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我哥不是吼出來的,他聲音很輕很輕,帶着哭腔。

他很累,累的眼睛紅腫,累的無處依靠,累的脊梁都快彎了。這是我第二次見我哥這樣,無助,崩潰,甚至眼睛裏是對自己的譴責。

我問我哥:“砸了祠堂很嚴重嗎?”

我哥不理我。

這問題估計太傻逼了,就像我問他能不能懷孕一樣。

我平靜道:“如果我在祠堂把我哥給上了呢。”

我哥猛的仰頭看我,他眼裏還挂着淚,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卻被我一把攥住手腕,狠狠的欺身壓下。

我不止一次的這樣看過我哥,我哥很好看,很漂亮,睫毛上挂着淚的時候尤其漂亮。

我說:“哥,你幹的事還不夠轟轟烈烈呢,怕什麽。”

那句怕什麽竟然被我用到我哥身上了。

我不問我哥想不想。

因為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我這樣做。他可以成為那個砸了祠堂的罪犯,但是我不能,在他眼裏,我還是何家人。

我舔去他臉上的血,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經,我的手按在他的脖頸上,指腹蹭到了他的骨鏈,一股不正常的冷熱交替着,我哥後脖頸那塊皮膚迅速紅了起來。

我猜測是被我揪的。

我問我哥:“我能幹出來更轟轟烈烈的事,哥支持我嗎?”

不支持也要支持,就算站不起來也要支持。

我哥渾身酸疼,身體卻盡力支起來,哄我:“回家,回家說。”

我搖頭。

我今天不能抱着我哥出宗祠的大門,我就是畜生。

我哥說:“有人在看着我們。”

我知道他說的有人是誰。

我哄他:“大伯嗎?怕大伯幹什麽。”

我哥搖了搖頭,淚水在他的臉上滑落,“這裏冷,不幹淨,我們回家。”

我知道我哥想走,我道:“祠堂就這一個,機會就這一次。哥,我放跑你一次又一次,機會一個一個的流失,哥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我是賤,不是傻,知道要把握機會。”

包括上我哥的任何機會,包括讓我哥感受到安全感的任何機會。

狗屁他媽的不懂的把握,我從小就知道抓周抓我哥的手,知道要追車,知道要和他拼命發消息,知道要查他ip,知道要哄着我哥,然後抓住時機,一舉擊潰。

我哥知道管不住我了,于是聲音顫抖着,沙啞着,讓我換個地方,這裏有玻璃碎片,怕我傷到。

我看着一旁的碎玻璃渣子,讓我哥抱緊我,另一只手則是伸出來揮幹淨了桌上的東西,将我哥放了下來。

後面是牌位。

我突然笑了,我說:“哥,你後面,是大伯的牌位。”

我哥渾身僵硬,一動也不肯再動了。

我又道:“哥,準備好了麽。”

我哥不理我,我也無所謂。

終于,我哥仰頭看我,最後狠了狠心,将牌位揮倒在地上,嘴裏卻還在念叨着他爸:“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我啞了聲,教育我哥:“哥哥,做事要專注一些。”

我哥瞳孔擴散,被我追着親吻。

剛開始我只是發了瘋的吻他,然後手開始不老實的去摁着我哥的喉結,強烈的按壓感讓他窒息,逐漸喘不過氣,眼睛裏憋出淚水,水汪汪的看着我。

沒讓我停下就是默許我所有的行為,縱容我所有的大逆不道,承認他也願意在我身下,只擁有我一人。

我已完全體會不到封建的道德感帶給我的束縛。

我哥成功了。

這條鎖鏈,他替我徹徹底底的砍斷了。

然後我開始從頭到腳的親吻他,像在供奉神仙的,帶着滿心的敬意。

身下搖晃的供桌無聲地昭示着我們之間對彼此強烈的吸引,像是烈火焚身,我們環抱住彼此,像兩頭受傷的幼獸,舔舐彼此的傷口。

明明只是親吻,卻讓我們都瀕臨死亡。

我哥被我的親吻逼瘋了,身體開始染上一股不正常的熱度,瘋狂的顫抖着,想要後退。

我不可能讓他離開。

于是,我哥又被我死死的抓住命脈,被我擁進懷裏,我想我也需要冷靜,否則極致的歡愉會沖散我所有的理智,讓我看起來毫無形象。

我離開他那全然無溫度的嘴唇,盯着看了良久。

很好。

那泛白的唇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蹂躏過後的水潤,嫩粉色刺激着我的神經,我心中強烈的欲望想一一對我哥說出口。

我又覺得只有親吻不過瘾,于是撫摸着他顫抖的背,蜷起的身體,安撫他,親吻他。

只消片刻,我的聲音再度響起:“大伯,我哥挺好的,我哥喜歡我,我也喜歡我哥,我和我哥要在一起一輩子。”

“大伯,你看見了嗎?我哥很愛我。”

我哥讓我別說了。

他算得上是牙咬切齒:“不是你說的做事要專心?”

我哦了一聲,說:“我怕你覺得太安靜了。”

我哼哼唧唧補充:“哥,我漏說了一句話。”

在我說話的間隙,我哥終于逃開我的吻,喘上了一口氣,聲音沙啞低迷,問,“什麽?”

我回答:“做人也要認真。”

片刻後又極為正經:“要好好的做人做事。”

我哥:……

他恨不得吃了我:“你要覺得聲音還小,就抱着我出去啊!外面聲音大!”

我哥說氣話,但他估計真沒想到我真不要臉,抱起他就往外走。

他被吓了一跳,緊緊的摟住我的脖子,讓我把他放下來。他那雙皙白的腿緊緊纏在我腰上,生怕一個不穩我給他摔下去,讓他真死在這。

哈,我沒那麽傻。

我親他,也任憑他胡亂來:“哥,我幹的事兒夠驚天動地嗎?”

我哥臉紅透了。

我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夠配得上你嗎?”

我哥哭着說夠了。

屁,這才哪到哪。

我要幹的,可不止這些。

後來,我讓我哥回憶,我哥說我像個瘋子。他又說他很喜歡,我笑的亂顫,揪着我哥嘲笑,嘴裏嘟囔着,“看吧,你就是很喜歡,你就是很愛我。”

我哥補充,似乎是在解釋他說我是瘋子,他道:“我也是瘋子,同類相吸。你很迷人的,何家浩。”

我哥是瘋子,那我就是追逐着瘋子的瘋子,我們兩個都是。

我要,永遠的讓我哥甩不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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