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衆人到樂道堂不久,……

第59章 第 59 章 衆人到樂道堂不久,……

衆人到樂道堂不久, 蘇天佑就回來了。

事情全過程,他己經聽管事說了。官服都沒換,就直奔樂道堂。

賀英在知春堂門口跪完,緊跟着到了樂道堂。

谷夫人倒是沒讓他跪, 賀英極其有眼色, 進屋後也不坐, 貓到角落裏, 存在卻沒有存在感。

“孽障!”

蘇天佑怒吼着沖進來,連蘇震岳和谷夫人都沒顧上見禮, 沖着蘇玫就來了,“故意在門口鬧這麽一出,嘴上說着改過,真改過是你這樣改的!”

除蘇震岳和谷夫人,其他人連忙起身。

原本貓在角落裏的賀英, 卻是沖到蘇玫面前,“岳父大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給我滾開!”

蘇天佑根本就不想搭理賀英, 又看賀英礙眼, 一腳踢了過去。

他對蘇玫生氣, 是因為他對蘇玫還有愛。

賀英這種女婿,因為沒有絲毫感情, 完全不想看到, 看到了順手砍死也行。

賀英雖沒有功夫,但年輕人挨一腳本沒什麽,但也是踢的巧了,蘇天佑這一腳正好踢到臉上。

頭倒是沒破,鼻血卻開始流了。

“三叔……”蘇钰上前勸着, “打死賀英也沒什麽,只是別氣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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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捂着鼻子的賀英,下意識擡頭看一眼蘇钰。

這,還不至于吧。

他一直覺得,他跟蘇钰關系挺好的,與男女之情無關,只是交情。

蘇震岳皺眉,“你母親在呢,哪能動手見血,要打也要出去打。”

賀英連看都不敢看蘇震岳,索性順勢老實跪好,一言不發。

“唉……”谷夫人嘆氣,對旁邊劉順家的說,“帶他去裏間上藥,止止血。”

“是。”

劉順家的帶賀英到梢間處理傷口,蘇玫哭着朝蘇天佑跪了下來,“爹爹,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但你不能不要我。”

說到這裏,蘇玫失聲痛哭,心裏難過極了。

她從出生就是蘇家的三姑娘,理所當然的享受着一切,從來不知道父母的愛護有多重要。

直到現在,她失去了,也明白了。

蘇玫說的真切,又這麽一哭,蘇天佑心裏頓時百感交集,眼淚也跟着落了下來。

“人這一輩子哪有不犯錯的,只要以後好好的,就是好孩子。”谷夫人說着,對關氏使了眼色。

關氏這才上前,把蘇玫扶起來。

蘇玫哭泣着,站到蘇天佑面前,哽咽着,“爹爹……”

蘇天佑長嘆口氣,“孽障就孽障吧,誰讓我是你爹呢。”

蘇震岳冷哼着,“還孽障,你自己不也是。”

兒女皆是父母的債,一輩接一輩,都得還。

谷夫人看一眼蘇震岳,蘇震岳不再言語。

“今天如此高興,晚上都在我這裏吃飯。”谷夫人說着,看向關氏,“怎麽不見越哥兒?”

“他去讀書了,我己讓人去尋他,一會就回來。”關氏說着。

蘇越依然不想讀書,讀書苦,誰想吃苦呢。

但書不讀不行,按着頭也得讀。

劉順家的早吩咐了廚房,樂道堂擺了兩桌,連止了血的賀英也跟着上了桌。

賀英十分乖覺,知道蘇震岳和蘇天佑皆不喜歡他,他就老實當個倒酒的小僮,一口不吃,專心侍侯。

雖然同住一府,但難得齊聚,尤其是三房竟然三代人都齊了,更是第一次。

吃吃喝喝到晚上,散了席,谷夫人也乏了,各吩咐自回去。

蘇震岳最後走的,他要看着谷夫人吃了藥才走。

蘇钰跟着小酌了兩杯,出了屋子,冷風一吹,竟然有幾分寒意。

車駕己經停在樂道堂門口,蘇钰正欲上車時,關氏帶着蘇玫走了過來,認真行禮道,“多謝大姑娘成全。”

蘇钰連忙躲開,笑着說,“三太太這是折煞我了。”

“是我們娘倆欠了你的。”關氏說着,“但凡我能做到的,大姑娘盡管開口。”

蘇天佑和蘇玫父女大和解,蘇玫以後也能常家裏,她這顆心也放下了。

蘇玫也跟着道:“大姑娘的大恩,來日我必将報答。”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蘇钰說着看向蘇玫,意味深長,“姐妹總是姐妹。”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家族衆人的命運本就是綁一起的。

蘇家家庭成員簡單,沒有庶出這一條,就抹掉了七成以上的家族矛盾。

團結一心就算了,人嘛,都有自己的心思。

內鬥就沒必要了,尤其是沒有重大利益沖突的情況下,沒什麽好鬥的。

蘇钰希望蘇玫能明白這一點,她從來沒想過嫁賀英,搶婚什麽的,就此翻篇。

以後蘇玫當安心當賀家媳婦,至于她想怎麽當,都是她自己的事。

只要她還當自己是蘇家女兒,大家擁有共同的利益,互相之間不要內鬥,能相互幫扶就更好了。

關氏聽得心中嘆服,“大姑娘果然有胸襟。”

“剛才老太爺才誇過我。”蘇钰笑着說,伸手拉了拉大氅,“外頭太冷了,三太太和妹妹快回屋吧。”

蘇玫道:“等閑了,我去找姐姐說話。”

因為太晚了,蘇玫和賀英也沒回賀家。

蘇玫跟着關氏回了玉粹堂,至于賀英,随便找間書房湊和一晚,沒讓他睡馬棚都是蘇天佑心情好。

蘇钰回到聽雨軒,疲憊湧了上來。

這一天過的,可真是充實。

什麽都不想了,喚來小丫頭打水洗臉,就要更衣睡覺。

“姑娘……”綠川走過來,小心翼翼說着,“剛才婆子來說,下午薛大爺派婆子來送東西,管事見的,東西沒要,都客氣的退回去了,說是老太太的意思。”

蘇钰沉默,好一會才道:“退了也好,以後都不收了。”

綠川不敢多言,侍侯着蘇钰更衣睡覺。

***

婆子提着東西回到晉陽長公主府,猶豫了好一會才敢進臨流草堂。

“沒見到姑娘,是管事來接待的。”婆子低着頭,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

退回的食盒禮物,全部放到桌子上。

東西在這裏,話也就不用說了。

薛遲并不意外,神色還是黯了下來,問,“現在國公府是誰主事?”

能被薛遲使喚的婆子,個頂個的精明,雖然主子沒有事先吩咐,該打聽的都打聽了。

“是楊家的那位老太太。”婆子說着,“特意吩咐了管事,但凡公主府的送來的,都不收了。”

薛遲聽出問題,“謝無衣也往蘇家送過東西?”

但凡公主府送的,就表示送的不止他一個。

另一個是誰,不言而喻。

“送過一次。”婆子小心翼翼說着,“是姑娘房裏的綠川姑娘接的。”

往蘇家送東西一直都是她去,管事卻說,來過一個小子,聽描述應該是墨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薛遲說着。

婆子大松口氣,剛要見禮退下,就聽薛遲又道,“東西都拿走。”

“是。”

婆子哪裏敢問要怎麽處理,拿起東西趕緊離開。

等婆子出了門,薛遲平了平氣,回到書桌旁,繼續看卷宗。

他己經收到宮裏的消息,關太後說要指婚,都被慕容寧拒絕了。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做樣子,蘇钰也不會再收禮物。

短期之面,見面只怕都不能了。

心裏早有預期,薛遲并不生氣,只覺得有些沮喪。

早知道這樣,前些日子他就不該忙于公務,應該多與蘇钰見面。

“大人……”

陳平進屋,上前見禮,說話卻不像以前那般痛快,顯得十分猶豫。

“下官打聽到一些,蘇姑娘與謝大人是監察寮認識,長公主大壽那天,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不管是蘇钰還是謝無衣,行蹤都很好查。

兩人的交集非常少,只看表像很像是謝無衣在單相思。

“還有呢。”薛遲說着,目光凝重。

陳平猶豫起來,“蘇姑娘經營過一家書店,叫文墨局,後因經營不善轉手給了掌櫃夏書和。”

“據店裏的夥計說,蘇姑娘寫過不少話本,賣的也很好。經常有讀者會寫信送到書局,蘇姑娘會撿着回信。”

薛遲有些意外,“她竟然還寫過話本。”

話本不像詩詞,在文人面前是不入流的。

蘇钰一個國公府千金,寫話本,若是被人知曉,定會被議論。

“化名所寫,京城所知之人甚少。”陳平趕緊說着。

薛遲只是意外,并不會覺得寫話本不入流,“這與謝無衣有何關系?”

“謝大人也曾往文墨局遞過信。”陳平說着。

信件收發查起來十分費勁,尤其調查對象是謝無衣,準确度就更低了。

建章營騎,天子近侍,謝無衣看着懶散,該幹的活一點都不少。

他的行蹤一直有所隐瞞,身邊使喚的人也絕對忠心。暗探查到他身上,不等出結果就要先出人命。

再者,往書局送信這種事。謝無衣若是不想讓人知道,随便找個下人,都不用說誰送的,送過去即可。

書局每天收到那麽多書信,除非知道專門的聯絡暗號,想找出來宛如大海撈針。

“你是說,他們倆通過信?”薛遲目光不由的放到書桌上堆着的書信。

這樣的書信,蘇钰也給謝無衣寫完?

這個想法,讓他十分難受。

他喜歡蘇钰文字裏的熱情,這該是他一個人的。

“下官并沒有找到确切證據。”陳平用詞十分謹慎。

是他沒有找到證據,到底有沒有通信,他真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以薛遲現在的情緒,他也不敢說。

陳平繼續說,“謝大人涉獵頗雜,對市面上販賣的話本十分喜歡。不止文墨局的,其他書局販賣的,只要市面上有的,他都會買。”

謝無衣并沒有貴族矜持,覺得話本低級,反而一直沒有隐藏過自己的喜歡。

每期出書都買,不放過一本,這種反而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喜歡蘇钰寫的話本。

“這幾年來,除了往文墨書局遞信之外,其他書局也都遞過。”陳平說着,“下官認為,謝大人出于對書籍的喜歡,會遞信到書局也在情理之中。”

“他倒是有時間。”薛遲說着。

雜學是非常花時間的,就比如看話本,随便翻一翻兩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夠他看許多書卷了。

陳平不敢接話,他一直覺得薛遲把自己逼的太緊了,謝無衣的狀态反而比較正常。

“從兩年前,謝大人任職建章營騎的使揮使後,話本雖然還是按習慣買,書信卻少了許多。”

不過巧的是,其他書局都不送了,只給文墨局送信。

“除此之外,蘇姑娘與謝大人再無交集。”陳平說着,“下官有個猜測,謝大人可能是仰慕蘇姑娘的文學才華。”

書粉轉愛慕之情,這是最有可能的。

謝無衣像是在無理取鬧,蘇钰才會一臉茫然。

薛遲神色緩和許多,“我知道了,此事不要再提起。”

“大人放心。”陳平說着。

調查出來這個結果時,他着實松了口氣,蘇钰和謝無衣清清白白,不存在感情糾紛。

不然他都要擔心,彙報完,就會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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