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民國心機女炮灰04 是未來嫂嫂嗎?……

第79章 民國心機女炮灰04 是未來嫂嫂嗎?……

傍晚時分, 時窈乘坐的黃包車穩穩停在百樂門門口。

大抵是有沈知韞的知會,百樂門的臺前老板林三親自出門相迎,徑自将她迎入歌女的幕後休憩間。

一路上, 衣香鬓影裏夾雜着女子好奇打量的目光, 顯然詫異眼前這個穿着打扮不似常人的女子, 竟甘願來到這種魚龍混雜之處,陪笑賣唱。

時窈向來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她只知,百樂門是沈聿這樣的多情文人,及程澈這等纨绔少爺常來之處。

至于沈知韞, 旁人許是不知,她卻是清楚的,兩月前,百樂門的前老板欠了他一筆龐大的債務, 索性将百樂門抵給了他。

沈知韞便成了傳聞中百樂門真正的幕後老板。

這裏和她三個目标有瓜葛, 穩賺不賠。

時窈正要走進林老板為她準備的休憩間,便聽見一旁的隔間傳來幾聲低低的夾雜着哀求的哭泣聲與男人的斥吼聲。

聽二人的對話,隐隐能勾勒出故事的輪廓:

女子的父親嗜賭成性,瞞着母親将她賣至此處,一口氣簽了二十年身契, 卻騙女子只簽了五年。

而今五年已過, 女子聽聞異鄉的母親數年來為尋她染了重病,人也癡了,一時心急如焚。

想到自己已攢夠了贖身的銀錢, 也上交了不少銀元給領班,只想得自由身回去孝敬母親,豈料為自己贖身時, 才被告知還要在此處熬上十五年。

十五年。

那時母親早已過世,自己也早已年老色衰,只怕活下去的盼頭都沒了,這才有今日這一幕。

時窈環顧四周,其餘人臉色如常,顯然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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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窈沉吟片刻,走上前掀開隔間的珠簾,只看見一個女子哭花了妝容,狼狽地跌倒在地。

很面熟。

好一會兒時窈想起,她正是昨日在臺上演唱的歌女。

那時歌女妝容精致,嗓音嬌媚,可洗去鉛華,卻是一雙如此蒼涼的眸子。

恍惚中,時窈仿佛看到原主的母親,得意時被壓在臺上,如黃鹂鳥般一遍遍吟唱,生了病便卷了草席,扔出門去。

“二太太,此處逼仄,您這邊請。”林老板忙走上前,對底下人揮揮手,讓人趕緊将人帶下去。

“等一下,”時窈走到女子前,緩緩蹲下,仔細看着她的臉,好一會兒道,“林老板,我若是上臺,可不許有人搶我風頭的。”

林三忙點頭:“自然,自然。”

時窈笑:“這位小姐長得這麽漂亮,再待在這兒怕是要搶盡我的風頭,讓她趕快離開。”

她說得随意,全然一副“我不喜歡”的理所當然姿态。

林三一愣:“這……二太太,您才剛來,萬一出了岔子,咱們也沒有代替的歌女……”

“林老板是覺得,我不好?”時窈蹙眉,“既然這樣,我記得門外就有個電話亭,剛好我和大伯哥說說……”

“二太太千萬別!”林三忙阻攔道。

那位沈先生看着好說話的儒雅模樣,可誰人不知,他能走到如今的位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

況且,雖說沈先生與眼前這位二太太向來無交集,沈先生不一定聽她的話,可今日畢竟是沈先生親自開口,要他招待這位二太太,想來還是護着本家人的。

“行了,把身契給她吧!”林三看着領班,終是松了口。

時窈看着女子怔忡着,很快反應過來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又看向林三,眼波微轉:“林老板,您放心。”

“一準讓您賠不了。”

林三微怔,望着眼前女郎的眉眼,只覺得莫名令人信服。

*

申城的另一端。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一輛汽車在申城的街道上行駛着,車窗半落,沈知韞坐在後座,看着窗外飛快倒退的飄搖且頹敗的景象,神色晦暗。

直到車子駛入名人區,好像中間隔着一道明顯的階級界限,跨過界限,景象也一掃先前的老舊與殘破,一棟棟小洋樓在影影綽綽的燈火裏交相輝映。

沈知韞垂下眼簾。

不知多久,車速漸漸放緩,副駕駛的手下道:“沈先生,是二少爺。”

沈知韞擡眸,只見遠處一棟白色洋樓前,穿着花邊洋裙的嬌俏女郎滿眼激動,像是情難自禁地抱着身邊的男人:“沈聿,謝謝你帶我來見陳先生!”

“謝謝你,為我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晚風将女郎的裙擺吹起,高高飛揚。

“沈先生,要打聲招呼嗎?”手下恭敬地問。

沈知韞收回視線,淡淡道:“不用了。”

車速逐漸加快,很快駛過了那對相擁的男女。

沈知韞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許久落在膝蓋上的指尖輕輕地動了下。

擁抱。

陌生的動作。

下秒他猛地反應過來,神情微斂,唇不覺緊緊抿起。

“沈先生,”手下看了眼後視鏡,遲疑的聲音響起,“您如此的身家地位,想要什麽人沒有,既然您對楚小姐有意,只要開口,楚家必不敢……”回絕。

甚至親自送來都有可能。

只可惜最後二字沒有說完,便被後視鏡中沈知韞平淡的一眼堵了回去。

“我多嘴了。”手下忙直起身子,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沈知韞再沒開口,直到遠處金碧輝煌的百樂門逐漸顯現,他才想到什麽:“百樂門的事,可安排好了?”

“已經和林三說了,二太太似是今晚便要登臺,”手下應,“沈先生可要去看看?”

沈知韞下意識便要回絕,轉念卻想到時窈胸有成竹的神情,難得起了點看熱鬧的心思。

一個一心想要榮華富貴的女子,卻甘心登臺演唱。

修長的手指把玩了下手中的碧玉珠串,沈知韞道:“去看看也無妨。”

車很快駛向百樂門後方,把守森嚴的門衛遠遠看見來人,匆忙放行。

沈知韞徑自走向三樓,林三恭恭敬敬地跑過來:“沈先生,已經照您的吩咐,給二太太安排妥當了,最好的休憩間,最聽話的丫鬟……”

“林老板,”沈知韞打斷了他,嗓音清潤,“我只說給她個位子,何時提及給她最好的安排?”

林三臉色驟白:“是,小的這就命人撤了……”

沈知韞終于看了他一眼,沒有反對卻也沒有同意,只問:“今日可有事發生?”

林三後背驚起一身冷汗,忙道:“百樂門的頭牌歌女靈霜,今日要為自己贖身。”

沈知韞沒有過多停頓:“讓她走便是。”

林三愣住,似乎沒想到這位老板如此好說話。

“怎麽?”沈知韞見他仍呆站在那裏,微微蹙眉。

林三忙搖搖頭:“靈霜……已經回鄉了。”

沈知韞睨了他一眼。

林三飛快解釋:“是二太太讓人走的,說靈霜太漂亮,留在這兒會搶她的風頭。”

沈知韞腳步一頓,好一會兒方才恢複如常,“嗯”了一聲,擡擡手,讓林三離開了。

直到上了三樓,沈知韞負手站在欄杆前,一言未發。

“沈先生,您不願強迫楚小姐就算了,據說那位靈霜每天能給百樂門入賬這些呢,”手下比出一只手,“您就這麽放她走了?”

沈知韞平靜地朝下看去,衣冠楚楚的上流社會人士正彼此拿着高腳杯碰杯淺笑,一派歌舞升平。

“這世道已經太亂了,”沈知韞的嗓音格外淡,“萬萬人流離失所,風雨飄搖。”

“既然随口一句便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何必再為點蠅頭小利,助纣為虐?”

不論是那名歌女,還是楚笙。

只是沒想到,在他之前,有一個女人先他一步,以一個荒謬的理由,将歌女送走了。

至于答應時窈幫她和沈聿重歸于好的提議,大概算是他的一點私心吧。

也許時窈真的有本事再次讓沈聿回心轉意,也許自己還能有與人相擁、得到幸福的可能……

也許呢?

手下懵懂地點點頭,再沒多說其他。

卻在此時,臺下的舞臺上,傳來一聲熟悉的婉轉笑聲。

瞬間,滿堂皆靜。

沈知韞微頓,循聲朝下望去。

華麗的舞臺上,一束明媚的燈光前,穿着暗紅旗袍的女人站在光裏,波浪卷發披在肩側,眼波微揚,朱唇如雪。

戴着黑色皮質手套的手輕扶着眼前的金色麥克風,短暫的笑聲沉寂,随着身姿的搖擺,女郎輕輕吟唱出一曲《月圓花好》。

沈知韞微斂雙眸,想起曾調查到的資料:十多年前,百樂門一名叫莺歌的歌女,正是以這首《月圓花好》而聲名鵲起。

莺歌,是時窈的母親。

沈知韞摩挲着珠串,看着毫不在意底下人議論紛紛的時窈,只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同。

好一會兒他才想到,時窈的身上,沒有那股飄搖的凄婉。

仿佛是這亂世裏的一個局外者,唯一的安定人。

她站在那裏,周身彌漫的氣質,似乎就在大喇喇地告訴所有人:我只是在唱歌,你認真聽便好。

而随着她歌聲的起落,臺下竊竊私語的衆人也果真慢慢安靜。

她披着光束,自有一股能蒙騙所有人的迷離氣質,讓人短暫忘記,她本是個貪得無厭之人。

可就在下一秒,伴奏漸漸變得歡快,時窈的歌聲也漸漸變化,不露痕跡地變成了另一首歌:“假惺惺,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你想看,你要看,你就仔細的看看清,不要那麽樣的裝着……”

沈知韞回過神來,定睛看去,随後頓了頓。

時窈正在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在半空遙遙相撞,她歪頭無辜地笑了下。

分明是唱來“挑釁”他的。

沈知韞摩挲珠串的手指一頓,不知為什麽,在這一瞬間,竟想起剛剛林三的話來:

她說,是因為那名叫靈霜的歌女太漂亮,才趕她走的。

“沈先生,二太太好像在看您……”手下硬着頭皮道。

事實上,何止是二太太,臺下還有幾人也順着二太太的目光,看過來了。

沈知韞淡淡應了一聲,随即想到什麽,随口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李生,你覺得,二太太和靈霜,誰更漂亮?”

叫李生的手下驚駭地看向沈知韞,似乎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好一會兒才答道:“屬下不敢撒謊,是……二太太。”

沈知韞“嗯”了一聲,看着臺下的女人,手上的玉珠一顆顆地撥弄着,許久突然低笑了一聲。

李生更為駭然。

“如何說也是沈家人,給二太太送些禮物去吧。” 沒等聽完一曲,沈知韞扔下這句話,便回了休憩室。

奢華的室內,吊燈安靜亮着。

沈知韞倒了杯熱茶,等待茶涼的功夫,緩步走到窗前。

窗外剛好是百樂門的大廳,衣着華貴的男女正翩翩起舞,其中一對陌生的年輕男女情難自禁,正擁抱在一起,舞步緩慢,随着音樂輕輕合着。

沈知韞微怔,不久前在洋樓門口看到的畫面再次湧入腦海。

又是擁抱……

與此同時,身後的房門被人悄然推開,沈知韞頃刻回神,頭也沒回:“送去了?”

一片寂靜,身後并無人回應。

沈知韞停頓幾秒後方才轉過身來。

身後并不是折返的李生,反而是抱着一捧金花的時窈,她穿着一身旗袍笑盈盈地站在那兒,眯着雙眸嬌聲道:“沈大哥出手真大方。”

沈知韞朝門外看了一眼,李生正一副請罪的模樣守在門口。

“沈大哥不要怪別人,”時窈走到他面前,眨了下眼,“我對他們說,你對我青睐有加,我也對你愛慕難舍,他們還真被我唬住了,這才放我進來的。”

沈知韞微微蹙眉:“他們是怕弟妹多說幾句,沈家亂.倫的謠言會傳揚開來。”

“這樣啊,”時窈捂住唇,故作驚訝地看着懷中的金花,“那大哥還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舞廳這麽多人,豈不是讓人誤會?”

沈知韞看着她明顯做戲的模樣,沉默了良久才平靜地轉移了話題:“為什麽讓那個歌女離開?”

時窈眨了眨眼,似乎不解他為什麽問這個,轉瞬反應過來,便立即變得理所應當起來:“自然是怕她搶了我的風頭。”

沈知韞望着女人毫不遮掩的驕縱神情,想到方才手下的回答,突然莫名地輕笑了一聲:“弟妹謙虛了。”

時窈懶得思索他彎彎繞繞的話中意思,只走到他身側,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沈大哥方才站在窗邊在看什麽?這麽入迷?”

沈知韞凝眉,只嗅到一股女子身上的幽香鑽入自己的鼻息之間,不覺朝一旁移開幾步,避開了四周萦繞的她的氣息。

時窈也不在意,仍朝外看着,待看見擁抱的男女時,笑眯眯道:“原來沈大哥在看小情人相擁啊。”

說完,她轉頭看着身邊一襲長衫的清雅男人。

沈知韞眉頭微緊,迎上她灼灼的視線,一時竟看不出眼前的女人究竟要做什麽。

下瞬,時窈微微踮腳,戴着漆皮手套的手攬上了他的後頸,隔着她身上的旗袍與他身上的長衫,緊緊地抱住了他。

“時窈……”沈知韞難得動怒,連名帶姓地喚她,擡手便要将她從自己身上扯下。

時窈從他懷中擡起頭來,雙手仍吊在他的後頸,非但沒有遠離,反而将二人的身軀貼得更加緊密了些,而後啓唇,說話間帶着淡淡花香的氣息噴灑在他的下颌:“沈大哥,擁抱是這樣的感覺。”

沈知韞的手一僵。

後頸女子手指間的溫熱仿佛透過微涼的皮質手套傳入他的皮膚,身前溫軟的身軀隔着兩層綢緞,貼着他的胸口,傳入他的四肢百骸。

很陌生切新奇的感覺,好似被浸入一片溫水之中,整個人被人包裹着,珍惜着。

自小到大,不論是因為過敏還是其他,他不喜與人接近,可與眼前的女人,他竟沒有那股排斥感。

然而很快沈知韞回過神來,擡手将時窈從自己身上扯下,超後退了一步,冷聲道:“我以為弟妹最起碼該知道恪守基本的底線。”

時窈不解揚眉,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我要引誘自己喜歡的人,大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喜歡?”沈知韞看向她,眼底帶了幾分淡淡的嘲弄,“弟妹口中所說的喜歡,指的是權勢地位,還是榮華富貴?”

“都喜歡不可以嗎?”時窈坦誠道。

畢竟,若說她不喜歡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她自己都不信。

沈知韞沉默片刻,轉身離去。

時窈望着他的背影,他頭頂的好感度分明複雜至極,不斷跳躍,卻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重新落到了0上。

時窈:“……”

難搞的男人。

乘坐黃包車回到沈家時,夜色已深。

沈聿還沒回來,時窈命廚子準備夜宵後,打開留聲機,聽着悠揚的歌曲,擺弄起一旁的老式撥盤電話機來。

一個縣城能有兩臺電話機便算不錯的時代,一個沈家便有四臺。

原因無他,沈家太大了,剛巧她也懶得走路。

擺弄不多時,時窈便已能撥到沈知韞的院裏,清脆的鈴聲響了幾下,才被人接起。

“沈大哥。”時窈笑着喚道。

電話那端,沈知韞安靜了會兒,才冷淡地問:“有事?”

聲音裏已經全然沒有不久前在百樂門的失态。

“沒事,只是剛剛想起來,我好像一直忘了和沈大哥說了,”時窈毫無愧疚道,“三個人裏,沈大哥是我最喜歡的最優選哦。”

沈知韞停滞片刻,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挂了。”

“等一下,”時窈打斷他,“沈大哥的懷抱,比阿聿還要舒服。”

“時窈。”

時窈笑:“晚安,記得夢到我。”

這一次沒有任何回應,沈知韞徑自切斷了聯絡。

*

沈聿将楚笙送回楚家,再回到沈家時,夜已經深了。

想到今天傍晚時的那個擁抱,沈聿心中便覺得輕飄飄的,可轉念又想到之後的事,他的腳步也不由得放慢了。

今日他将楚笙引薦給了手風琴大家,秦老。

楚笙很是欣喜,甚至說,她想要跟着秦老學習,想要在全世界演出。

沈聿問楚笙:一定要去往全世界嗎?難道沒有想過他嗎?

楚笙說:“沈聿,人格上我們是平等的,自由的,我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可以支持自己,而不是希望我像這座城市所有富太太那樣,成為可憐的被折斷羽翼的小鳥,你和我一樣向往自由,一定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說這番話時的楚笙,的确很耀眼,就像當初年幼時被綁架,她也是用這樣的堅定神情安慰他的一般。

可是,她卻沒有問他喜歡什麽,沒有問他是什麽感受,沒有問他喜不喜歡滿世界亂走。

反倒是時窈,她了解他,總是以他的感受為先……

沈聿猛地清醒過來,他居然在想時窈那個騙子?

就算時窈了解他,也不過是她為了攀上沈家而刻意僞裝的虛假面目。

他和楚笙……只是還需要時間磨合而已。

就是這樣。

沈聿抿緊了唇,暗忖着自己應當去問問大哥,和金陵艾家的生意何時結束,他要快些和時窈離婚,和自己真正應該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樣想着,沈聿的腳步立時轉了方向,走向右手邊的古雅園林。

走進正廳時,大哥正在與人打着電話,一向淡漠的臉上,少見地蹙起眉頭。

正當沈聿以為是沈家遇上什麽難題時,便聽見并不隔音的電話機裏傳來一聲嬌軟的“記得夢到我”。

隔着冰冷的電話機,女子的嗓音并不清晰,甚至還伴有電臺信號不穩的滋啦聲,唯有拉長的尾音透着幾分熟悉。

一個人影浮現在腦海,可沈聿很快将這個荒謬好笑的想法揮散。

再擡頭,看着一向冷淡疏離又古板守舊的兄長如今竟有了自由戀愛的心思,沈聿的心中不由起了調侃的念頭:“大哥,是未來嫂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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