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開局摔個狗吃屎 天空一聲巨響,颠婆閃……

第1章 開局摔個狗吃屎 天空一聲巨響,颠婆閃……

“姜予!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還不回來做飯,是要把我和媽餓死嗎?!昨天吃完飯的碗筷到現在都沒洗,地也沒拖,這些活兒還等着我來做嗎!這是你家,我好歹算個客人吧?我弟真是娶了個好媳婦!”

這電話雖然沒開啓揚聲模式接聽,但聽筒裏傳來的聲音震天響,尖利刺耳,要不是确信自己手裏拿的是某國産手機大牌發布的最新款,姜予都要誤以為自己用的是喇叭漏音嘎嘎響的老人機了。

隔着手機都覺得被對方的唾沫星子噴到了臉。

她這會兒正站在入眼全是蕾絲、網眼、毛絨絨的內/衣店裏,旁邊的幾個導購員紛紛向她投來同情的眼神。

有時候一個人逛街也挺無助的。

心裏憋屈又無從發洩,最終也只能暫時忽略尴尬,不動聲色地将手機拿遠了一些。

電話那頭的是暫住在她家的大姑姐。

準确來說也算不上暫住,畢竟也沒人一年裏一半時間都暫住在別人家的,人家那是直接把她家當自己家了。

住得舒服,還能以自己是客人的名義把家務活兒推脫得一幹二淨,過了這個村兒可就再也碰不上她這樣的冤大頭了。

瞧瞧,昨兒晚上她都沒在家吃飯,洗碗這活兒都能落她頭上。

隔了好一會兒,聽筒裏傳來溫和的責怪聲:“懷玉,姜予現在也算我們秦家人,有話好好說就是。”

之後,那道溫和的女聲接管了電話,對姜予說:“懷玉這孩子向來脾氣暴,你多擔待,家務那些事兒媽可以幫你做,或者請個阿姨來做也行。”

姜予重新将手機拿回耳邊,斂眸蹙眉。

婆婆和大姑姐不過軟刀子和硬刀子的區別,很難說軟刀硬刀和拼夕夕砍一刀哪個更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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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次次在她面前指責大姑姐的不是,卻沒有一次是真的站在她這邊的,母女倆合夥兒演戲給她看而已。

她一如既往的細聲細氣:“嗯,我馬上就回去了媽。”

店長拎着一只打包好的紙質手提袋回到她身邊,見她挂斷電話,雙手将袋子遞了過去,露出讓人舒心的微笑:“夫人,您預定的商品已經提前幫您打包好了。”

“多謝。”

姜予接過手提袋,十分熟練地夾起嗓音,回了對方一個小白花式的嬌柔微笑,壓下因為剛才那通電話泛起的煩躁,踩着精致的高跟鞋匆匆離去。

“哎哎!剛才那個是姜予吧?她買了什麽?”

店長将姜予送至門口看她離開後被突然沖出來的兩個年輕女人攔住盤問,驚了一瞬,眼神迅速在這兩個女人身上掃過。

她們打扮時髦,戴着口罩墨鏡,認不出是誰來,像是明星出街時的全副武裝。

很快她又恢複了一貫的職業微笑:“我不清楚,不好意思。”

說完就自顧自回到了店中收銀臺處。

那兩個年輕女人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小聲交流起來。

“她都退圈兒了怎麽還能讓我碰見啊,聽見她剛才說話那聲音沒?夾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哪兒能聽不見啊。”旁邊穿杏色風衣的女人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極小幅度地扯了下嘴角,“聽說人家是退圈嫁入豪門了,日子好過得很。”

“嘁,得了吧,嫁入豪門說得好聽,門不當戶不對的,指不定就是去別人家裏當免費保姆呢。”林笙笙對姜予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在墨鏡後翻了個白眼兒壓低聲音說,“之前聽我表姐的閨蜜的老姨的豪門老姐妹說,姜予大概是傍上哪個有錢老頭兒了,是不是正經結婚都難說,她們圈子裏根本沒聽說這半年有哪家辦了喜事兒,說不定啊是去給人家當外室的!”

當初姜予剛憑一部劇爆火,劇還沒播完她就在社交媒體上宣布閃婚退圈了,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要是真如林笙笙所說……

宋珂嘴角徹底耷拉了下去:“那她腦子大概是被聲帶給夾壞了。”

·

外面飄起些微小雨。

商場樓上有餐廳,在附近商業樓上班的白領經常會來這邊吃午飯,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外面小廣場上的人逐漸多起來。

來接姜予的車已經等在路邊了,她出門沒帶傘,便一手緊緊拎着手提袋,另一手虛擋在頭頂,小跑着穿過廣場。

廣場地磚平整本就滑溜,再加上下了雨,滑倒風險直線上升,從小都是倒黴體質的姜予剛跑出幾步就覺得不妙。

危機感剛自腦中閃過,她腳後跟就踩到了什麽滑溜的東西,整個人往前滑的同時向後仰倒。

“咣當——”

腦後一陣鈍痛,她整個人呆愣愣地抖着手往後摸,指尖觸碰到一片黏膩,鼻尖萦繞的是一種混雜着雨後泥土香氣的血腥味。

好巧不巧磕在比地面好處一截的邊沿上了。

淦!有種要英年早逝的不祥預感。

周遭驚叫聲漸起——

“啊!!!有人踩着狗屎滑倒了!”

“哪個養狗人這麽沒公德啊,連屎都不揀!還是軟便!”

“流了好多血!這……這咋辦啊這?!”

路過的人們圍過去看着姜予的慘狀,有心幫忙,卻沒人敢真的上前做些什麽。

磕到腦袋可是大事,說不定輕輕一挪動就能要了人命。

姜予以極其不雅的姿勢倒在地上,雖然動彈不得,但耳朵能聽見聲兒,眼珠子也還能轉。通過旁人的議論,此時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悲慘遭遇了。

身上的痛不算什麽。

心痛。

以前她最多被人說成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的蠢笨花瓶,而今天之後,再被人說起時,可能就會榮獲“腦子進屎第一人”稱號了。

哦,還可能是谥號。

不光要死,還要社死!!!

随後一道冷靜沉穩的女聲入耳:“我是醫生,麻煩讓一讓,請保證傷者周邊空氣流通。”

“這裏是新光購物中心北廣場,有人摔倒受傷,後腦受到強烈撞擊,有出血。”

年輕女人肩膀夾着手機擠進人群,一邊迅速說明情況,一邊從手腕取下皮筋将一頭長發随意紮成一束低馬尾,随後蹲在慘不忍睹的姜予身邊,先後試探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姜予聽到蹲在旁邊的女人不斷跟急救中心的接線員交代着自己的情況,隐隐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只是腦殼受到重創,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能把聲音跟自己認識的人對上號兒。

有醫生過來幫忙,周圍的吃瓜群衆也鎮定了不少,很快便有人将注意力從姜予的傷勢轉移到了姜予本人身上。

好消息是:好在她摔得過于凄慘,沒人認出她。

壞消息是: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散落在旁邊的紙袋。

“那些都是她的東西吧?”

“是吧?”似乎是有人特意繞到封口散開的紙質購物袋那邊看了看,之後實在沒控制住,一種綠色植物脫口而出,順便高喊一聲,“麥艾斯!!!”

在場所有人頓時被這死動靜吸引了視線,循聲望過去就看見了從紙袋裏散落出來的、惹人遐想的、少得可憐的幾條“布料”。

姜予費力地轉動眼球,艱難地看到了不遠處躺着的那只自己剛從內/衣店拿到的袋子。

一瞬間她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急促了幾分。

她那幾乎不着家的豪門老公過幾天要回來一趟,袋子裏是她為了打破守活寡式的夫妻關系,提前預定、精心準備的“戰袍”。

隐隐生出的羞恥感迅速攀升占據了她化為一團漿糊的腦子,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絕不能在同一個地方社死兩次!!!

腦子裏走馬燈似地閃過她人生短短二十三年的人生。

姜家差點兒破産,她從風光無限的千金名媛跌進泥裏,半年前,為了秦家答應給姜家的五千萬注資,她嫁到秦家,連個婚禮都沒有……

最後她腦子裏循環播放的都是結婚這半年來的牛馬生活,甚至就在剛剛,還又被婆婆和大姑姐合夥來了波精神壓榨……

長時間累積的憋屈頓時決堤。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向那個讓人沒眼看的紙袋子伸出手,用此時此刻她能發出的最大音量喊:“我婆婆給姑姐買的東西……不能丢……”

“!!!”

圍觀人群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婆婆給姑姐買……這玩意兒?”

“婆婆母女……挺會玩兒?”

“誓死守護婆家人的x癖,人還怪好的嘞?”

“嘶——信息量有點兒大啊!”

就連蹲在姜予旁邊的那位自稱是醫生的女士也愣了一瞬,緩緩轉頭看向從袋子裏散落出來的蕾絲網眼內/衣,哦好像還有個毛茸茸的耳朵似的東西。

有些豪門……果真不可貌相。

而姜予在說完最後那句話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力氣動作了,她緩緩合上了眼,心想:果然,人活着委屈自己,不如惡心他人。

她雖然要噶了,但心中隐隐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爽感。

蹲在她旁邊的醫生女士似乎發現她的狀态急轉直下,開始着手進行心肺複蘇,時不時拍拍她的臉,壓低聲音急道:“姜予,你別睡!”

“姜予!你要是死了,秦學長可就是我的了!”

“你放心,我是醫生,肯定能救你!”

傳入姜予耳朵的聲音伴随着奇異的嗡鳴,吵人得很,不過她突然記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是季念,她老公秦晏同校不同系的學妹。

據說當年這二人是人盡皆知的校園情侶來着。

之前她還偶遇過秦晏跟季念共進晚餐。

雖然不知道這人現在為什麽一副特別想救自己的樣子……

但她拉扯着最後一絲意識,悲催地想着:是,你是醫生沒錯,可你是肛腸科的醫生啊!雖然腦子和腸子它都是溝溝壑壑的有點兒像但……我放個der的心啊。

不僅沒放心,她昏死過去之前為自己做的最後努力甚至是将某隐秘之處夾緊。

救護車來了,季念跟着一起上車回了醫院。

過來接姜予回家的秦氏司機後知後覺地來到事發現場,看着地上還未被處理的血跡,捏着手機,萬分心虛地撥了個電話出去。

“方秘書,秦總在嗎?我這邊……出了點事兒。”

這個司機平日裏只負責接送秦家人出行,他說的出事無非就是秦家那幾個不省心的又出去惹了麻煩,能是什麽大事?

于是方秘書像往常一樣打發道:“秦總還在開會,你讓他們看着處理吧,有什麽事回去再說。”

“等下!”司機怕對方直接挂斷電話,急忙道,“是夫人出事了,我怕過幾天秦總回來夫人就涼了……”

方秘書:“???”

你說啥?

誰涼了?

幾分鐘後,秦氏鹿城分公司緊閉的會議室大門被人從外拉開,方秘書捏着剛剛挂斷的手機,一路小跑到會議桌主位上正散發着低氣壓的男人身邊,附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只見男人原本陰沉着的臉上表情突然抽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一貫的冷肅,起身擡腳往外走,對會議室裏那些讓他不甚滿意的高管們匆匆丢下一句:“方案重做,下次會議時間另行通知。”

會議暫停,他先去收個屍。

聽說他夫人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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