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要

第65章 第 65 章 要

孟婵音招架不住, 渾身無力地趴下,小臉深陷柔軟的被褥中。

因藥效沒有過,所以稍撩撥便受不住了, 長發都濕透了。

他的吻滾燙, 呼吸靈巧地探進耳蝸,潮熱的鼻息鋪在脆弱的耳畔,像是兇殘猛獸最後的溫柔。

她的臉埋在柔軟被褥中, 被嗅吻得絨毛浮立。

受不了這般緩慢的磨蹭, 空虛的癢意再次浮上心頭。

察覺到她若有若無的迎合,他反而咬着她的耳廓輕磨,半威脅半誘哄地命令:“求我。”

孟婵音早就受不住這般折磨, 理智已随着感受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逗弄讓她忘記了羞恥,被引誘地跟着擡起腰身, 艱難地含吐得說不出話。

“你求我, 我便救你。”他輕聲引誘, 悄無聲息的一寸寸頂開脆弱,卻始終不給痛快。

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應,他斂下眼, 觀她鬓亂釵橫、雲鬓松散出春潮難歇的妩媚。

都如此了, 她都不肯。

緊繃的理智在這一刻驀然倒塌, 他屈起她的雙膝, 失智般猛地刺到底。

沉重的一下, 如同天邊悶來的雷, 打得她措手不及,剛擡起的腰被壓塌,想要掙紮卻被禁锢得死死的。

她的膝蓋被壓在胸前, 雙手胡亂之下抓住一縷長發,用力地攥住,根基不穩地跟着搖晃。

這種瘋狂讓她産生了懼意,棄了長發,轉而去拽挂在金鈎上的幔子。

還沒有碰上便被男人抓住了手腕,用力按下去,青筋鼓起的手掌緊緊地壓着她,冷瘦的手指已泛上一層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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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強行擠進她的手指中,十指相握後又開始抵死纏綿。

夜色爬上枝頭,外面的絲竹靡靡之音好混合着女子軟綿和男子沉重的喘息,歡好的交響暧昧得泛着潮潤的濕氣。

晝夜難歇,昏暗的榻上,糾纏得難舍難分的身影起伏不斷。

孟婵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只記得自己身子被颠來複去地拉扯,不斷湧來的快.感險些讓她湮滅。

不夜閣的燈在墜兔沉時便熄滅了,熱鬧的樓宇安靜得似陷入了沉睡。

晌午炙熱的光透過半敞的窗扉灑進來,落在腳榻上被撕扯破碎的衣裙上,楊妃色絲線泛着氤氲的光澤。

孟婵音渾身的骨架似都是散的,又酸又軟,尤其是胸口似壓着什麽。

鼻翼間萦繞着熟悉的暗香,她閉着眸下意識地暗吸。

清淡的隐忍,卻又矛盾地帶着失控。

如同昨夜。

昨……夜!

孟婵音的意識緩緩歸攏,那些瘋狂的記憶闖進腦海,倏然發覺壓在胸口上的是人。

她倏然垂眸看去,青年只着質地極好的玄色裏衣,身體的熱度以極強的侵略性傳來,安靜的睡顏如白玉雕琢,仿佛對她毫無防備。

息……扶時。

她雙眸失神地屏住呼吸,短暫因窒息而難受的感覺告知她,不是夢,而是真的息扶藐。

所以昨夜是他。

一時間,孟婵音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好似無論她如何逃,都逃不過他的掌心。

這次将她抓住,他會如何對她?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又與一雙漆黑的眼眸在空中對視上。

她柔軟的身子驟然僵住。

波瀾不驚的眼瞳黑得似看不見底的深淵,透着冷豔,還有剛清醒時虛迷茫然的懶意,更多的卻是平靜,好似對她沒什麽情緒,也并不在意。

如她所想那般,他看了眼便不甚在意地別過眸,緩緩坐起身,冷白的手撐在額上醒神。

孟婵音視線随着他的動作,自然落在随着他随意的動作松懈開的綢袍領口,依稀可窺脖頸與胸膛上有不少的抓痕。

她觑見那些暧昧的痕跡匆忙別過眼,又掃至他露出的手腕與手指,小巧的齒痕。

孟婵音越看越心驚膽顫,不相信這竟是自己做的。

在她打量那些暧昧的痕跡時息扶藐便已經察覺了,轉過頭,腔調平緩地陳述:“指甲該修了,還有……”

他視線緩緩移至昨夜被蹂.躏得,至今還紅腫的殷唇,“愛咬人的性癖也該改改。”

他冷靜得甚至連聲質問都沒有,孟婵音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憋了半晌,虛高的腔調掩蓋心虛:“阿兄……”

阿兄?

息扶藐聽見這聲稱呼想笑,嘴角往上扯出笑,低頭鉗住她的雙頰微微往上擡起來,“原來還記得我是誰啊,我以為你都忘記了,最近好玩嗎?”

“我……”她啓唇,卻被他豎起食指抵住。

“噓,別用你那些虛情假意的話來哄騙我。”他譏诮地看着她。

往日的情意都消失,那雙眼中只有對她的恨意。

沒有誰比他更厭惡,那些被藥物支配得不人不鬼的人,所以她從打算喂藥開始,便已經做好了被他恨的準備。

孟婵音臉色霎時褪至蒼白,唇蠕動須臾,只吐出一句話,“我……手疼。”

話音一落,手腕便被握住了。

他下意識如往日那般去查看她的手,可臨了忽然又頓住,擡起頭看見她直勾勾的眼神,霎時冷靜了。

他冷淡地看着她,“受着。”

孟婵音偏頭至一旁,沒有回他的話。

息扶藐松開她,下榻取下挂在木架上幹淨的衣裳穿上,很快便又恢複成往日的正經姿态。

他轉身乜了眼,還躺在榻上的一動不動的少女,拿起另一邊的衣裙上前,“坐起來。”

孟婵音抿唇坐起身。

息扶藐瞥了一眼她滿臉的不豫,淡聲吩咐:“手打開。”

孟婵音照做。

他垂下頭先看她打開的手,沒看見傷痕,知曉又是她裝的後冷笑地扯了下嘴角,然後冷着臉,一件件的給她穿上衣裙。

給孟婵音穿完衣裙後,他并不打算在此多逗留。

孟婵音見他似乎要走,忙不疊的從榻上下來,但無力的腿卻讓她軟跌回去。

最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出了門,順手還關上了房門。

他沒有要帶她走的意思。

孟婵音望着緊閉的房門,想到方才什麽也沒試探出來,一時不知他究竟要如何對她。

她倒在榻上,閉上眼不再去想息扶藐。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

她以為是息扶藐回來了,卻聽見婦人滿含笑意的聲音傳來,轉頭一看是昨日的老鸨。

老鸨經受過歲月的臉覆着一層雪白的白膩粉,殷紅的唇誇張地笑着行進來,口中的話親昵得似孟婵音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既是疼惜又是歡喜。

“乖女兒昨夜受苦了,身子可有不适?”她上前扶起孟婵音,左右攀看,見那一身雪白如膏的肌膚上印着斑駁紅痕,埋怨地道:“這公子真不懂憐惜女人。”

孟婵音不喜被她這般觸碰,也不喜她話中的親昵,神色淡淡地抽回老鸨握住的手。

老鸨察覺她的冷淡心中不悅,但并未表現在面上,轉身對身後跟着丫鬟招手。

丫鬟将手中的托着的藥呈上去。

老鸨端起來,滿臉笑意地對孟婵音道:“來,乖女兒,這是那公子恩賜的藥,對身體好的,快趁熱喝了。”

聞言,孟婵音轉過臉,眉心暗蹙地盯着她手中的藥。

想起昨夜息扶藐似乎沒有弄在外面,便以為是避孕湯藥。

她什麽也沒有問,伸手接過來一飲而盡。

老鸨觑她乖巧聽話的模樣,心中甚是滿意。

尋常人進了青樓要麽是尋死覓活,要麽是黯然神傷一段時日,最後迫不得已地接受。

而這姑娘昨夜剛進來就接客了,今兒起來又不哭不鬧地接受了,倒是少見。

怪不得那位公子臨走之前,還特地命人送來調理身子的藥,可見是滿意的。

面對孟婵音如此一棵搖錢樹,老鸨越是看越是滿意。

孟婵音喝完苦澀的藥,轉頭對老鸨道:“我什麽時候能走?”

她以為息扶藐将她贖出去了。

誰知老鸨聞言她的話,原本和善的表情驟然一變。

老鸨陰沉地盯着她,露出冷笑,刻薄地譏诮:“走?進了我不夜閣的,還沒有幾個姑娘是能走得掉的,別以為你昨夜接了個恩客便當是千金良人。”

老鸨的話并不好聽,哝音中夾雜粗俗的辱詞。

孟婵音櫻唇微抿,黑鴉般的眼睫蒲扇斂下,安靜地聽老鸨說的那些話。

所以,息扶藐并未将她贖出去。

老鸨說累後倒了一杯茶潤着嗓子,站起身上下觑她并不反駁,心中的不豫緩和些許。

她想了想,緩和語氣警告:“憐你剛入閣,這幾日準許你歇息,日後可勿要再說這些我不喜的事,若是再有下次可不要怪我手段殘忍。”

“嗯。”孟婵音淡淡地颔首。

見此,老鸨臉色這廂才好轉,又挑揀了幾句好聽的規勸話,直至半個時辰才領着人離開。

第二日。

息扶藐又在與昨日相同的時辰前來,什麽也沒說,直徑攬着她便從額開始吻,很快便糾纏至榻上。

她不似昨日,今日始終咬緊牙關不開口,連呻.吟都吝啬發出。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要她逼迫主動開口,床榻上的歡好越發沒有任何憐香惜玉。

待到她昏迷醒來,房中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殘留的麝香,她抓住被換過的芙蓉褥,一動不動地倒在枕上,烏黑的發似軟綢緞傾瀉墜在地上。

他真的沒打算管她,真的在恨她。

……

一連五日,息扶藐每日都如此,好似将情慾分得明白,每次事後從不在她的房中多逗留。

這樣的日子他沒厭倦,孟婵音先受不住了。

在他再次踏着暮色緩至時,她猛的把桌上的茶杯扔過去,“息扶藐,你究竟想要我怎麽做!”

她昨夜被作弄得沙啞的嗓子,現在還沒有恢複,心中升起難言的委屈。

因如今的遭遇,也因他對自己時而冷淡,時而又滾燙的态度。

孟婵音不願在他的面前露怯,強行把眼中的淚都壓下,用通紅的眼瞪着他。

息扶藐接住她扔過來的杯子,滾燙的茶水灑在手上帶着炙熱的灼痛。

他緩步至她身邊,随手放下茶杯,轉身欲去觸碰她眼睫上含着的淚珠。

孟婵音猛地別過頭,唇瓣顫抖道:“我要出去。”

他現在恨她,在第一夜時他便說過,這幾日也沒任何溫情。

所以息扶藐的态度讓她越發不自信,他會不會帶自己出去,還是說在等厭煩她後,就把她留在這裏不管不問。

樓裏的生活于她來說每日都很煎熬,夜間随時都能聽見隔壁傳來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她只能瑟縮地躲在牆角,裹緊被子。

待到好不容易入眠,她又會夢見息扶藐不帶她出去,日後她會變成人人可欺的玩物。

“息扶藐,我要出去,離開這裏!”她坐在榻上,渾身還帶着淩亂的吻痕,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領,眼中全是淚光。

她太害怕這裏了。

息扶藐對她的妥協并不意外。

她是他看着長大的人,她是何脾性,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加了解。

端方女君子,連他在榻上多說幾句□□的話,她都能有極大的反應,更何況在那些下流話随處可聞的樓中。

所以她遲早會向他低頭,而他只需要等她主動開口。

沉默幾日的青年在她這句話出口後,臉上終于露出如冰霜破光般柔和。

他俯下身,屈膝單跪在她的面前,屈指揭過她洇濕的眼睫,腔調柔和地道:“婵兒當真要與我走?”

孟婵音是真無法再在此地待下去了,每多待一日,便渾身難受一日。

她蠕動抿得發白的唇回應他:“要。”

他柔情地含住她卷翹的眼睫,缱绻輕問:“那婵兒要以什麽身份與我走,我有個妹妹早就在與人私奔的時候墜河死了,雖少了一個妹妹,但府上多的是妹妹,我也不缺,你想用什麽身份與我走?”

他的神情愈發溫潤,似是楚楚谡谡的斯文君子,撫着她緊繃的後背,安撫她,給她選擇的餘地。

而孟婵音別無選擇。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聽話乖巧的妹妹。

她松開手,環住他的腰身,“我知道的,不是阿兄,是子藐哥哥。”

不是兄長,是她承認的男人、情人。

他笑了,憐惜地擁住她。

她像是被炙熱的蛛網緊緊地裹着,那些情愫宛如滲透四肢百骸,纏得她密不透風,喘不過氣。

他不着急,薄唇貼上輕顫的眼皮,濕潤的吻沿着往下,最後停在她的唇角,低聲呢喃:“先給我看看你的真心……”

她悶聲地‘嗯’了聲。

他得了應允,把她推倒在榻上,俯身圈住她,開始仔細吻着去尋她的真心。

孟婵音仰着臉,呼吸急促,承受他瘋狂的吻,哪怕産生窒息感也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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