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校園炮灰替身26 未婚夫,未婚妻,和……

第73章 校園炮灰替身26 未婚夫,未婚妻,和……

聞嶼曾幻想過, 看見自己第一個找到她後,時窈會是怎樣地反應。

在他幻想的那些可能裏,她或許是詫異的, 詫異他一個家裏早已經破産的瘸子, 怎麽會先找到她的下落。

她或許是煩躁的, 煩躁他打擾了她和她口中的“祁越哥”的二人世界。

甚至,他也短暫地幻想過, 她是歡喜的,因為看見他而歡喜。

可事實是,她從頭到尾只分給他幾秒鐘的目光, 便迫不及待地問:顧珩呢。

她就是這麽沒心沒肺,哪怕來救她離開“牢籠”的人是他,她也看不見他。

可心底的另一道為她辯解的聲音卻再次鑽了出來:顧珩是她的未婚夫,她問顧珩也是應該的啊。

前所未有的無力與頹敗, 壓得聞嶼呼吸都覺得格外艱澀。

他垂下眼簾, 最終也沒有回答時窈的問題,只安靜地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沒有其他想問的了?”

時窈想了想,餘光掃了眼他受傷的手:“疼嗎?”

簡單的兩個字,聞嶼突然不想再計較她第一個問題了:“不疼。”說完,他用受傷的手, 抓過她的手, 朝別墅門口走去。

溫涼的血在二人的指間蔓延,時窈蹙了蹙眉,想要遠離那股黏膩的感覺。

聞嶼的手指卻突然用力, 手指與她的手指錯開,強硬地穿插進她的指間。

時窈轉眸看了眼聞嶼,他沒有看她, 只神情淡淡地朝前走着。

時窈聳聳肩,再沒有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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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兩名保镖跟在二人身後,時窈微詫地看了眼保镖。

她還以為是宋祁越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是聞嶼帶來的。

兩輛黑色轎車停在別墅大門外,時窈剛坐上車,便拿過一旁的濕紙巾,準備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跡。

還沒有動作,紙巾便被人接了過去。

聞嶼手上的鮮血瞬間在濕紙巾上氤氲開來,他卻好像看不見似的,托着她的手擦拭着。

直到将她手上的紅色痕跡全部清理幹淨,他才處理着自己手上的血跡。

接連擦了四五遍,被門砸開的傷口仍在往外冒着血,到後來,他索性用紙巾裹着傷口處,不再理會。

“那兩個保镖,是你的人?”時窈慢條斯理地問。

聞嶼聞言,睫毛動了下,卻垂下眼簾沒有回應。

時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也沒了耐心,轎車在盤山公路上繞啊繞,繞得她頭暈,索性靠着椅背安然睡去。

聽着身邊人逐漸均勻的呼吸,聞嶼終于轉頭看向她。

這個一直在夢裏折磨他的女孩。

這段時間,找不到她的每個夜晚,他都會去論壇上翻看關于她的帖子,只有那上面有她的痕跡。

他記得論壇上有一張照片,是她和顧珩去學校的放映廳一起去看電影,她倚靠着顧珩的肩頭,身影般配而美好。

聞嶼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地将她的腦袋扶向自己的肩頭。

感受着肩上的重量,聞嶼只覺自己的疲倦了二十多天的身軀驟然放松,他忍不住合上雙眼,終于得到短暫的舒适。

時窈再醒來,已經在自己熟悉的公寓中。

頭頂暖色調的燈光靜靜地照着偌大的客廳,廚房裏隐隐約約傳來細微的動靜,不多時,少年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冰糖銀耳湯走了出來。

看見她睜着眼,聞嶼愣了下,随後才回過神來:“你醒了?”

時窈看了眼面前的熱湯,順勢望向他的手,仍只是粗糙地裹着一圈幹淨的紙巾,看起來沒有好好處理過。

她擡頭,看着少年平淡的眉眼,再次問道:“你怎麽找到我的?”

聞嶼頓了頓,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剛剛你的肚子在叫,先把湯喝了。”

時窈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不言不語,也沒有喝面前的熱湯。

客廳內分外寂靜,過了很久,最終是聞嶼率先敗下陣來:“李家地下有些勢力,那份企劃案、産品專利,我全部賣給李悅了,”聞嶼低垂着眉眼,“條件,你的下落。”

原劇情中,他靠着這份企劃案創業成功的第一個項目?

時窈頓了下:“你甘心?”

聞嶼沉默了幾秒鐘,突然自嘲一笑:“時窈,你不是最清楚了嗎?我最擅長出賣自己了。”

他當初将自己出賣給她。

現在只是出賣一件死物,就能得到她的下落,很劃算。

時窈仔細想了想,沒有反駁,端起面前仍冒着熱氣的熱湯緩緩喝了起來。

等到喝完,剛好九點。

時窈看着坐在一旁的聞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想了想,拿起茶幾下的醫藥箱,拍了拍身邊的位子:“你過來。”

聞嶼微怔,呆呆看着她的動作,好一會兒才遲疑道:“你要做什麽?”說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音變得緊繃起來。

他想起曾經無數次她命令他做的那些羞恥的事,可這一次,心中的排斥卻無端減少了許多。

“上藥啊。”時窈理所當然道。

聞嶼眼中的光凝滞住,半晌才垂眸坐到她的身側。

時窈将他手上的紙巾拿開,有些已經粘着血肉,她也面不改色地扯開,很快有血跡汩汩冒出。

聞嶼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看着身邊的女孩。

燈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顫着,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煽動。

夢裏,她也是這個樣子。

只是夢裏的她,是坐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沙發。

聞嶼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碰觸她的面頰,卻在只差一點點就要碰到時,他聽見女孩的聲音:“今晚還要謝謝聞同學去找我。”

聞嶼的手僵在半空,腦海中只剩下那句陌生的“聞同學”。

直覺告訴他,他不會喜歡她接下去的話。

果不其然,他看着時窈放下碘伏,仿佛沒看見他擡起的手,平靜道:“因為我讓聞同學損失慘重,不過之前我也幫聞同學付了醫藥費,就不用還了吧。”

“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

時窈這番話,百分之六十的真心。

畢竟之前的世界她不知道聞嶼的真身,勾搭就勾搭了,這一世知道了還勾搭,那可真是太別扭了。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改變爐鼎體質修成神身後,回到上界,再因為和某位小神尊的結了梁子,前功盡棄。

聞嶼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他低頭看着包紮得整整齊齊的手背,好像這就是二人最後的溫存。

當初,在得知她在訂婚宴上被宋祁越帶走的那一秒鐘起,感受着心中的竊喜與惶恐,他就知道,他再也做不到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她和顧珩喜結連理了。

他費盡心思,比顧珩更快地找到她,只想告訴自己:你看,你也可以保護她。

可現在,她卻說:

兩不相欠。

“時間不早了,”時窈将醫藥箱放回茶幾下的抽屜,“你也早點回吧。”

說完,她起身徑自回了卧室。

聞嶼孤身一人站在偌大的客廳中央,頭頂溫暖的燈光照在身上,仿佛也變得寒冷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動了動腳步……

時窈的卧室依舊是她離開時的樣子,走進衣帽間,拿出睡裙,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時窈不甚在意地笑笑,只當聞嶼離開了,換好睡裙,她走出門去,卻在看見卧室門口的人影時一頓:“你還沒走?”

聞嶼安靜地看着她,原本幹淨的眸子變得漆黑:“時窈,你對我提的最後一個要求,說想看看你的東西。”

時窈眉頭緊蹙,下秒回憶起來,是在二人的視頻通話中,她刻意為難他提的要求。

而他當時拒絕了她。

聞嶼察覺到她的反應,知道她沒有忘記。

他凝望着她,第一次,将自己看得極重的所謂自尊,踩在了腳下。

修長的手指落在白襯衫的紐扣上,而後一顆一顆地解開。

随着他每一次更過火的動作,他頭頂的好感度也在以極緩的速度攀升着。

91,92,93……

時窈神情微詫。

少年的身骨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白色燈光下,完美的肌肉紋理也漸漸現身,骨節出仿佛有光芒在跳躍。

直到白襯衫落下,時窈幾乎立刻看見,熟悉的漆色皮革繞在少年精瘦的腰身上,下面若隐若現地露出一小截冷銀色鏈條,勾勒出大致的形狀。

淫靡至極。

聞嶼的手落在黑色長褲的扣子上,動作越發緩慢,好像一場加長的文藝電影,在一點點放縱着暧昧的蔓延。

他的眼神始終緊緊鎖定她。

他知道她沒有三觀,缺乏道德,甚至沒有尋常女孩該有的羞恥心。

她像是一塊頑石,而他只是一枚僞裝成石頭的灰色蛋殼,她永遠能将他一擊致命。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突然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最起碼,他還可以用這一點,來留住她的目光。

少年白淨漂亮的身體,在光下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白色神塑,明明該是色情的模樣,卻偏偏看起來透着幾分神聖。

時窈安靜地望着眼前這一幕,良久走上前:“我現在已經和顧珩訂了婚,聞同學這樣做,是打算好當第三者了?”

聞嶼眼睑微顫:“訂婚宴并沒有開始,你和顧珩并不算訂婚。”

所以,他也不是自己最厭惡的第三者。

“兩家早就商量好了,你看看誰不知道,顧珩就是我的未婚夫。”時窈緩緩道。

“他不是。”

“怎麽不是?”

“……不是。”像是在維護着自己最後的尊嚴,聞嶼自欺欺人地否認。

也是在他的否認聲落下的那一秒,門鈴聲響了起來。

時窈眉梢微揚,站在原地沒有動。

門外的人久等不到人開門,突然用力地敲起門來,一下又一下。

隔音極好的房門外,隐隐能聽見男孩沙啞且乖張的聲音:“開門!”

“你大爺的聞嶼,小爺我知道你在裏面,你鑽小爺的空子,還想勾引小爺的未婚妻……”

說到這裏,那聲音卻突然低了下去,帶着濃郁的惶恐與失落:“時窈,你打開門,我想看看你……”

時窈站在原處,卧室裏,聞嶼衣衫不整地站在她面前,房門外,她沒辦成訂婚宴的未婚夫在“捉着奸”。

真刺激。

時窈看了眼聞嶼的身子:“我去開門?”

聞嶼的喉結用力地滾動了下,好一會兒突然極淡地笑了下:“好啊。”他望着她。

時窈微微蹙眉,短暫的停頓後,徑自繞過他朝門口走去。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門外原本頹靡垂首的少年猛地擡起頭來,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孩,強忍的眼圈瞬間變得濕紅,有液體搖搖欲墜。

在墜落前,他擡起手,用力地将女孩抱入懷中。

時窈只感覺頸間有一點涼意,沉默片刻後,刻意調侃:“大少爺哭了?”

如果是以前,顧珩肯定會激動地放開她,高聲說:笑話,小爺怎麽可能哭。

可這一次,他卻只埋在她的後頸,沙啞的喉嚨裏溢出一聲:“……嗯。”

直到,卧室房門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顧珩的身軀一僵,随意蹭了下臉頰,松開時窈,循着聲音看過去。

聞嶼只穿着黑色長褲站在客廳,平靜地看着擁抱的二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腰間皮革套具的鏈條仍隐隐約約地露出一點,在燈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顧珩的目光死死盯着聞嶼的腰間,定定看着,下秒突然沖上前,一拳重重砸向他的臉頰:“聞嶼,你大爺!”

像是早有預料,聞嶼的身形後退了幾步,微跛的左腳趔趄了下,倒在地上,好一會兒,他擡手蹭了下嘴角的血,站起身來。

手中緊攥的手杖“啪”的一聲倒在地上,他沒有再撿起,只一步步地走到顧珩面前,怪誕的步伐因為緩慢的速度,而少了幾分狼狽。

直到站定在顧珩身前,聞嶼的手緊攥着,似乎隐忍克制到極致,用力地回了一拳。

顧珩的身形踉跄着,扶住了身後的玄關櫃,他怒視着聞嶼,而後再次沖上前。

像是兩頭小獸,二人你一拳我一拳地互毆着。

時窈站在門口出,安靜地看着。

原劇情裏,聞母擔憂聞嶼因為受傷的左腳而受欺負,逼着他學了幾年的格鬥。

而顧珩又從小到大是大少爺脾性的刺頭兒。

如此一來,竟然真的打得有來有往。

而她,也第一次看見聞嶼發怒的樣子。

和某位小神尊簡直一模一樣,面不改色,只有那雙眼睛冷得吓人。

眼看着二人身上挂了彩,時窈才突然做聲:“住手。”

就像是被鎖鏈突然束縛住的狼犬,顧珩的拳頭堪堪停在聞嶼眼前。

二人氣喘籲籲地看向她。

時窈沒有遲疑地走到門口,打開門,言簡意赅道:“離開吧。”

顧珩看向聞嶼,聞嶼同樣看着顧珩,時窈再次補充:“都。”

二人同時看向她。

時窈走上前,一手拎着一人的手腕,将二人推到門外,“砰”的一聲關上房門,随後想到什麽,走到卧室,将聞嶼的衣服拿起,打開房門。

門外的兩人猛地擡起頭。

時窈将衣服扔給聞嶼,這一次徹底關門,回到卧室。

睡覺。

*

兩天後,是開學的時間。

這兩天裏,時窈誰也沒有見,手機也關了機,一個人悠閑地待在公寓,吃喝玩樂。

倒是收到了一個快遞,裏面是一個精致的黑色絲絨錦盒,盒子裏,是當初顧珩拉着她一起挑的訂婚戒指。

戒指的樣式格外好看,時窈看着心中歡喜,便沒有拒絕。

開學當天的課程很少。

下午四點半,在階梯教室有一堂主題為“開學第一課”公共課。

時窈早早去了教室,坐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

不多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在門口響起,時窈擡頭,桀骜的少年穿着一身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早來的同學紛紛看向這對傳聞中的未婚夫妻,伴随着吃瓜的竊竊私語聲。

時窈對顧珩擺擺手:“大少爺,好久不見。”

顧珩的目光定在她的手指上,看着中指的那枚戒指,眼眶倏地紅了。

他走上前,坐在她的身邊,沒有問她過去二十多天和宋祁越發生了什麽,也沒有問那晚聞嶼為什麽穿成那樣。

他只是緊緊攥住她的手,任二人的戒指最親密的碰觸在一起。

也是在此時,原本嘈雜的階梯教室突然鴉雀無聲,紛紛看向後面。

精致漂亮的少年從後門走進,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最後排,反而一直走向第二排靠窗的位子,站定在時窈的身側。

時窈察覺到身側的動靜,轉過頭友善地打招呼:“聞同學。”

顧珩将二人相牽的手拿到桌面:“聞同學找我和我未婚妻,有什麽事嗎?”

“未婚妻”三字,他說得格外重。

聞嶼的目光看向二人手上的戒指,看了很久,最終看向時窈的眼睛。

時窈笑:“這次,真的是未婚夫了。”

聞嶼默了默,“嗯”了一聲,平靜地坐在時窈的左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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