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炮灰暗衛11 有何污濁?
第34章 炮灰暗衛11 有何污濁?
蕭黎一直都知道時窈的動向。
知道她入了祈府, 知道她服下蠱藥後,一人在房中待了整整三日,更知道……她前夜與祈安同宿一室。
只是任憑暗衛如何彙報, 他也從未想過, 或者說他不相信, 那個愛慕自己數年、自己命人給她送去蠱藥都能平靜服下的時窈,會真的在短短數日內便移情旁人。
且那人還是一個太監。
直到此刻, 蕭黎親眼看見時窈站在那裏,安安靜靜地笑着,接祈安回家的畫面。
像極了曾有一夜他晚歸時, 時窈孤身一人坐在蘭溪村那個小院的臺階上,等他回家時的樣子,那時也如此刻,她輕輕地笑着。
而最讓蕭黎惱怒的, 便是她的笑。
曾經的她不茍言笑, 唯有面對他時,眼中才會有光亮,唇角會微微翹起。
現在,她卻對着祈安笑。
真是美好,美好得……刺得人眼睛疼。
“阿黎?”蘇樂瑤不解的聲音在身前響起。
蕭黎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轉頭望見面前形容嬌媚的女子, 這一瞬陡然清醒。
是他親口命令時窈去往祈安身邊的。
時窈如今與祈安這般親近,也是如他所願,所以蘇樂瑤才會一次次主動來尋他。
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該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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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你剛剛在看什麽……”蘇樂瑤邊問邊朝他剛剛凝望的方向看去,而後聲音越來越小。
她看着于夕陽下相對而立的祈安與時窈, 臉色驟然蒼白,眼中的失落與委屈像是要溢出來似的。
前幾日,她幾乎日日都去祈安哥哥府上,只想找他問個清楚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為何會與時窈那般親密。
可卻連他的面都未能見到。
如今,終于能夠見到他,卻仍是親眼見到以往對她縱容寵溺的祈安哥哥,在與旁的女子對望着。
“今日怎會前來?”蕭黎緊繃的嗓音響起,辨不清情緒。
蘇樂瑤失魂落魄地轉過眸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勉強地笑笑:“沒什麽,只是……今夜無宵禁,城中有花燈可看,便想問你可願前去?”
蕭黎微微怔忪。
曾經他期盼已久的與蘇樂瑤一同如這京城裏的尋常男女一般相處,可當她真的相邀,他心中卻不見絲毫歡喜。
“我們回家吧。”不遠處,女子低柔的嗓音再一次傳來。
蕭黎并未刻意去聽,只是那聲音仍不斷往耳中鑽,攪得他心緒難寧,他忍不住轉頭朝那方看去。
時窈正與祈安肩并肩一同朝馬車走着,二人的衣擺被秋風吹起,在風中勾纏着。
像極了他們曾并肩而立的模樣。
那方的時窈似也察覺到他的視線,遲疑了下,朝這邊看來。
蕭黎心口一跳,下瞬語帶刻意地應下蘇樂瑤:“好啊,我們一同前去。”
話雖這般說,他的目光始終看向那邊。
可是,時窈的視線似乎只在他身上停頓了一息,便平靜地收斂視線,上了馬車。
那一眼極淡,淡到蕭黎的脊背徐徐爬升起一陣森寒。
*
蕭黎的好感度波動得異常劇烈。
馬車內,時窈聽着系統的報備,心中忍不住嗤笑。
以往日日等他,他都無所覺,如今只一日等了旁人,便心亂如麻。
果真是……人性本賤。
天色漸暗,街市逐漸熱鬧起來,偶爾轎簾被風掀起,能隐約望見外面一派繁華盛景。
時窈擡頭,朝對面靜坐的祈安看了一眼。
他方才顯然也看見了蘇樂瑤,此刻雙眸微垂着,神情淡然卻又夾雜了幾分孤寂。
察覺到時窈的視線,祈安擡眸,朝馬車外望了一眼:“姑娘若想去游玩,回府後我命下人陪姑娘前來。”
時窈的眼眸暗了暗,輕輕搖了搖頭:“這兩日的膳食,可還合胃口?”
祈安望見一旁的膳盒,眸觸動了下,輕輕颔首:“多謝……”
“不用,”時窈彎了彎眉眼,“往後我與大人便為一家,何必這麽客氣。”
一家。
祈安惝恍了下,當年祈氏一族血流成河的畫面,仍歷歷在目,那時起,他便沒有家了。
“大人,你瞧,那酒樓好生漂亮。”時窈發現了什麽,掀開轎簾朝外望去。
酒樓分為二層,花燈與燈籠将酒樓團團圍住,分外好看。
“大人,今夜讓廚娘歇歇,我們在此處用晚食可好?”時窈轉眸望向祈安。
祈安循着她的視線看去,遲疑了下,轉瞬卻想到她迎着夕陽在宮門接他的畫面,終點了下頭。
既應下她結伴過日子,那些眷戀的人與事,便該壓在心底,再不碰觸。
時窈自然不是真的想去酒樓,只是在途經酒樓時,收到了系統說蕭黎在此處的提示。
當和祈安一同走上酒樓二樓,果然一眼便望見闌窗前蕭黎與蘇樂瑤的身影。
祈安的身影僵了一瞬,時窈也頓住,好一會兒轉頭望他,牽起唇角:“抱歉,不如我們先離……”開。
最後一字沒等說出口,便被蕭黎沉郁沙啞的嗓音打斷:“祈大人雅興,來陪……”他的視線緊緊釘在時窈身上,“時姑娘閑逛?”
“時姑娘”三字,他說得幾乎一字一頓。
時窈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抿了抿唇:“參見王爺,蘇姑娘,”說着,她垂下眼簾,淡淡道,“怕是擾了王爺與蘇姑娘的興致。”
蕭黎的容色頃刻間陰沉,喉結用力地動了動。
面對祈安便是笑着的,面對自己,笑容卻消失了,只剩平淡。
可分明就在數日前,她還曾與他一同并肩看落日,還曾……耳根泛紅地吻了他的側頰。
“時姑娘未免太自視過高。”蕭黎的嗓音愈發低啞。
時窈神情微滞,終垂下眼簾。
也是在此時,她本垂在身側的手被人牽起。
時窈飛快擡頭,祈安對她點了點頭:“無妨。”
說着,與她一同朝那二人走去:“王爺,蘇……”說到此,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很快如常,“蘇小姐。”
時窈了然,祈安這是打算用她,讓蘇樂瑤徹底死心呢。
而對面的蘇樂瑤看着祈安主動牽起時窈手的動作,眼眶微紅,轉過頭沒有理會他的招呼。
蕭黎的目光有如實質般死死望着眼前二人牽起的手,執筷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攥起來,因着用力指骨泛着酸疼。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他也牽過時窈的手,在蘭溪村那個簡陋的集市上。
她的手并不柔軟,相反,因長久執劍之故,掌心有一層繭,牽起時,總會磨得他掌心泛着細細的癢意。
四人合坐于八仙桌前,店家很快将飯菜上齊。
菜色很豐盛,嗅着便可口,時窈默默看着。
不過顯然,這一桌只有她一人是真心想要用食的,其餘三人臉色均都格外精彩。
“我記得你愛吃青筍。”祈安拿過公筷,為時窈夾了幾塊青筍。
時窈轉頭看向他,心知他不過是在利用自己,卻仍彎起笑來:“多謝大人。”
祈安輕輕搖頭,很快又夾了一塊魚肉,細心地将刺挑出,放入她面前的碗碟中:“這鲈魚也是你愛吃的。”
時窈倒沒想到,他竟真将自己前日早食時說的話聽進去了,想了想,禮尚往來地為祈安夾了一塊藕夾:“你喜愛這個,也多吃些。”
話落的瞬間,蕭黎面前的碗碟“啪”的一聲,裂開了一道縫隙。
蘇樂瑤倏地站起身來,眼中是搖搖欲墜的脆弱,勉強扯出一抹笑:“抱歉,我身子不适,便先行離開了。”
說完,不等應聲,便飛快朝外跑去。
祈安的情緒仿佛也随着蘇樂瑤的離開而抽離,他出神地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良久眼中自嘲的意味翻湧,垂下眼簾。
“二位真是,好生親昵。”蕭黎的嗓音愈發嘶啞。
以往,時窈只會了解他的喜好,只會為他夾菜,如今,她為他做的事,全都為另一人做了。
時窈的臉色有一瞬蒼白,擡頭看向他,眼中似有落寞。
蕭黎的手指一顫。
她可還會在意?
可很快,時窈便已收回目光,再不看他。
蕭黎只覺胸口一陣沉悶悶的怒與痛。
讓時窈去爬上祈安的榻,去引誘祈安的人是他。
如今,她完成得很好,為何……備受折磨的人也是他?
“大人,”祈安的車夫跑了過來,“戶部王大人途徑此處,說是有事與您相商。”
祈安朝窗外望去,待看清在馬車旁等着的人時,思忖了下,轉頭看向時窈。
沒等他開口,時窈便善解人意道:“你先下去吧,我吃完便去找你。”
祈安颔首:“好。”
說完毫不留戀地起身離去。
一時之間,八仙桌旁,只餘下時窈與蕭黎二人。
時窈沒有做聲,只安安靜靜地吃着飯食。
蕭黎的目光則始終盯着她,心中卻莫名升起一陣荒誕。
她先前與他相處還曾每日主動尋着話頭,會注意飯菜是否和他的口,會莫名擡起頭對他笑。
如今,卻一眼未曾看他,只剩……靜默無言。
直到用完晚食,時窈擦拭了下唇角,便要站起身。
“幾日而已,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去找旁人?”蕭黎最終難以自抑地出聲。
時窈的動作微僵,良久終于看向他:“如王爺所言,我已在所有人面前成為祈安的女人,不是嗎?”
蕭黎的臉色驟白。
她說的,是他的原話。
“蘇姑娘這次大抵真的對祈安死心了,”時窈默了默,自嘲地笑了下,“王爺不若趁此時機去安慰一番?”
蕭黎的呼吸仿佛也随之停滞,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氣,卻森寒入骨。
良久,他徐徐做聲,聲音如同從齒間擠出一般:“你覺得,孤與樂瑤成親,如何?”
時窈的睫毛輕顫了下。
蕭黎察覺到她細微的反應,心中不覺多了幾分莫名的希冀。
然而下瞬,時窈輕輕開口,說的卻是另一件事:“那夜,王爺命人送來的蠱藥……”說到此處,她的嗓音低柔如幽嘆,“真的好疼啊。”
蕭黎面上最後一抹血色徹底消散。
時窈站起身:“方才王爺問我的問題……”
“恭喜王爺,抱得美人歸。”
這一次,時窈再沒有停留,安靜離去。
蕭黎仍僵坐在原處,身側仿佛還殘留着時窈身上的皂香。
她恭喜他,抱得美人歸。
愛慕他數年的時窈,竟然恭喜他與旁的女人?
蕭黎嗤笑一聲,只覺萬分荒謬。
闌窗外隐隐傳來女子的低呼,蕭黎的眸光動了動,轉頭看去。
許是上馬車時踩了空,時窈險些跌倒,祈安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攙着她的手,将她扶上了馬車。
而後,他也坐了上去。
馬車門阖上,将那二人關在狹窄的空間內,沿着蜿蜒的花燈,馬車漸行漸遠。
蕭黎盯着車影消失于衣香鬓影之間,終于忍不住捂住胸口的位子。
很酸,很疼。
像是……喧嚣的妒忌。
妒忌……
蕭黎猛地收回視線,眼眸駭然,久久未能回神。
以往蘇樂瑤接近祈安時,都未曾産生過的感覺。
他怎會妒忌?尤其因時窈而妒忌?
一個卑微如草芥的暗衛,如何能配得上,站在自己身邊?
*
蕭黎的好感度,升到了90.
而在第二日,他卻突然主動請纓,前往西北一帶平定胡人作亂。
系統得知消息後很是急切,直問還有10好感度如何是好,反而時窈仍不慌不忙地繡着手上的絹帕。
這是她這幾日偶然發覺的,自己雖說在廚藝上一言難盡,可在刺繡上竟頗有天賦,雖說繡的物件不倫不類,卻也看得過去。
【系統:宿主你怎的也不急?】
時窈不解:“為何着急?”
【系統:蘇樂瑤被祈安那日刺激的,也女扮男裝秘密随行散心去了。】
時窈:“嗯。”
【系統:……】
時窈的确不知為何着急。
左右西北不過是些小亂子,以蕭黎的本事,約莫兩三個月便能歸來。
況且,他越是逃避,便越是證明他好感度的穩固。
他不甘心自己會在意她——一個身份低微的暗衛,所以迫不及待的逃避。
剛好,這段時日少了蕭黎的打擾,她可以專心攻略祈安。
哦,還有那個小孩,叫……段辭。
這幾日,時窈日日命人去宮裏給祈安送膳食,當值結束她便去宮門口接他一同回家,雖說祈安的好感度未曾增加,對她的态度卻和緩了許多,由最初的勸她“無需前去接他”,到後來會在宮門口主動尋她的身影。
顯然,他是想要同她搭夥過日子的。
可惜,若只是湊合過活,等到蘇樂瑤一出現,他便會被再次吸引過去。
而她要的可不是這些。
時窈看了眼時辰,今日是祈安回來的日子,她将針線收了,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繡的青竹,方才起身朝府邸門口走去。
馬車早已候在那裏,等着她前去宮門口接祈安。
如今已是初冬,天愈發寒冷了。
接回祈安時,天色早已漆黑。
二人用過晚食,祈安便在外間翻看批紅的折子,屋內火爐靜靜燃燒着,散着陣陣暖意。
“大人。”時窈的聲音于幽靜中響起
祈安看向她。
時窈走到他跟前:“大人的手可否借我一用?”
祈安似是不解,遲疑片刻才将手伸出。
時窈頓了下,伸出拇指與中指丈量着他手掌的尺寸,待量好後,彎唇淺笑:“好了。”
祈安看着她:“這是做什麽?”
“如今天寒了,我見你每日忙于政務,總要探出手來,”時窈輕聲道,“在家中還好,在外面怕是凍人得緊,便想做幾副暖袖或手套,你朝服袖口寬大,到時藏在裏面,也無人能看見。”
祈安愣了下,只覺得那句“家”讓他心口一慰,後又聽聞為他做物件,人似也生出幾分觸動。
以往碰見底下的宦官大臣用着家中人做的暖具,他并不會歆羨,也并無其他感覺。
可當他也可以擁有時,卻又覺出一絲不可名狀的歡欣。
“去繡坊買也是一樣的。”祈安這樣道。
“外面賣的,怎能和家中的比,”時窈不贊同道,旋即坐在他身側的椅子上,“自己家做的,自然更加暖和厚實。”
又是“家”,
祈安看着她手下的動作,這一次未曾阻止。
明日便要去宮中當值,時窈似要他明日能一同帶走,一直熬到子時。
祈安見她眉眼隐隐有倦意,卻始終不曾停下,也便随之熬了下來,命人将隔日的折子一同送了過來。
直到近醜時,時窈才終于做完,歡喜地讓祈安試了試,這才遲遲回了房。
聽見祈安漸漸睡去的聲音,時窈徐徐睜開眼,眼中沒有半分困倦。
白日睡了一整日,等的便是這一刻。
天色将明時,時窈悄然起身,将祈安置于屏風上的白裳順手拿了去……
許是昨日睡得晚,祈安今晨起得遲了片刻,揉了揉眉心,祈安換上朝服,轉眸便望見放在案幾上的暖袖與手套,上方繡的青竹并不精致,卻蓬松綿軟,瞧着便極為溫暖。
這一刻,祈安突然對眼前的日子生出幾分滿足。
只是,當他習慣地整理昨日的舊衣時,赫然發覺屏風上早已空蕩蕩的,并無一物。
祈安的神色微變,下瞬想到什麽,起身朝外走去,卻沒等走出幾步,便望見時窈拿着濕淋淋的外裳走了進來,見到他後眼眸彎了彎:“大人,你……”醒了。
沒等她的話說完,祈安便将她手中的外袍拿了過去,一貫清雅的眉眼添了幾分難堪與薄怒:“誰許你亂動這些衣裳的?”
時窈“不解”地看着他:“我只是聽下人說,大人不喜衣裳經人手,便想幫大人……”
“不需要,”祈安打斷了她,待看見她無措的神情時,頓了下,垂下眉眼,掩去濃郁的自厭與自卑,“與你無幹。”
“往後你我二人的物件,還是泾渭分明些為好。”
說完,他拿着衣裳走了出去,未曾用早膳,也沒有拿暖袖與手套,便直接入了宮。
午時,時窈如常命人将膳食和暖袖手套送去宮中,那人很快又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只說:“大人說了,宮中自有飯食,往後不必給他送了。”
翌日,時窈去宮門口接他,得到的依舊是祈安派人來打發她的話語:“祈大人說,事務繁忙,這段時日須得待在宮裏頭,便不回府了。”
往後數日,果真如那小太監所說,祈安待在宮裏頭再沒出來過。
時窈依舊每日命人送午食,依舊每隔一日前去接人,即便每次無功而返,仍一天都不曾耽擱。
便是同她在宮門口一同等待的官員家眷或是小厮,以往鄙夷的眼神裏如今也多了幾分憐憫。
時窈對此毫不在意,只每日在府中吃好喝好,到時辰便去宮門口走一遭,閑來無事時偶爾也會去竹林逛一逛,時不時能看見段辭在此處練劍。
直到這日,時窈正欲起身,便覺得小腹墜墜的痛,身子也酸軟得厲害。
她強撐着起身,卻在阿蓮進來的瞬間,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識……
*
祈安得知時窈生病的消息,是在隔日。
前一日,沒有人來送膳盒,傍晚也沒有人在宮門口接他。
祈安對此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只當時窈受不了他的刻意冷淡,放棄了。
這樣也好。
只是在夜幕降臨時,他孤身一人在殿外看了半個時辰的月色,直到有人來喚,他方才轉身回房。
第二日亦是如此,沒有午食,沒有人接。
只是傍晚時分,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說他府中的人捎來了話:時姑娘暈倒了,如今還躺在病榻上,不肯看大夫。
祈安蹙眉,時窈生病,他心中卻莫名松懈下來。
所以,只是因為生病……
可很快,祈安反應過來,神情恢複漠然。
他府上的人不會對他說謊,所以時窈生病,是真的。
如今已有近十日未曾回府,那日之事,時窈也只是不小心而為之。
且如何說時窈也是衆目睽睽下他接入府中之人,于情于理應當去探望一番。
這般想着,祈安這晚到底還是回了府。
當看見躺在床上,不許人靠近的時窈時,祈安也終于确定,她是真的病了,臉色泛白,額角冒着虛汗。
見到他來,時窈的眸子才有了點光亮,像是見到了救星:“大人回來了。”
“為何不看大夫?”祈安問。
時窈卻沉默下來,好一會兒耳根似泛着紅暈:“我沒事。”
祈安顯然是不信的,沉吟片刻後,為她號了脈,待看出脈象,他的臉色也有一瞬的不自然:“你來了癸水?”
“……嗯。”時窈的面頰越發紅。
祈安默了默:“我去喚下人……”
“不要!”時窈慌亂道,“大人,別喚他們。”
祈安一怔,回眸望着她。
時窈抓着被衾,垂下眼簾:“我只是服蠱藥後身子虛弱,腹痛所致的暈厥,”她還想說什麽,睫毛顫了顫,“……大人可否不要怪我。”
“我怪你作甚?”
“我……”時窈沉默了幾息,“我弄髒了大人的被褥衣裳。”
祈安不解:“為何要怪你?”
時窈抿了抿唇:“女子私密之事,我不願旁人知曉,大人可否幫我,幫我……”
祈安看着她不安的神情,這一刻竟了然她的羞恥。
他點點頭,取來新衣與月事帶,便安靜地走到室外。
直到屋內傳來一聲低低的“好了”,他方才走進房中,迎着時窈紅得滴血的臉頰,淡然地收拾好染紅的被褥與衣裳。
忙完後,又喚來下人備好水,平靜地清理着上面的血跡。
水流聲時不時響起,時窈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側:“大人可覺得污濁?”
祈安平淡道:“本就是女子尋常之事,有何污濁?”
時窈安靜了片刻,輕聲道:“……我那日,也是這般想的。”
祈安手下的動作驀地停住。
時窈笑:“大人身上只有檀香與墨跡,幹淨得緊,有何污濁?”
【系統:祈安好感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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