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豪門錯嫁炮灰18 你受傷我高興還來不……

第18章 豪門錯嫁炮灰18 你受傷我高興還來不……

時窈徑自跑到了海邊。

不遠處的碼頭, 輪渡長長的鳴笛聲拉響,她想也沒想便走上船去。

到輪渡靠岸,時窈看着海市高樓聳立的鋼鐵叢林, 心中不由感嘆, 又回來了。

她的記憶, 大概也可以順理成章地回來了。

這麽想着,時窈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汽車的轟鳴聲, 她微微凝眉,轉頭看去,大概是哪家的富二代們正在飙車。

她蹙了蹙眉,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正要朝一旁避開。

可肢體卻如同被定住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轟鳴聲響在身後,越來越近時, 時窈聽見系統遲來的聲音:【既定命運不可逃避, 已為宿主屏蔽痛覺,減少非必要傷害。】

話落的瞬間,時窈聽見一陣急促的剎車聲,“你大爺”三字還沒說出口,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沖力高高撞起, 整個人倒在地上。

四周驚呼聲響起, 有人拿起手機飛快撥打救護車。

遠處,一輛紅色機車在機動車道路上疾馳,車上的少年頭戴黑色頭盔, 壓低着腰身,快到仿佛劃出一道殘影,直直奔向碼頭的方向。

季堯是從時家人口中得到的時窈的消息。

這段時間,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故技重施,去接近時思思。

可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每一次接近,總會想到時窈。

想她即便為季岫白做甜點,也會給他留下獨一無二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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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只聽聲音都能聽出他受了傷,深夜出門将他接回家;

想她會給他上藥,将他的煙掐掉;

還想……在他身陷險境時,她英勇無畏地折返,抓着他的手逃跑的畫面……

于是,一切都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他以為自己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可是并沒有,甚至時間越長,對那些回憶的向往便越發濃郁。

直到今天,他終于有了充足的理由,去找她。

他要把一句話還給她。

機車經過聚集的人群,季堯蹙眉,正要繞行,目光卻莫名朝那邊看了一眼。

下一秒,淩厲的急剎聲響起,機車後尾高高翹起,季堯卻只定定朝那邊看着,許久單手摘下頭盔,快步朝那邊走去。

“真可憐啊。”

“是啊,這麽冷的天,穿得這麽單薄,還出了這種事……”

“那群人整天在這裏飙車,果然出事了。”

時窈聽着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聲,思緒清晰,渾身并沒有任何不适,可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外力操縱着這具軀體,始終睜不開眼。

直到一襲黑色沖鋒衣的少年撥開人群,走到中央,時窈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輕輕抱了起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找到你了,嫂嫂,”短暫的沉默後,那聲音再次開口,嗓音沙啞,“還有,生日快樂。”

*

時窈真正地清醒過來,是在第二天傍晚。

窗外橘色的夕陽照進豪華的病房,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房內空無一人。

時窈蹙眉,坐起身,察看了全身,才發現除了幾處擦傷外,只有額頭被撞到,此時已經包紮好了。

【系統:恭喜宿主,言霁的好感度穩定在了70.】

時窈此刻全然沒有好感度增加的好心情,只撫了撫額角的傷,沒好氣地問道:“一定要用這種方法恢複記憶?”

【系統:是的,宿主。】

時窈:“……”

她沉默半晌,想到昏睡前那道聲音:“帶我來這兒的,是季堯?”

這一次沒等系統出聲,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少年手中提着保溫盒走了進來,一眼便看見病床上女人已經坐了起來,此刻正呆呆地看向不知名處,臉頰蒼白瘦弱。

季堯詫異了一瞬,眼睛亮了下,語調故作調侃,聲音卻嘶啞得厲害:“嫂嫂終于醒了?”

時窈的瞳仁動了動,遲疑片刻才擡頭看向他,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久久沒有作聲。

季堯迎着她的視線,心髒久違地快速跳動了兩下,他勉強平複了下心情,扯起一抹笑:“不對,現在不應該叫嫂嫂了,”說着,他走上前,将保溫盒放在桌旁,就要伸手察看他額頭上的傷:“應該叫……”時窈。

最後二字沒有說出口,季堯的手便僵在了半空——時窈輕輕側頭,避開了與他的接觸。

季堯的身軀微滞,好一會兒才開口:“時家人說你接受過電療手術,忘記了一些事情,現在看來,怕是不記得我……”

“季堯。”時窈打斷了他。

季堯一愣,擡頭看着她:“你,想起來了?”

時窈睫毛輕顫了下,仍舊低着頭,沒有看他,只是自嘲一笑,聲音很輕:“何必呢?”

季堯的眉頭緊皺,渾身莫名地緊繃:“你這是……什麽意思?”

時窈沉默了幾秒鐘,擡眸注視着他的眼睛:“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大哥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了,何必再接近我、對我演戲呢?”

季堯的臉色大變,心髒劇烈地收縮了下,她知道?

好一會兒他突然想起,那一次,在季岫白的辦公室外,他看見了她。

那時,她笑着說什麽都沒有聽見,可其實……她聽見了?

季堯張了張嘴,喉嚨一陣幹澀,卻說不出否認的話來。

畢竟,那的确是他曾做出來的事。

時窈見他這副神情,嘲諷地笑笑:“你救了我,我很感謝,可我曾經也算是救過你。”

“季堯,就算我們扯平了吧。”

說完,時窈掀開被子便要下床離開。

“季岫白他們都在找你。”季堯沙啞道。

時窈的動作停住,整個人僵坐在床邊,臉色愈發蒼白,只有眼圈,悄無聲息地紅了。

“是嗎?”她呢喃,“原來我還有利用價值嗎,都在找我……”

季堯的心髒皺巴巴的痛,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想到那些過往,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季岫白在利用她得到時思思,他也在利用他報複季岫白。

“他找不到這裏的,”季堯壓下翻湧的酸澀,轉身打開保溫盒,“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粥……”

大概是他的心情太過繁雜,倒出甜粥的手抖了下,滾燙的粥盡數灑在他的手背上,頃刻間泛起一片紅。

時窈的手指輕輕顫了顫,似乎想擡手,卻又生生克制住了,一動沒動。

極其細微的動作,季堯卻注意到了。

她就是這樣,溫柔又心軟,哪怕知道他曾經做的那些事,卻仍會因他的傷而動容。

季堯原本一片死寂的心重新亮起一束火苗,他看向她:“擔心?”而後扯唇笑開,“不痛。”

時窈僵滞了下,垂下眼簾冷聲道:“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再擔心你。”

季堯目光一暗,看着紅腫的手背,輕聲喃喃:“是嗎?這樣你就會高興嗎?”

時窈看了眼他的手背,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季堯也再未追問,只靜靜地将晚飯一一擺好放在她面前的餐桌上:“醫生說你中度腦震蕩,需要好好修養。”

時窈看着面前的晚餐,沒有動。

季堯正要拿起湯匙喂她,時窈躲避着他伸出的手:“你在這裏,我吃不下。”

季堯微怔,半晌“嗯”了一聲,安靜地起身走了出去。

這天後,時窈在病房暫時住了下來。

季堯幾乎每晚總會在她吃完晚飯後準時到來,就像裝了雷達一樣,格外準确。

只是自第二天起,他的臉上、身上便如時窈第一次見他那樣,挂了彩。

于是每晚最常見的畫面,便是時窈坐在病床上,無聲地翻看着季堯帶來給她解悶的雜志書籍。

而季堯便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拿着護士送來的碘酒清理傷口,一邊清理一邊事無巨細地說着傷勢的由來。

“今天遇見幾個人找我要錢,我沒給,他們就一起沖上來了,”季堯說着,忍不住嗤笑一聲,“那麽多人對我一個,還是輸了。”

“一人喜歡的女生對我表白了,那人氣不過,帶人堵上了我,”他看了她一眼,不忘解釋,“在此之前,我都不認識那個女生。”

“今天不知以前在哪兒惹到了個人,莫名其妙就過來找事。”

“今天賽車贏了,對方輸不起……”

每一次,他絮絮叨叨地說着那些自己受傷的經過,詳細描繪着自己的傷口。

時窈從不理會,只有偶爾他上藥時傷口太痛,倒吸一口涼氣時,時窈才會分給他一道目光。

而季堯也不在意,仍樂此不疲地說着。

直到這天,時窈吃完晚餐後,季堯沒有出現,甚至直到晚上十點,依舊沒有出現的跡象。

時窈也不在意,将雜志合上,等着醫護人員檢查完身體後,便要阖眼休息。

也是在這時,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踉跄着走了進來,呼吸粗重地倒在沙發上。

時窈眸光一僵,看向他。

季堯的唇角仍挂着彩,迎上她的視線後,對她揚起一抹笑:“等我嗎?”

時窈飛快收斂目光,垂眸休息。

季堯也再沒開口,只熟練地拿起茶幾上的碘伏開始處理起身上的傷口來。

這一次他沒有說傷口的由來,只說了句:“今天回了家……”

而後便是一陣沉默,偶爾伴随着幾聲壓制的悶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季堯突然啞聲道:“時窈。”

“幫我一個忙吧。”

時窈沒有應聲。

季堯垂下眼簾:“我後背被人拿酒瓶砸了一下,幫我清理一下吧。”

病房內一陣沉默,就在季堯以為不會有人回應時,一陣細微的動靜響起,茶幾上的碘伏被人拿了起來。

季堯猛地回頭,時窈抿着唇看着他,而後故作冷硬道:“你流血了,我……只是不想你把血沾得到處都是。”

季堯深深凝望了她許久,轉過身,脫去黑色外套。

時窈掀開他裏面的衣服。

季堯很瘦,瘦到背部仿佛能看清骨骼的輪廓,可腰身的肌理卻格外緊致,皮膚泛着失血過多的蒼白。

此刻那片蒼白上,仍插着一片酒瓶碎片,深深嵌在他的血肉傷口裏。

之前季堯與人打架受傷,大多是皮肉傷,一看便是拳頭導致的。

可這一次卻嚴重得多,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很明顯是他那個嗜酒的繼父砸的。

時窈小心地拿着鑷子将碎片拔出,血頃刻間汩汩流出,季堯悶哼一聲,全身止不住顫抖了下。

時窈手一頓,還要再繼續上藥。

季堯卻突然挺直了背,轉過身看着她:“傷得重嗎?”

時窈不解,勉強點了點頭

少年卻開心起來,眉眼帶上了幾分笨拙與期待:“現在有高興點嗎?”

她說他受傷她高興還來不及,那麽現在是他這段時間受傷最嚴重的時候,會不會……高興一點?

時窈望着他,像是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緊繃的臉色有些松動,眼眶逐漸泛紅。

季堯有些慌了:“抱歉,我……”

“我不高興。”時窈啞聲輕道。

季堯餘下的話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她。

時窈再次開口:“我不高興,季堯。”

【系統:季堯好感度:90.】

*

時窈失蹤之前,季岫白一直以為,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中的。

撤開保镖,讓時思思借機去找言霁;然後再讓時窈親眼看見言霁與時思思的私會,只有死心,時窈才會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可他太自負了,以至于從沒有想過,時窈會失蹤。

他找遍了她曾經待過的所有地方,金平島、時家、她從小成長起來的地方、她的公司,可是,到處都沒有她的身影。

就像是整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前所未有的心慌與恐懼将他籠罩在其中,季岫白不敢細思。

他不敢想被一次次傷心的她,會怎樣的絕望;不敢想她會不會就此消失,不願再見他一面;不敢想……會不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時窈失蹤的第七天,季岫白找到了她畢業後在外租的一間小公寓。

依舊沒有人。

離開時,季岫白看見了同樣找到這裏的言霁與時思思。

時思思見到他,臉上藏不住的慌亂,目光格外謹慎。

言霁的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只是臉色極白。

季岫白看着站在一起的二人,心中再尋不見絲毫憤怒。

幾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季岫白接到了助理的來電:

“季總,七天前,時窈小姐在海濱路出過一起車禍。”

“二少爺把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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