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綠川接過信件,便讓婆……

第7章 第 7 章 綠川接過信件,便讓婆……

綠川接過信件,便讓婆子和夥計退下。确定兩人走遠了,綠川這才把信轉給蘇钰。

“總算來了。”蘇钰輕籲一口氣,兩個月的等待,她都有些焦慮了。

綠川笑着把信奉上,道:“我就說嘛,信總會來的。”

“就你會說話。”蘇钰笑着說,拆開封口印泥,專心讀信。

熟悉的筆跡,熟悉的香味。說不清是墨香,還是紙的味道,或者兩者都有。每每翻開書信時,都讓蘇钰有種舒适安心的感覺。

從來沒有見過面,不知彼此的身份,只是通過一封封書信了解彼此。

從詩詞開始,到天南地北的閑聊,再到吃食茶具的交流。兩年時間,明明是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蘇钰卻覺得他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原來是有事外出了。”蘇钰看着信件喃喃自語說着,“怪不得上封信看着怪怪的,像是早就寫好的。”

信的內容很短,看的出對方的緊迫。大概內容就是,他有事要外出幾個月,通信不便。等他歸來時,再好好聊聊外地風情。

“姑娘現在安心了吧。”綠川笑着道,“我早就說過,能讓姑娘如此在乎的人,肯定也會如此在乎姑娘呢。”

侍侯蘇钰這些年,看着她結識無數朋友。有聊詩詞的,有聊哲理的,還有吃喝玩樂的酒肉朋友。

這些朋友,蘇钰不是不在乎,但和這位筆友比,或者說根本就沒辦法跟這位筆友比。

“那是當然。”蘇钰笑着說,小心把信收好。

人與人的緣份确實是妙不可言。他們的相識,從某方面來說,更像是天意。

兩年前書局初開張,雖然虧得一塌糊塗,但蘇钰的書寫的确實不錯,只是對消費群體的定位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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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钰對銀子沒什麽概念,開店就想着所有東西都用好的。不管是店鋪裝修,還是紙張印刷都是上上等,最後核算起來,一本書成本價都要五兩銀子。

話本小說又不受上流仕大夫待見,平民百姓就是想看書消遣,定價太高根本就消費不起。

一來二去書籍壓貨,店鋪更是門可羅雀,蘇钰向來潇灑,索性賣不出去就直接送。

第一次印的幾百本全送,本來蘇钰己經心灰意冷了。沒想到送出去的書竟然大受好評,很多讀者來信送到店裏。

粉絲的熱情來信,讓蘇钰又有了信心。繼續寫繼續印,不就是賠錢嘛,她賠的起。

連續印了幾本,蘇钰也掌握了一點生意門道,後面幾本也沒怎麽虧了。但她本來就對經商沒什麽興趣,店鋪依然管理的一塌糊塗。

這個時候,她收到了一封信,應該是粉絲來信。但信上即沒有寫自己是誰,也沒有說寫給她的,更像是一封沒有目的地随手書箋。

信紙很特別,字跡俊逸潇灑。更重要的是內容,寥寥幾筆仿若寫盡天下寂寞,最後還附了一首小詩。

讀完信的一瞬間,蘇钰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知己,但既無姓名,也無地址,她根本就無法尋人。

思量再三,她便在出版書籍的最後,寫了“致好友,通音訊”六個字,黑體印刷,格外顯眼,并附上了小詩的後兩句。

書籍開售之後,蘇钰就有些緊張,常去店鋪盯着。大概半個月後,信又來了。蘇钰并沒有出面,也沒有問對方的身份,只是讓夥計把自己寫的信,讓來者帶回去。

從那之後,書信往來變成了日常。彼此在信中都不提自己的身份,書信上既沒有擡頭也沒有落款,随心而寫,随性而寫。

“姑娘既然如此在意,何不約這位公子相見。”綠川忍不住說着。

早期書冊只在京城發售,對方能看到書冊後記,肯定也是京城人士。同在京城,與其藏來藏去,不如正身相見。

綠川也是擔心,只是信晚了而己,蘇钰就這樣焦慮擔心。萬一蘇钰是對對方動了真心,對方身份卻是不妥,那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早點相見,确定身份。若是郎情妾意,門當戶對那就是天作之合了。若是不當,也能早日抽身退步。

“為什麽是公子,也許是為位姑娘呢。”蘇钰找茬似的說着,“這世上從不乏奇女子。”

綠川想了想,道:“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就算是随親人外放出京,也不會是幾個月的時間。能自由出京幾個月的,多半是公子。”

蘇钰算是千金小姐裏非常出格的了,但最多也就是京城跑跑,蘇家不會放任她出京幾個月。

蘇钰并不認為這個理由十分充分,千金小姐突然出門幾個月也有的。但就通信這麽久的感覺,她也覺得是筆友公子,而不是筆友姑娘。

“為什麽是高門大戶,也許是一般富商人家呢。”蘇钰說着,“跟随家人出外行商,也有可能的。”

來信中寫了不少風土人情,應該是去過不少地方。曾經的高門公子,家境落魄,不得不四處行商,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姑娘怎麽可能跟普通富戶閑聊這麽久,日常生活完全不同。”綠川脫口而出,“就像上次,這位筆友公子提供的一個飲茶的法子,難為了我許久呢。”

蘇家傳到現在乃是三代國公,別說主子的吃穿用度,就是她一個貼身丫頭的檔次,也比一般富商人家的千金好。

若只是閑談詩詞,一般文人書生還有可能。但

能聊吃喝玩樂的人,必然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這位筆友先生,出身肯定不一般。

“你說的好有道理。”蘇钰說着,卻不禁看看手上的信紙。

不用綠川說的這些道理,只看手上的信紙,就知道對方身份不俗,或者曾經不俗。這種紙張,她曾經跟京城通用的高等紙張對比過。

最後的結論,有可能是自己家自制的,制作過程中添了香料。而不是買了高級紙後用香薰出來的味道。

“姑娘,難道你就不好奇對方是誰嗎?”綠川說着,“說起來,京城有名有姓的公子哥,你都是見過的,也許這位筆友公子是熟人呢。”

确定對方身份,才是第一重要之事,尤其是蘇钰今年都十八了。若是為了一個筆友蹉跎青春,就不太好了。

蘇钰沒作聲,神情卻猶豫起來,不是綠川的話讓她猶豫,而是她本來就在糾結這個問題。

好奇嗎?不好奇嗎?

就這麽當一輩子筆友也是不錯的,但真能當一輩子嗎?

所有關系都是變化的,到了一定時間後,就會朝着某個方向發展。要麽更親密,要麽更生疏。想要一成不變,幾乎不可能。

與這位筆友公子的關系,她期待的是何種變化?

“就像這次,若是姑娘知道對方身份,也不至于焦急這麽久了。”綠川說着。

蘇钰依然沉默着,有時候神秘是一層面紗。蓋在面紗之下的,朦胧模糊更具有美感。面紗挑破,反而失去了這份感覺。

一直以來雙方都不提自己身份,也是想保持這份神秘。

“姑娘……”綠川再次說着。

蘇钰卻是揮揮手,道:“讓我想想。”

“大姑娘……”

突然一句從門外傳來,蘇钰頓時愣住了。

她認得這個聲音,是胡婆子,母親的心腹婆子。

母親的人,竟然找到這裏了!!??

“王妃派老奴來接大姑娘。”胡婆子在門外繼續說着,“馬車己經外頭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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