能放包裏只能擱手裏,大冬天指尖凍的通紅。春山知道靳棹月的難處,于是送了他保溫杯和唇膏,騙他是自己過生日時收的禮物太多沒處放了,與其放家裏占地方還不如給他用了。靳棹月聽他這麽說也沒有多想,直到班裏一個喜歡占便宜欺負人的男生說專門查了他的杯子兩千多塊唇膏一千多,讓靳棹月帶個飯靳棹月還先問他要飯錢整個人摳摳搜搜的一點兒都不大方。靳棹月聽到價格的時候腦袋像卡殼一樣愣住了,等回過來神,抓起水杯背着書包就沖回了宿舍。春山下午打球回來就看到靳棹月在他宿舍樓下等他,耳朵和鼻頭都凍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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