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護士走後。薛齊咳嗽一聲,解釋道:“當時情況緊急,我才那麽說的。”
“哦。”許夏雖然沒說什麽,但好似什麽都說了。
醫生來後,診斷為扭傷,給許夏開了病單。
冰敷後塗了消腫膏,許夏出院時腳踝纏了一層繃帶,只能拄着拐杖走路。
薛齊單手提着許夏的鞋,已經走到了前面,他回首,看到許夏一瘸一拐的樣子,回頭又走到許夏身邊,道:“要不還是我背你吧,你這樣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到停車場。”
許夏看着薛齊再次蹲下在他身前,前傾趴在薛齊的背上。剛接觸到薛齊的背脊,就被背了起來。
薛齊手環過許夏的膝彎,一只手提着許夏的鞋子,一只拿着許夏的拐杖,就這麽引人注目地走到停車場。
上車後,許夏打趣道:“剛剛那麽多人看咱們,你覺得是在看你還是在看我?”
薛齊秒答道:“肯定在看你呗。”
雖然薛齊也覺得很羞恥,但他覺得許夏比他更丢臉。
“你難道覺得我長得比你帥嗎?”
……
薛齊沒想到許夏腦回路那麽新奇。
車是薛齊朋友幫他加完油開回來的。他沒接話,許夏自然也無趣地不再說話。
到地下車庫後,薛齊扶着許夏坐電梯到樓層。已經到家門口,薛齊打開密碼蓋正欲輸密碼進門,卻見許夏還站着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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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齊看了一眼隔壁許夏的家門,道:“你不回家嗎?”
“我腳踝扭傷了不方便。”許夏話裏有話。
薛齊一副明白了的樣子,道:“算你工傷,到時候去財政部領補助。”
許夏卻指着自己的腳踝道:“我不需要補助,主要是我一個人生活不方便。”
“所以呢?”薛齊一臉疑惑。
“所以我養傷期間住你家,你照顧我。”
看着許夏一臉理所應當,薛齊還以為是自己有問題。他立刻拒絕道:“你沒有親戚朋友嗎?”
“沒有,我沒有兄弟姐妹,父母也死了。”許夏淡然道。
薛齊傻了,沒想到自己随便一問捅了那麽個大婁子,他猶豫了好一會都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妥協道:“好吧,你住客房。”
密碼鎖的嘀嘀聲在樓道回蕩,門咔的一聲打開,許夏自然地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看着許夏的背影,薛齊心裏有一瞬間又反悔了,懊悔自己那麽仁慈,這麽容易就被對方拿捏。
許夏将拐杖放在沙發邊,坐在沙發上,對薛齊使喚道:“去給我倒杯可樂來。”
薛齊疑惑了,這是他家吧?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吧?
但心裏的愧疚還是占據主位,他立馬去廚房倒了一杯冰可樂遞給許夏。
許夏喝了一口,立刻滿臉痛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喝了中藥。
“你倒的是無糖可樂?”
薛齊颔首,覺得許夏還挺厲害的,居然能嘗出來是無糖的。
卻不料許夏下一秒就吐槽道:“無糖可樂狗都不喝,我不喝沒有靈魂的可樂。”
薛齊吸了口氣,将怒氣壓下,解釋道:“我家都是無糖可樂,沒有有糖的。”
“那你下樓給我買吧。”許夏單純無邪笑道。
看着薛齊如此帥氣的臉,卻生得如此壞的靈魂,薛齊心裏真是恨得牙癢癢。
十分鐘後,薛齊将手裏提的袋子放在茶幾上,拿出一瓶有糖可樂,當着許夏的面倒在杯子裏,道:“現在總行了吧。”
“你切一片檸檬放進去,我喜歡檸檬可樂。”許夏補充道。
薛齊徹底無語了,強忍着怒氣,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冰檸檬,切了一片放進杯子裏,拿出去放在茶幾上,“現在可以了吧。”
許夏拿起起霧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舒爽道:“好喝,謝謝你。”
感謝來得那麽突然,又那麽不符合許夏的人設,薛齊給整不會了。同時,他再次覺得很熟悉,他好像之前認識一個人也特別愛喝檸檬可樂,但他卻想不起是誰。
他試探道:“你只喝檸檬可樂嗎?”
許夏思考了一會,放下杯子回答道:“也不是只喝檸檬可樂,只是我不喜歡喝無糖的,要是有選擇,我肯定選擇檸檬可樂。”
“哦。”薛齊覺得這個回答毫無意義,轉身去廚房做飯。
兩人再次一起坐在餐桌對面吃飯,明明只是他們第二次一起吃飯,薛齊卻有種他們以前經常坐在同一餐桌吃飯的感覺。
吃完飯收拾完後,薛齊去洗澡。下半身裹着浴巾出來時,許夏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薛齊問道:“你不洗澡嗎?”
“你要幫我洗嗎?”許夏回頭,看見水珠正從薛齊的胸肌上滑下。
“你沒見過男人嗎?一直盯着我看什麽。”薛齊被別人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卻陡然想到許夏洗澡不方便,不知道怎麽接話。
“我不洗,要麽你幫我洗。”許夏又轉回頭,專心看電視。
……
空氣尴尬半晌,薛齊斟酌半天,開口道:“我可以幫你擦身體,你如果想的話。”
薛齊話剛說出口就想收回來,許夏卻答應道:“好。”
浴室裏嘩啦啦流水聲,薛齊坐在浴缸旁試水溫,許夏脫光了衣服背對着薛齊坐着。
薛齊帶了點餘水到許夏的肩膀,問道:“這個溫度可以嗎?”
許夏颔首道:“可以。”
拿起旁邊的毛巾,薛齊将毛巾浸入水裏,擰幹,開始擦拭許夏的脖子。
許夏的皮膚很白,很滑,但背上卻有幾條很突兀的淺粉色疤痕,長長地,劃破了許夏白皙的背牆。
看着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薛齊卻不敢開口問。他猜許夏的身世應該很慘,畢竟父母雙亡,背上還有那麽多傷痕。
他胸口生出一股憐憫之情,語氣也放緩了,柔聲道:“把胳膊擡起來。”
薛齊擦完了許夏的肩膀,正欲擦許夏的胸側。
他剛下手,許夏就微微顫抖起來。薛齊吓得還以為是搓痛了許夏,急忙問道:“你怎麽了?”
許夏卻沒回答。
薛齊身體伸向前看,只見許夏咬緊嘴唇,正是在憋。他一看見薛齊,就笑了出聲,“哈哈哈,好癢。”
薛齊無語地也笑了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許夏真心地開懷大笑。
之後薛齊又幫許夏搓了腿,只剩下一些隐私部位還沒碰。薛齊從剛剛就開始在設想應該怎麽開口,畢竟他不好意思,覺得許夏大概率也不好意思。
薛齊擰幹毛巾正欲挂起來,許夏卻打斷道:“還沒搓完,你挂毛巾幹什麽?”
薛齊裝糊塗道:“不是搓完了嗎?”
許夏嘲笑道:“都是男人,我有的你也有,害羞什麽?”
此話一出,薛齊立刻被激怒了,他嘴硬道:“我只是怕你不好意思。”
激将法奏效,許夏又咯咯笑了出來。薛齊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将毛巾丢在浴缸裏,賭氣離開了浴室。
最後薛齊自然是又回去将許夏扶出浴室,收拾好浴室,還替對方穿衣服褲子。
第二天薛齊給許夏放了病假。桌上放着薛齊做的早餐,許夏起床時,薛齊已經去公司了。
許夏起床後,吃完了桌上的早餐,就開始在屋子裏逛。
薛齊的卧室很大,也很明亮,獨立陽臺上養着幾顆仙人球。落地大玻璃窗可以拉灰色斑點窗簾遮蓋,大床也是灰色的歐式三件套,床很高,軟到人能陷進床墊內。
之後許夏又去了薛齊的書房,果然在抽屜內看到了那個粉色便利貼……
看完房間,許夏回到客廳,正欲看電視,門口就響起急促的門鈴聲。
他起身去監控屏幕看,屏幕裏的女人身着白色吊帶包臀裙,長方形的黑色墨鏡将她半張臉都遮住了。
這女人正是薛齊的未婚妻——謝薰。
謝薰眼睛從墨鏡縫隙裏露出,飒爽道:“開門。”
許夏打開門,見謝薰怔了一下,解釋道:“你好謝薰小姐,薛齊不在家,他去公司了。”
謝薰沒理許夏地解釋,驚訝道:“你怎麽在我未婚夫的家裏?”
她還特地強調了“未婚夫”三個字。
許夏也不惱,微笑着耐心道:“我的腳踝昨天扭傷了,所以暫住在薛齊家裏。”
謝薰卻表情怪怪的,笑道:“原來如此,你們不會是舊情複燃了吧?”
許夏瞬間感覺腳底發涼,強行鎮定,擠出困惑的表情,道:“謝薰小姐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哦?”謝薰表情又變得很疑惑,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記錯了?”
“謝薰小姐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前幾天才認識薛齊,你要是找他有事可以去公司。”許夏笑得有些僵硬。
“哦,我找他沒什麽大事,你受傷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謝薰就踩着高跟鞋消失在許夏眼前。
許夏關上門,身體瞬間如抽了線的人偶,要不是他腳踝受傷,他就順着門滑在地上了。
他扶着鞋櫃勉強穩住身體,感覺太陽穴一陣一陣地抽痛。他沒想到薛齊的未婚妻居然認識自己,他記憶中明明沒這個人……
薛齊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他打開門,許夏正抱着薯片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
一陣高血壓湧上薛齊的頭,他最讨厭別人在沙發上吃薯片等一系列易碎零食,不僅髒,還容易滋生細菌。
他本想開口罵許夏,卻又想到許夏父母去世,如今孤單一人,就又打消了念頭。
他回卧室換下衣服,就開始在廚房做飯。
兩人第三次坐在一起吃飯,已經是那麽的平常。薛齊吃飯時不喜說話,所以餐桌上很安靜。
許夏卻突然開口,“你和你未婚妻是怎麽認識的?”
薛齊很意外,道:“我們從小就認識,怎麽了?”
“哦,青梅竹馬啊。”許夏喝了一口湯,又問道:“你喜歡她什麽?”
“我不喜歡她。”薛齊沒絲毫猶豫。
薛齊看出來許夏愣了一下,問道:“怎麽了?”
許夏搖頭,道:“沒什麽,她今天來家裏找你了。”
“哦。”薛齊本來沒想說什麽,卻又突然問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沒有,她就問我怎麽在你家。”
秘密沒洩露,薛齊松了口氣,“她平時就瘋瘋癫癫地跟個神經病一樣,你別管她。”
“你們關系很好嗎?”許夏擡頭看着薛齊的眼睛。
“嗯。”薛齊沉吟道:“也不算特別好,我們小時候是鄰居,所以我們從小就認識,不過她家後來搬走了,就這樣。”
“哦。”
吃完飯後,許夏就一直霸占着電視看電影。薛齊正欲進卧室,許夏招手道:“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薛齊想拒絕,卻又再次“身不由己”地坐到了許夏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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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