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奶糕雖然被主人呵斥，但一點沒有要聽話的意思，反而哼唧着掙脫了cindy的懷抱，從半米高的地方跳下來。

它小短腿倒騰得特別快，一找準機會就嗷嗚上嘴去咬吱吱的尾巴部分。

吱吱一個閃身，躲開了它，嘴裏低吼了一聲，它體型要比奶糕大兩倍，可哪怕如此，在奶糕眼裏，自己卻比吱吱還大，叫聲特別劇烈。

吱吱真的想和它打一架，但它擡頭看了聞妙一眼，感覺到了無聲的禁止，懂事地繞到聞妙背後，離那吵鬧的小東西遠一點。

奶糕小小的身軀自不量力的模樣看着心酸，cindy躬身追着奶糕，好說歹說哄着：“奶糕乖，別跑了，你不是最愛零食嗎？到媽媽這裏來。”

她拿出了魚片，奶糕終于貪吃地棄吱吱而去，聞妙和吱吱都松了一口氣。

聞妙安慰地摸吱吱狗頭，吱吱靈性地嘆了一口氣，狗生多艱啊。

方海生雖然在家裏沒那麽喜歡吱吱，但有了對比，他只覺得幸虧當初聞妙撿的不是吉娃娃，不然能氣得他活不到現在。

他催促小馬他們，“不是要比賽嗎？早比早完，還要回家吃飯呢。”一點沒有因為馬秘書是聞妙領導就溜須拍馬的意思。

小馬拿着平板，宣布規則：“省略其他步驟，簡單來說一共四關，完成總時間最短的獲勝。

第一關是無繩随行，只能行走，不能奔跑，全程主人只能通過言語指令，不可上手，而狗狗要拒絕周圍的零食誘惑，到達終點線算成功；

第二關是以S形繞過所有路障；第三關鑽過塑料隧道；第四關人狗一起跨欄。

比賽為兩隊一起進行，有不同的路線，若比賽中兩狗打架，主人無法控制，則視為雙方棄權，七組失去參賽資格。”

奶糕護食地兩手按着魚片吃，害怕被吱吱搶。

Cindy聽了規則，卑微地和奶糕商量，“吃了零食，一會要争氣，媽媽的工作就靠你了，贏了那條土狗，想要什麽媽媽都給你！”

apple對規則有異議，為好友撐腰，“馬秘書，喵喵不能說話，我能不能在旁邊幫她發聲啊？我們這次評選不就是為了公平正義嗎，這樣對喵喵太不利了。”

小馬板着臉，說：“很抱歉，若因為聞妙員工一人的特殊性，而修改比賽規則，這才是對其他參賽者的不公。”

Apple眼裏露出擔憂，cindy直接叉腰自信爆棚，“正式比賽一百多個參賽選手，難道你要讓所有人都閉嘴，就為了她聞妙一人的公平？”

她覺得可笑，apple更生氣了，聞妙打字安慰她：“別擔心，相信我。”

終于，馬秘書站在起跑線前，掐着秒表，“預備備……”

七組杜組長、兩個男生、人機女生在左右兩道當誘惑源，他們手裏拿着零食，将成為吱吱和奶糕第一關的阻礙。

Apple和方海生在後面觀戰，apple兩手捏緊，人一緊張，嘴巴就不聽使喚，自然地做起了比賽解說。

小馬：“開始！”

Apple語速賊快：“右賽道的奶糕選手被cindy一放開就往前沖，cindy彎着腰大喊，不準它往前沖。人追狗，笑死我了。

奶糕沖啊，沖了就黃牌警告哦……唉，就差一點，奶糕選手還是被cindy的掌風控制住了，居然開始聽話，勻速往前行走了。看起來奶糕選手，平時挨的揍不少啊。”

視線平移，apple：“她們的對手，左賽道的吱吱和聞妙選手一直穩步前行，吱吱真棒！沒牽繩也乖乖地走在主人腳邊，主人快走它就快走，真是條好狗！”

兩隊都通過了最開始的十米，接下來就是七組的誘惑障礙了。

杜組長和人機女生一人拿着肉幹，一人開了肉罐頭，敲擊着金屬外殼，試圖吸引吱吱的注意力。

吱吱小腦袋往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就轉頭專注前方終點線。

Apple看了激動得很，“不愧是中華田園犬，從不亂吃東西，這就是土狗的天性，只對主人信任和忠誠，反觀……哎呀！”

她并不是專業和公正的解說，言語間全是對聞妙一方的偏袒，以及對奶糕失誤的調侃。

“奶糕主人在家是沒給它吃過這麽香的零食吧？怎麽剛吃完又饞了呢！”

cindy臉漲紅，嘴巴都喊破皮了，“奶糕，不準吃！吃了看我不打你！再吃，我不要你了。”

結果奶糕充耳不聞，徑直往兩個男生方向沖過去，他們手裏拿的也是同樣的肉幹和肉罐頭。

奶糕眼冒金星，埋頭在黑色包裝的肉罐頭裏，興奮地後腳掌不斷在地上拍打，甚至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Cindy：……

第一關吱吱以絕對優勢勝利，因為距離幾乎繞了整個廣場一圈，哪怕很快，吱吱也花了七分鐘。

而奶糕路程中吃完了肉幹和罐頭，姍姍來遲，到終點已經二十五分鐘了。

Apple看好戲：“還有比賽的必要了嗎？cindy這一組板上釘釘輸了呀！”

Cindy不服氣，“還有三關了，最終成績按總時長，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她對之後的關卡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小馬記錄各自時間，兩手擴成圓弧狀放在嘴角，“第二關計時……開始！”

第二關是S型障礙賽，起跑線前，小馬聲音一出，cindy就拽着奶糕的後脖頸，手動帶着它穿越S型關。

這就是她想出的作弊方法，馬秘書只規定了第一關不準上手，之後三關可沒說，于是她鑽了空子，簡直是騰空拽着狗子一路飛躍。

Apple急得團團轉，“哎呀，吱吱選手和聞妙選手怎麽還不出發，再不出發就要輸了呀……”

起跑線前，聞妙正在對吱吱打手語，右手還指着S型障礙杆，對着它手掌做游龍樣子，手語翻飛講述規則。

吱吱乖巧聽着，直到理解了，嗖地一下就沖了出去。

它簡直化身為液體，身子拉長如臘腸狗，頭已經穿過五根了，尾巴還落在第二根，速度之快，像一條靈活的水蛇，遨游在海水裏。

聞妙跟在後面，不斷鼓掌為它鼓勁兒，心裏說着：再快點，吱吱，再快點。

Apple驚訝地忘了解說，這狗居然看得懂手語！爸爸咪呀，她一個研究生畢業的人還在手語小白狀态，狗比她都聰明。

方海生坐在她旁邊露出“這不是小菜一碟嘛”的輕松表情，實際上嘴角壓都壓不下來，他認可狗還行，但最棒的是他的寶貝孫女。

沒有孫女，狗子哪有這麽聰明和人性。方海生此時心裏，就一個詞，驕傲！

如果奶糕一直安靜地任cindy帶着飛就贏了，因為他們有先出發的優勢，可惜奶糕讨厭束縛，它四條腿在空中亂晃，嘴裏嗷嗷地喊着。

吱吱聽到自己的同類在哀嚎：媽媽，你幹什麽！你是不是要摔我，啊啊啊啊，不要，我要下來。哇哇哇，媽媽不要我了，我要被扔掉了。

奶糕認為自己剛才不聽話吃了罐頭，媽媽生氣了，所以現在要揪着它的頭皮懲罰它，所以它才不要配合呢，它要逃，要往回跑。

Cindy做了美甲的手指掐着狗的頭皮，它拼命掙紮，她就必須更加用力，直到揪痛了奶糕，奶糕的叫聲變得尖銳，聽着格外凄慘，跟受了虐待似的。

奶糕：啊啊啊啊啊，鯊狗啦！

嗖嗖嗖，吱吱通過了最後一道障礙，小馬按下秒表，宣布：“一分十秒。”

Apple激動地跳起來，“yes！喵喵領先好多，cindy追不上了。”

最終奶糕通關時間三分五十秒，還是cindy換手提溜着到了終點。

奶糕叫得舌頭吐出嘴外，媽媽的巴掌沒打在臉上，它已經覺得很幸運了。

小馬：“第三關，塑料隧道，提醒選手們，這次狗狗在隧道裏，主人在終點，只能通過言語，不能上手。”他眼神看向cindy，明顯是對她第二關行為不齒。

Cindy垂眸，少見地安靜，apple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憋着壞呢。

果然比賽開始之後，cindy拿了陸氏的罐頭在隧道終點等着奶糕，嘴巴沖着黑不見底的長隧道口，朝着起點的奶糕誘惑：“奶糕小寶貝，快到媽媽這裏來，有好吃的~”

聞妙因為終點距離起點較遠，拍手也很難傳到吱吱耳朵裏，只能安靜站着，看着像是束手無策。

不過吱吱并非一條普通土狗，它聰明，懂得規則，值得相信。

這一關是土狗和吉娃娃的速度比賽，隧道雖然有弧度，但狗狗進入隧道便只有一個方向。

進度拉到幾分鐘前，小馬宣布：“比賽開始！”

兩狗齊沖！隧道裏傳到爪子摩擦塑料的簌簌聲音，由遠到近，速度極快，cindy不停地朝着洞口喊：“奶糕，奶糕！”

聞妙抿唇，隐隐有點擔憂吱吱。

吱吱看着只是中型犬，行動矯健，聰明機靈，但其實已經12歲了。比起只有兩歲的吉娃娃，它的精力和力氣可能沒那麽持久。

她望着吱吱的眼神柔軟帶着一點心疼，仿佛在說：沒關系，這一關輸了我們下次再贏回來，不管怎樣，我都愛你。

速度戰，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很快。

小馬同樣站在終點，兩只狗的時間差特別短，掐下秒表的一剎那，下一個也到達了終點，而視線裏幾乎是同時。

“13秒28，14秒15。”

Cindy抱着氣喘籲籲的奶糕，站起來：“誰贏了！”不到一秒的微小差距，她興奮、激動又害怕。

聞妙蹲下身，摸摸吐着舌頭散熱的吱吱，做手語：吱吱，你是最棒的，我永遠謝謝你無條件支持和相信姐姐。

吱吱往前走一步，把下巴颏放在聞妙膝蓋上，合上了狗嘴，濕漉漉的黑鼻子噴出熱氣，一喘一喘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沒有一點頹敗。

小馬高聲：“吱吱和聞妙贏！”

吱吱适時舔了聞妙的臉一下，好像在說：我才不會給姐姐丢臉。

聞妙有點蒙，贏了！

小馬之前登記過兩條狗的信息，也感嘆道：“真看不出是一條老年狗，速度不減壯年啊。”

聞妙摟住它脖子感謝，真是辛苦吱吱了。

Apple看得眼角濕潤，愛能創造奇跡啊，不管是超越年齡的速度還是人狗互通的手語。愛你的會變着花樣愛你，哪怕是狗也一樣。

只剩最後一關了，現在時間累計，吱吱總用時8分23秒28，奶糕用時則是29分4秒15。

差距巨大。

Cindy陰暗地想，除非最後一關的人狗跨欄吱吱犯大錯誤，丢掉二十分鐘，不然她輸定了。

可她不想輸，不想把資格讓給聞妙，于是就只有……挑起戰争，直接讓七組失去參賽資格。

跨欄跑需要簡單熱一下身，聞妙在角落裏拉伸，突然apple沖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什麽，聞妙往後一看，慌慌張張地往外走去。

Apple和馬秘書申請了延遲時間，就登登登也追到了外面去，直到cindy等得不耐煩了，聞妙和apple才回來。

apple手裏拿着一個保溫杯，蓋子打開，裏面還冒着熱氣。她遞了一板藥過去，聞妙臉色有點蒼白，聽話吃藥喝水。

Cindy懂了，是生理期來了呀，偏偏就在跨欄跑之前，這難道不是老天在幫她嗎？！

“哈哈哈，聞妙你這樣子得是嚴重的痛經吧？放棄資格吧，畢竟明天就是周五，正式比賽日期，三天不管你怎麽抽簽，你都完了呀~”

她拖長語氣，把幸災樂禍演繹到極致。

Apple真想站起來，像翠果一樣撕爛她的嘴。

聞妙剛吃了止痛藥，藥效沒那麽快起作用，她站起身，示意cindy她絕對不讓。

馬秘書：“聞妙，你還好嗎？要不要延遲……”

聞妙堅定搖頭，不要。

明天就是周五，本就是臨時提前比賽日期，臨時她的資格被搶，臨時上頭決定她和cindy之間要決出勝負。

可這好幾個臨時，是她不服輸，抗争的結果，她還沒有抗争勝利，怎麽能半途而廢。

她擡起頭，眼神迸發出必勝的決心，點頭示意裁判：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小馬默默贊許，然後按下秒表，“預備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