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陸錦被蘇天華掐的半死不……
第84章 第 84 章 陸錦被蘇天華掐的半死不……
陸錦被蘇天華掐的半死不活, 大夫又是紮針又是灌藥,終于把人弄醒了。
“雲棠,雲棠……”陸錦驚聲叫着,害怕了。
在夢裏, 雲棠走了, 跟着更富貴, 更有權勢的男人走了。
“我的兒啊, 你總算是醒了。”寧陽侯夫人哭着抱住陸錦。
陸錦卻是急切問着,“雲棠呢, 雲棠人呢。”
寧陽侯夫人快要氣死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那個賤人。”
折騰了這麽久,寧陽侯己經知道了前因後果,雖然心疼兒子, 卻不禁罵着,“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你去惹蘇家, 你是想全家跟你一起死。”
蘇家人走後, 寧陽侯就請恒親王到府裏小坐, 主要是那三十棍的事。
本想讓恒親王做個和事佬,沒想到恒親王不但拒絕了, 還勸了寧陽侯幾句。
直隸蘇氏是大族, 族人衆多,這個且不說。
京城蘇家是蘇氏的嫡系分支,最近十來年,那是節節高升,別人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他家是強龍能壓下地頭蛇。
蘇天華是領兵打仗的大将軍,陸錦敢放火燒他的屋,哪怕是用不知身份當托詞,那也是把人得罪了。
三十棍,這事就翻篇,己經很給面子。
再求情,他張不開這個嘴。
恒親王還格外提醒寧遠侯,同行的蘇钰,她親媽是慕容寧,這事要是處置不好,傳回京城,想想馮家的下場。
寧陽侯聽完就有些怕了,馮家的事,己經從京城擴散開來,好多世家大族都怕了。
滅門就在一夕之間,甚至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沒有。
“是他們要跟我搶人。”陸錦怒聲吼着,随即喃喃自語着,“怪不得連孩子都不要了,原來是攀上更高的枝了。”
“一個青樓楚館裏的東西,當然是愛錢愛勢。”寧陽侯夫人想到雲棠就一肚子氣,“要不是看她生了誠哥兒,我早派人掐死她了。”
寧陽侯一脈子嗣單薄,陸錦是家裏的獨苗,寧陽侯夫人三十五歲得子,一家老小都十分寶貝。
雖然看不上雲棠的出身,但孫子是親的。孩子落地她就讓婆子抱過來了。
原本想着,要是雲棠老實聽話,等陸錦娶了正妻後,也讓她進門。
沒想到雲棠竟然撺掇着陸錦退親,胡家是落魄了,也就是落魄才能容忍陸錦胡鬧至此。
要是把這門親事退掉,想再尋一個這麽合适的都難了。
這估計就是雲棠的想法,陸錦沒有正妻,只守着她一個人過。
一個青樓女子竟然有這麽大的野心,寧陽侯夫人想到就胸悶氣喘。
“老爺,太太,蘇家的人來了……”
管事急匆匆跑進來,語氣中帶着驚恐,“正在外面鬧呢。”
寧陽侯和寧陽侯夫人頓時有些怕了,昨天晚上那一通鬧,他們可是見識過的。
唯獨陸錦,掀被子下床,滿臉怒氣的往外沖,“我要把雲棠找回來。”
寧陽侯和寧陽侯夫人看陸錦還在發瘋中,連忙追了上去。
“回來,快來人把他攔住。”寧陽侯連忙吩咐着。
管事卻是道:“攔了也沒用,蘇家欺人太甚,在門口砸門叫罵呢。”
“什麽!”
此時寧陽侯府門口,卻是熱鬧非凡。
葉氏坐着滑杆軟轎從西大街出發,身側蘇邑,蘇钰以及雲棠随行。
十幾個護院跟随着,卻并沒有閑着,敲鑼打鼓喊着,“陸錦挨打了,陸錦要挨打了……”
直隸城并就不大,這麽喊了一路,整個直隸都知道了。
陸錦乃是直隸一霸,路人皆知,現在有人敢喊要打陸錦,不管真假,這麽直接下陸錦的面子,這土霸王肯定不會善了。
有熱鬧,而且是大熱鬧,早有好事之徒,尾随葉家衆人來到寧陽侯府。
雖然沒敢直接圍着大門口,但裏裏外外站了不少人,對面牆頭屋頂上都有人。
“把門給我砸了。”葉氏坐在軟轎上說着。
還敲什麽門,陸錦敢潑油放火,她就敢砸門。
一聲令下,護院早有準備,幾個人上去,拿出腰間的斧頭,框框十幾下,朱漆大門被劈了個稀巴爛。
蘇邑對母親脾氣早有了解,一臉淡定。
蘇钰也不意外,脾氣上來時,葉氏能把蘇天華打的鼻青臉腫,這都是小場面。
唯獨雲棠,她出門前并不知所謂何事,這樣的場面讓她吓壞了。
她在直隸這麽久,深知寧陽侯府勢力,陸錦是真敢殺人。
“等會我讓人把陸錦拖出來,當街打這三十棍,讓整個直隸的人都看到。”葉氏對雲棠說着。
雲棠顯得有些驚恐,“寧陽侯府與恒王府是姻親,夫人……”
以陸錦的性格,要是受此侮辱,絕不會善罷幹休。
葉氏拍拍雲棠,笑着道:“陸錦算什麽東西,何需怕他,我給你出氣。”
昨天雲棠與她說話時,她就看出來了,雲棠十分懼怕陸錦。
哪怕陸錦好時,也對她過,但對她壞,實在太壞,讓她怕到骨子裏。
“這,你們……”
朱漆大門砸完了,陸家三口終于出來了。
陸錦看到雲棠,眼裏再沒有別人,就欲沖過來,雲棠吓壞了,下意識就要抱頭尖叫時,就見蘇钰人影一閃,一抹寒光刺向陸錦脖頸。
陸錦下意識捂住脖子,鮮血沒有噴發出來,只是入骨的寒意好像實體化。
明明沒有傷口,但那瞬間的感覺,陸錦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如此近。
“再敢亂動,下一刀,我就抹了你的脖子。”蘇钰語氣平淡。
她沒殺過人,也沒打算殺了陸錦。
但這種時候了,陸錦還要張狂,至少要吓他一吓。
這一刀也讓本欲吵鬧的寧陽侯夫人閉嘴了,果然是京城來的權貴,跟本土的惡霸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侯府世子都敢直接抹脖子,動手的還是一個年輕姑娘。
“我乃朝廷一品诰命,就不向兩位行禮了。”葉氏依然坐在軟轎上,語氣傲慢。
武官晉階憑軍功,不像文功還需要熬資歷,蘇天華官階升的快,她早就是一品诰命了。
當然,她這個一品诰命跟谷夫的一品诰命比,那就水多了。
“昨天令郎意圖放火燒屋,我夫下令,杖責三十以示警戒。”葉氏對寧陽侯說着,“為了公平期間,當街行刑。”
當街行刑四個字讓寧陽侯夫妻漲紅了臉,陸錦要是當街挨了這一頓打,将來還怎麽在直隸立足。
“你們,蘇家就是再了不起,也不能如此仗勢欺人。”寧陽侯夫人氣急敗壞。
“哈哈……”葉氏笑了出來,對身側的蘇钰說着,“钰姐兒,她說我們仗勢欺人呢。”
蘇钰笑着,看向陸錦,“陸大爺那麽喜歡仗勢欺人,今天也該好好休會一把,什麽叫仗勢欺人。”
說話間,蘇钰對護院們使了眼色,護院把帶着長凳以及棍棒拿出來。
又有兩個走向陸錦,“陸大爺,請了。”
陸錦哪裏肯就範,兩個護院本就是練家子,哪裏容得陸錦掙紮,直接按住拖到板凳上。
“打。”葉氏一聲令下。
棍棒落到陸錦身上,陸錦悶哼一聲。
這回派來打手,都是經驗非常老道,保證能不見血的把陸錦打個半死。
這麽一棍下去,只是一聲悶哼,陸錦倒算是一條漢子。
“看到了沒,這陸錦也沒什麽了不起的。”葉氏對雲棠說着,“都是權勢包裹出來的,只要比他更有權更有勢,他就能像狗一樣跪着舔你。”
陸錦是雲棠的心結所在,想破除心結,就要在雲棠面前,把陸錦狠狠的壓下去。
根本就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更不是不可戰勝,生爾為人,誰也不比誰高貴。
雲棠顫抖的身體逐漸平靜,甚至敢直視陸錦受刑。
是啊,陸錦并沒有什麽了不起,他與她一樣,都只是普通人。
無數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似乎伸手就能抓住,卻不願意去抓住。
遇到陸錦時,雲棠是真的高興。
因為生的好性格溫順,再加上養了這麽多年,教坊裏的媽媽對她很好。
但教坊裏的姑娘,年齡到了,都得接客。
為了尋個合心意的,媽媽也很愁,直到陸錦出現。
年輕漂亮,侯府世子,出手闊綽,更重要的是對她很好,說就喜歡她一個。
這種話勾欄裏的姐兒沒人信,雲棠也不信,但聽着高興,關鍵是陸錦出手大方。
本以為只是一夜風流,沒想到陸錦竟然願意給她贖身,并帶回直隸。
哪怕是當外室,那也比在青樓強。媽媽很高興,樓裏的姐妹也都為她高興,不用接客,有人贖身。
将來如何不好說,但怎麽也比呆在青樓裏強。
回到直隸後,陸錦置辦了一所四進院落,還擺了酒請了幾個親友,一頂粉嬌把她接進門。
那是她最高興的時候,她是真心實意感激陸錦,全身侍侯他,只要能哄陸錦高興,她做什麽都願意。
雲棠有時候都想,人生要是能停留在那個時候就好了。
陸錦對她的柔順也格外滿意,各種為她花費,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雲棠高興當然高興,卻總有種不真實感。
青樓裏呆久了,見的男人也多了。男人上頭期和下頭期完全是兩個人,上頭期的行為越誇張,下頭後翻臉就越難看。
把所有張揚的事做了一遍,與其說是讨女人歡心,不如說是自己開心。
那是雲棠最快樂的時候,然後,她懷孕了。
一直以來陸錦沒要求她避孕,她也沒有喝湯藥,心裏也隐隐期待過,要是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但她也很清楚,孩子未必能生下來。
畢竟陸錦還沒有成親,外室先生子算是怎麽回事。
也是她運氣好,寧陽侯府子嗣單薄,陸錦的定親對象胡小姐又十分十分大度,陸錦親口承諾,孩子可以生下來。
雲棠高興壞了,開始安心養胎。
懷孕後不能陪睡,陸錦來的少了。心裏有點難過,臉上卻沒有絲毫介意。
別說她一個沒名沒份的外室女子,就是陸錦将來的正室也不敢管,甚至還要主動給陸錦挑姨娘塞丫環。
見面少了,也甚少親密,雲棠當時就能感覺到陸錦隐約間帶着的不耐煩。
她并不在意,也不意外,男人嘛,總是枕邊睡着那個最好。
有了新人,舊人也就沒那麽喜歡了。
直到孩子出生,寧陽侯夫人抱走孩子。
雲棠和陸錦的關系急轉直下,她知道陸錦在她懷孕生産期間,又養了一個青倌人。
為了新人又張揚的花費一番,就好像游戲又玩了一輪。
但她怎麽都沒想到,陸錦熱情過去之後,會對她這麽壞。
只因為她提了一句孩子,就被陸錦甩耳光。
緊接着陸錦把新人也接到四進宅院裏,新人不但不溫柔還十分刻薄。
因失寵而被冷落,地位下降,開始像丫頭一樣幹活,還時常被新人責罵。
最嚴重一次,她被趕到柴房裏睡了大半個月。
雖然在教坊長大,但從小到大,不管是媽媽還是身邊的姐妹對她都很好,都是可憐人,相互抱團取暖。
這種苦楚,雲棠沒受過。再加上想念孩子,心情身體皆每況欲下,時常哭泣。
因為過的太苦,雲棠給在江南的媽媽寫信。
除了訴苦之外,還有一點擔憂,陸錦這樣對她,只怕很快就要抛棄她了。
念在她生下誠哥兒,陸錦應該會還她身契,她手裏還有點點積蓄,就想着回江南。
這封信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了陸錦手裏,陸錦拿着信,雙眼血紅的問她。
“果然是青樓裏出來的賤人,我好吃好喝着你,你卻還想着要當婊子。”
從那之後,挨打成了家常便飯,賤人,騷貨,各種侮辱性詞彙,陸錦張口就來。
關柴房,餓飯,甚至還被新人用藤條抽的滿身傷。
雲棠不能明白,哪怕她在教坊裏長大,也沒見過陸錦這種男人。
一夜夫妻百日恩,男人睡了一個女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感情的。
不喜歡了,厭煩了,因為種種原因,被抛棄的女人多了。但把曾經的愛人當豬狗一樣随便對待,這是極少見的。
因為不能明白,她曾質問過陸錦,換來的就是一頓怒罵。
陸錦罵她賤,罵她出身青樓,卻自恃高貴。
然後,她就被關進了小黑屋裏,整整三天,她快瘋了,也是那個時候,她對陸錦的恐懼到了極點。
要不是婆子看她太可憐,趁着沒人時打開門,給她送水和食物,她會死在那場虐待裏。
從小黑屋出來後,陸錦對她還活着,似乎很失望。
但對于虐待她,也沒了興趣,在新人的挑唆下,他把她送給了恒王府。
一個歌伎而己,世家子弟之間經常互送,恒王府的長史官把她随意收下,随意安排。
在恒王府的第一晚,因為陸錦以前的張揚,讓她在直隸很有名。同屋住的歌伎們,看到她神情都很古怪。
她卻沒什麽感覺,甚至覺得有點點開心。
在這裏,只是冷眼而己,不會被虐待。
“三十棍己滿。”執杖的護院說着。
此時的陸錦早己經暈迷過去,眼睛卻似乎看着雲棠的方向。
雲棠也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着這樣的陸錦,一直壓抑着的心魔似乎在散散散來。
原來陸錦挨打後,也是這個樣子,誰都不比誰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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