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
第 1 章
【工號0623,請到2503病房。】
【工號0623,請到2503病房。】
【工號0623,請到2503病房。】
機械女聲通過喇叭穿透整個樓層,南衡顧不得路上的閑言碎語,一溜煙坐上電梯前往25樓。
南衡原本是一名職業網球運動員,退役剛剛巧卡在25歲,為了躲開政府新出的“二十五歲未就業未婚omage強制婚配”的規定,只能先來應聘對于他來說最好就業的安撫員。
一些alpha會陷入醫學上無法喚醒的昏迷情況,這就需要等級較高的omage進入其精神世界進行安撫喚醒,這類omage就被稱為安撫員。
進入精神世界很消耗omage的精神力,社會上有出路的omage都不會選擇做這份工作,所以一般只要是等級高的omage來應聘都會錄取。
能成為運動員,南衡的omage等級無疑是不低的,甚至排的上前幾,成為安撫員喚醒alpha的成功率按理說也不會低。但問題就出在這,身為S級omage的南衡喚醒成功率為0,甚至連bate都能喚醒的b級alpha他都無法喚醒。
這個月如果再沒什麽進展,真的要失業了。
南衡盯着不斷上升的數字,難得出現壞情緒。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南衡離開獨處環境下意識微笑彎眸,見外面沒人臉上表情才放松下來。
上次因為嘴角微笑度不夠已經被兩位病人投訴了。
果然,alpha還是昏着比醒着好,醒了兩眼一睜就知道投訴。
南衡順着走廊走到盡頭,看見2503號病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敲了敲門,“您好。”
咔噠一聲門被打開,是一位身穿西裝的高大alpha來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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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
南衡點頭,邁步走進病房。
只見一名身穿駝色大衣的女性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身後還站着兩位年輕人,病房裏除了三人其他都穿着與開門人一樣的衣服,可能是保镖。
南衡快速的掃了一眼病房的全貌,識趣的垂眼走到駝色大衣女性身邊。
“您好,我是0623號安撫員。”
哪怕南衡手腕上帶着抑制環也能感受到這名女性身上所具有的alpha特有的壓迫感。
嚴以寒眼神都沒分過來一點,低聲應下算作答複,眼神一直看着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氣的人,說:“你是最後一位安撫員。”
南衡垂着眼,一副乖巧的模樣,“是的。”
2503號病房昏迷的alpha已經算是整個醫院最難攻略的“副本”了,前幾天南衡還看見一名喚醒成功率為87%的s級omage從2503病房出來後直接被送去了療養室。
聽同事說昏迷三年了吧,南衡擡眼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
濃黑鋒利的眉毛下是濃密的眼睫,了無生氣的搭在眼皮上,往下是俊挺的鼻子和毫無血色的薄唇,鋒利的臉部線條和蒼白的面龐看上去更像一尊雕像。
如果醒着應該會是很沉靜好看的一張臉,南衡收回視線,默默想。
“三年前實驗室爆炸,他為了保護實驗數據沒能從實驗室出來。”嚴以寒寥寥數言交代弟弟昏迷的原因。
“那份實驗數據對他很重要是嗎?”南衡問,嚴格按照院長教的流程進行詢問。
“當然。”嚴以寒表情不悅起來,“嚴家是科研世家,他是嚴家這幾輩來最有天賦的人,任何實驗數據在他眼裏都很重要。”
“雖然最後數據也沒能保住。”嚴以寒補充,又恢複了平淡的情緒。
南衡點頭,大致明白他的昏迷原因。
“alpha昏迷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精神力衰弱。”
嚴以寒冷哼一聲:“面對不了現實選擇逃避在精神世界中,這句話我在這耳朵聽的都起繭子了,他身為嚴家的s級alpha,不是會逃避的人,無論用什麽辦法你必須要讓他醒過來。”
南衡張了張嘴應答:“好的。”
這可是這個月最後一單,再沒有進展真的要被辭退了,就算她不說自己也會盡全力喚醒。
衆人退出病房,偌大的空間只剩南衡和病床上只會呼吸的“雕像”。
南衡走上前掀開被子的一個角,找到alpha的手腕,攥在手裏開始釋放信息素。
白色喚醒艙感受到房間內信息素的上升開始慢慢激活,在信息素到達一定濃度時自動開啓。
【請輸入工號。】
機械女聲響起,南衡松開有些濕濡的手,把被子給他蓋好,走到喚醒艙旁在上面輸入自己的工號。
【載入完畢,請0632號安撫員進入喚醒艙開始工作,祝您早日喚醒2503號病患。】
南衡跨進喚醒艙,點擊關閉按鈕後艙門緩緩關閉,一陣清淡的香氣慢慢充盈整個艙內。
很舒服的味道,南衡忍着困倦朝病床上看了一眼,那人依舊沒有一絲生氣的閉目睡着。
快點醒吧,南衡想,我可不想接受政府的強制婚配。
熟悉的困倦感一陣陣襲來,于是南衡便閉眼任由自己被拉進黑暗。
“铛铛铛铛——”
南衡睜開雙眼,一瞬間不太适應刺眼的陽光皺了皺眉。
眼前如果不錯的話應該是一個中學,一群穿着校服的學生說說笑笑的讨論着午飯吃什麽。
南衡看清有些意外,畢竟看資料他以為這位愛崗敬業的alpha的精神世界應該會在實驗室,沒想到是學校。
南衡捏了捏耳垂上黑色的微型召喚器,用精神力詢問:【他人在哪?】
一陣細小的電流之後,機械女聲回答:【高三二班。】
南衡看了眼自己校服上的學生卡,也是在高三二班。
還算靠譜,南衡評價。
現在是午飯時間,等南衡順着找到高三二班的時候,裏面一個人也沒有。
夏日燥熱的風吹進空蕩蕩的教室,無人座位上的試卷被起,像是被壓抑許久的人掙紮着翻滾兩下又被無形的手輕飄飄拍在地上。
南衡走過去撿起試卷,姓名欄寫着規整的姓名。
嚴翊臨。
“你是誰?”
猶如冬日窗外結成冰晶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南衡過身去見到來人,彎了彎眼眸笑得友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這是你的試卷吧?被風吹掉在地上我給你撿起來了。”
嚴翊臨接過試卷,規規矩矩疊好壓在一本書下面,“謝謝,不過老師好像沒說過有轉校生。”
“哎呀,我成績不好走後門進來的,自然不好意思讓老師說嘛。”南衡笑着說。
嚴翊臨抿了下唇,坐在座位上不說話。
高三二班在一樓,窗外就是開的正好的木槿花,淡淡的帶着涼意的花香絲絲縷縷的往鼻子裏鑽。
吃過午飯的學生開始陸陸續續回到教室,南衡也自來熟的坐在嚴翊臨旁邊。
“同學,我可以坐在這裏嗎?”南衡附身詢問。
嚴翊臨低頭寫試卷即不拒絕也不同意,他中午感受到有新的omage進入了這個世界,但是現在無法确認是不是眼前這個人。
南衡見嚴翊臨不回應,便挨着坐在他的後面,也是個靠窗的位置,甚至外面的木槿花穿過窗戶伸了幾朵進來。
南衡伸手摸了下柔軟的花瓣,前排的嚴翊臨寫字的手一頓,頭也不回的提醒:“它很容易凋落,不要碰。”
南衡收回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像是在答應一句和自己無關的話,語氣聽起來卻很是溫柔,像是無比惜花之人:“這樣啊,我知道了。”
說罷揪下一瓣搖搖欲墜的花瓣。
果然,嚴翊臨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墨藍色瞳孔的視線先落在南衡臉上,又不帶波瀾的落在他手上的花瓣上。
南衡揚了揚手,把花瓣展示給他看,“風吹過來,它剛好落在了我手上。”
“你是班長嗎?我剛來還沒有書,你可以帶我去教務處嗎?”南衡接着問。
“我不是。”嚴翊臨回答。
“學委呢?學委也有義務帶我去一下教務處吧。”南衡問。
“不是。”
南衡:“那課代表……”
“什麽都不是。”嚴翊臨打斷他,說:“我只是一名學生,一個上學的人。”
南衡把展開的手握緊,将花瓣摁死在手心,收回手,有些惋惜:“好吧,那我一會自己去。”
嚴翊臨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提醒:“花瓣。”
南衡聞言擡眼問:“啊?你要這個花瓣嗎?怎麽不早說呀,好像現在已經被我捏碎了。”
“別再碰它。”嚴翊臨說罷把靠近南衡的窗戶關上,越過窗戶的幾朵木槿花也被關在窗外。
嚴翊臨做完一系列動作便轉身回到座位開始低頭寫試卷。
南衡原本彎着的眸子也因此冷了下了。
剛來就被發現了,這個alpha的精神力比之前的強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南衡有些頭疼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越來越多的學生進入教室,他們幾乎都在進行着模式化的行動。
坐下,學習,午休。
可能高中本就這樣,南衡慢悠悠直起身,從旁邊已經睡着的學生位置上扯過一張試卷壓在胳膊肘下,戳了戳前面的人。
“可以教我一道題嗎?”
嚴翊臨沒什麽動靜。
南衡又往前趴了一點,整個上半身都朝前面人傾斜過去,輕聲說:“嚴同學,教我一道題吧?”
南衡說罷過了一會看見前面人胳膊一動,一張紙條落在桌上。
“午休不要說話。”
很簡短的一句話,南衡看完把紙條塞進桌洞裏,聲音低低回答:“好吧。”
嚴翊臨把紙條扔出去後身後果然很久都沒有動靜,剛沉下心沒幾分鐘就又聽見身後傳來凳子白被拉開的動靜,幾秒鐘後南衡毫不意外的經過嚴翊臨的座位。
嚴翊臨皺着眉,這個人比以前來的都要讨厭。
好在南衡看上去只是單純的不想呆在教室,路過嚴翊臨也并未說話或者有什麽動作。
等到南衡徹底經過自己身邊時,嚴翊臨才發覺自己握筆的手放松下來。
三年來嚴家為了喚醒嚴翊臨找了無數安撫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嚴翊臨握着筆遲遲沒有動。
“篤篤篤——”
窗戶玻璃突然開始震動起來,嚴翊臨擡眼去看。
窗外南衡靜悄悄的站在那,沒來得及放下的手朝嚴翊臨揮了揮手。
身後的木槿花在微風下慢慢擺動,幾朵花瓣在精致的人身後飄動,陽光燦然,落在窗外人的肩頭,映照在臉上襯出更好看的顏色。
算得上好看的畫面,但是更讨厭了。
嚴翊臨視若無睹的收回視線,低頭再次将目光放在試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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