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真相

第38章 真相

“夏莉莉, 你和夏立是龍鳳胎！”秦暮雲斬釘截鐵。

許墨靠在景楓身上，進入吃瓜狀态。

“我跟你說，”他告訴景楓，“我們冥王大人殺鬼只有兩種狀态。”

景楓似乎一點不好奇, 表情淡漠。

但這完全不影響許墨叭叭叭。

“一種是你還沒看見他動作, 鬼就死了。”

“另一種是你等了半天, 鬼跑了幾次, 也逃不出他手心，貓捉老鼠一樣，搞清楚原因。然後出現第一種情況, 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鬼就死了。”

景楓：“……”

“為什麽會出現兩種情況呢？”許墨滔滔不絕, “第一種，是遇到了窮兇極惡罪大滔天的鬼，必殺之。不管它有多大怨氣, 反正他做了惡事，必死。冥王大人心狠手辣，一招斃命！”

“第二種，他是怕冤枉了不得不做了錯事的鬼, 罪不至死者, 他不會動手, 罪該萬死者，說沒了就沒了。”

許墨評價：“看他殺鬼, 很不過瘾。”

景楓：“？”

不應該很過瘾嗎？痛快麻利，不拖泥帶水, 景楓喜歡這種方式。

許墨看出他持反對意見，自顧自說：“你不懂, 殺得太快，直接跳過了爽，結束了。就很不爽，你懂我感覺嗎？”

景楓認真想了想，回答：“我竟然跟着你的思路走了，別說話。”

Advertisement

許墨厚臉皮貼上來：“你知道嗎，只有愛人的話，才聽得進去。”

景楓冷淡：“滾。”

這邊濃情蜜意，那邊劍拔弩張。

鬼盯着秦暮雲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和她是龍鳳胎？”

“長得一樣，但你比她眼尾微吊，多少有些區別，所以肯定不是同一個人。”秦暮雲扒拉着生死簿，說，“你沒有順利投胎成功，所以并無記錄是嗎。”

“嘻嘻嘻……夏莉莉該死，我會重生！”他激動大喊。

“哦，所以，你是夏立，那個是夏莉莉。”秦暮雲盯着他的下半身，“你的身體部位是男性，夏莉莉的身體做過變性手術？他并沒有子宮，懷孕的是他身體裏的魂魄。也就是說，夏立是男人，他身她身體裏的魂魄是女人，他的魂魄不是他的。”

許墨：“好複雜。到底她是他，還是他是他啊？”

景楓點頭，聽不懂+1。

秦暮雲：“管什麽他和她，反正現在知道确實是他和她。”

許墨：“呃……”

鬼面目猙獰，聽秦暮雲說着，一言不發。

許墨着急問鬼：“我們冥王大人說得對不對啊！”

“冥王大人？”鬼聽到許墨的話，愣住了。

“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以為你這麽狂，是故意挑釁。”

“你是冥王？！”鬼不可置信，渾身鬼氣抖動，“你怎麽可能是冥王！他告訴我，你只是個半吊子天師！”

“他？你幕後二百五Boss是哪個？”秦暮雲笑了，讓我一鍋端了得了。

“他騙我！啊啊啊啊！他說只要我活捉了你，他就能讓我重生！”這鬼咆哮。

秦暮雲也懶得問了，按照經驗，問不出來什麽。八成幕後人的情況，這鬼一無所知，被利用了。

“夏立，你是夏立，對吧。”秦暮雲繼續這個話題，“夏莉莉對你做什麽了。”

一句話似乎徹底刺痛了這鬼，大喊大叫的他，驟然沉默，然後發出極其難聽的哭聲。

“這麽久了，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夏莉莉把我怎麽了。”他的悲傷像浪□□發，他大喊：“那具身體，本應該是我的。”

秦暮雲點點頭，準備聽故事，但他提醒：“別煽情，別訴苦，簡單明了，把事情說清楚。”

他主要職責是斷案，判罪，其他的感情，沒有。

死鬼那麽多，冤假錯案判不盡，他哪裏來的情感豐富。

夏立幽怨盯着他。

秦暮雲眼神銳利：“怎麽，我還得提供情緒價值？我現在是放假，放假懂嗎？我還得給狗段亦打工斷案。”

委屈死了！

許墨笑出聲：“我怎麽覺得，冥王大人您屬于變相無工資心甘情願做牛馬？”

“那不然呢，你替酆都大帝給我點？”秦暮雲沒好氣。

說到底是責任心不允許他真的放假。

許墨閉嘴，那給不起。

小道消息，十殿冥王裏，秦暮雲工資最高，獎金最多。

夏立醞釀好的所有情緒全沒了，他幹巴巴回答：“投胎的時候，安排了我和我姐一起到夏家。”

夏媽媽懷孕一直有做孕檢，一切正常。可前期沒有查出來懷了兩個，因為有一個胎兒前三個月吸收正常，另一個發育非常差。

前期檢查，發育差的胎兒，胎心薄弱到幾乎探聽不到，又經常被發育正常的胎兒遮擋，被忽略了。

後來夏媽媽懷孕四個月去檢查，才在B超單子裏捕捉到了猶如鵝蛋大小的極差胎兒。

按照自然規律，另一個正常發育的胎兒會把這個極其脆弱的胎兒碾壓導致從子宮裏脫落，或者直接當成養料吸收了也有可能。

這兩種情況也不是100%會發生，也有可能随時會出現意外。所以夏媽媽被安排住院，每天觀察胎兒情況。

夏立說到這苦笑一下。

秦暮雲懂了：“你要投胎的胎兒，是發育不好的那個。”

“是啊，我多麽渴望重新做人，我上一世的夢想是做一個畫家。可惜一輩子沒有完成我的夢想，所以我死後在冥界認真努力學畫畫，好好做鬼，小有成績！因為表現好，得到了提前投胎的機會！”

“哦！”秦暮雲想起來了，他提前投胎的資料，自己還蓋了章子。

不過他每天要處理那麽多案件，見那麽多鬼，不記得夏立這個名字也很正常，畢竟還有很多鬼重名。

況且他蓋章的時候只是審核資料，不需要再看一下這只鬼長什麽樣兒。

“是你啊，”秦暮雲記得這只鬼努力到自己讓白無常買過他一幅畫，作為鼓勵，“你竟然不記得我？”

夏立搖搖頭，“我死的時候太傷心，只記得被拉進了冥王殿一直哭喊。冥王判了我什麽我都不知道，我聽到了一句好好表現能獲得提前投胎的機會，我就被差鬼拖下去了。”

他當時壓根兒沒看清秦暮雲的臉。

“好好好，你繼續。”秦暮雲翻開生死簿，把空白部分實時記錄。

夏媽媽住院第七天，正常胎兒忽然出現心髒跳速過快情況，而且在肚子裏異常翻動，鬧得夏媽媽心慌氣喘，大出血。

夏立說，那天他要投胎的胎兒失去了生命體征，他不甘心，他想做人。

他和一起投胎的姐姐商量，能不能把投胎機會讓出來。

秦暮雲：“……”

“夏莉莉怎麽說？”許墨好奇。

“夏莉莉罵我異想天開！”夏立憤怒！

“你本來就異想天開。”秦暮雲怼他，“投胎這個事兒我們做冥官的也無法預料胎兒在母體裏到底發生怎樣的變化，是健康的不健康的，會不會中途死亡。”

他無語，“這個胎兒不行了，你返回冥界報到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就好了呀。”

夏立哼了一聲：“冥王大人，真的有你說得那麽容易，陽間還會有這麽多怨氣滿滿的孤魂野鬼嗎？我們為什麽寧可在陽間吃苦受罪，也不去冥界報道呢！我們為什麽要千方百計躲避鬼差的追查呢？”

“诶？重點來了！”秦暮雲問他，“返回報到是正常流程，如果下邊哪個鬼差才阻礙了你們，是要了紅包還是有意為難，趕緊告訴我，我馬上處理。”

這假他不放了！

這麽多年，冥界爛攤子就處理不幹淨。

夏立沒想到得到秦暮雲如此正面回答，一時間有些發呆。

“說啊，不就是重新給你安排一個人家投胎嗎？這本來就是冥界很正常的流程，如果有人拿正常流程去為難你們的話，就是他有錯，他要判罪。你舉報他你立功，我可以按你功勞行賞，給你找一個美術世家，出生就享受藝術氣息！”

“真……真的？”夏立激動到聲音發顫。

“但是你要先把夏莉莉的事情說完，還要告訴我你幕後那個人怎麽跟你聯系上的。”秦暮雲也是有條件的。“該罰的也罰，你做的這些事兒後果要承擔。如果你手上沒有人命的話，罪不至死，戴罪立功，就有機會投胎。”

“好！我都說！”夏立來勁兒了！

他說當時只是太想投胎，并沒有真的想和姐姐搶夏莉莉身體。

可是沒想到上一世同為龍鳳胎的姐姐和自己同天死在食物中毒後，一直怨恨，不想和他在一起做兄弟姐妹。

因為上一世家裏人重男輕女，姐姐不受待見。原本食物中毒比較輕的是姐姐，夏立在上一世中毒太深，搶救不回來以後，家裏人也放棄了姐姐。明明可以活下來的她也死了。

夏立後來才知道，他在冥界拼命地改造，做好鬼，順帶着連姐姐的投胎機會一起争取來以後，原本他應該投胎卻不能成形的小胎兒，是姐姐進入夏媽媽身體之前做下的詛咒。

“所以那原本應該是兩個健康的胎兒。”秦暮雲懂了，“你才是受害者。”

許墨啧啧搖頭，“可憐啊。”

夏立看了看夏莉莉身體，帶着嘲諷：“夏家很有錢，他們一心只想要兒子。懷孕之前看了很多老中醫，請了一些玄學上的人，他們保證，夏媽媽懷的肯定是男孩。”

秦暮雲：“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啊。”

“可惜啊……”夏立表情刻薄起來，“可惜這孩子一生出來是個女孩兒。”

“嗯？”許墨不懂，“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在醫院裏拍片子，從頭至尾都沒發現留下來的這個胎兒是個女孩兒？”

怎麽可能。

秦暮雲看他一眼，“怎麽當上鬼王的？智商呢？”

八成就是夏立用了鬼遮眼的方法讓醫院查出來的結果，每次都是男孩兒。

許墨抓空氣往腦袋裏塞，試圖增加智商：“冥王大人，不能鬼身攻擊啊！”

夏立笑的陰森：“我要投胎的胎兒死掉以後，我姐把她對我所有的恨宣洩出來，我才知道她這輩子只想做一個集萬千寵愛的男孩。”

他姐弄死的胎兒是女孩兒，自己進入了男孩兒的身體裏。本以為萬無一失，可四處游蕩傷心欲絕的夏立，威脅夏家找到的玄學大師，他倆聯手，把夏媽媽肚子裏胎兒男性部位，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