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校園炮灰替身15 男朋友

第62章 校園炮灰替身15 男朋友。

時窈和聞嶼畢竟不在一個班, 平時除了公共課,二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然而每晚,時窈總會不厭其煩地“查崗”。

聞嶼始終如第一晚一樣, 簡練冷淡的語言來回答她的問題, 只有一晚, 時窈突發奇想地說:“我想聽聽它的聲音。”

聞嶼起初沒有反應過來,只淡淡反問:“什麽?”

直到時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聞嶼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壓低的惱怒聲透過聽筒傳來,屈辱與不甘的意味十足:“時窈, 你不要太過分。”

時窈只慢悠悠吐出“合約”二字,便堵住了他的口。

長久的沉默過後,少年最終還是妥協了。

在舍友開黑的叫罵聲裏,他将手機湊近到身體鏈前, 鏈條被人輕輕撥動的聲音, 在聽筒裏隐隐約約地響起。

時窈安靜了幾秒鐘後,輕輕地笑了起來:“很好聽。”她說。

卻沒等到對面的反應,聞嶼已經挂斷了電話。

鑒于第一次讓他這麽“玩弄”那根鏈條,時窈體貼地原諒了他。

第二天是周五,晚上學校大禮堂有一場文藝彙演。

只可惜, 傍晚時分, 時窈正要前去禮堂,就收到了醫院護工的電話:“時小姐嗎?”

護工是時窈換過去的高級護工,自然知道時窈的聯系方式, 只是住院的畢竟是聞母,護工平時只會聯系聞嶼。

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聞嶼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護工不得已将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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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母的心髒突然異常悶痛,醫院方讓人緊急聯系家屬。

時窈挂斷電話,撥通聞嶼的號碼,長久的響鈴過後,只剩下一聲聲的忙音。

時窈蹙了蹙眉,沉思片刻,轉身徑自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

聞嶼今天和朋友一同去見了一個對企劃案感興趣的客戶,交談期間,手機提前靜了音。

等到結束,發現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時,已經晚上七點了。

聞嶼一路急匆匆地打了車,朝着醫院的方向趕去,攥着手機的手止不住地發冷。

一路上,他忍不住在想,如果母親真的出了什麽事,他這一生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二十分鐘後,的士停在醫院門口,少年踉跄着朝病房大樓的方向跑去,直到來到病房門口,聞嶼慌亂地推開病房門:“媽……”

他的聲音,在看清病房內的情形時,戛然而止。

過去幾十天,這個病房始終是死寂而慘白的,彌漫着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擠壓着人的呼吸,恨不得令人窒息。

而此刻,亮白的燈光安靜地照着病房,母親躺在病床上,臉色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蒼白虛弱,甚至帶着一絲久違的輕松與笑意。

護工站在病床尾,正整理着點滴的軟管,聽見門口的聲音轉過頭來,松了一口氣:“小嶼來了。”

而病床旁,女孩正安靜地坐在軟椅上,眉眼笑盈盈的,手裏還拿着半個蘋果,聽見護工的聲音,她也彎下眉眼,學着護工的樣子說:“小嶼來了。”

聞嶼怔怔看着她唇角的笑,良久走上前去,嗓音沙啞:“媽,你怎麽樣了?”

聞母輕輕地搖了下頭:“沒什麽大事,心髒突然疼了會兒,多虧窈窈來幫忙定了主意。”

“是阿姨您自己吉人天相,”時窈笑着道,而後晃了晃手中的蘋果,“阿姨還給我吃蘋果呢。”

聞母似被她逗樂了,牽起唇角慈愛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聞嶼:“小嶼,這段時間很忙嗎?”

聞嶼的唇動了動,拉投資這種還沒有半點苗頭的事,到底沒有說出口。

反而一旁的時窈突然出聲:“今晚學校有個演出,聞嶼他啊,”她似有若無地掃了他一眼,“說不定看入迷了呢。”

聞嶼微微蹙眉,走上前:“學校有點事需要忙,沒有看手機,媽,你感覺還有哪裏不舒服?”

聞母輕阖了下雙眼:“媽感覺好多了。”

高高提起的心終于放下,聞嶼走上前來,剛想如常在一旁的病歷本上簽字。

護工忙道:“時小姐已經簽好了。”

聞嶼微愣,看了眼病歷本上的簽名,“時窈”二字分外隽秀。

他又要檢查聞母的雙手,疼到不能忍時,聞母總是忍不住會傷害自己。

護工笑着說:“放心,時小姐也注意到了。”

聞嶼轉頭看向不知什麽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時窈,她也在看着他,迎上他的視線,甚至還眨了下眼睛。

狡黠且得意。

聞嶼手指一頓,竟無端想到夢裏的那抹笑來,可很快他回過神來,将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揮散,為聞母整理了下被子。

“好了,媽真沒事了,”聞母的身體到底還是病弱,清醒了一會兒便昏昏欲睡,“你的臉色不好,吓壞了吧,也好好休息一下。”

聞嶼輕輕點頭。

不知多久,護工悄然走出門去,聞母也陷入沉睡之中,心電圖上的動靜均勻而穩定。

聞嶼的心仿佛也随之平和,他轉過頭看着沙發上的女孩,正要說些什麽,餘光瞥見她手背上掐出的紅痕。

時窈的皮膚很白,那紅痕便格外明顯。

聞嶼愣了片刻,想到剛剛護工的話。

很多時候,為了避免母親傷害自己,他會将自己的手掌塞到母親的手中,可是今天……

聞嶼走到桌前,拿出抽屜的噴劑,緩緩遞到時窈面前。

時窈擡頭看着他,并沒有接,只慢條斯理地問:“今晚演出怎麽樣?”

聞嶼微頓,沒有回答:“你手背不處理,之後會留下淤青。”他道。

時窈眨了下眼:“舞蹈學院的節目,美不美?”

聞嶼一滞,今天白天,他的确收到了宋蓁的消息,詢問他今晚會不會去看演出。

他并沒有回應,現在的自己,也失去了回應的資格。

“今晚我去見了一個客戶,”聞嶼坐在一旁,安靜地解釋,“在合約期間,我不會和宋蓁有來往的。”

“合約過後呢?”時窈慢條斯理地追問。

這一次,聞嶼沉默下來。

時窈低低笑了一聲:“放心,合約過後,我也不會再棒打鴛鴦。”

說着,她伸出手,理所應當道:“幫我。”

聞嶼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一會兒才走上前,虛虛托着她的手,噴了兩下噴劑,遲疑片刻,才将手指按在那一片紅痕上,平靜地揉捏着。

從醫院出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回校的出租車上,二人格外安靜,大概今晚周五的緣故,學校所在的路上堵車格外嚴重。

不得已之下,時窈和聞嶼二人只好在校門口不遠處的小路下了車,安靜地朝學校的方向走。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聲低低的嗚咽聲在寂靜的夜色裏響起。

時窈蹙了蹙眉,循着聲音看去,卻什麽都沒發現。

可那低低的、可憐巴巴的嗚咽聲仍時不時響起,低弱又細微。

時窈尋找了一番,才終于在路口的垃圾桶旁,一個黑色垃圾袋中發現了動靜。

解開袋子,一只髒兮兮的白色小狗正瑟縮在角落,身子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時窈歪了下頭,打量着小狗黑漆漆的眼珠,好一會兒又擡頭看了眼聞嶼。

聞嶼不解地看着她。

半晌,時窈輕輕拍了下手:“聞嶼,你看,”說着,她将小狗抱了起來,“這只小狗像不像你?”

簡直和當初在醫院裏孤立無援的他一模一樣。

聞嶼蹙了蹙眉,腦海中閃現出奇怪的畫面。

夢中的女孩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容貌和眼前的時窈竟然有短暫的重疊。

聞嶼像受了驚吓似的後退半步,手杖在地上摩擦着,發出輕微的響聲。

時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記得學校旁邊有家寵物診所,先抱去洗個澡做個檢查吧。”

說着,她徑自朝不遠處的校門口走去,卻在走出小路的瞬間,腳步微微一頓。

時窈眯了眯眼睛,看着不遠處熟悉的黑色轎車,沉思幾秒鐘,轉過身将小狗塞到聞嶼的懷中。

聞嶼看了眼小狗,又看向她。

時窈理直氣壯道:“我累了,麻煩聞同學把這個和你同病相憐的小可憐送去診所吧。”

“什麽同病相憐……”聞嶼眉頭微皺,下秒迎上時窈揶揄的目光,最終垂下眼簾,獨自朝寵物診所的方向走去。

在時窈心裏,自己和這只流浪狗怕是一樣的。

這一瞬,聞嶼只覺得自己剛剛的錯覺分外好笑。

夢裏的女孩愛笑且美好,時窈這種……不知羞恥的人怎麽可能是她?

至于剛剛那一瞬間的錯覺,不過是她演技好罷了。

就像前不久她在顧珩面前游刃有餘地扮演宋蓁一樣。

*

宋祁越看完宋蓁的演出時,剛好九點二十。

宋蓁仍要去後臺換衣服,宋祁越不喜人多,索性直接去校園門口的轎車裏等人。

轎車停在沒有路燈的黑暗角落,窗外偶爾有學生時不時三五成群地笑鬧走過,宋祁越卻忍不住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很奇怪。

北城大學的禮堂很大,能容納數千人,可當他走進去環視一圈的第一時間,他便确定了:時窈不在其中。

就像是海裏的鯊魚總能嗅到方圓數公裏外的血腥味一樣,他就是莫名的确認。

而事實也果真如此。

現在,在同樣的位子、同樣的後座,甚至連過往學生投來的贊嘆目光都一模一樣。

這樣的情形,令宋祁越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宋蓁沒有回國,他仍然停留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裏。

“宋先生,那是不是……”司機遲疑的聲音響起。

宋祁越揉着眉心的手放下,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而後瞳仁微微放大了些。

女孩穿着米色的大衣,安靜地站在冬季的夜色裏,微卷的長發被夜風輕輕吹過,幾縷不聽話的發絲拂到瑩白的面頰上。

在安靜地等待着。

就像過去幾個月,她曾等待的那樣。

唯一的不同,眼前的女孩,是她原原本本的樣子。

宋祁越遲疑片刻,打開車門,走下車去。

聽見動靜的女孩也朝這邊看了過來,而後唇角綻放出一抹粲然的笑,語氣抱怨卻難掩笑意:“怎麽這麽慢?”

宋祁越的喉嚨莫名一緊,正要邁開腳步。

斜後方的路燈下,一道颀長的身影身披燈光朝女孩走了過去。

女孩也笑着走向他,二人在距離極近的地方停下腳步,少年說了什麽,女孩點點頭,湊到少年的身邊,輕輕地耳語着,随後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沉默片刻,最終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宋祁越的腳步停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對男女。

直到一聲震驚地、不敢置信的女聲在夜色裏響起:“阿嶼?”

時窈明顯感覺聞嶼牽着自己的手一僵,下意識就要松開她的手,卻很快意識到什麽,松手的動作僵住。

時窈看了他一眼,極其自然地将牽手的動作改為十指緊扣。

聞嶼的手指頓了下,這一次再沒有松開。

時窈落落大方地走向不遠處的宋蓁:“姐姐,這麽晚了,你一個人怎麽在這兒?”

宋蓁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勉強扯了扯唇角:“我今晚有演出,不是一個人,是哥哥陪我來的。”說着,她朝身後昏暗的角落看了一眼。

時窈神情微頓。

站在車邊的男人目光極快地掃了她一眼,緩步朝這邊走來,最終站定在宋蓁身旁。

寂靜在幾人之間蔓延,許久時窈打破沉默,她擡頭飛快地看了眼宋祁越,低下頭打着招呼:“祁越哥。”

宋祁越的目光一緊,看着眼前女孩越發清晰的臉,再沒有像之前一樣,歡喜地跳到他的懷中,抱着他的後頸問他有沒有想她。

更不會動情地靠在他的懷中,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而只是……一聲近乎陌生而尴尬的“祁越哥”。

宋祁越的喉嚨動了動,語氣冷漠卻沙啞:“……嗯,”說着,他看向聞嶼,“這是?”

時窈看了眼宋蓁,片刻後彎起唇角笑了下:“姐姐,祁越哥,一直沒來得及帶給你們認識。”

她擡起與聞嶼十指緊扣的手,笑道:“這是我男朋友,聞嶼。”

宋蓁的臉色驟然蒼白,她轉而看向聞嶼,尾音微顫:“是嗎?”

聞嶼垂着眼睑,沒有看對面的女孩,良久輕應一聲:“嗯。”

宋祁越的目光落在時窈與聞嶼十指勾纏的手上,看了很久,才終于收回視線,嗓音沒有情緒,沒有起伏:“有空回宋家看看。”

說完,宋祁越便獨自轉過身去,大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轎車。

宋蓁怔了下,看了眼将自己扔在這裏的高大背影,又蒼白着臉看了眼聞嶼,最終轉身離去。

時窈看着宋祁越頭頂已經接近90的好感度,轉頭看向神情冷淡的聞嶼,彎起一抹笑:“我們也回吧。”

說完,不等聞嶼回應,她牽着他的手一同離去。

黑色轎車呼嘯着從馬路疾馳而過,俊美的男人坐在車內,影影綽綽的路燈照在他的面頰上。

他目光無波無瀾地看着窗外。

十指緊扣的男孩女孩,沒有走進校園,而是一同朝着那處公寓的方向走去。

*

時窈與聞嶼回到公寓時,快十點了。

一路上時窈格外沉默,一言不發,聞嶼更加不可能主動開口。

直到走進公寓,屋內溫熱馨香的空氣侵襲而來,時窈松開了聞嶼的手,脫去大衣挂在玄關處,轉過身時,身形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下。

身後的聞嶼下意識地扶了她一把,卻沒想到反被女孩撲倒在地。

手杖“啪”的一聲摔到一旁。

溫暖而堅硬的地面惹得聞嶼後背一陣悶痛,他蹙了蹙眉,正要起身,倒在他身上的時窈卻壓了下來。

“時窈!”聞嶼啞聲低斥。

時窈坐在他身上,唇停在他頭上兩公分的位子,幾縷長發垂落在他的頸間,帶來陣陣難耐的癢意。

聞嶼蹙了蹙眉,想要避開那股撓癢,可時窈卻捧住了他的臉:“我很不高興,聞嶼。”

聞嶼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孩,語氣無奈而自嘲:“我已經照你說的,扮演你的男朋友,你還想怎樣?”

“扪心自問,你的演技真的很爛,”時窈直白地戳穿了他,“而且,在宋蓁面前,你居然試圖松開我的手,想向她自證清白。”

聞嶼沉默下來,許久才垂下眼簾:“可我沒有松開,不是嗎?”

“那我也很不高興。”時窈重複道。

聞嶼的語氣漸漸冷靜下來:“想要做什麽,你直說就好。”

時窈眨了下眼:“真的?”

聞嶼看向她。

時窈正要開口,只是身子長時間微微前傾着,有些難受,她不覺朝後退了退,調整了下姿勢。

聞嶼的身軀陡然一僵,腰身細微地挺動了下。

幅度很小,小到如果不是在聞嶼身上,根本看不出來的程度。

時窈明顯地愣住,很快反應過來,剛剛緊繃的語氣漸漸舒緩,短促地笑了一聲:“看來你真的很容易有反應。”

聞嶼的睫毛顫了下,下秒猛地坐起身,托起她的腰身,竟然真的将她抱到了一旁。

時窈也沒想到,他看起來清瘦,力氣居然不小。

聞嶼已經站起身,拿過一旁的手杖,語氣急促:“你到底想做什麽?”

時窈認真地想了想,也站起身,坦然道:“我餓了。”

聞嶼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出這麽簡單的要求,很快他反應過來,只是做飯的話,比起穿那些千奇百怪的衣服好太多了。

“想吃什麽?”他問。

“随便。”時窈說。

聞嶼看了她一眼,就要走進廚房,下秒時窈卻攔住了他,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熟悉的紙袋。

“廚房油煙大,換上圍裙吧。”

聞嶼看着滿眼真摯的女孩,半晌才将那個紙袋接了過來:“謝謝。”

圍裙是純白的,底部是褶皺的花邊樣式,看起來花哨了些,但也算是一件像樣的圍裙。

聞嶼正要穿上,時窈倏地打斷他:“等一下!”

聞嶼看向她。

時窈看着他身上的黑色毛衣和黑色褲子蹙了蹙眉:“我說的是換圍裙,可不是穿圍裙,再說,”她說着,對他和煦地笑開,“我不喜歡你在我這裏穿黑色衣服。”

聞嶼擰眉,很快反應過來:“時……”

沒等他說完,時窈捂住耳朵:“好了好了,你留一條褲子好了。”

聞嶼緊抿着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嗯?”時窈疑惑地看向他,明知故問,“你不願意嗎,為什麽?”

聞嶼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腦仁陣陣脹痛。

他從沒見過時窈這樣的女孩,像一個做了壞事的惡魔,偏偏還要裝作無辜的模樣,問你“為什麽不願意”。

“時窈,你能不能……當個正常人。”聞嶼聽見自己唇齒間擠出艱澀的話。

時窈頓了頓,毫無遲疑地點點頭:“可以。”

聞嶼不知信與不信,看着她不說話。

“正常狀态下,”時窈看着識海裏仍在閃爍的位面之子的名字,“我們現在應該在床上。”

聞嶼的瞳仁驟然緊縮。

時窈笑:“要不然,我們走正常路線?”說着,她就要拉着他朝卧室走。

聞嶼身軀僵滞着,直到走到卧室門口,看見床頭仍懸挂在那兒的鐐铐,他猛地停下腳步。

“聞同學?”時窈不解地看他。

聞嶼死死抿着唇,片刻後轉身,重新拿起圍裙。

也許有了上次在她面前換衣服的經歷,這一次他脫衣并沒有浪費多少時間。

徐徐褪去外套、上衣,在她目不轉睛地注視下,艱難地拿起圍裙。

時窈也不催促,只靠着門框,半晌真摯地發問:“你在引誘我嗎?”

聞嶼臉色青白,将圍裙胡亂地套在自己的上半身,起身朝廚房走去。

面容精致清貴的少年,光裸完美的上半身只穿着白色花邊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着,肩頭與手肘關節處也許因為憤怒,也許因為羞惱,泛着淫靡的粉色。

時窈笑了聲。

大概連聞嶼自己都沒發現,他現在在她面前已經能坦然地脫衣服了。

可很快,時窈的目光落在他頭頂急劇變動的好感度上。

奇怪的是,他的好感度明明在混亂中變化上升着,可當他情緒平穩下來後,好感度最終被他克制在區間變化的最低值上。

譬如剛剛,那不斷變化的好感度甚至曾突破50這個初始好感的大關,卻最終被他一點點壓制回25。

時窈蹙了蹙眉,正要走上前,門口處陡然傳來陣陣敲門聲。

時窈腳步一頓,看了眼時間,十點半。

她想了想,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開清楚來人時,眉眼盡是真實的詫異:“顧珩?”

廚房裏,隐隐傳來的動靜短暫的停滞。

滿身酒氣的少年倚着牆壁站在那裏,以往高傲的眉眼微微垂着,瞪着她,半晌咬牙切齒地叫着她的名字:“時、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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