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君子遠疱廚,謝無衣不是……

第52章 第 52 章 君子遠疱廚,謝無衣不是……

君子遠疱廚, 謝無衣不是君子,他進廚房。

這也是與謝無衣太挑嘴有關系,對廚子的手藝總是不滿意,堅持要自己改良。

“爺, 這都第五鍋了……”墨硯小聲說着。

一份點心, 做五次了依然不滿意, 搞得下人都迷茫了, 不知道謝無衣到底要做什麽。

“你懂什麽!”謝無衣冷哼着,語氣不悅。

這是做給蘇钰的, 他在信上寫過的糕點,特意做給她吃,是想告知她……

告知她……

雖然她無情無意,但他謝無衣是舊念的人。而且,而且兩年筆友, 蘇钰必須給他一個說法。

墨硯神色古怪的看一眼謝無衣,想說又不敢說。

做為主子的貼身小厮,他最為了解謝無衣, 明明是想求和, 那就拿出來求和的姿态, 怒氣沖沖做點心。然後一臉施恩的送過去,只怕……

那位蘇小姐脾氣看着就大。

“我聽下人說, 大公子一直往國公府送東西。”墨硯小心說着。

尤其是送吃的, 連廚子都送了,蘇钰沒收。

“切,就薛遲那個老古板。”謝無衣不屑。

就蘇钰的性格,會喜歡薛遲那種老古董才是怪事,就是一時覺得新鮮, 很快也會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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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優點挺多的。”墨硯忍不住說着。倒不是唱反彈,而是想提醒自家主子,薛遲這個情敵很有威脅性,一定要謹慎對待。

謝無衣撇他一眼,卻依然嘴硬,“我跟蘇钰只是筆友,薛遲有沒有優點,與我何幹。”

墨硯無話可說,只希望自家主子能一直這麽嘴硬下去。到薛遲娶蘇钰那天,千萬別哭。

又一鍋點心出鍋,謝無衣嘗了一口,終于滿意了。吩咐墨硯裝盤,他開始寫信。

這封信他己經醞釀許多,不能開口就質問,約定那天你為什麽沒去,這樣會顯得自己特別在意。

而是先聊些別的,再主動道歉,因為種種原因約定那天他沒去赴約,只派了小厮前往。蘇钰沒去的事,只字不提。

最後,是這封信的重點,他是謝無衣。

以前是沒表明身份,現在是直接自報家門,把所有可能的誤會全部消除。

兩年筆友,他相信蘇钰不是真渣女。

“你親自送去。”謝無衣吩咐墨硯。

點心裝盤放盒子裏,信在盤子下面,只要蘇钰打開盒子就能看到。

墨硯重重的點點頭,“爺放心,我一定會親手交到綠川手上。”

以蘇钰的身份,不會接見一個外頭來的小厮。

都打聽清楚了,蘇钰的貼身大丫頭叫綠川,是一等可用之人,東西交給她,蘇钰一定會看到。

“去吧。”謝無衣說着。

墨硯做足了功課,早就派人到國公府門後盯着,确定蘇钰今天沒出門。

坐車到國公府後門,正想使錢托關系把綠川叫出來,婆子笑着道:“是公主府的吧,您稍等,我馬上喊人來。”

薛遲每天送,國公府上下都習慣了。看到公主府的車馬,就知道怎麽回事。

墨硯生怕搞錯,喊住婆子,塞給婆子一吊錢,“麻煩您幫我喊綠川姑娘過來。”

婆子看着錢,十分歡喜,卻不敢把話說太滿,“綠川姑娘忙,我盡量喊她來。”

婆子急匆匆忙聽雨軒走,也是運氣好,半路遇到綠川,連忙拉着她來了。

綠川此時正無事,跟着來到後門,墨硯看到她,連聲喊姐姐,還送上一個荷包,金銀都嫌俗氣,直接裝首飾。

“你的嘴倒是甜。”綠川笑着說。

“都是爺教的好。”墨硯笑着,生怕弄錯,格外聲明,“我家主子是謝……”

不是薛遲,不是薛遲,千萬別搞錯。

“綠川姑娘在這呢,可讓我好找。”管事媳婦走過來,打斷墨硯的話,徑自對綠川說着。

“這回要進府的家生子,小丫頭總共二十個,己經在議事廳了,姑娘去看看吧。”

蘇家常住的主子少,但家生子一直不少,一波又一波的生,到年齡就得進府侍侯,都不知道要往哪裏塞。

常規操作,小丫頭進府,先讓聽雨軒挑。

“我就過去。”綠川笑着說,随手接過墨硯的食盒,“我知道了,一定會跟姑娘說的。”

墨硯不好再說,想着食盒裏頭還有信,便笑着道:“勞煩姐姐了。”

綠川跟着管事媳婦往議事廳,路上遇到小丫頭,便招手喚她們過來,把食盒交給她們,“送到聽雨軒去。”

這段時間,薛遲不停的送東西,吃的喝的玩的,根本就應接不暇。

這是薛遲的策略,不知道蘇钰具體喜歡什麽。就全方位送,以數量取勝,總能送到蘇钰喜歡的。

小丫頭十分聽話,把食盒送到全聽雨軒。婆子接過來,也沒太當回事,送到蘇钰面前時,只說是公主府送來的。

“怎麽又送,我這剛吃完。”蘇钰都無語了,“算了,先放着吧,晚上再說。”

一個時辰前剛送的食盒,說是宮裏禦廚的手藝,味道确實不錯,她剛吃完,這又送。

在薛遲眼裏,她是那麽能吃的人嗎。

婆子把食盒收起,也沒太當回事,主要是收到的太多了。

“得跟薛遲談談。”蘇钰自言自語着,進西梢間開始寫信。

薛遲送她東西是有心,她自然喜歡。但流水一般的送禮,什麽都送,尤其是吃的,實在吃不下。

信很快寫好,喚婆子送過去。

給公主府送信是美差,多少人搶着幹。薛遲出手極大方,打賞都是十兩起步。

連着下雪,天冷又臨年關,薛遲沒約她出門,她也不想出門。不出門也可以溝通,通信。

蘇钰閑下來就寫,自己都不知道寫了多少封,奇怪的是薛遲,只是派人傳話,卻不回信。

據傳話的人說,臨近年關,薛遲事務太多太多,抽不出空來。

“姑娘,剛才葉府派人送來貼子,這個月十三是葉老太爺壽辰,不是整壽不打算大辦,只請家裏人過去。”綠川進來說着。

葉老太爺,葉氏的父親,六十九歲,明年七十整壽肯定要大辦,今年就湊和了。

蘇钰想了想,“壽禮得好好準備。”

時至臘月十三,蘇天佑騎馬,關氏帶着蘇越坐一輛車,蘇钰單獨一輛車。

至于谷夫人,楊閣老孝期未過,只送上賀禮并不同行。

葉府離國公府不遠,都在京城勳貴地界上。

葉家是世襲三代的侯府,傳至葉老太爺這一代,雖沒了爵位。但憑着科舉,葉老太爺官至禮部尚書。直至十年前大病一場,從朝堂退下來當了富家翁。

葉老太爺說起來也是一代風流人物,唯一憾事,子嗣艱難,年近四十才有一女,也就是葉氏。

葉家是大族,當年為了過繼子嗣之事打破頭,葉老太爺棋高一招,過繼外孫為嗣孫。

為此葉家打的更兇,但葉峰實在争氣,今年考了頭名狀元,葉家的宗親們終于消停了。

車駕行至葉府二門,蘇钰扶着丫頭下車,只見蘇玫也從車上下來,卻不見賀英。

蘇玫瘦了,不是女兒家愛美的瘦法。而是精氣神被抽空了的幹瘦,眼窩都凹了下去,雖然塗了粉,依然掩不住臉上的蒼白。

“玫姐兒……”

關氏看到女兒,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谷夫人進府,再加臨近過年,事務繁瑣,她沒辦法天天往賀家跑,蘇玫委屈了。

“姐姐,怎麽不見姐夫。”蘇越問着。

蘇家與葉家是姻親,這種時候,賀英怎麽能不來。

蘇玫抿了一下唇,沒好意思說出來。

賀英為什麽不來?因為不敢,葉峰可是真打過賀英的,打的下不床。

以葉峰的脾氣,今天賀英敢來,只怕要擡着回去。

“先進去吧。”蘇天佑說着。

衆人正欲往裏面走,就見管事引着謝無衣進來。

看到他,蘇天佑都愣了一下,只是家宴而己,葉家與公主府可沒交情。

“蘇大人。”謝無衣見禮。

蘇天佑拱手回禮,“沒想到謝大人來了。”

“葉老壽辰,做晚輩的自該來拜賀。”謝無衣說着,卻是看一眼蘇钰。

蘇钰一臉莫名,看她做什麽,他們可沒有交情。

因為是家宴,葉家只派了管事來迎客。

一行人從二門進,蘇天佑理所當然的與謝無衣同行搭話,當陪客。

謝無衣雖然出身不光彩,但前程着實好。建章營騎,天子近侍,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謝大人年少有為,早就聽聞大名。”蘇天佑客氣說着。

他二十六中榜眼,雖有楊閣老這個繼父,也是一路熬資歷,現在也不過三品侍郎,離朝堂中心遠着呢。

謝無衣不同,随時可以見皇帝的天子近侍,天家一句話,潑天富貴就來了。

“蘇大人過譽了。”謝無衣笑着,态度謙遜,“蘇大人才名出衆,乃是朝堂學子們的表率。”

蘇天佑聽着有點高興又有點驚訝,被恭維總是開心的事。驚訝的是傳聞中高冷的謝無衣,竟然會如此客氣好說話。

看着相談甚歡的倆人,落後一步蘇钰着實覺得很迷。

看起來那麽高傲的謝無衣,竟然也是場面人。

也對,看着是同齡人,人家己經是建章騎營的老大了。

宴席擺在後花園的大花廳裏,葉氏張羅的,說是家宴,但因為葉峰中了狀元,師長同窗來的也不少。

男客五桌,女客三桌,花廳位置小,中間連屏風都沒放,直接擺一起。

衆人正欲落座,就見管事引着陳平進來。

陳平七品小官,在京城芝麻綠豆都稱不上,但在場的男人幾乎都認得他。

薛遲的文書,随着薛遲的升遷,陳平官職再小,也沒人敢小看。

“薛大人公務在身,不能前來賀壽,特派我前來給葉老送上賀禮。”陳平恭敬說着,“祝葉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話間,陳平把手裏的畫軸打開,竟然是前朝名家的《八仙賀壽圖》。

葉老太爺微微笑,禮貌又客氣,“薛大人太客氣了,陳大人也辛苦了,特意跑這一趟。”

蘇邑上前接過賀禮,正欲請陳平入席,陳平連忙拒絕,“下官還有公務,就不打擾了。”

蘇邑欲留,陳平卻是堅持離開。

其實他也沒那麽忙,但看到謝無衣也在席上,直覺告訴他,再呆下去肯定沒好事。

一直都有傳聞,說謝無衣和蘇钰不和,甚至在公主府大打出手,鬧到被關禁閉的地步。

陳平常年出入公主府,對他謝無衣了解。侍才傲物又高冷。看不上誰一眼都不會多看,能讓多看一眼的,就表示有興趣。

跟蘇钰如此打鬧,與其說是不和,不如說是歡喜冤家。

今天葉老太爺大壽,與謝無衣本無關系,他卻來了,多半與蘇钰脫不了關系。

這種情況,哪能坐下來吃席,要趕緊回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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