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開學啦
29 開學啦
“這裏!”舒保加站在師大附中的門口,正努力地揮手。秦伽陸拉着一個很大的黑色金屬行李箱,正小心穿過校門口前的車流,向舒保加走去。秦伽陸已經穿上了師大附中的校服,腳上踏着一雙嶄新的白色運動鞋。頭發又黑又直,高高紮起,表情看起來酷酷的。舒保加笑得很燦爛,“來吧,我先帶你去宿舍。”一路依次向秦伽陸介紹教學區、圖書館、飯堂等,想到不敢去找沈希羽,又問秦伽陸:“待會一起吃晚飯嗎?”
“可以啊。”秦伽陸的語氣也是淡淡的,但沒有給舒保加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
“好咧!”舒保加愉快地應道。
到了C棟,先在樓下找宿管登記資料。文理分科後,班級和宿舍都重新分配了。現在高二有十五個理科班和五個文科班。秦伽陸被安排在理科尖子班,也就是十五班,舒保加沒有進到文科尖子班,也就是十六班,但是也在十七班排第18號,離進入文尖其實也不到二十個排位。秦伽陸的宿舍在五樓,舒保加的宿舍在二樓,兩個人分頭去放行李。過了十來分鐘,秦伽陸出現在舒保加宿舍門口:“喂,走啦!”
到了飯堂,舒保加向秦伽陸詳細介紹起了各個窗口。不時有人盯着秦伽陸看,因為她在高中生中實在是亮眼。光是那一頭高高紮起的烏黑柔順的長發,就夠引人注目的。
關渝也在飯堂排着隊。忽然一絲淡淡的香氣飄來。關渝轉頭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着。這不是秦伽陸嗎——那個在去年中考拿了狀元,卻因為在外國語打架,成了一段時間網絡紅人的秦伽陸。她怎麽在這裏?
秦伽陸穿着附中校服,背着個黑色的書包,黑得發亮的頭發紮了一個高馬尾,顯得很精神。她跟舒保加一起走着,神色雖然冷冷的,但姿态很放松。她應該是化了淡妝,也噴了香水。關渝又看了看她的新鞋子,是最近很火的一款,很多明星也穿過同款。
“關渝,你今天好早啊!”舒保加興高采烈地說,“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秦伽陸。這是關渝。”
秦伽陸看了一眼關渝,并沒有說話,似乎根本沒有必要費心思打什麽招呼。關渝不知道秦伽陸有沒有認出自己,是不是忘了她們小時候一起學過畫畫。也不知道要不要主動說話,看到秦伽陸冷漠的表情,也就沒開口了。
“你想吃什麽?”舒保加問秦伽陸。
“聽說你們有個小飯堂?”
“啊,對,在三樓。不過那邊比較貴,所以比較少去那邊吃。”三樓是一個外包給本地一家酒店品牌的餐館,可以點菜,也有自選窗口,價格比較高,一般是老師聚餐或接待的選擇,學生去吃的比較少。
秦伽陸點點頭:“走吧,我請你,懶得排隊了。”
吃過飯,要去教室上晚自習。舒保加帶秦伽陸去十五班所在的地方。班上一大半同學都是舒保加的老熟人——夏楊、吳淼、鄭喬、毛宇文、李晨……她一路不斷地熱情招呼,秦伽陸像看外星生物一樣看她。
梁允選文科,在十六班。鄭喬和毛宇文成了同桌,夏楊和吳淼坐他們前面。舒保加拉着秦伽陸的手,幾乎是蹦蹦跳跳地奔向他們,然後很自豪地介紹:“這是我朋友,秦伽陸,剛轉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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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淼和鄭喬看着秦伽陸,想起來她是誰了,畢竟這個發型比較特別。吳淼用手肘推推夏楊,帶着一臉壞笑。夏楊擡頭看了一眼,滿臉疑惑。吳淼這才想起,夏楊好像連那個視頻都沒看過。
“久仰久仰。”毛宇文搶着說,“中考狀元嘛。女中豪傑,久仰久仰。”舒保加瞪了毛宇文一眼,對秦伽陸說:“他叫大嘴,話比較多,不用理他。”
秦伽陸點了點頭,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她從書包裏拿出一副金屬框架的近視眼鏡帶上,看了看黑板。
“咦,你近視啊?”
“嗯,一百多度。”
“那你平時不戴眼鏡?”
“平時沒事。”秦伽陸看這個距離看清黑板沒問題,幹脆拉開鄭喬旁邊的一張凳子,也坐到了最後一排。“行了,你去吧。”秦伽陸對舒保加說。
吳淼咳嗽一聲,喊住舒保加,“你暑假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
“今晚放學語文作業借我抄一下。”
秦伽陸扭頭看吳淼,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又順勢看向吳淼旁邊那個男生,瘦瘦的,膚色很白,光看側臉就知道五官很優越。很眼熟,在哪裏見過。秦伽陸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想到了,老爹跟他爸爸認識,生意上的夥伴,幾年前一起坐游艇出過海。記得他有個很漂亮的媽媽和姐姐。當時秦伽陸總是偷偷看夏慈,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拍照随便動動都好看的,秦伽陸拍照時總是忍不住模仿她的姿勢。當時所有人都不停調侃那個叫老夏的叔叔,說他生不出這麽好看的兒女,是不是隔壁老王的。也就是因為夏慈,秦伽陸才記得起來,因為夏楊和夏慈還是有些相像的。
但是夏楊應該不記得她了。無所謂,正好她也不想跟他寒暄。
十五班的班主任,是顧煊。高二學年的第一個晚自習,她決定讓班上的同學互相認識一下。她走進來,剛說了兩句,秦伽陸就想,不用說,又是輪流自我介紹那一套。十五班的學生,大部分是之前高一一班和二班的,互相都熟悉得很,只有她是完全的新面孔。于是,當顧煊說到新同學的時候,有些人轉頭看她。有些不懷好意的,她微微仰着頭,一一地看回去,直到對方不好意思似的轉過頭去。接下來便是一個接一個的自我介紹,按着新學號的順序。不外乎是自己叫什麽名字、原來是哪個班的、請大家多多指教之類的。
輪到秦伽陸時,她站了起來,頭還是微微仰着,表情很冷酷。“大家好,我叫秦伽陸,請大家多多指教。”說完就坐下了。這時班裏響起了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一點一滴地傳到她的耳朵裏。
好像沒有什麽人還記得她是中考狀元,只記得她就是那個在廁所打架的女生;就是有本來不知道這件事的人,也馬上被旁邊的同學“科普”了一番。再加上她冷着一張臉,好像對別人有點敵意的樣子,似乎更加證實了那個傳聞——師大附中來了個外國語中學的不良少女。
本以為要輪到下一個,顧煊卻不肯放過她,笑着說:“太簡單了些。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大家又回頭看她。“沒有了。”她冷冷地回答。越是在陌生的環境,她就越習慣性地擺出防禦的姿态。她已經很熟悉接下來會有些什麽流程了,無非就是背後一些不懷好意的評論,一些假意關心實際上卻是想套出更多八卦的,一些看到她跟男生說句話就準備傳“緋聞”的,還有想跟她組成小團體一起去排擠其他女生的……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還不如早早地立起一個不好接近的人設。
“那好吧,下一位……”
還有不少人在看她,秦伽陸幹脆趴在桌子上睡覺。真煩,她想,真是中考狀元無人知,一朝打架天下聞。
舒保加在十七班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董茗茗。坐在第三排,很認真地在寫練習冊,完全不管旁邊的吵鬧聲。一個多月不見,幾乎認不出她來。長發剪短了,換了一副黑框眼鏡,天氣還很熱,但她已經穿上了長袖校服外套。
只要一想起在體育館的那天,舒保加就會心悸,好像心裏突然被掏空了一塊。軍訓結束後,忍不住把整件事情跟爸爸媽媽說了。媽媽沉默了好久。像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語言來批評教育她。不用說,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是那股愈來愈強烈的自責讓她不得不向爸媽坦白的,她正是希望能挨一下批評,這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忘記這件事。
爸爸嚴肅地對舒保加說:“你這是從衆心理。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千萬不要參與到裏面去。現在的孩子有心理問題的很多,萬一想不開自殺了,後面一查監控,追究責任追究到你頭上,怎麽辦?你沒看新聞嗎,上個月有個被網暴的網友不是就去跳江了嗎?”
舒保加就想——我差點害死了她。竟然對董茗茗産生了一種虧欠感。
一想起林士凡叫停了那些取笑董茗茗的人,她更加羞愧。因為林士凡做得到,而她做不到。
年少時,總有那麽一些重要的瞬間,會在輾轉反側時不停回放。這些瞬間,才塑造了你我。但是,為什麽你的良心總在事後才啓動?你的頭腦為什麽總在事後才清醒?堅定地做一個善良的人,會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嗎?在過去,舒保加從不懷疑自己是一個好人。她能發自內心地愛舒利亞,即使那不是爸媽親生的妹妹;她能大方地把文具和作業借給同學,即使她為完成作業而通宵達旦,同學卻妄想不勞而獲;她為震區的災民流淚,她為得病的同學流淚,她看個電影都能從頭哭到尾……但她的良心是否有勇氣與大衆為敵?
她走到董茗茗旁邊,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董茗茗擡頭看她,然後很平靜地點了點頭。舒保加尴尬地移開目光,并在心裏祈禱,董茗茗最好是忘記了那件事,千萬不要提起。但是連她都還記得,董茗茗怎麽可能不記得。
就在舒保加剛坐下的時候,後面的位子又坐下一個人。
碰巧,她也認識——準确來說,是見過。
這個人叫歐雷。高一時是四班的,會跟吳淼一起打籃球。總微微低着頭,一雙眼睛陰鸷地看着前面。第一次見他,舒保加就不敢跟他對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歐雷坐在後面,舒保加總覺得後背涼涼的。
舒保加掏出暑假的語文作業。既然吳淼要抄,那還是先認真檢查一遍好了。
下了晚自習,舒保加背着書包往十五班走。經過十六班的時候,看到了裏面也坐了很多認識的人——林士凡、關渝、羅佩婷、鐘靈……還有沈希羽。她不是說過要選理科的嗎?最後還是選了文科。也許,這裏也有林士凡的功勞吧。
進了十五班,鄭喬和吳淼的位子都是空的。他們都去“滅絕師太”那裏上課了吧。聽說全國奧數大賽的預賽快開始了,這對吳淼來說,是很重要的。他竟然還有心思關心什麽語文作業,真奇怪,舒保加想。
秦伽陸正在收拾書包,看到舒保加來了,朝她點點頭。“走不走?”她問。
舒保加指了指吳淼的座位說:“我還要再等等。”秦伽陸很明白似的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秦伽陸回到C棟512,陸續見到了新室友——李晨、魏紫萱、羅佩婷。李晨是最熱情的,主動跟秦伽陸說了幾句話,魏紫萱和羅佩婷都只說了一聲“嗨”,然後就用一種審視的眼光去看秦伽陸。
秦伽陸不喜歡別人從頭到腳式的看她,所以對魏紫萱和羅佩婷已經有了不好的印象。李晨是還好,但秦伽陸本身話也不多,也不會主動去找她聊天。所以,在華師附中的第一天晚上,就是這樣悄悄地過去了。
舒保加在吳淼的位子上坐着,一直等到了十點四十分。不過,她也沒閑着,在看高一的數學錯題本,遇到不懂的,就問夏楊。夏楊還是在看課外書——他是舒保加見過最愛閱讀的人。到十點半的時候,舒保加問他:“夏楊你怎麽還不走?”“你沒什麽要問的了嗎?”原來夏楊是故意留下來的,舒保加裝出一副感動得要哭的樣子。又過了一會兒,吳淼和鄭喬才剛剛回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是在讨論數學還是籃球。
“走吧。”吳淼招呼舒保加和夏楊,“保安來趕人了。”于是四個人一起走,鄭喬和夏楊很默契地走在一起,吳淼和舒保加走在後面。
“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預賽了,你們緊張嗎?”舒保加問。
“不緊張啊。”吳淼笑嘻嘻地說,“我可是掌管數學的神。”鄭喬在前面笑笑沒接話,雖然舒保加問的是“你們”,但舒保加關心的還是吳淼吧。
“你真厲害。”舒保加發自內心地說。鄭喬在前面聽了,又忍不住笑了。這個吳淼,表面上比誰都潇灑,實際焦慮得不行,做什麽事都一直鉚着一股勁兒,所以狀态起起伏伏,為此沒少挨陳老師罵。
“要是我這次還是沒拿到金獎,你還覺得我厲害嗎?”
“厲害啊!”
“那就行。那我就沒壓力了。”吳淼又笑,“你這學期努力哦。”
“我一定努力!”舒保加拍胸脯保證道。
“争取一個學期考進文尖。”吳淼說。
“哎呀那個太長遠了,以後再說吧。”舒保加搪塞道,“你們知道誰坐我後面嗎?是歐雷,還記得嗎?”
“嗯。”鄭喬回答道,“你不是猜‘暗房’是他做的嘛。”
“哦那個啊……”舒保加的聲音低了下去,“我現在覺得不是他了。”
“那你覺得是誰?”吳淼問。
舒保加欲言又止:“我、我覺得嘛,應該是那個……你們懂吧?”
“誰?”鄭喬也回頭看她。
“我、我現在覺得是林士凡啦。都是因為你,跑去提醒希羽,我覺得以他們的關系,希羽應該會去跟他說這件事啦,所以他才覺得有危險,把照片都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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