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五刀 為了一個組織卧底

第27章第五刀 為了一個組織卧底

雖然從車裏出來前，降谷零就打開了後排座位下面的信號屏蔽器，但他也并非沒有想過那個炸彈還有定時爆炸的可能。

“我可以把你和那個實驗體綁在一起，”降谷零并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面無表情，聲線冰冷地出言試探，“到時候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瑪克狼狽地趴在地上，雙手雙腳都已經被零結結實實地捆住。

“那個炸-彈的當量非常小，”他急促地喘息着，即便如此也無法緩解遍布全身的劇痛，“就算爆炸也只會把他心髒的位置炸出一個大洞，他本人必死無疑，但卻根本無法對其他人造成傷害。你把我和他綁在一起，最多不過弄髒我的衣服而已。”

“還有，你也不要想着做手術把那個炸彈取出來，那樣也會引爆炸彈。”

“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合作？你放我走，我告訴你徹底停止他體內炸彈的方法。”

瑪克一邊不動聲色地扭動着手腕，試圖掙脫繩索的束縛，一邊和降谷零談判。

怪不得柊想要用槍射向心髒的方式毀掉定位器和炸彈，是因為覺得并不會牽連到他麽？

零一邊想着，臉色也變得更加陰沉。

——所以柊還是跟當年一樣氣人，只有別人的命才是命，他自己無論怎樣都無所謂是嗎？

“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

降谷零改主意了，他突然不打算直接把瑪克和柊一起帶回去。

公安的手段本來就不是那麽幹淨，更何況他還是卧底。

有些事，降谷零不可以做。

但波本可以。

“組織裏審訊的手段，你應該也見識過的吧？”降谷零笑了笑，紫灰色的雙眸卻如同冰封的煙霞，“死亡說不定反而是一種幸運。”

“我總有方法讓你開口。”

正在此時，車內傳來了咚咚的聲響。

降谷零立刻丢下瑪克，回身打開車門。

被捆束在車後座的北川柊正在神色痛苦地掙紮着，很快滾到了車座下面。

“你怎麽了？哪裏難受？！”降谷零急忙地将北川柊手腳上的繩子解開。

北川柊的身體立刻蜷縮起來，雙手緊緊捂着心髒的位置，呼吸急促，雙唇呈現紫绀色，卻仍舊如同方才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艱難地對北川柊搖了搖頭。

面對這樣的柊，降谷零卻什麽都做不了——普通的急救措施說不定并不能幫到柊，反而會直接殺死對方。

“他怎麽了？！”降谷零大步走到瑪克跟前，粗暴地将他拖拽到車身與旁邊一家看起來倒閉了的破舊店門之間更加隐蔽的位置，槍-口狠狠怼在瑪克的太陽穴處，“快說！！如果他死了，我一定讓你以比他痛苦百倍的方式償命。”

“只是普通的電刺激而已，不會致命的，”瑪克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對方這麽大驚小怪，“實驗室裏每隔一個小時會發射特定的磁場信號，炸彈如果不能定時感應到信號，就會發現實驗體的逃跑行為，并且通過這種方式‘提醒’實驗體趕緊回到他應該在的地方。離開實驗室的時間越長，‘提醒’間隔就越短。直到最後，實驗體将在連續三十分鐘的瀕死折磨之後——砰！”

“我剛剛就說了吧——那個安裝在心髒裏的炸彈，可不只是遙控這一種方式可以引爆。”

感受到頂着他太陽穴的手木倉越發用力，瑪克的嘴角忽然勾起詭異的弧度，像是發現了什麽令他極為愉悅的重大秘密，“你們關系可真好啊，波本。”

一陣詭異的輕笑自瑪克喉間猝然響起。

“他是你認識的人，對吧？”

“讓我猜猜，波本，讓我猜猜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瑪克粉藍色的雙眸迸發出愉悅的光芒，“這孩子是我從小養大的，我一直都看着他呢。我知道所有曾經靠近他的人。”

“他無父無母，無親無友，無論去了哪裏一定會被孤立和讨厭。”

“唯獨在警察學校和警視廳裏，我沒辦法像從前那樣‘保護’他了。”

瑪克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

“所以你居然真的是警察嗎？波本。”瑪克笑得扯到了身上的傷，以至于笑容不得不扭曲了一瞬。

“一個警察居然在保護組織派到警方內部的卧底。”瑪克笑得極為癫狂，“你知道這些年，他為組織殺了多少警方的人，又為組織放走和滅口了多少罪犯嗎？”

“波本，為了一個組織培養的卧底，你居然這麽拼命啊。”

砰——

降谷零狠狠一腳踹中了瑪克的腹部，讓對方疼到昏迷了十幾秒的時間。

與此同時，炸彈的警告發作似乎終于暫時停歇下來，北川柊艱難地爬起身，搖搖晃晃地扶着車門框下了車。

“你還好嗎？”降谷零連忙攬住站立不穩的北川柊，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剛剛瑪克所說的，北川柊是卧底的事實。

“還有哪裏不舒服？你知不知道瑪克到底對你做了什麽？怎麽才能讓那個炸彈徹底停下來？”

北川柊既無法說話，也無法打字或寫字，只能掏出那份被他攥得皺皺巴巴的報紙，執拗地指着“快逃”和“危險”兩個詞。

“不用費力氣問他了，”瑪克終于緩過那陣讓他眼前發黑的劇痛，咳了幾聲，狼狽地趴在地上，卻仍在笑，“如果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開口，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死都不知道死了幾回，怎麽可能讓你有機會把他帶出研究所。”

“也難怪你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居然第一反應還是想要救他。”瑪克一邊笑一邊吐出一口血沫，“畢竟他能為了隐瞞你們這些老鼠的身份信息，故意誤導我，導致我用錯了藥物劑量——”

“以至于大腦神經受損，永遠不能再寫字和說話。”

哪怕是在他不可違抗的命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