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校園炮灰替身17 我有男朋友了!

第64章 校園炮灰替身17 我有男朋友了!

自從那晚從時窈的公寓離開, 聞嶼在深夜的街頭站了好一會兒,安靜地去了醫院。

那之後五六天的時間,時窈再沒有聯系過他。

沒有要他公共課為她占座位, 也沒有在夜晚故意趁着舍友在的時候, 進行所謂的“查崗”。

他的生活恢複成以往死水一樣的平靜。

聞嶼本應該覺得很輕松的, 畢竟比起被她那樣近乎羞辱地折騰,他寧願這麽相安無事地過完這三個月。

他也會将欠下的金錢連本帶息地還給她, 之後便再沒瓜葛。

可不知道為什麽,聞嶼又開始莫名其妙地做起關于女孩的那個夢了。

夢裏不只是出現女孩的笑臉,甚至有時……會出現許許多多出格的畫面。

那些他明明沒經歷過的親密距離, 卻又讓他覺得無比熟悉。

這天,天氣陰沉,左腳腳踝受傷的地方隐隐作痛。

聞嶼并沒有過多在意,今天是面見客戶的日子, 有一位經理人對他的企劃案很感興趣, 甚至有投資的打算。

如今,他的企劃案雖然完善,卻還算不上成熟,且他目前仍是在校學生的身份,拉到的投資也并不多, 可是一旦成功, 極有可能是撬動第一桶金的杠杆。

這也是如今一無所有的他手邊所剩無幾的機會之一。

下課後,聞嶼便撐着手杖朝校門口走去,等待出租車的時候, 他看見了馬路對面的時窈。

大概是才下課,她抱着書本正朝公寓的方向走着,旋即像是發現了什麽, 停下腳步,擡頭朝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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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隔着車來車往的馬路,彼此安靜地對望着。

然而不過三秒鐘,時窈便移開了視線,徑自朝前走去。

聞嶼神情頓了下,一輛出租車停在他的面前,他回過神來,俯身上了車。

只是,讓聞嶼沒有想到的是,洽談合作時的商務經理人,只是一些富二代們用來掩飾的幌子而已,他們早就蓄謀已久。

聞家還沒倒臺時,除了微跛的左腳,他一直其他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或是因為成績,或是因為這張臉,或是因為聞家的家世。

而如今,眼前這些人,不過是曾經被那些家長拉他來與之對比的那些人,搞的一場惡作劇。

他需要的投資并不多,對這些富二代們而言,不過是一兩個月的生活費而已,卻能看一場免費的笑話,何樂不為。

“這不是聞家少爺嗎?怎麽還自己出來跑生意啊?”

“從小到大都是咱們裏的第一名,現在怎麽求到我們這些‘渣滓’頭上了?

“不是挺高傲的,聞少爺?”

“什麽聞少爺,一個瘸子……”

挖苦的聲音不絕于耳。

直到那個叫李悅的男人擡擡手,阻止了其他人的嘲諷,笑嘻嘻地說:“聞少爺不如把這些酒都喝完,我考慮一下?”

聞嶼只垂着眼簾,平靜地站在那裏。

自從聞家破産後,他其實聽過太多比這些還要難聽的話,也經歷過太多落井下石的事,都忍耐了下來。

他也必須忍耐。

早在失去一切的時候,他也失去了任性的資格。

所謂的自尊在現實面前,一文不值。

就像,他将自己“出賣”給時窈一樣。

可是,他卻又明顯地感覺到不同。

時窈的眼神,是戲谑的、促狹的,甚至有一種隔岸觀火的純粹,哪怕是純粹的……“不正常”。

而這些人,卻是惡意的、污濁的,遍布着陰暗的劣根性。

然而,如今的他需要那筆資金來給母親更好的生活,給自己更多的選擇,所以,他更不會允許自己退縮。

“是不是我喝完,李先生就會投資?”聞嶼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

其餘幾人聞言,起初先是一愣,繼而一齊哈哈大笑起來,直到最後,李悅笑夠了,才将腳搭在桌上,将酒瓶朝前踢了踢:“看我心情咯。”

聞嶼垂眸,安靜了片刻,拿起了那杯酒,良久,一飲而盡。

包廂裏嘲諷的笑聲越發震天響,聞嶼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從小到大,因為腳踝受傷的緣故,他幾乎從沒喝過酒。

胃裏火辣辣的,隐隐作痛,聞嶼只靠着自己的一貫的克制,維持着思緒的清醒。

不知多久,面前的酒杯空了,他撐着手杖走到另一側,還沒等站定,手杖被人踢到在地,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聞嶼的身形劇烈趔趄了下,整個人不受控地跌倒在地。

周圍人的笑聲越發肆無忌憚,罪魁禍首的男人笑彎了腰:“對不起啊聞少爺,沒看見你竟然比別人還多了一條‘腿’!”

聞嶼身側的手不覺緊攥着,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直到一聲嘲諷的聲音響起:“聞少爺生氣了?那不如今天就到此為止?”

聞嶼的手僵滞片刻,最終緩緩松開。

他吃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站起身來,下秒,一只腳突然踩在那只受過傷的腳踝上。

聞嶼的臉色瞬間蒼白,原本隐隐作痛的腳踝,此刻那股痛感更加尖銳。

也是在這時,他聽見一聲懶洋洋的女聲:“你們在做什麽?”

聞嶼轉過身,只看見走廊明媚的燈光下,眉眼明豔的女孩穿着黑色線裙站在那裏,逆光的緣故,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見她的身上像是在散發着束束光芒。

聞嶼的神情一僵,一股說不出的慌亂席卷全身,濃烈的自厭将他重重包圍起來。

他并不在乎自己在不在意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不堪與狼狽,可是此時,他卻莫名地希望……來人不是時窈。

可惜上天似乎總是不眷顧他。

時窈快步走上前來,将踩着聞嶼腳踝的男人推開,用力地将他攙扶了起來:“我們離開這裏。”

“美救英雄?”李悅适時做聲,“不喝完,可什麽都得不到哦。”

聞嶼身形凝滞,而後将手臂從她的手中抽出:“時同學先回吧。”

時窈看了看聞嶼,又看向李悅,幾秒鐘後笑了下:“不如我替他喝啊。”

聞嶼猛地看向她,眉頭緊蹙:“時窈。”

時窈不解地看着他:“我這次又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你幹嘛還這麽連名帶姓地叫我?”

聞嶼看着眼前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珠,她在指控他。

在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裏,指控他為什麽連名帶姓地叫她。

聞嶼緊皺着眉頭,看向李悅:“我和她并不熟,讓她離開這兒。”

“怎麽不熟?”時窈看了他一眼,又環視一圈四周,就像護着狼崽的主人,聲音坦然,“他是我的人。”

聞嶼微怔。

“原來是女朋友啊……”李悅猥瑣地笑開,“我們聞少爺一個瘸子,竟然還能找到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不如這樣,我和你女朋友喝兩杯,拼過我,我就答應出錢,拼不過我……”他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時窈,“就陪陪我?”

“她不是我女朋……”

聞嶼的話沒有說完,一聲淡淡的女聲響起:“好啊。”

聞嶼猛地轉過頭去,時窈沒有看他,走上前,拿起一杯酒,對李悅遙遙舉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李悅來了興致,吆喝一聲走上前來。

酒桌上酒杯一杯杯減少,時窈面不改色地喝着,直到後來,李悅的神情都變得恍惚。

聞嶼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

他忍耐着一次次的屈辱,是為了能夠重新站起來,能夠将錢還給她,然後與她一刀兩斷。

所以,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放棄這一次機會。

可是,他想要逃離的人,卻在……幫他完成着逃離她的資本。

時窈再次拿起另一杯,手腕卻被人攥住了。

時窈轉頭,聞嶼望着她的眼睛,許久輕聲道:“別和他拼酒了。”

“我不要了。”

時窈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彎着眉眼笑了起來,迎視着他的瞳孔:“可他們欺負你。”

她眨眨眼,輕松道:“我想讓你贏。”

聞嶼猛地頓住。

恍惚裏,眼前的女孩好像在發着光。

更有一瞬,他好像看見眼前的人,曾經不止一次地……站在他的面前,保護他。

這一晚,不知道喝了多久,李悅像一坨爛泥一樣倒在沙發上,只說了一句:“你有種。”便失去了意識。

時窈沒用聞嶼攙扶,一個人走出包廂,冬季的晚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卻也令喝了酒的身子說不出的舒适。

時窈眯了眯雙眼,沿着人行道安靜地朝前走着,身後傳來一陣深深淺淺的腳步聲,伴随着手杖敲在地上發出的“篤篤”的聲音。

時窈恍若未聞,徑自回了自己的公寓。

卻在走進電梯時,身形微微晃了晃,整個人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一只蒼白的手攬住了她的腰身,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時窈面不改色地揮開了他的手,一個人朝前走。

聞嶼頓了下,看着她搖晃的身子,再次上前,一手難得強硬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時窈的腳步一頓,終于看向身邊的少年,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聞同學那晚不是迫不及待地離開?怎麽還要跟我回來?”

聞嶼微頓,避開了她的眼神:“你喝多了。”

“我有沒有喝多,我自己心裏清楚……”時窈的話并沒有說完,人再次倒在他的懷裏。

聞嶼的身軀一僵,良久半攬着她,走進電梯。

“聞嶼。”時窈的聲音帶着幾分醉意。

“……嗯。”

“媽媽不要我,爸爸也讨厭我,後來到了新家,我在意的人也都漠視我……”時窈靠在他的肩頭,語調含糊,“上次,讓你穿那個,只是我很沒有安全感而已,我怕你也選擇和別人走……”

聞嶼愣了愣,轉頭看着肩上的女孩,喝酒的緣故,她的臉頰很紅,如今鼻頭與眼圈也都紅了起來,眼睛緊閉着,有瑩瑩水珠隐隐透出。

“……不會的。”沉默了很久,聞嶼安靜道。

“真的嗎?”時窈睜開雙眼,被水霧清洗過的眼眸清澈地看着他。

“合約期內,都不會的。”聞嶼補充道。

時窈認真地看着他:“那你可不可以為了讓我安心,答應我……”她欲言又止。

聞嶼的呼吸微滞,莫名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皺着眉,下意識地便要回絕,下刻,女孩眼角搖搖欲墜的淚珠終于劃過臉頰,墜落下來。

聞嶼看着那滴淚,生硬地移開視線。

“好不好?”時窈繼續磨着他。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聞嶼扶着她就要走出電梯,卻沒能順利走動。

女孩站在原地,固執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聞嶼與她僵持了很久,最終他閉了閉眼,認命道:“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原本倒在他肩頭的女孩幾乎立刻站起身來,拉着他的手腕走出電梯:“我們回家吧。”

說着,她打開公寓門,再沒有半點醉酒的跡象,徑自走進主卧,拿出了上次的皮革套具,看着他,一副乖巧的模樣:“給你。”

聞嶼眯眼看着她,眉頭緊蹙:“你裝醉?”

“早知道聞同學吃這一套,我早就這樣了。”時窈笑盈盈道。

聞嶼緊盯着她:“時、窈!”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只會這樣叫我,”時窈拂了拂耳朵,走到他跟前,“聞同學剛剛可是答應過我的!”

聞嶼定定望着她。

這一瞬間,眼前笑得像個“惡魔”的她,和包廂裏“拼命”保護他的她,以及病房裏輕柔笑着的她漸漸重疊。

最初,他不止一次地期盼着合約的結束,他恨這個用錢買下他的女孩,也厭惡被買下的自己。

可是此刻,聞嶼如何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前半生裏,他平淡如一潭死水的欲望、情緒,在眼前這個女孩的一通攪和下,再回不到之前的平靜。

甚至,帶給了他一種陌生卻新鮮的波瀾。

他排斥着這樣的變化,卻無法厭惡造成這些變化的女孩。

在她面前,他不是一個瘸子,不是那個家族破産的可憐蟲,也不是論壇上私傳的什麽禁欲高嶺之花。

而是一個正常的,人。

“聞同學?”時窈仍在故作單純地看着他。

聞嶼再次想到剛剛電梯裏自己的那股情緒。

認命。

沒錯,就是認命。

游戲的規則是她定的,他只能遵守。

即便,這對不起夢裏的那個女孩。

【系統:聞嶼好感度:50.】

*

翌日,下午四點半,元旦假期前的最後一一節公共課上。

時窈坐在最後一排,漫不經心地趴在桌上,看着身邊正忙碌着的聞嶼,他的神情格外冷淡,沒有一絲波瀾,活脫脫一個克己複禮的高冷少年。

可是,就在昨晚,他的好感度突兀地漲到50後,他似乎再沒有刻意克制自己的情感,眼下仍在緩慢地向上波動着。

臺上,老師仍在滔滔不絕地念着課件。

時窈突然開口:“明天陪我回宋家一趟?”

自宋祁越要她元旦回去後,今天一早,管家又一次提醒了她一遍。

而這段時間,深夜時,宋祁越的好感度總是波動不停。

聞嶼的手停在鍵盤上,轉頭看向她,似乎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假。

時窈笑:“一場小家宴。”

看清楚她眼中的認真,聞嶼淡淡道:“宋家的家宴,我去并不合适。”

說完,他繼續看向面前的電腦屏幕。

時窈默默看着他,下秒手徐徐探向他的腰間。

聞嶼的身軀一僵,眉頭輕蹙着,轉頭看向她,低斥道:“時窈。”

“怎麽了?”時窈無辜地反問,隔着單薄的毛衣,輕輕抓着收束在他腰間的皮革鎖套,微微收緊。

聞嶼的腰身陡然挺直,喉嚨裏溢出一聲極低的悶哼。

“聞同學,你哪裏不舒服嗎?”時窈湊上前去,“關切”地問。

聞嶼飛快朝四周看了一圈,耳根染上一抹嫣紅:“不準胡鬧。”

“我沒有胡鬧啊,”時窈将下巴墊在他的臂彎,“聞同學,你答應我吧。”

聞嶼沉沉地閉上雙眼,幾秒鐘後睜開,抓起她興風作浪的手,放在桌下,另一只手勉強辦着公。

時窈輕笑:“別忘了到時我們的關系哦,男朋友。”

*

一月一日下午,宋家。

宋蓁午休完走下樓時,一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宋祁越正平靜地看着文件,手中拿着一杯咖啡,偶爾喝上一小口,姿态優雅且從容。

“哥哥,”宋蓁好奇地看着他,“是有什麽好事嗎?哥哥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她還記得,前段時間,他總是面無表情,神色冷峻,今天卻少見的放松。

宋祁越拿着咖啡的手一頓,咖啡杯內,水面微微晃動了下。

他很快反應過來:“難得休息,自然輕松些。”

宋蓁點點頭,坐在他身邊不遠處,遲疑了會兒才問道:“哥哥,為什麽今天突然要辦個小家宴啊?”

宋祁越将晃動的咖啡放下,沉默片刻,溫和地笑:“你不是喜歡人多些,不喜歡嗎?”

“當然不是。”宋蓁忙搖搖頭。

也是在此時,門鈴聲響起,宋祁越将文件放到一旁,站起身,察覺到宋蓁疑惑的目光,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停滞片刻後,溫聲道:“管家去忙晚餐了,我去開門。”

宋祁越走到房門前,直到手碰觸到門把手,他才陡然驚覺,他在興奮。

在為即将看見的那個人而興奮。

興奮到,身心顫栗。

房門“啪”的一聲徐徐打開,宋祁越一眼便看見穿着駝色大衣的女孩站在門外,淺褐色的微緊包裹着白裏透紅的小臉,卷發披在肩側,眉眼微垂。

宋祁越喉嚨緊了緊:“來了……”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随着房門的打開,他看見女孩和身邊的男孩手牽着手,并肩站在那裏,姿态親昵而緊密。

“祁越哥。”時窈輕輕笑了下,略顯拘謹地喚他。

宋祁越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目光從二人緊緊牽着的手上移開,好一會兒扯起一抹笑來,笑意始終沒達眼底:“怎麽把同學帶來了?”

時窈看向聞嶼,笑容真切了些:“我們關系進展得挺穩定的,想着總要帶回來見見家人,是不是,阿嶼?”

聞嶼看了她一眼,她演技總是這麽精湛。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宋祁越望着時窈唇角變得粲然的笑,眼眸陡然漆暗了下來,好一會兒,直到宋蓁讷讷的聲音響起:“你,你們現在……就見家人了嗎?”

聞嶼身軀微僵,看向宋蓁。

很莫名的,不過一段時間沒有見,他竟然覺得眼前的宋蓁有些陌生起來。

宋祁越回過神來,片刻後低低笑了一聲,讓開位子,溫聲道:“進來吧。”

時窈安靜道謝,又看向宋蓁,打了一聲招呼:“姐姐。”

宋蓁的目光終于從聞嶼身上收回,良久勉強笑了下。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很快,不過半小時,門外的夕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天色漸暗。

管家很快準備好了晚餐,四人坐在寬敞的方形餐桌旁,兩兩相對。

起初只是一片寂靜,宋蓁低着頭,戳着面前的米飯,一聲不吭。

宋祁越不知在想些什麽,雙眸微垂。

時窈想了想,主動夾起一塊山藥,放入聞嶼的碗中:“我記得你愛吃這個。”

宋祁越的眼睑動了下,面無表情地看向聞嶼面前的瓷碗。

他記得,曾經在他的辦公室裏,時窈也曾經這樣給他夾過菜,同樣是他愛吃的。

現在,卻用在了別人身上。

宋蓁臉色微白,欲言又止地看着聞嶼,咬了咬下唇。

時窈又夾起一塊小排:“還有這個,阿嶼,你多吃些。”

“祁越哥和姐姐都很好的,不要客氣。”

聞嶼轉眸看向她,後者只對他偷偷地眨了眨眼,完全是小情侶私下撒嬌的做派。

“我吃飽了,”宋蓁率先将碗筷放下,牽強地笑了笑,“我胃裏不舒服,出去散散步。”

宋祁越沒有應聲,只平靜地吃着晚餐,直到臨近尾聲,他才放下餐具,拿過餐巾擦拭了下唇角,平靜開口:“樓上房間還有你之前沒拿走的衣服,已經收拾好了,記得去拿。”

時窈詫異地擡頭,宋祁越沒有看她,就像只是在輕描淡寫地闡述着一件事。

“好,”時窈點點頭,有禮地道謝,“謝謝祁越哥,我現在去拿。”

宋祁越的身軀微頓,片刻後“嗯”了一聲。

時窈對聞嶼笑了笑:“我先去拿東西,等我下來我們就回家。”

是和剛剛禮貌的道謝完全截然相反的語氣。

宋祁越垂下眼簾,喉結用力地滾動了下。

時窈很快走上樓去,熟練地走進自己的房間,打開燈。

一切都是自己離開時的模樣,除了……那張大床,此刻已經換上了嶄新的床單。

時窈揚了揚眉梢,走進衣帽間,裏面并沒有整理好的衣服,有的只有突然暗下來的燈光,以及被人緊緊關上的房門。

時窈低呼一聲,摸黑走出衣帽間:“是誰關……”

她的話沒有說完,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唇,死死扣着她的腰身,一步步朝前逼近着,直接将她壓倒在沙發上。

“你……”時窈正要開口,唇被人堵住了。

近乎瘋狂的親吻霸占着她的全數呼吸,像是野獸終于逮捕到了獵物,發狠地撕咬着她的唇瓣。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描摹着她的軀體,最終停留在了一處,一擊即中地聽着她因他而奏出的低吟。

熟悉的暧昧音調,讓他的手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心髒深處,那個被關進籠子裏的他,在碰見她的那一瞬間,呼嘯着掙紮了出來。

他忍不住牽着她的手,朝着那個瘋狂的地方探去。

卻在将要碰觸的一瞬間,那只手如同一尾柔軟的魚,快速從他的掌心抽離。

與之一起的,還有女孩第一次推開他的手,用力且抗拒。

低低的、急促的聲音響起:“祁越哥,我有男朋友了。”

卧室內陷入一片死寂中,不知多久,宋祁越的喉嚨擠出一聲笑聲:“男朋友?”

“是,”時窈點頭,“祁越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宋祁越在一片黑暗中,死死看着她。

時窈抿緊了唇:“祁越哥,姐姐回來了,我們也結束了,而且……之前在樓下時我說的是真的,我們感情很穩定。”

“現在,我要去找我男朋友去了……”

宋祁越的呼吸一緊,看着現在只會拒絕自己的女孩,下刻爽快道:“好啊。”

這樣說着,他卻始終沒有松手,反而抱着女孩的腰身,如同二人曾經親熱的那樣,托着她的身體,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将她抵在冰涼的窗子上,擡手輕輕地轉過她的臉頰,氣聲道:“你要找的男朋友,是他嗎?”

別墅的院子裏,游泳池旁,昏黃的路燈下,宋蓁紅着眼圈站在聞嶼的面前。

不知道聞嶼說了什麽,宋蓁突然激動起來,走上前,抱住了他。

聞嶼怔了怔,手垂落在身側,沒有回應,也沒有推開。

*

與此同時的顧家。

漆黑的豪華卧室,只有手機屏幕的微光映出少年頹靡的臉。

顧珩出神地刷着論壇上一個又一個的回帖。

帖子主樓,有人偷偷拍到了一張照片:時窈和聞嶼坐在一起,二人在課桌下偷偷地牽着手。

他定定看着他們牽着的手,盯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屏幕變暗,卧室的燈光乍然亮起。

光芒太過刺眼,顧珩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衣着華貴的顧母站在門口,眼裏罕見地帶了一絲擔憂:“小珩,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憋在家裏,有什麽心事嗎?”

眼睛終于适應了光亮,顧珩看着顧母,沒有說話。

“小珩?”顧母朝他走近了些,看着他消瘦的面頰,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愧疚。

以往這個孩子總是做些叛逆的事引起大人的注意,他們只覺得煩躁。

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孩子開始對他們冷淡無視,他們反而歉疚起來。

顧珩看着走到床邊的顧母,突然想起曾經有個無恥又多情女孩告訴他:如果把父母當成世界的主角,他只能是個累贅,可換個角度,多餘的其實是他們。

他這樣做了,也果然如願在他們的眼中看見了虧欠和愧疚。

他卻覺得沒什麽必要了。

“小珩,”顧母繼續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宋家那個女孩。”

顧珩的目光終于動了動。

這樣的反應,更加堅定了顧母的猜測,她忙說:“前幾天媽親自和宋總談了談,他沒有像以前一樣一口回絕。”

“很快,你就能和宋蓁在一起了。”

顧珩怔住,靜靜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下秒,他的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沒等說出口,眼圈陡然紅了起來。

可是,他不想和宋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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