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寒冷
第70章 寒冷
晚上,沒有安排集體活動,姜守言坐在陽臺看着遠處隐在雲霧後的落日發呆。
因為藥物,也因為疾病,姜守言的記性和邏輯退化了很多,但他感知和共情的能力,好像要比之前更甚。
所以哪怕姜守言并沒有完全聽明白那番話,甚至連翻譯都在腦子裏翻得磕磕絆絆,但是由Agnes帶來的震撼還是刺激得他心髒砰砰直跳。
陽臺上風大,程在野背抵着欄杆,手肘支在杆面上,後仰着頭。
風把他的頭發吹得張牙舞爪,他張嘴接到了片雪花。
然後低頭,對上了姜守言的眼睛。
那雙眼睛藏在風和雪的後邊,像一副高挂閣樓的水墨畫。
程在野走過去,彎下腰,捧起他的臉,讓彼此的舌尖都嘗到了同一片雪花的晶瑩。
“冷麽?”程在野撤開一點問他。
姜守言緩緩點頭:“冷。”
程在野笑着含着他的嘴唇親了一會兒,把那點細微的涼意徹底攪和熱了。
程在野摩挲着他的臉頰,問他:“剛剛看我看得那麽出神,在想什麽?”
姜守言指尖摁在他喉結上,他在風裏吹了好一會兒,指腹有些涼。
程在野不受控住地吞咽,喉結在他眼前緩慢滑動,姜守言微微傾身,程在野便擡起下颔,讓他輕輕咬了一口。
有點癢,還有點麻,程在野莫名爽了一下,覺察到那雙手還在順着他的脖頸往上,程在野又及時低下頭。
姜守言抓住他被風吹亂了的頭發,冰涼的發絲柔軟地交纏在他指關節間。
“沒想什麽,”姜守言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就是突然覺得我們吹着同一陣風。”
這陣風吹過了冰山,海洋,遠方覆蓋着落日的薄霧……同等地寒冷,同等地柔軟。
姜守言蹭着程在野的鼻尖說:“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
**
第二天一早,他們乘坐沖鋒艇巡游了聖安德魯斯灣,這裏生活了超過三十萬只王企鵝,密密麻麻地從沙灘延伸到後面的山地,遠遠看去,只剩壯觀。
下午郵輪繼續往南走,向着南極大陸緩緩駛去。
白晝漸長,天氣愈冷,冰川漸漸随處可見,窗外的世界變得潔白、純淨,讓人根本舍不得挪開眼睛。
行程來到了南極大陸的布朗斷崖。
姜守言穿着登陸靴踩過浸泡了消毒液的清潔區,登上了在海浪中搖晃的沖鋒艇。
這座高聳在南極大陸邊緣的冰山斷崖生活了很多種動物,黑背鷗、海燕在它的崖壁間築巢,威德爾海豹悠閑地躺在黑沙灘上曬太陽。
極地的光照格外強烈,雪地反射着陽光幾乎讓程在野睜不開眼睛。
他踩過因為海水和岩漿相互作用形成的黑沙灘,沙灘上還有被海浪沖上來的浮冰。
程在野說:“和冰島的黑沙灘有點像。”
他邊說着面前就有企鵝歪着腦袋盯着他看,這裏生活的兩種企鵝外形看起來極其相似,程在野隔着墨鏡認不出來是哪種,就戳了戳姜守言。
在船上無聊的時候,姜守言把寫有各種企鵝的宣傳冊翻了一遍:“是阿德利企鵝,眉毛上沒有白條,Q/Q圖标的原型。”
程在野這才頂開墨鏡,眯着眼看了會兒。那只歪着腦袋的企鵝身後又來了幾只同伴,它身子當即微微前傾,張開翅膀,把屁股撅了起來。
程在野:“它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一團白色的物質飛到了後面一只企鵝身上,滿心歡喜跑過來的同伴當即懵在了原地。
姜守言沒忍住笑了出來:“可能在進行一些同伴間友好的互動。”
那只被殃及池魚的阿德利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低頭清着自己,即使沒有表情,也依稀能從動作裏看出幾分生無可戀。
姜守言撐住程在野的胳膊,看着那團白色的物質:“上一頓吃的應該是魚。”
如果吃的是磷蝦的話會是紅色的。
畫面實在太過美麗,程在野縮了縮脖子,胳膊夾住姜守言的手,轉過身,跟上隊伍,踩着探險隊員在雪地上提前踩出來的腳印,往山上走。
期間遇到了還沒完全換完毛的企鵝寶寶,上半部分光滑平整,下半部分炸出一團蓬松的毛,像是開線露棉的的娃娃。
太陽低低地懸在頭頂,經過雲層折射出很多個尖長的角,如同n芒星。
姜守言低着頭,爬得有點累了,拽着程在野的胳膊借力。
“感覺登島的每一天都在爬山。”姜守言喘着氣說。
程在野也跟着哈出一口熱氣:“船上吃那麽好,再不運動運動消化就該胖了。”
姜守言:“我胖了麽?”
程在野嗯了一聲。
“你怎麽知道?”
“我一摸就知道,”程在野笑着比劃,“長了一點點肉。”
身後傳來一陣起哄的哇聲,姜守言後頸皮一緊,說中文他們也聽得懂?
回過頭才發現,他們起哄的不是他們之間帶點私密的話題,而是遠處山坡上像他們一樣爬山的企鵝。
只是那坡要更陡,那幾只企鵝張開翅膀,瘦小身軀像是雪山上的幾粒黑芝麻。
衆人停下腳步,拍照的拍照,打氣的打氣。這片天地太過聖潔,所有的行為都變得自由純粹。
姜守言撐着腰站在原地休息了會兒,哈出的熱氣順着鼻尖萦繞而上。
他擡起頭,看着那熱氣和雲霧融在一起,融進天空金色的光芒裏。
又被風吹成細細密密的雪,落在穿着泳褲站在登出口,準備跳海的姜守言身上。
半個小時前,他們從布朗斷崖回來還沒休息多久,船長就通知本次郵輪的隐藏節目,南極跳海可以在三樓排隊了。
零下的溫度,深不見底的海水,不敢想象會有多冷,也不敢想象需要多大的勇氣。
程在野是肯定想去的,他天生就喜歡這些東西,沖浪都挑的深海,浪高快超過五米,打過來郵輪都會晃。
但姜守言有點不想去,他縮在沙發裏,借口是:“萬一我跳下去,底下正好有一只鯊魚張開嘴怎麽辦?”
程在野:“南極沒有鯊魚,只有鯨魚。”
姜守言還想說什麽,程在野就低下頭埋在他肩窩輕輕蹭了蹭。
姜守言揪住他的頭發,無奈地嘆了口氣:“去去去。”
他們換了泳褲,裹着毛巾,在隊伍前面看到了Agnes。
姜守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畢竟她已經67歲了,這種帶有一定風險的運動已經有點不合适她了。
但轉念再一想,這才是Agnes,如果她沒有出現在隊伍裏才會奇怪。
前面有跳完的渾身濕漉漉地縮着身體,端着杯威士忌跟後面還在排隊的加油打氣。
登出口外固定了沖鋒艇,空間足夠大,可以兩個人一起跳。
姜守言脫掉毛巾,走出船艙那一刻就冷得開始哆嗦,探險隊員在他腰間系上了安全繩,然後他和程在野一起站在了船舷上。
程在野轉過頭看着他,開始數數。
“三,二,一,跳——”
咚咚兩聲,姜守言腦子凍得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得連游泳都不會了,還是程在野從後面推着他往船舷邊挪動。
姜守言一臉懵地披上毛巾,接過船員遞過來的熱水,一口悶下去後,才從那溫度裏找到了點自我。
程在野在濕漉漉的視線裏笑着問他:“什麽感覺?姜守言,跳下去是什麽感覺?”
姜守言腦子遲緩地回憶那一瞬間的感受——冷,刺骨的寒冷,針紮一樣的寒冷,但又很爽,很刺激。
“像是死了一遍。”姜守言平鋪直敘。
程在野捏住他的嘴唇,輕輕皺了眉:“不準說那個字。”
姜守言就笑着改口:“像是和你又活了一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