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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潛入第18天。

上原梨香的假期到此結束,但不知警察廳和刑事部部長說了什麽,小田切敏郎大手一揮,借口要上原梨香去地方參加交流學習,把在警察包圍裏坐立不安的怪盜基德解救了出來。

女裝半個月,怪盜基德終于可以重新頂着黑羽快鬥的皮囊暢快呼吸,估計未來半年他都不想再僞裝成任何女性了。

真正的上原梨香依舊沒有回來。

灰原哀愈發焦躁不安,近乎是吃不下飯的地步。

但面對她的問詢,不管是江戶川柯南還是家裏那兩位機動隊長官,所有人全都統一口徑,笑着告訴她沒事的,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若不是兩位機動隊長官眉宇間無意識流露出的愁雲,她可能真的信了他們。

第七次向好說話的萩原研二詢問上原梨香的情況,長發男人只是笑着蹲在她面前,用力揉弄她顱頂的發:“別擔心,梨香會回來的。”

灰原哀咬緊下唇:“萬一……”

她也不想去幻想這個萬一,但過去十八年一直籠罩在鴉羽之下,見識過太多血腥殘忍,思維意識不受控制地開始朝最壞的方向奔襲。

“不會的,”萩原研二給了灰原哀一個大大的擁抱,“要是真的發生什麽不測,我會在梨香真正死亡前殺進去,把她從冥河裏撈出來,就像以前那樣。”

他能撈她一次,就能撈她第二次,無數次。

·

上原梨香主修的專業不是化學或藥理學,但她确确實實提出了行之有效的改進方案,起碼小白鼠身上的試驗已經初見成效。

如此一來,琴酒不再有理由威脅恐吓「宮野志保」。他只冷臉警告「宮野志保」不要有其他小心思,帶着伏特加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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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研究取得進步的消息,博卡斯特特意出現過一次。他滿意地上下掃量「宮野志保」,語調微妙地誇贊一句:“不愧是雪莉。”旋即轉身離開。

反倒是貝爾摩德,她抱臂意味深長地瞟了眼「宮野志保」和博卡斯特,也轉身離開。

微小但确實肉眼可見的進步沒有讓組織對雪莉徹底放心,她身邊依舊每天圍繞着負責監視的人。

「宮野志保」也不甚在意,每天專注于數據研究。戴着化學護目鏡的眸子冰涼如同冰川墜入極地的海,只偶爾激起一絲波瀾。

潛入第19天。

「宮野志保」活動着酸軟的肩膀,在組織幹部的監視下離開實驗室。

她不停旋轉右臂,僵硬的頸部也跟着逆時針轉圈。

組織不比公司,上面只要求「宮野志保」交出一個令他們滿意的進度,并沒有規定她的工作時間。

要是「宮野志保」能在三個月內研發出完全成熟的最終樣品,就算她一天睡23個小時,琴酒也不敢碰她半根手指。

但現在「宮野志保」要做的事是故意放緩進度,讓一切看起來像是遇到了瓶頸,或者她故意拖延進度。

她決定回寝室睡一覺,兩個小時後再起來工作。

「宮野志保」有時候會好奇組織是先做生意才開始涉.黑,還是先開始涉.黑才開始做生意。富麗堂皇的制藥大樓光是設備都值好幾百個億,怎麽看都是一筆龐大的資産積累。

思索間,類似麻袋在地上拖動的沙沙聲吸引走「宮野志保」的注意力。

她順着聲音的方向停在一間房門前,正猶豫着要不要擰開門把,房門被人先一步從裏面打開。

“哎呀是你。”

一張熟悉的男人的臉出現在面前,他勾着嘴角,說話時的調調如同吐着信子用美麗花紋編織謊言的蛇。

博卡斯特退回房間,揪起地上已經沒有多少氣的男人。他單手拖着男人一步步走向門口,男人自然垂落的雙腿在地上摩擦發出方才「宮野志保」聽到的沙沙聲。

「宮野志保」低頭,視線掃過男人頭頂時驚住。

她聽降谷零說過,對組織而言,沒有代號的成員都是可被随意丢棄的消耗品。但被博卡斯特提住衣領揪着往外走的男人頭頂赫然顯示着一排酒名,彰顯出他在組織不同一般人的地位。

博卡斯特從「宮野志保」讓出的位置跨出房間,卻在經過「宮野志保」時倏然停下。他歪了下頭,笑容落在「宮野志保」眼中卻如同恐怖傳說裏即将展開殺戮的小醜笑容。

他問:“吓到你了嗎?”

吓到倒不至于,但「宮野志保」确實有被驚訝到——起碼她以為博卡斯特不會随意殺害有代號的組織成員。稍作思考,她緩緩點頭。

博卡斯特驀然擡手去摸「宮野志保」的頭,一點血從他手腕垂直滴下,劃過「宮野志保」視野,血液裏的鐵腥味争先恐後鑽入鼻尖。

博卡斯特揉了揉「宮野志保」的頭,不知是他還是地上男人的血染紅發絲,在她顱頂淺栗色短發上暈開大片猩紅色的手指印。

博卡斯特抵笑幾聲:“那你可以乖乖聽話。”

如同哄孩子的話讓「宮野志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後退兩步撞上身後負責監視的人。仰頭看去,身後背着手的黑衣男人撇開臉,蹙着眉一副怯怕的神情。

他在害怕博卡斯特。

意識到這一點,「宮野志保」抿緊下唇,猶豫片刻後指着被博卡斯特提在手裏的人問:“他好歹也是組織幹部,你這麽做就不怕……”

博卡斯特睨了眼提在手上的男人:“一個沒用的廢物罷了,烏丸蓮耶不會因為他對我怎麽樣。”

「宮野志保」皺眉,烏丸蓮耶是誰。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宮野志保」早早得出“博卡斯特在組織裏地位非常高”的結論,聽博卡斯特說話的口吻,烏丸蓮耶應該在他之上,說不定就是組織的一把手。但博卡斯特在喊對方時,語氣裏沒有一絲絲敬畏。

見「宮野志保」依舊沉着臉,他笑了笑:“放心吧,他還在喘氣,我不打算讓他死在這裏。”

「宮野志保」一愣:“诶?”

博卡斯特笑着繼續道:“開心點,游戲罷了。”随即提蝼蟻般拖着手中殘喘的男人離開。

渾身是血的男人被他拖走時,被血浸紅的嘴唇斷斷續續艱難地吐出求救的字眼。

「宮野志保」腳下生根般目睹兩人離去,久久不能回神。她見過太多殺人現場,但沒有那次比眼前這一幕要來得震撼。

嗚咽悲鳴的即将斷氣者,滿手鮮血卻還哼着輕快歌謠的行兇者。

為什麽蔑視生命,為什麽無所畏懼,為什麽……

她真是瘋了,和一幫殺人犯講什麽仁義道德。

「宮野志保」撇開視線,扭頭離開。

·

潛入組織第21天,琴酒再次出現在制藥廠。不過不是為了監視「宮野志保」,而是來找人。

但「宮野志保」不會放過送上門來的機會,她故技重施,用冷冰冰的語言激怒琴酒,被他用槍抵住腦袋。

「宮野志保」這次沒有向琴酒發起上次那樣亂無章法的襲擊,琴酒也沒有拉下手.槍的安全栓——他不是真的想要雪莉的命,她對組織還有大用,他只是吓唬吓唬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要她識趣地滾遠些,別來煩他。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女人只要遭受他的恐吓威脅,再怎麽強撐着,冰涼的眸子也會露出受驚小鹿般無措的恐懼神情。

但僅僅是沒拉安全栓的用槍一指,對「宮野志保」來說也足夠。

·

潛入組織第32天,研究進度嚴重滞緩。

有代號的幹部裏除了雪莉,沒人懂這些瓶瓶罐罐。科研人員裏,沒有人的才華能超越雪莉。

到底是真的瓶頸還是故意拖延,組織無法判定。作為應對,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一棍子還給一顆糖,用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控制雪莉心智,讓她徹底淪為組織的工具。

分到這項任務的人是琴酒——之前負責這項工作的人也一直是他,只是他基本都扮演掄棍子的人,從來沒有給過糖——他的性格也不可能給任何人糖,反倒可能把APTX強摁進對方喉嚨裏。

整潔的試驗時擺着幾臺昂貴的機器設備,「宮野志保」面色苦惱地坐在桌前不停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但細看之下會發現她寫下幾行化學方程式,便會用碳素筆畫幾分鐘塗鴉。說是苦惱,不如說她玩得正開心。

“咔。”

一柄黝黑的手.槍抵住她的後腦勺。

“雪莉。”

冰冷沙啞的聲音像在地府走了一遭,勉強算得上悅耳的聲線叫人不寒而栗。

琴酒咬着煙,從牙尖再次念出她的名字,想要咬碎她。

其他科研人員一如既往全部借故離開,不管是琴酒還是博卡斯特,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殺神。

雖然是科研人員,除了可喜的薪水,他們在組織裏并不具備雪莉這種優于其他人的地位。稍有不爽,他們是真的可能會被幹掉。

冰涼僵硬的金屬死死抵着後腦勺,把「宮野志保」的腦袋推得往前位移了一截。她轉動椅子,回身看向身後陰沉着臉的男人。

琴酒冷冷道:“雪莉。”

「宮野志保」沒有說話,只是用透着涼意的眸子冷冷看着琴酒。她知道這不符合雪莉的人設,但雪莉在外流亡半年,琴酒哪知道雪莉到底經歷了什麽。

而且不管是最初第一個負責監視的基安蒂還是後來被用江戶川柯南性命威脅的貝爾摩德,她們都證實了她的身份——琴酒就算再不喜歡貝爾摩德,她親口鑒定過沒有易容的人,他還是信的。

也許是當年在杯戶市立酒店救下她的男人改變了她的性格,只不過又被抛棄或者別有用心罷了。起碼琴酒是這麽想的。

琴酒勾着嘴角冷笑:“雪莉,你最近的研究進度變慢了。”

「宮野志保」單手托腮看向別處:“沒辦法,只要回到這裏,我就會想起被你殺死的我的姐姐。”

她重新睨向琴酒,面色如常,眼底卻如同即将噴發的活火山般翻湧着挑釁和鄙夷:“琴酒,你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溫順被圈養的綿羊突然沖着惡虎發出挑釁的咩咩叫喊會引來什麽樣的結果?

長期扮演被霸淩身份的人突然沖霸淩者挑釁卻不做出有效反擊,會引來什麽樣的結果?

會讓扮演恃強淩弱角色的家夥憤怒。

琴酒猩紅的瞳仁收縮了一瞬,他瞪着「宮野志保」,裂開個殘忍的笑:“這是你的臨死遺言嗎。”

本以為「宮野志保」會像以前保持沉默,或者回嗆他幾句但避開遺言的話題,但這次面前的女人卻用清澈透亮的眸子看向他,冷聲嘲諷:“你連安全栓都不敢拉開,卻威脅我這是死前遺言。”

“……”琴酒錯愕了一瞬,他想這個女人絕對是瘋了,被庇護着她的男人抛棄後徹底破罐子破摔了嗎。

「宮野志保」不給琴酒深入思考的機會,吐豆子般一股腦說出冷嘲熱諷的話。

狠狠譏諷琴酒一番後,她看向他的冰涼眸子泛起鄙夷的情緒:“要是你真的有用,組織為什麽還要我制造藥物。”

在研究資料時「宮野志保」就發現了,APTX-4869的真正目的是生老病死有關,逆轉生死抑或是返老還童。但包括琴酒在內的多數人都以為這枚藥劑的研發初衷是殺人于無形,不留下任何蹤跡。既然如此,她何不利用這一點。

「宮野志保」咧開嘴笑了:“琴酒,你威脅我的時候甚至不敢拉開槍栓。”

琴酒是個審時度勢的人,但也是個不容許忤逆的人。

一只綿羊,也敢跳起來沖惡虎叫喚。

他冷笑一聲,扣動安全栓:“如你所願,雪莉。”他不會真的開槍,但他有一百種方式讓雪莉向他投降,組織可從來不缺酷刑虐待的方式。

安全栓被壓到底的瞬間,他看到「宮野志保」眼底的挑釁更濃,甚至翻湧起些許他無法理解的得意,如同打了勝仗的大将軍。

下一秒,「宮野志保」主動握住琴酒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刻意放聲大喊:“我說了我不會再背叛組——!”

話音未絕,她主動壓動琴酒的拇指扣響了扳機。

“砰——!”

槍聲來回游蕩,房間很大,回聲卻震得琴酒耳膜發燙。

滾燙的血濺在他臉上,順着月光般的銀絲滴落。先前還坐在面前恣意挑釁他的女人軟着身子摔倒在地,毫無疑問,她死了。琴酒瞪大眼睛難得地露出錯愕的神情,這個怕死的女人居然就這麽随意地死去了。

“嘭!”

門被人從外面撞開,撞到牆上彈回時再次發出悶響。

“琴酒,你都做了什麽!?”

隸屬朗姆一派的一個有代號的組織成員沖進來。

伏特加緊跟其後:“大哥!?”

朗姆一派的組織成員掰了下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屍體,子彈從眉心穿過,毫無疑問已經死了,一槍斃命。

他皺眉看向琴酒:“我知道你痛恨卧底,但我以為你能分清大局,誰能想到你居然……!”

“……”琴酒驀然冷下臉了,他中計了。誰能想到雪莉這個瘋女人,叛逃半年居然從當初小心謹慎的樣子蛻變到敢用命做賭注算計他。

不管是先前的幾次動手還是這次意外,對目擊者而言,他們都只看的他對雪莉動手,臨死前的刻意叫喊更是坐實了他動手殺人的事實。至于雪莉的挑釁……呵,她在叛逃組織前就一直是這個說話調調,只是以前是不敢咬人的狗,現在是死也要從他身上扯下一塊肉的瘋狗。

但不容琴酒多思考,實驗室外傳來驚呼聲,随即是逃竄的腳步聲。

“伏特加。”

琴酒心情降低零點,他冷聲喚了伏特加一聲。心領神會的男人立刻小跑出去确認情況。

不過十來秒,伏特加便一臉惶恐地跑回來報告情況:“大哥!隔壁實驗室發生了化學有毒氣體洩漏,我們先出去避難吧!”

“……”琴酒瞪了眼地上已經了無生息的女人,收槍離開。若是條件允許,他一定要在她身上再多開幾個大洞。

但通過雙開大門上半截透明窗,已經能隐隐窺見門外散開的有毒霧氣。琴酒不再多做停留,帶着伏特加大步離開。随伏特加一通出現的朗姆一派成員也丢下地上死去的雪莉,站起身逃離了現場。

實驗室大門被用力撞開,重新合攏時來回搖晃。

不知是誰逃竄過程中撞倒了燃燒中的酒精燈,跳動的藍色火焰順着傾倒在桌臺的酒精一點點蔓延,連成片。

噼啪作響的紅色火焰中,本該死去的女人突然勾了勾手指,蠕動着從地上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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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灰原第一次變大是在杯戶市立酒店,皮克斯被琴酒槍殺的那次。當時柯南用變聲器和麻醉針救下琴酒,琴酒一直以為雪莉是找到了個庇護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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