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校園炮灰替身10 夢醒
第57章 校園炮灰替身10 夢醒。
聽筒裏格外安靜。
幾秒鐘的時間, 宋祁越什麽都沒有說,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顧珩輕嗤一聲,也沒有再等宋祁越回答, 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他正要将手機還給時窈, 下秒卻又想到什麽, 憤憤地按下關機鍵,将手機扔到茶幾上。
時窈倚靠着沙發, 看着少年洩憤的動作,又睨了眼自己黑屏的手機:“大少爺,滿意了嗎?”
顧珩擡頭瞪向她, 目光卻無意識地落在她微微紅腫的唇瓣上。
那是……自己弄的。
剛剛輾轉纏綿的香豔畫面湧入腦海,顧珩心虛地垂下頭,冷哼道:“我滿意什麽?”
時窈眉梢微揚,直起身湊近到他面前。
顧珩過激地朝後退了一大步, 聲音也結巴起來:“你, 你做什麽?”
“我以為顧大少爺不滿意的意思,是想繼續呢,”時窈看着他,“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顧珩的聲音陡然加大,“我剛剛……剛剛只是鬼迷心竅……”說到這裏, 他恨恨瞪了她一眼, “不過就是一片肉對一片肉貼了兩下,有什麽好的……”
“是啊,”時窈贊同, “就是肉和肉貼了下而已,那大少爺之前生氣什麽?”
“我……”顧珩被她堵得喉嚨一滞,一陣癢意, 難耐地咳嗽了兩聲,而後像是想起什麽,大少爺脾氣盡顯,理直氣壯道,“我餓了。”
時窈默默盯了他幾秒鐘,正要拿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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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比她更快地将手機按住,時窈一擡頭,對上顧珩謹慎的目光:“才關機多久,你就忍不住了?”
時窈安靜片刻,閉了閉眼,又睜開:“大少爺,我點外賣。”
顧珩:“……”
“我不舒服,不想吃外賣,你去做,”顧珩指了指廚房,将她的手機塞進自己口袋,就像二人第一次出去時一樣,“這個,上交。”
時窈無語地看着他,而後才注意到,顧珩原本蒼白的臉上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其他,泛起了紅暈,眼眸也染了些許濕意,唇微腫着,倒減弱了身上那股欠揍的桀骜感,多了幾分脆弱。
緩了緩,時窈看在那雙狗狗眼的面子上,起身朝廚房走去。
廚房很大,很空,冰箱裏只有冰水、酒,一打沒動過的雞蛋,還有些即食食品。
時窈想到自己不堪入目的廚藝,取出三枚雞蛋,決定做個沒有技術含量的雞蛋羹。
客廳,顧珩坐在沙發上,聽着廚房上若隐若現的動靜,目光卻不覺落在淩亂的沙發巾上。
這是剛剛……他将時窈壓在身下時弄亂的。
身體陡然一股熱意,顧珩猛地收回視線,上前将沙發巾胡亂卷起,扔到一旁的角落裏。
剛剛做完這一切,廚房裏傳來腳步聲,時窈端着冒着熱氣的小蒸鍋走了出來,察覺到他慌亂的動作,目光在光禿禿的沙發上睨了一眼,了然一笑。
“笑什麽,慢死了!”顧珩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決定一會兒不論時窈做了什麽,都要極盡嫌棄。
他走上前,将小蒸鍋的蓋子掀開,看見裏面光滑圓潤的雞蛋羹時頓了下,輕哼一聲:“什麽怪味,一聞就不好吃,不吃……”
沒等他的話說完,時窈打斷了他,幽幽道:“這還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給人做吃的。”
顧珩正要将蓋子丢回原處的動作一僵。
時窈垂下眼簾:“不過顧同學說得對,的确不怎麽好吃,我倒了重做……”
“小爺等不及你再重新做了,”顧珩冷哼着将小蒸鍋挪到自己眼前,再次強調,“我只是餓了而已,改變不了你做飯難吃的事實!”
“好好好,大少爺。”時窈翻了個白眼。
顧珩瞪了她一眼,正要拿起湯匙舀上一口。
“等一下。”時窈做聲阻止了他。
顧珩不解地擡頭。
時窈回到廚房,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将躍動的火苗拿到顧珩面前:“吹滅。”
顧珩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地聽了她的話。
火苗顫了顫,熄滅了。
“你生病了,就別吃蛋糕了,”時窈坐回到沙發上,聲音就像平常和他說話一樣,沒有那些無數祝福消息裏的刻意與讨好,“大少爺,生日快樂。”
顧珩一怔,擡頭看向她。
她仍随意地坐在那裏,迎上他的目光,才疑惑地擡了擡眼:“還是你想要你的蓁蓁祝福你?”
話沒說完,她的神情已經發生了細微的轉變:“阿珩,生日……”
“閉嘴。”顧珩一惱,移開視線,打斷了她的話,默不作聲地吃着蛋羹。
時窈低笑一聲,難得聽了他的話,再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在他吃完時,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這個月末,姐姐就要回來了。”
顧珩拿着湯匙的手一頓,沒有看她,輕嗤:“我當然清楚。”
時窈望着他:“我和你的那個約定,在姐姐回來後,自動作廢吧?”
顧珩飛快擡眼,緊緊盯着她,而後将湯匙扔回蒸鍋:“原來你來是想說這個啊。”
時窈看着在蒸鍋中旋轉一圈的湯匙,擡起睫毛:“自然不是。”
她回望着他的眼睛:“如果顧同學在姐姐回來後,依舊只想看見我的模樣,約定也不是不能延續……”
“誰只想看到你?”顧珩語氣激動地打斷了她的話。
時窈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看着他不再言語。
顧珩微滞,好一會兒悶哼一聲,像是在對她說話,又像是自我勸慰:“別忘了一開始本來就是因為你和宋蓁的臉一樣,才有的這個約定。”
“作廢就作廢,誰舍不得似的。”
“阿珩真的舍得?”時窈語調微揚,慢悠悠問道。
“當然!”顧珩想也沒想地應。
時窈看着他頭頂升到80,甚至仍然在不斷持續緩慢上升的好感度,笑了笑:“好。”
顧珩睫毛一顫,恰好此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松了口氣般飛快拿過手機,看也沒看直接接通。
“小珩?”熟悉的女人的聲音響起。
顧珩神情微頓,幾秒鐘後才諷笑一聲:“有事嗎,馮總。”
“小珩,你一定要這麽和媽媽說話嗎?”女人無奈,“媽只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嗯。”顧珩聲音淡漠,“還有呢?”
只是他的生日,他們才不會主動聯系他。
果然,下一秒,女人苦口婆心地勸道:“小珩,和宋家聯姻的事,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事關整個家族,你不能任性……”
“然後像你和我爸那樣?”
“可你不能否認,小珩,我和你爸的關系,比尋常的婚姻關系要牢固得多。”女人道。
顧珩冷笑一聲,懶得再聽,正要挂斷時,餘光看見一旁的時窈,想到她剛剛說“約定作廢”時的随意模樣,刻意道:“就算是聯姻,我也不會選宋家那個雙胞胎妹妹!”
時窈擡眸看向他。
顧珩對她示威地揚了揚眉毛。
時窈在短暫地怔忡後,“失落”地垂下視線。
心中卻忍不住輕笑,此時她倒是有些慶幸這位大少爺這麽“直率”了,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順其自然地接近聞嶼。
挂斷電話,顧珩望着時窈低垂的眉眼,他也是在剛剛顧母提到聯姻時,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顧家與宋家聯姻,對兩個家族都有好處,沒有人會反對。
等到宋蓁回國,宋祁越自然也不會再留時窈在身邊,時窈也會按照當初答應宋祁越的條件,老老實實接受聯姻。
那麽,這場聯姻能不能成功的主動權,完完全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時窈想要兌現承諾,與顧家聯姻,勢必要征得他點頭。
到時……她還不是要看他的臉色?
想通了這一點,顧珩心中陡然暢快起來。
那時,沒有宋祁越那個死變态搗亂。
他一定不像這次一樣,輕而易舉就“原諒”她,他一定……好好刁難她一番,再看她的表現決定點不點頭。
顧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全然忘記了,他最初想要的聯姻對象、想見到的人,明明是另一個人。
時窈看着顧珩明顯輕松下來的神情,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猜也不是什麽好事。
她看了眼時間,重新倒了一杯溫水放在顧珩面前。
顧珩猛地回過神,看向她。
“半小時過去了,喝水,吃藥。”時窈道。
顧珩一愣,看着她正色的神情,這一次沒再反駁,默默将藥吃了下去。
不多時藥效翻湧上來,意識變得模糊,顧珩只感覺一只溫軟的手觸碰着自己的額頭,說不出的舒服。
他不由将頭探向那只手。
一聲輕笑,時窈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不是嫌我的手抱過別人?”
顧珩身子一僵,湊過去的頭徑自收了回來,生病後的眼神卻毫無殺傷力,反而像只嗚咽的小狗。
“還有點燒,睡一覺就好了。”時窈說着,幹脆扶着他回到卧室,扔到床上,蓋好被子。
顧珩迷蒙着,睜着雙眼盯着她的動作,在她給自己蓋好被子後,突然開口:“你不會趁我睡着後偷偷溜去找宋祁越吧?”
時窈睨他一眼,無奈地坐在床邊:“睡吧,大少爺,看着你呢。”
顧珩看着床邊的女孩,最終還是難以抵抗翻湧的睡意,漸漸睡了過去。
臨睡去前,顧珩暗暗想,看在她今晚陪着他的份上,之後,他可以少刁難她些……
*
與此同時,宋家。
宋祁越平靜地坐在卧室的沙發上,手中仍緊攥着手機。
不知過去多久,司機的電話打了進來:“宋先生,時小姐的手機還是關機狀态,不過……”
說到這裏,司機的聲音小了些,“顧先生公寓的燈,黑了。”
宋祁越沉默了幾秒鐘後,“嗯”了一聲,挂斷電話,看了眼時間。
零點四十五。
挺晚。
宋祁越站起身,僵硬的四肢骨節發出細微的“啪啪”聲,他恍然未覺,只是在走出第一步的時候,意識陷入一片煩躁與陰暗中。
他猛地擡手,失控地将手機重重砸落在地上。
厚重的地毯将手機反彈了幾下,發出一聲悶響。
宋祁越看着腳邊的手機,原本漆黑混亂的雙眼漸漸變得清明,理智緩緩回歸。
他在做什麽?
憤怒?因為時窈?
太好笑了。
他不該憤怒,最起碼,不該因為時窈憤怒。
時窈只是他想象中的蓁蓁,只是一個承載着放縱的他的載體。
就算是怒,他也應該憤怒于她用蓁蓁的模樣,去陪別的男人。
所以,他應該懲罰她。
宋祁越的喉結滾動了下,如同過往十餘年一樣,熟練地壓下那些翻湧的情緒,再擡眸,他仍舊冷靜而清斂。
走進衣帽間,宋祁越拿起浴袍正要朝浴室走,卻在看見散落在衣櫃前的衣裙時,腳步一頓。
那是時窈換下來的衣服,最上方,是暖白色的內衣。
宋祁越喉嚨微緊,似乎有哪裏逐漸升起變化,他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走進浴室。
熱霧缭繞間,宋祁越只冷漠地看着洶湧的反應,沒有理會。
第二天,宋祁越沒有去公司,冷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着文件,偶爾看一眼時間。
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兩點。
兩點零七分的時候,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緊緊裹着暗紅大衣的女孩輕輕走了進來,原本放松的神情,在看見他的瞬間緊繃了起來,而後是一聲乖順又不安的:“祁越哥。”
“嗯。”宋祁越聽見自己平靜的語氣,他将文件扔到一旁,緩步走到時窈的面前。
這一次不用走近,已經嗅到她身上與發間散發的橘子的清香。
還有……她微微紅腫的唇。
宋祁越的眼眸暗了下來。
“我先回房間了。”也許察覺到危險,時窈垂下眼簾輕聲道。
卻在經過宋祁越的時候,被拉住了小臂。
時窈腳步一僵。
宋祁越的聲音溫柔而刻意:“蓁蓁,我們應該繼續昨天沒做完的事。”
說完,看着時窈因他的稱呼而蒼白的臉色,他的心中終于湧起一股快意。
時窈看着宋祁越隐隐在迸發邊緣的眼眸,“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先去洗澡,哥哥。”
宋祁越這一次沒有阻攔,只松開了手,慢條斯理地跟在她的身後,上樓,走進房間,腳步從容而優雅。
卻在她将要走進浴室時,他猛地将她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蓮蓬頭打開,溫熱的水将衣着完好的二人瞬間打濕……
【系統:宋祁越好感度:80.】
*
宋祁越到底沒有問時窈,那晚和顧珩發生了什麽。
時窈也并不意外,以宋祁越這種人的性子,不問出口,他就可以勸自己這是因為不在意。
而他也不會接受他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對以往不屑一顧的她生了在意之情。
反倒是顧珩……
時窈忍不住蹙眉。
這段時間他大概是吃錯了藥,就好像之前他漠視她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時不時到她眼皮底下晃蕩。
公共課上,他會霸占着她習慣座位旁邊的位子,等到她走到近前,便一挑眉哼笑一聲:“就這麽想和小爺坐一起?”
時窈看着他欠扁的臉,看在有人間接幫自己占座的份上,勉強不和他計較。
下課後,他會一橫腳堵住她離開的空隙,以“約定還沒結束”為由,要她與他一塊去甜品店。
學校放映廳展映老電影,他也會輕嗤一聲要她與他一同前去。
晚上回到寝室,幾乎每一次自己剛敷上面膜不久,他的電話便打了過來,有時胡亂說些什麽,有時什麽都不說,時窈便随意找個電影看着,等到看完,對面也挂了電話。
偶爾時窈被他惹惱,懶得理他,他總會瞪着她:“只有幾天宋蓁就回來了,我等着你來求我那天……”
時窈睨着他頭頂的好感度,不置可否。
論壇上,關于二人和好的消息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各個場合、各個角度的照片,層出不窮。
底下的評論分為三派,一派是美美嗑糖,大呼顧時cp好甜;一派開盤下注,賭二人什麽時候散;還有一派是等着宋蓁回國後,看三角戀的樂子人。
時窈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反而對占據另半壁江山的帖子很感興趣。
聞嶼。
聞家果然倒了。
曾經的高嶺之花,一夜之間變成衆人的可憐對象,可偏偏論壇上偷拍到的照片,漂亮的少年脊背筆挺,撐着簡單的手杖,穿着簡單的白襯衣,仿佛什麽都無法将他擊垮。
更重要的是,一直死氣沉沉的系統,在又一次嘗試修複後,有了位面之子的消息——名字為兩個字。
時窈看着識海裏被一股混雜的力量操縱着不斷閃現的簡短名字,內心只想将它狠狠暴打一頓。
時間很快到了月末,宋蓁回國的前一天。
時值校慶,加上周六日有三天假期,時窈特意提前請了一天的假,給宋祁越去了一通電話,詢問他還記不記得他曾答應過她一個條件:
在宋蓁回國前,陪她去一個地方。
也許因為宋蓁将要回國,也許因為那天她從顧珩家回來後他罕見的失控,宋祁越這段時間對她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可他的好感度卻沒有絲毫降低,甚至每當夜色漸深時,總會變得雜亂無章。
直到這次接到她的電話,聽着她的聲音,宋祁越足足安靜了十幾秒鐘,才淡淡應了一聲:“我去接你。”
時窈最後一次穿上純白的長裙,裹上淺粉的圍巾,穿着白色大衣,戴着綿軟的帽子,朝校門口走着。
宋祁越的車已經停在了校門口,他站在車外,正遙遙看着她。
時窈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看了他許久,才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飛奔着朝他跑去:“哥哥!”
而後,她歡快地跳入他的懷中。
宋祁越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她綿軟的身子,看着七八日沒見的女孩,手習慣地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最近怎麽樣?”他啞聲問。
“校慶和周末加起來,有個小長假,開心死了!”時窈在他懷中擡起頭,笑盈盈的眼睛滿是陽光,“天氣冷了,哥哥在車裏等我就好,你看,手都冰了!”
她邊說着,邊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哈着熱氣。
宋祁越的指尖顫了下,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想要将手抽回的沖動,卻被他克制住了。
他順勢牽起她的手,一并坐進車內,而後拿給她一個檔案袋。
時窈眨了眨眼:“哥哥?”
也許是愧疚作祟,宋祁越垂下眼簾:“你還有兩年多才畢業,學校附近有個大平層公寓,我買了下來,留給你也方便些。”
時窈看着宋祁越,心中諷笑,他這次竟然沒說“搬出去,我不想讓蓁蓁發現任何端倪”。
面上,時窈只短暫地錯愕了下,而後“失落”地将檔案接了過來:“……好。”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宋祁越打破沉默:“想去哪兒?”
時窈陡然回神,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牽起一抹笑:“哥哥去了就知道了。”
宋祁越望着她唇角的笑,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麽。
轎車很快停在了一處私立中學門口。
宋祁越眯了眯眼,這是他曾經就讀過的中學,也是時窈與宋蓁待過的地方。
校領導很快得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跑出來迎接,宋祁越只說回來随便看看,将校領導打發了後,和時窈一塊逛起偌大的校園。
“怎麽突然想起來這裏?”宋祁越看着與自己十指緊扣的女孩,緩聲問。
“到了!”時窈的聲音同時響起,聽清宋祁越的問題,她扭頭對他眯眼笑開,“哥哥,你看!”她指着長廊上成績欄。
上方記載着學生的各種趣味“歷史”,包括……學校建校以來參加考試的學生的最低分數。
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分數與日期,是五年前十月份的一天。
時窈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哥哥,這個最低分的主人,是我。”
宋祁越微怔,轉頭看她。
他從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過去。
時窈坦率道:“那時候想要考低分引起你的注意嘛,結果……”她的聲音輕了些,“是管家替我挨了老師四十分鐘的訓。”
宋祁越不由看着她。
明明是蓁蓁的打扮,可她說的,卻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感情。
而他……竟然沒有打斷她的念頭。
時窈再次牽着他朝裏走着,走到寬闊的操場,指着不遠處的跑道:“還有那裏,高二那年的運動會,我在那兒摔倒過!”
宋祁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只記得,那年運動會,蓁蓁磕破了膝蓋,他特意請假,将她抱去了醫院。
“那裏那裏,”時窈激動道,“我還在那棵樹上刻過哥哥的名字呢!”
“只是當初都是手腕粗的樹苗,現在都長粗了!”
時窈興沖沖地拉着宋祁越的手,一棵樹一棵樹地尋找着,最終停在一棵樹前。
樹木生長的緣故,早已經看不清刻了什麽,只能隐隐約約看見“宋”字,與“祁越”的輪廓。
宋祁越看着那三字,思緒不由放空。
他從不知道這些。
“前面就是校園戀愛聖地了,”時窈晃了晃他的手,牽着他跑進小樹林中,“那時候,我和同學還偷偷看人談戀愛呢。”
宋祁越環視四周,只有這裏沒有監控,遠處的樹木湖泊與長椅安安靜靜地放置在冬日的陽光下。
“哥哥!”時窈突然叫了他一聲。
宋祁越轉過頭,眼前卻一暗。
時窈踮起腳,攬着他的後頸,在他的唇上飛快印上一吻:“就像這樣。”
宋祁越的呼吸一滞。
這是他與時窈之間,最純粹的吻,只是唇與唇的碰觸,像是蜻蜓點水,淺嘗辄止。
而他竟第一次因為這樣寡淡的一個吻,興奮到心髒顫栗。
“對了,還有那裏……”
時窈牽着他,将校園一點點地逛遍,就像是……将她曾經被人故意忽視的青春,徹底填滿。
冬季的天黑得早。
二人從校園離開時,天已經隐隐有些昏暗了。
時窈的鼻尖凍得通紅,卻始終笑盈盈的,只有在二人坐上轎車時,她想到了什麽,拉着宋祁越的手朝不遠處跑去:“哥哥,還有一個地方!”
宋祁越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壓在毛茸茸的帽子下的長發徐徐飄動,最終停在一處昏暗的巷子口,巷子裏,幾個黃毛正在吊兒郎當地抽着煙,看見衣冠楚楚的二人,不由謹慎起來。
時窈卻仿佛沒看見他們,轉頭對宋祁越說:“哥哥,就是在那裏,有人想收我的保護費。”
“我說我哥哥是宋祁越,他們還不信,直到看見我和你和姐姐的合照才怕了。”
宋祁越一怔,他不知道她曾經歷過這些。
“後來呢?”他問。
“後來?”時窈歪了下頭,不好意思道,“又麻煩管家來了一趟,将我帶了回去。”
宋祁越毫不意外。
他從來都将她的事,打發給管家處理。
“你們是什麽人?”巷子裏的黃毛突然發問。
時窈一頓,牽起宋祁越的手,對着裏面的幾人耀武揚威:“這是我哥哥,是真的!”
像是對裏面的人喊,更像是在為當年的時窈,竭力地證明。
這一次,他們再沒有繼續閑逛,徑自回了宋家。
管家早已經備好了晚餐,二人安靜地吃完後,去了頂層。
鋼琴房內,玻璃屋頂上空,晴朗的夜色鑲嵌着幾粒零碎的星辰。
最後一晚,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縱情至深夜。
時窈安安靜靜地窩在宋祁越的懷中,看着頭頂的星星,沒有人出聲打破沉默。
*
這一晚,宋祁越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陷入沉睡的。
只是當他再醒來,頭頂的玻璃屋頂外,天色已經大亮了。
懷中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昨晚放在客廳茶幾上的,那間大平層公寓的檔案袋。
宋祁越皺了皺眉,心中一股空洞洞的悵然與不安在緩慢地滋生。
很莫名。
手機響了一聲。
宋祁越低頭看去。
宋蓁發來的消息:【哥哥,別忘了中午去機場接我!】
宋祁越看着這條消息,揮散了腦海中那股荒謬的情緒,神情漸漸恢複理智。
過去數月,只是一場放縱的、無序的夢。
夢裏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虛假的宋蓁,虛假的他,虛假的……時窈。
現在,夢醒了,他不過回歸了更多人接受的、正常的自己。
克制,冷靜,溫斂。
宋祁越起身朝外走,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了下,回複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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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