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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周冉以為下過那場大暴雨, 六照市在一個月內不會再下大雨了,她出門根本就沒想過帶傘。
濃密的黑雲壓下來,周冉坐在高樓上, 望着窗外,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很快變成事實,臨近下班時間,窗外轟隆隆響起了雷聲, 緊接着大雨落下。
租房離公司三百米遠, 周冉跑回小區時,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她倉皇跑進樓道,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 昏暗中忽然被一只手壓到了牆上。
黑影欺身而上, 洶湧的吻接踵而至,周冉即将出口的呼救被抵回喉嚨。
堅硬的膝蓋壓進她的□□,雙手被拉開繞到腰後束縛着,三只握緊的手硌着她的腰, 她不得不挺着腰躲避疼痛,這動作卻讓她的身體和來人貼得更近。
這熟悉的動作和萦繞在身邊的淡淡皂香,周冉一瞬間知道來人是誰。
她不再掙紮反抗,只是保存體力, 趁他從她的唇齒退出, 喘息休息的時候,腰後的手用力掙脫,擡手甩了他一耳光。
周冉用了很大力氣, 耳光清脆, 她的掌心都在發麻。
年久失修的聲控燈被喚醒。
暖黃的光照亮樓道斑駁的牆皮。
少年歪着臉,唇上的銀色勾到下巴, 正對着周冉的一側臉頰掌印清晰。
濕透的衣服在往下滴水,吧嗒,吧嗒。
少年沉默地看着她,緊繃着唇,目光也似雨水一樣,沉重,陰冷,且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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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冉渾身被雨水淋了個透,黏糊糊的,她急着回去洗澡,不想和他在這裏浪費時間,于是轉身就走。
冰涼的手在下一瞬被拉住。
少年“咚”的一聲跪在她跟前。
“姐姐。”他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濕漉漉的桃花眼裏藏着濃郁的深情,“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聲音低進塵埃裏,他像條狗一樣乞求她,盼着她能回頭看看自己。
一個月了。
他們一個月沒有見面了,他忍了一個月,嘗試把自己調回從前的樣子——從前不也是離她遠遠的,悄悄看着她、關注着她嗎?為什麽現在不行?
可是他發現真的不行。
如果他不曾抱着她,擁着她,近距離地看着她,他或許覺得,只要能遠遠地看上她一眼,他也就滿足了。
可是他真的近距離感受過她,聽她的聲音,感受她的氣息,貪欲毫無顧忌地滋長,他忍受了沒有她的日子。
少年癡癡地望着她,握着她的手,察覺她瘦了許多,骨骼感比以前更明顯,他的手不自覺撫摸了一下,随後她輕輕蹙眉。
“周勝。”周冉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別纏着我了,很煩。”
“我不喜歡你。”她說傷人的話從不留情面,“你重新找個人喜歡吧。”
少年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他拽着周冉的手不肯松開,膝蓋跪着往前逼近她,“我只喜歡姐姐。”
從小就喜歡,從知道他有個姐姐就喜歡。
他是家裏領養的。
周興宗從不避諱談這個,不止不避諱,還要時時耳提面命,要他聽話,要他孝順,要他感恩,粗大的棍子落在小孩背上,頃刻就落了一片紅痕。
周興宗提倡棍棒教育,即便周勝什麽錯也沒犯,也要大冷天的讓他跪在院子裏,不給他吃飯。
因此他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個子也比同齡人矮。
周興宗一邊打他一邊提及他的姐姐,說姐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優秀。
他也想看看姐姐如何好,如何優秀,瑟縮的目光在暗處觀察着她,注視着她……慢慢的,他兀自在心裏把她供奉成了一尊神像。
虔誠的目光下,是日益滋長的、不可見天的肮髒心思。
膝蓋抵着她的腳尖,他仰着頭望着她,眼淚從眼眶落下來,沖洗臉上的雨痕,“我喜歡姐姐。”
外面的雨聲嘩啦啦的,很吵。
樓道裏回應明顯。
橘黃色的燈光傾灑而下,光線浮在空氣中彌漫的水汽上,宛如萬千塵埃。
周冉無奈道:“那怎麽辦?怪我?”
漆黑的眸被燈光暈成了好看的琉璃色,周勝拽着她的手,“怪你。”
周冉看着他盈盈的淚,到底還是心軟了幾分,蹲下來給他擦眼淚,“那沒辦法了,周勝。”
滾燙的淚水弄得她一驚,周冉嘆了一聲,真心誠意地給他出主意,“試着交往一個女朋友吧,不想談戀愛的話,約一個也行,興許你也會喜歡上她。”
十八歲的少年口中的喜歡轟轟烈烈,周冉恍惚中還以為自己真的辜負了他半生,可仔細一想,在那個晚上之前,她和周勝也根本不熟。
不過是□□關系牽連出一點精神慰藉,而少年在這之前并未體會過,自然而然喜歡上了。
那晚上換成別人,周勝大概也會喜歡上。
周勝說:“我不想交女朋友,我想待在姐姐身邊。”
無名無分也可以,只要讓他待在她身邊。
周冉輕輕地“啧”了一聲。
少年軸得周冉頭疼,那點憐香惜玉的心思迅速消散,她拍了拍他的臉,“不行,原因我已經說過了。”
她膩了。
只是她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好奇問道:“你說你喜歡我,周興宗知道嗎?他知道了會怎麽想?到時候……你又要怎麽辦呢?”
引以為傲的“香火”兒子和送出家門的親生女兒搞到了一起,她還真期待周興宗知道後的反應——會氣死嗎?
但想想還是算了,氣不氣死不說,那死老頭肯定會先打斷周勝的腿——她低頭掃了一眼少年的腿,挺有勁的,打斷了多可惜。
周勝愣愣地看着她,“姐姐如果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會……”
“不願意。”她打斷他的話。
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要回去洗澡了,你也快回去吧。”
轉身上樓,不再把一絲目光分給他。
-
雨還在下。
潮濕的水汽在樓道裏彌漫。
周勝靠着牆坐着,身下慢慢積了一灘水。
還沒入秋,晚上卻冷得異常。
不願意,不喜歡,煩。
這是姐姐對他的回應。
他慢慢站了起來,沒出聲,因此聲控燈也沒亮。昏暗裏,他拖着一雙發麻的腿走出樓道。
雨比他來的時候小了許多,至少打在臉上沒那麽疼了。
濕了的衣服很重,墜着他往下。
渾渾噩噩地回了學校,不出意料,他發了一場高燒。
天花板比一團墨色暈開,他緩緩閉上眼睛。
夢裏也全是她。
站在國旗下穿着襯衫發言的她,滑冰場裏朝他伸手的她,溫柔喊他小勝的她,最後是疲倦地說“我膩了”的她……
睜眼,除了空蕩蕩的天花板,他什麽也看不見。
他在陰雨天裏避無可避地想着她。
姐姐。
他甚至卑劣地想着,如果他是她的親弟弟會不會好一點,至少,她不能用一個“膩了”的理由就把他打發了。
不行。
他忽而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搖頭。
果然是燒糊塗了。
-
這次的雨只下了一個晚上,并未對六照市造成什麽影響。
城市的天空被一場雨洗得明淨,污漬被沖進下水道,再也不見天日。
一連晴朗了十幾天,氣溫回升,逐漸有朝盛夏逼近的趨勢,于是居民們隐隐開始期盼着又一場雨的到來。
這周末沒有課,周勝被周興宗一個電話叫回了家。
貌合神離的父子倆進了院子,關上門。周勝見男人去拉窗簾,一下子警惕起來,那些久遠的苦痛和記憶一下在腦海裏湧了出來。
他吸了口氣,心道,沒事的。
周興宗已經老了,打不過自己了。
廳堂的燈亮了起來,周勝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在被炙烤着。
回頭,一個茶杯迎面砸了過來,周勝躲閃不及,尖銳的疼痛在額頭炸開,下一瞬,他聽見了杯子碎在地上的聲音。
液體從額頭冒了出來,周勝擡手一抹,掌心全是血。
“爸。”少年擡眸看去,“怎麽了?”
“小畜生。”
周興宗扶着桌角喘氣,胸口強烈起伏,一邊罵一邊觀察着少年的反應。
他年紀大了,少年也一天天長大,比他高,比他壯,他越來越不敢動手,只能被迫表演着“父慈子孝”。
所幸他“父”的威嚴還在,所以少年并未反抗。
男人顫顫巍巍地打開手機——八分是氣,剩下兩分是怕。
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照片,他把手機甩在茶幾上:“自己滾過來看,這是什麽?”
周勝走過去,從茶幾上的紙盒抽出紙來擦血,視線淡淡掃過茶幾上的手機——手機上是一張照片。
第一眼沒明白周興宗想讓他看什麽,第二眼才察覺照片右上角的兩個人。
距離很近,兩人像是在喝同一杯奶茶。
周勝垂着眸,心道,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好像是姐姐主動過來喝他的,所以照片裏他側臉表情呆呆的。
“這是我和姐姐。”周勝坦然道。
誰給周興宗發的照片?閑得慌。
“你還知道她是你姐姐!”周興宗看他一臉淡然的模樣,更加來氣,忽然一腳踹在少年胸口,“知道她是姐姐還這麽做,周勝,你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少年摔在沙發上咳了幾聲,“爸,我和她又沒有血緣關系,也不在同一個戶口本,為什麽不可以?”
他擡眸望向周興宗,聲音又冷又固執:“我喜歡她,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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