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篤篤篤——”

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比剛剛還要急切一點。

嚴翊臨原本不想理會，但這樣窗外的人似乎打算一直敲下去。

“……”嚴翊臨微微皺眉看過去。

南衡見嚴翊臨終于轉過來了，眼眸彎起來擡手在空中寫下無形的兩個字。

過來。

嚴翊臨抿唇，往前稍微湊了一點。

南衡見狀眼睛睜大了一點，像是有些驚訝，笑的更開心在空中比劃來比劃去。

南衡指了指嚴翊臨又指了指門口，最後指向自己身邊。

嚴翊臨看明白後站起身，朝教室門口走去。

南衡見狀從窗邊離開，找了個安靜空曠的地方等人。

嚴翊臨很快就到了，看見南衡站在離剛剛有些距離的楊樹下。

“你終于過來了。”南衡見嚴翊臨走過來開口。

嚴翊臨沒有答話，問：“你是s級？”

按理說南衡應該表現出奇怪的表情裝傻才對，但是現在他也懶得裝了，于是承認：“對啊，信息素威壓可不會讓我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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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的主人可以對闖入者進行信息素威壓，以達到驅逐闖入者的目的。但是同級別下的omage精神力是要更強的，南衡前兩天從別處看過嚴翊臨的等級，他們兩人都是s級，甚至南衡還要更高一些。

嚴翊臨得到答案用剛剛在路上取下來的學生卡別針劃破手心，說：“單純信息素威壓當然不行。”

南衡看到嚴翊臨右手動了一下，随後便在空氣中聞到了濃烈的味道，“你……！”

話音被硬生生掐斷，嚴翊臨用右手蓋住南衡的下半張臉，“離開這裏。抱歉，你出去後好好休息，我現在還不是醒來的時候。”

血液中濃烈的信息素不要命一般往鼻腔裏鑽，南衡有些承受不住的下意識伸手去抓嚴翊臨的手腕，想要依靠蠻力掰開他。

但是血液裏的信息素濃度實在是太高了，南衡只感覺自己胸腔裏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忍不住想自己可能沒有被驅逐出去就要先被憋死了。

嚴翊臨看着眼前人越來越困倦的眼睛，終于慢慢松了一口氣，原本還以為這樣也沒有辦法把驅逐出去。

“唔……”南衡兩只手都抓着嚴翊臨的手腕，眼睛求助一般看着他，發出模糊的聲音。

不對，他為什麽還沒出去，嚴翊臨手下一松，南衡趁機拽開他的手。

不論是吸入高濃度信息素還是氧氣稀少都對南衡來說有些雙腿發軟，他強撐兩秒還是跌倒在地。

“你、有毛病啊……”南衡臉色緋紅有些喘不上氣，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別的，“都說了信息素威壓趕不走我，你不會以為高濃度就可以了吧？”

南衡的胸膛強烈起伏，一句話後面也說的斷斷續續，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樣。

“為什麽？”嚴翊臨問。

之前來的人他只需要單純的氣味威壓就足夠了，難道這個人的信息素和自己的匹配度高達90%以上嗎。

南衡現在不想說話，緩了半天才問：“有醫務室嗎？”

嚴翊臨見他狀态有些不對，只好暫時放下疑問回答：“有。”

“帶我過去。”南衡朝嚴翊臨擡起一只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拉起來。

嚴翊臨走上前拉着南衡的胳膊一個用力把人拽起來，南衡皺了皺眉不說話。

嚴翊臨把人拉起來就收手，打算在前面帶路，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南衡的聲音響起。

“走不動。”

嚴翊臨側身回頭，南衡扶着樹微微彎腰，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整個人好像在微微顫抖。

猶豫了下，嚴翊臨還是選擇過去。

“我背你？”嚴翊臨猶豫了下問。

南衡低着頭聞言搖了搖，把撐着樹的手遞給他，“扶着我就行。”

嚴翊臨拉起南衡的胳膊，有意避開omage的手掌，拽着手腕就把他整個人拉起來，omage和alpha在身形上有先天的差距，南衡胳膊被扯得生疼也沒說話，只沉默的跟着嚴翊臨走。

兩人到達醫務室時發現值班老師不在，于是南衡指揮嚴翊臨把自己扶到床上坐着。

“你回去吧。”

嚴翊臨原本想去從旁邊拉個椅子坐下，聽見此言有些意外的看向床上的人。

omage吸入過多的alpha信息素會短暫陷入全身無力情緒波動，同時依賴alpha信息素的情況。

剛剛見南衡的樣子以為是他對自己的信息素攝入過多了，同意把他送來醫務室也是看在是因為自己導致如此，可眼下omage坐在床邊看起來臉色如常，一點沒有被影響的意思。

“怎麽？”南衡見alpha還不走，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調侃：“不會以為我會被你的信息素影響吧？”

嚴翊臨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是我沒想到你和以前來的人不一樣。”

南衡一個翻身躺上床，順手扯過被子背對着人，說：“因為我們信息素匹配度很高，你的精神世界已經接受我了。”

雖然知道嚴家着急喚醒嚴翊臨來找了自己這個唯一一位沒有對他進行喚醒的安撫員，但畢竟自己接過唯二的喚醒任務成功率為0，如果沒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自己這次的喚醒率也很難破0。

在剛剛嚴翊臨釋放高濃度信息素的時候南衡終于确認了，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可能高達90%以上。

南衡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醫務室的門打開又關上才睜開眼睛。

他到底是明白信息素對omage的影響還是不明白，剛剛竟然還打算坐着了。

南衡掀開被子下床，在醫用冰箱裏找了一會拿出一支試劑，面無表情的紮進胳膊。

感受到冰涼的試劑慢慢流過全身，南衡現在才覺得舒服點了。

“你是哪班的學生？”門外傳來一道犀利的聲音，南衡手下一抖，玻璃試劑瓶“嘭”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南衡十四歲就被帶去打比賽了，在學校上學時他成績不好，老師都不喜歡他，也就導致了他對老師一直保持着一分敬佩九分害怕。

“你哪班的？問你話呢！”醫務室值班老師剛剛出去吃飯，回來就看到醫用冰箱被打開，一名不知道哪班的學生還站在那手裏不知道拿的什麽。

值班老師快步走過去看見地上的碎片和殘留的淡藍色液體，一瞬間自己的辭職報告都想好了，“你拿抑制劑幹什麽？你在學校跟哪個alpha早戀了？！”

一瞬間變數太多，南衡接收完信息就看見值班老師拉着自己的胳膊找針印。

“老師我……”

“你真的用抑制劑了！”值班老師找到針印驚呼，轉頭看見南衡的臉恨鐵不成鋼：“你們這些長的好看的omage不要跟alpha早戀亂搞，現在才十幾歲怎麽可能負責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你看你現在偷偷過來打抑制劑他來管你了嗎？”

南衡順勢低垂着眼，一副不敢說話的樣子。

反正這裏是嚴翊臨的精神世界，就算把鍋砸給他也沒事。

“哪個alpha你告訴老師，老師替你要說法去，我非把這個alpha的名字報到教務去。”值班老師把南衡的袖子放下來。

“老師，我們沒有在早戀。”南衡扯了扯袖子解釋。

“都這個時候你就別護着他了，老師什麽看不出來？”

南衡有些不說話，低着頭靜靜的等着值班老師的再次發問。

“他叫什麽名字？”值班老師問。

“……高三二班，嚴翊臨。”南衡聲音低低回答。

“嚴翊臨？是不是上次月考年紀第一那個？”值班老師問，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南衡聞言愣了一下，猶豫還要不要給他蓋鍋，畢竟老師們應該會偏袒學習好的學生，說不定到時候自己還要被罵一頓。

“沒事，你等着吧，我一會就去教務。你現在身體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沒有。”南衡回答。

南衡走出醫務室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不到這麽輕易，原本以為在嚴翊臨的精神世界裏讓別人相信自己剛剛的那番話應該會有些困難。

回到教室的時候午休已經快要結束了，南衡悄無聲息走到座位坐下。

喚醒艙一次的正常進度是24小時左右，只要順利度過第一次的24小時，後面都是無限制時間。

南衡順勢懶懶的趴在桌子上，看樣子也不急這一會了。

一整個下午南衡格外安分，靜靜的坐在那不聽課也不戳嚴翊臨，只是發呆。

最後一節課結束，南衡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叫住收拾書包要走的嚴翊臨：“借我點錢呗？”

嚴翊臨回頭看他，南衡乖巧彎眸，“不然我晚上沒地方去呀，借我點錢我好去網吧待一晚上。”

“你可以待在學校。”嚴翊臨提醒。

“不要，你又不在這，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

嚴翊臨不想聽他說這些，從包裏翻出在網吧辦的卡放在他桌上，“出校門右轉，星光網吧。”

南衡拿過卡，正反面看了一遍，發現還是包間vip，“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會去網吧的人呢。”

嚴翊臨懶得解釋，單肩背着書包就走了。

少年身形挺拔，走起路來也是不卑不亢，像是雪中的某種喬木。

精神世界裏的年齡是可以随意變化的，嚴翊臨卻一直保持着高中時期的少年形象，比病床上躺着的人看起來稚嫩不少，臉部線條都柔和了不少。

不過活人感倒是很強，不像躺着的時候死氣沉沉。

南衡看着走遠消失的背影，沒由來想。

嚴翊臨辦的卡包夜有晚飯和夜宵套餐，包間還有張小床，南衡在網吧過的也不算難受。

第二天一早，南衡早早到了學校，他到的早，當時門口都沒幾個學生，于是他索性不進門，抱着胳膊靠在牆上等人。

不久耳垂上就傳來熟悉的電流，南衡擡眼四處看了一圈，如願看見了嚴翊臨的身影。

“早上好呀。”南衡走過去和嚴翊臨并肩走着，主動打招呼。

嚴翊臨看見他也不驚訝，只是稍微往旁邊挪了兩步以至于二人的距離不會過近。

“早上好。”

南衡把卡遞給他，“謝謝，我昨晚睡得很好。”

嚴翊臨接過卡，看上去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半天憋出來一聲“嗯”。

就在兩人走過的一個拐角，一位帶着老花鏡的老師慢悠悠掏出手機“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