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韓頌明回到海承市中心的雙湖天街獨棟別墅，藍岚正坐在客廳彈琴，見他回來，問，“你晚上吃飯了嗎？”

“吃了。沅沅呢？”　韓頌明問藍岚。

沅沅是他們的孩子，大名叫藍适鑫。

“上樓睡了，他本來想等你一起吃晚飯的。”藍岚笑着說。

韓頌明說，“以後不用等我。”

藍岚回答，“是他要等你。”

“國慶他們學校有組織外出旅游嗎？”韓頌明問藍岚。

“沒有，我準備帶他去趟香港。”

“可以。”

“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們照舊分開住。”

韓頌明拒絕道：“不用。我還有工作，你安撫好他就行。”

藍岚感激地看着他，“謝謝你，幫了我們那麽多。”

韓頌明回四樓休息，四樓一整層都是他的私人領地，藍岚跟沅沅住在二樓。

他的腦海裏常出現那天在蒲城中醫院遇到的大學生譚之誼。

查到的消息盡數擺在他眼前。

譚之誼，20歲，從小在蒲城長大。

父母意外去世……

親人僅剩患病的外婆

……

他翻看完私家偵探傳來的照片，是她在仰海幾個區兼職賺錢的畫面，她似乎很缺錢。

韓頌明進去浴室，眼睛盯着放在洗漱臺上的平板——她的正面照。

韓頌明喘着粗氣安慰身體的沖動，用了半個小時，側對着照片出/了一波……

他憋得太久，久到他懷疑自己得病！

他躺在浴缸裏，冷水澆滅他體內的火氣，他口幹舌燥地端起紅酒，一飲而盡。

譚之誼第二天是從酒店出去的，當晚在車裏睡醒已經是淩晨一點，秦游提出去酒店，開了兩間房。

快到午飯時間，袁敬敬提着家常菜來找她，菜是秦游家的阿姨做的，還煲了一鍋海帶龍骨湯。

店長讓她多做了一杯咖啡端給朋友，她做了杯袁敬敬喜歡喝的桃子拿鐵。脫掉圍裙跟帽子，她們坐在靠牆的角落小圓桌處，袁敬敬已經将菜擺了出來，六個菜，一個湯。

“這麽多？”譚之誼也餓了。

“對的，都是給你的，我吃過了。”袁敬敬端起桃子拿鐵喝了兩口。

譚之誼拿起筷子，說，“飯盒你今天別拿走，這麽多菜我吃不完，晚飯還能吃一頓。”

袁敬敬說，“晚飯我也要來給你送的，國慶節我都送，吃不完就等于浪費，所以你得光盤行動。”

“太好了吧！你男朋友沒意見嗎？”譚之誼大口吃飯，沒發現袁敬敬的手機攝像頭正對準自己吃飯的方向。

“他哪兒敢有意見。我這個人，注重友情高于愛情。”袁敬敬問，“好吃嗎？”

“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努力吃完，吃完才有力氣工作。”

“好。”

“你昨晚怎麽沒回宿舍？”袁敬敬問她。

譚之誼不假思索地回答，“回去太晚，校門關了，住的酒店。”

袁敬敬套她的話，“你一個人？”

“秦游開的房，我們各睡一間。”

袁敬敬誇獎似的，“那他挺好的，還專門多開了一間，要換成其他男的，巴不得整個酒店只剩一間大床房了！”

“你心腸別那麽硬了，給人給點機會呗？”

“我國慶結束要再回趟蒲城，這幾天沒時間，票價又貴。”譚之誼答非所問，“天冷了，我得回去給我外婆買點冬天的衣服，去年的舊衣服就不讓她穿了。”

“我們自己這邊買了郵寄回去也行啊！”袁敬敬提議。

“也可以，等我有時間去選幾套。”譚之誼吃了一頓超級飽的飯。

“你外婆穿多大尺碼的衣服？”

“要看情況，好多尺碼不準确。我外婆上半身胖，下半身瘦，一米六。”譚之誼把剩下的半碗湯喝完，“沒浪費，但我吃飽反應會遲鈍。”

“吃飽第一，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累瘦，人受不了。”袁敬敬勸她多吃飯，別老将就。

“你晚上想吃什麽？”

譚之誼端飯盒準備去洗，“都可以。”

袁敬敬攔住她，“我帶回去洗，你不用管了。晚上番茄炖牛腩、娃娃菜、清蒸桂魚、跟玉米排骨湯，可以嗎？”

袁敬敬報出幾個菜名。

“可以，會不會太麻煩你媽媽了。”譚之誼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煩，你別管了。”

袁敬敬又多坐了會兒，帶着飯盒離開咖啡店，去街對面的奔馳車裏。

“都吃完了？”秦游還想開飯盒确認。

“吃完了。”袁敬敬把飯盒遞給他，“晚上就按你發的菜單做，之誼說可以。”

“她沒發現是我吧？”秦游問她。

“沒有，我演技高超，她沒發現。”

“那就好。”

“等國慶結束，我給你送倆古馳的包。”秦游說。

袁敬敬拒絕道：“不用，包我能自己買。你給我找你爸要兩張韓團組合在日本的演唱會門票，要前排。”

“沒問題。”

袁敬敬說，“我還給你套了個消息，之誼國慶結束可能要回趟蒲城，沒确定。但她說她要給她外婆買冬天的衣服。”

“外婆穿多大碼的？”秦游問她。

“個子一米六，上半身胖，下半身瘦。”

秦游說，“行，我記下了。”

袁敬敬笑着鼓勵他，“你再努努力，我覺得之誼開始心軟了。”

秦游喜笑顏開，“真的嗎？你确定？”

“嗯，我聽得出來，她現在對你沒那麽避之不及。”

“你必須坐主桌。”

袁敬敬說，“我還得當伴娘。”

“那一定。”

譚之誼穿圍裙洗手，同事湊過來問她，“剛才那個女生是你朋友呀？”

“對，我朋友。”

“你朋友的家庭條件很好吧？包跟衣服都是名牌，手機也是最新款。”

“他們家做生意的。”譚之誼說完拿起酒瓶噴瓶跟抹布出吧臺擦桌子。

晚飯來得很及時，譚之誼七點下班，飯五點半來的。

“快來吃。”袁敬敬把筷子遞給她。

“你今晚幾點下班？”

“七點。”

“那不是快了，下班陪我去逛逛街呗。”袁敬敬捧着臉朝她撒嬌。

“可以，辛苦你給我送飯了。”

“我叫朋友你不介意吧？”袁敬敬試探她的想法。

“你男朋友？”譚之誼拿勺子舀番茄牛腩吃。

“我男朋友、跟秦游。”

譚之誼用湯汁拌飯吃，“不介意，但晚上你跟我要一起回宿舍。”

“沒問題。”

袁敬敬發信息給秦游：準備準備，晚上一起逛街。

秦游在車裏長舒一口氣，他對着她之前掉在車內沒扔的小挂件傻笑，開始慢慢接受他的好意了，真好。堅持不懈終于有了點成功的苗頭在向他揮手示意。

袁敬敬回去換了套衣服，她男朋友是體育大學的，兩人是青梅竹馬，從小就住對門。

秦游出門前對着鏡子整理儀容儀表，又跑上樓多拿了件外套出門。

譚之誼打完卡，端着熱黑咖坐在靠門的凳子上，她罕見地往保溫杯裏加了包零卡糖，中和了咖啡原有的苦味。

“之誼？來。”蛋糕師黃瑩叫她。

她擰好保溫蓋，進去休息室。

黃瑩遞給她一次性木叉，“吶，我給你留了塊黑森林，你試試味道。”

“謝謝你，”譚之誼接過叉子。

她問，“味道怎麽樣？”

譚之誼回答，“好吃，巧克力的味道很濃郁。”

“你吃完再走吧！”黃瑩進去蛋糕房裏面搞衛生。

譚之誼幾下吃完，擦嘴，換蛋糕房的白色工作服，戴好口罩，進去。

“我一起幫忙，更快點。”

黃瑩笑着說，“謝謝你啦～”

“不客氣，也謝謝你幫我留蛋糕吃。”

她平時不趕時間的話經常來蛋糕房幫忙一起搞衛生，盤點她也會，核對數量，登錄進黃瑩留在抽屜的舊手機後臺，輸入進庫存，核算完成無差異就可以。

黃瑩是咖啡店老板的侄女，不住在附近，每天九點到店，中午休息兩個小時，晚上一般七點左右就能下班。

“你什麽時候過生日？”黃瑩拿着白抹布在擦拭糖漿瓶口。

“我，七月二十的生日。”

“明年的生日蛋糕我免費幫你做，不許推脫。”

“謝謝你，瑩瑩，你對我太好了。”

黃瑩用手背推了推半黑框的眼鏡，“你平時那麽幫我，我應該的，你人正直無私，我喜歡跟你做朋友。”

袁敬敬他們進來咖啡店，吧臺收銀的同事說譚之誼在後廚打掃衛生。秦游點了四杯咖啡，三人圍着圓桌坐在一起。

袁敬敬說，“這就是我們之誼兼職的咖啡店了。”

“店面不小。”她男朋友彭少宇說。

“很忙，這是商場唯一一家有大客區的咖啡店，不止賣咖啡，你看那邊，有蛋糕有面包。”袁敬敬指着收銀臺朝向商場內部的蛋糕櫃。

彭少宇已經站起來走了過去，“我去給你買一個，草莓味的。”

他買了四個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在店員的介紹下還買了幾袋袋裝的小餅幹。端着方形托盤回到座位，他拿出草莓味的給了袁敬敬。

“你愛吃的。”

“謝謝我們彭彭。”

秦游看向後臺的那道門，關着的。

袁敬敬說，“我發消息問下之誼。”

“不用，等她一會兒沒事。”秦游說。

譚之誼跟黃瑩關燈換衣服出來，秦游先站起來。

黃瑩跟譚之誼說了拜拜就繞路去地下停車場。

“你們等了多久？”譚之誼坐在秦游旁邊的靠背凳上。

“就一會兒，給你買的咖啡跟蛋糕。”秦游把芒果味的蛋糕端到她面前，又把還熱乎的燕麥拿鐵端給她。

“謝謝。”

袁敬敬說。“我們去先看電影，然後逛街，再去吃四區的那家夜宵。”

“我沒問題。”譚之誼看了眼時間。

剩餘兩個蛋糕沒人吃，她又拿打包盒裝起來放去吧臺冷藏冰箱，留着明天吃。

商場五樓就有萬達影院，秦游跟譚之誼去自助機拿票，袁敬敬去了趟衛生間。

秦游把手裏提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降溫了。”

“謝謝。”譚之誼拿着四張兩兩相近的票，檢票進去。

她跟秦游坐在第五排。

袁敬敬跟彭少宇坐在倒數第一排。

美國的3D科幻大片，身臨其境。

譚之誼看得認真，影院靜靜的沒有其他觀影人員。

秦游是包場，就擔心有其餘人打擾到他們。

影片結束，秦游說，“片尾曲結束有個彩蛋。”

“好。”譚之誼重新坐下，看完彩蛋。

“怎麽樣？”秦游問她。

“好看。”

秦游笑着說，“第四部要明後年才能上映，希望我們還有機會一起來看。”

袁敬敬丢掉冷掉的咖啡，挽着譚之誼的胳膊，“六樓有個新開的平價自助服裝店，我們去看看呗？”

人已經被她拽到了扶梯口，秦游跟彭少宇兩人一前一後，跟在她倆身後。

平價服裝家基本都是女款，袁敬敬轉了一圈，沒喜歡的。譚之誼停在羽絨服跟前，手裏還拿着兩件深色松緊腰的加絨長褲。

袁敬敬問她，“你給外婆買嗎？”

譚之誼把馬甲跟羽絨服一起放在購物推車裏，“嗯，兩件加絨褲，一件羽絨服，一個棉馬甲，還要多買一點，冬天的衣服不容易幹。”

兩件圓領毛衣，一雙加絨防滑短靴。

秦游貌似是掐着點，遞出銀行卡。

“不用，我自己買。”譚之誼擋回他遞出的卡。

“三套保暖衣、兩件加絨褲、一件羽絨服、一件棉馬甲、兩件毛衣、一雙靴子、一根圍巾、一頂針織棉帽。”櫃臺收銀的女士報出她購買的衣服及數量，分開打包，又拿了兩個超大的紙袋，一同裝進去。

收銀問她，“需要加錢換購一雙加絨手套嗎？你這邊再補十一塊錢就可以選一雙手套了。”

“可以。”譚之誼選了雙淺灰色的保暖手套。

嘀一聲——

秦游先一步把收款碼蓋上去，他買單。

收銀看了眼秦游，接收到他的眼神，“好的，小票需要嗎？”

秦游回答，“不用了，謝謝。”

譚之誼向收銀說，“麻煩把他的款退掉，我自己買單。”

收銀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哈，小姑娘，這個錢是直接收到公司總部的，沒法立馬退掉，要退的話得一周了！你男朋友幫你買單你就接受呗。”

譚之誼擡頭看了眼秦游，他已經提着東西準備出門了，袁敬敬跟她男朋友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小打小鬧。

“走吧！”秦游說。

譚之誼抓住他的手臂，“你把收款的金額截圖給我，我轉給你。”

“不用，我自願的。”

“那我就不要了！”譚之誼說。

秦游裝作妥協，說，“行行行，等我晚上回去發給你。”

“好。”

東西放在秦游的後備箱，袁敬敬之前寄過快遞給譚之誼在蒲城的家。

譚之誼坐在副駕駛，秦游開車。

袁敬敬跟她男朋友開了輛粉色的跑車。

秦游說，“四區會有點遠，但那個夜宵店很好吃。”

“太晚的話就不去了，我跟敬敬要回學校。”譚之誼拿起手機發消息給袁敬敬。

秦游說，“我給門衛說過了，他會幫忙開門，讓你們進去。”

袁敬敬發來消息，說門衛到時候會給她倆開門。

四區的夜宵店是燒烤店跟麻辣燙店的結合體，總共三層，他們坐在一樓靠窗的位置，袁敬敬來過很多次，老板娘認得她，多送了四瓶椰汁跟幾個小菜給他們。

袁敬敬點完想吃的，菜單拿給譚之誼，她選了兩道，又把菜單給秦游。

袁敬敬還要了兩碗麻辣燙，多青菜，少粉。

因為要開車，所以他們沒喝酒，喝完椰汁喝橙汁。

袁敬敬點開手機，提示快遞小哥明天會來北門拿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