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生日

生日

其實除了一起獲獎這個版本外，還有一個版本就是兩人相約考某頂尖大學。

于是放學後沈植來約陳以期去社團看看時，就看到卓凱澤抱着一包薯片坐在一旁，一臉迷惑地看着陳以期……刷題……

再于是，兩人一起看他刷題。

現在是什麽時間？現在可是大課間，寶貴而短暫的休息時間！

沈植“咔嚓”咬了口薯片：他這是幹嘛？他哥又給他制定了學習計劃？

卓凱澤搖頭：他早讀很快樂地背了半小時的《蜀道難》。

沈植倒吸了一口氣：恐怖如斯！

前面說了，陳以期成績還行，有點小聰明，屬于科科都行，但是科科又都不行的那種。偏偏這人還不是那麽喜歡窩在教室角落安分學習，除非他哥他爸逼着他，否則誰勸都不管用。這會自覺又認真地捧着書啃，小夥伴都驚呆了呢！

陳以期沒有去找程琭，他想利用這麽點時間，逼着自己找點學習的習慣和樂趣。

按常理推斷，程琭這匹黑馬——如今已經穩坐巅峰之座，将來那肯定是人中之龍，是要考211和985的。身為程琭男朋友的陳以期，能落後嗎？！能嗎？！

不能！

沈植和卓凱澤看着陳以期露出憤憤的表情然後又接着刷題的全過程，疑惑地吃了一包薯片。

下午放學，陳以期背着書包歡快地去找程琭。程琭雷打不動地在刷題。

“程琭，你想考哪個大學？”

聽到這個問題，程琭難得地停下了筆，擡頭見陳以期抱着書包，兩眼放光似地看着自己。他沒回答，反而問陳以期：“你呢，想考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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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陳以期被問得一愣，“我能去哪裏，我不太知道。嗯……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程琭很認真地看着陳以期，聽到他的回答好像也不驚訝，就是手中的筆握得越緊。

“你上次考試才四百五。”

“我知道，所以我會努力的，雖然不太可能追上你的。嘿，所以你得幫我！”陳以期把手擱在桌面上，然後把下巴擱在手臂上，就這樣擡頭看着程琭，輕聲說，“我可是有外挂的，是吧我的男朋友！”

程琭手中的筆一松，咕嚕咕嚕地滾到陳以期的手臂旁。

“嗯，好。”然後伸手揉他的頭發。

兩人各自背書，背單詞，刷題；下午放學坐一塊，程琭幫他查缺補漏；晚上放學，背書一人一句，背單詞一人一個；晚上在家，開着視頻，安靜刷題，陳以期偶爾提問，偶爾擡頭偷看，偶爾截個屏。

就這樣走過了平常的忙碌緊張的一學期，唯一的意外就是程珺。

這小姑娘玩離家出走。這事還是周一早上陳以期來找程琭，看到他居然趴在桌子上休息，陸品森拉着他跟他嘀咕的。

程珺叛逆期，不想上學，想考藝校。他們爸媽遠程指揮程琭把她帶回家罵了一頓，程珺哭鬧了一晚，程琭也沒睡。

好在最後，說是雙方都退了一步，只要分數過了要求，就随她去。

陳以期看着教室裏的程琭，跟陸品森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就走了。

後來，由于陳以期同學在男朋友的幫助下進步幾十分，過了五百大坎，陳老頭特允他在寒假期間出去旅行，并且有幸得到了老哥的贊助。

初八上課，陳以期跟程琭說好了，初四到初六，就三天，不多不少，去海州，不遠不近，看海看天。雖然冷，但是是一次很特別的旅行，是兩人第一次遠行。

剛好陳以期的生日在正月十二，可以先過了。

啊！想到可以一起出去玩，陳以期就想原地土撥鼠叫。

陳以期在收拾衣服時，他老哥擡了下金絲眼鏡框，靠在房間門口問他：跟女朋友出去？

陳以期扔他一個枕頭，說：“瞎說！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老哥“哦”了一聲，顯然不信。

不信歸不信，陳以期還是興致沖沖地和程琭坐上了駛向海州的車。不近不遠，兩三個鐘，眯一覺就到了。眯着眯着，最後陳以期是在程琭的肩膀上醒來的。

年味還沒散去，靠海的視野好的房間很難訂，最後兩人也沒找到，只訂到了視野沒那麽好但還是能看到的房間。

程琭這人特別有規劃，早在定下旅行的地點時，就已經做了個三日游的小計劃，所以陳以期就負責玩。這讓陳以期感動、激動、悸動了好幾天。

這會兩人剛放下行李，出來覓食。程琭帶着陳以期來到一家面食店，說是實惠無欺騙，景點難得的打了五星好評的店面。吃面時，陳以期拿起筷子就把程琭碗裏的芹菜給挑走了，挑完了還讨喜地眯眯眼，讓程琭放心吃。

程琭對他笑，給他夾了幾塊本就不多的牛肉。

這下陳以期更開心了。

下午兩人裹緊同款長款棉襖，去逛當地的植物園——堪當小學生的冬游，但植物園裏稀奇古怪的植物讓程琭都感到驚奇，頗有就地寫篇參觀日記的趨勢。陳以期擔當此行的攝影師，一會視頻一會拍照，安排得滿滿，捕捉到了程琭臉上難得的豐富的表情——其實也就多了一樣驚訝。

晚上，兩人回了酒店吃了自助餐。陳以期搶先進了洗浴室洗澡，出來後催程琭快洗澡，出來可以找沈植他們三開黑。這一行是瞞着他們的，主要是瞞着沈植和卓凱澤，陸品森抗議無效。當然兩人交往的事不能一直瞞着，也得找合适的時機。

兩人靠在床尾的地毯上，開麥跟對面三個人玩。沈植和卓凱澤倒是聽不出什麽，陸品森的怨氣都快沖破屏幕了，陳以期和程琭兩人還在你護我、我護你的狀态下，贏了兩場。

差不多快九點，程琭說要接一個電話，讓他們繼續。陳以期被陸品森的怨氣逗得直樂，手差點拿不穩手機。那邊程琭出了門打電話，陳以期也沒注意。直到燈突然滅了，陳以期吓一大跳，喊了聲：“程琭？”

手機那邊的三人直喊幹嘛，要送人頭了讓陳以期快動。

陳以期覺得吵，不做思考就關了手機。

門口漸漸有了一點燈光，還是燭光，有點搖晃，有點小。适應了會，陳以期看到了燭光後的程琭。他透過手上蛋糕插着的蠟燭燭火看着陳以期，紅黃的光線襯得他好似有點害羞。就在這樣突如其來的黑暗和光亮中，程琭走近陳以期，對他說：“陳以期，十八歲生日快樂。”

陳以期真的是被吓到了，被感動到了。

所有的安排都是程琭做的，今晚就是安排開黑，程琭還說得頭頭是道，讓陳以期借假期好好放松。他沒想到，程琭還知道制造驚喜這種事情。而且很明顯，連陸品森都不知道，要不然那個大嘴巴早就告訴自己了。

陳以期低頭按住額頭，抹了把眼睛，伸手接着蛋糕，但是程琭沒放手。程琭示意他放手，“許個願吧。”

“幹嘛啊，搞得那麽精致，還許願。”陳以期吐槽歸吐槽，還是雙手合十，閉眼，然後睜開一只眼瞧了眼程琭，然後才閉上眼正經地許願。

“好啦！”陳以期睜開眼睛，吹滅蠟燭，還一邊鼓掌。

程琭讓陳以期接過蛋糕，回身開燈。陳以期這才看清蛋糕的樣子，不大，很簡單，連奶油花邊都沒有，但是上邊有一個站立的男孩，張嘴笑得很開心，後邊是巧克力牌，寫着“陳以期生日快樂”七個字。

一看就是程琭的設計風格，要不是這一整天都待在一塊，陳以期都懷疑是程琭自己做的。

“程琭，我太開心啦，謝謝！”

程琭笑着搖頭，又轉身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個禮盒，遞給陳以期。“這是禮物。”

陳以期：！！！

“我，我以為蛋糕就是禮物。”

“不是，蛋糕是蛋糕，禮物是禮物。”

自從他老媽走後，陳以期就再也沒有這麽正式地過過生日，吃這麽正式的蛋糕，還收這麽正式的禮物。這下真的有點抵不住了，陳以期只好快速地接過來，低着頭嘀嘀咕咕，趁機別回眼淚。“搞得這麽精致，我又不是小姑娘，還要什麽禮物，這是什麽，不會是鋼筆吧，我跟你說程琭，我寫字可沒你的好看，給我沒用的，不過你要是送我鋼筆，我也是會好好練字的。這是什麽，包裝這麽好……”

最後，陳以期慢慢吞吞地拆開包裝直到看到了一個深藍色的盒子。調整好情緒，陳以期看向程琭，發現他居然露出了緊張的情緒，對視的眼裏還能看見他的期待，像是害怕陳以期不喜歡。陳以期突然就笑了，別說禮物是什麽，就是沒有禮物就這一個蛋糕就夠他歡喜了。

陳以期緩緩打開盒子，看到裏面是一塊熟悉的圓形石頭，與印象中不一樣的是，上面多了寫雕刻出來的字和圖形。字是陳以期的名字，圖案好像是一個logo，看不太明白是什麽。

但是很明顯，這是程琭自己刻的。

“這個，這個！是我撿到的石頭！”

對的，這是陳以期在學校花園的小路旁撿到的一塊石頭，當時覺得它的顏色很好看，有點漸變藍，于是就當個小玩意送給了程琭。

程琭點頭，問他：“你喜歡嗎？”

陳以期捧着石頭，拼命點頭。石頭微雕怎麽可能是件容易事？雖然手藝粗糙，成品不甚精致，甚至不需要花費多少金錢。但是一想到這個人坐在書桌旁，用繁瑣的工具，學着視頻上一道道地雕刻，他便覺得，這樣就很好。

程琭像是松了一口氣，讓他吃蛋糕。陳以期簡直要樂瘋了，整個人像踩在雲朵上，看程琭每個地方都看在了心坎上。陳以期問他刻這個用了多久，程琭說不久；問他計劃了多久，程琭說忘了；問他怎麽想到送這個，程琭說不知道。

但陳以期還是樂呵呵的。

兩人吃完小蛋糕，一起去刷牙，陳以期兩眼全程離不開程琭。

知道兩人躺進被窩裏，冰冷的觸覺瞬間凍醒了陳以期。

現在是什麽意思？兩個人要一起睡覺！一起！躺在一個被窩裏！

陳以期瞬間蒙了，這下真的躺在雲朵裏了。

程琭還在看手機，劃拉劃拉着。陳以期瞄了兩眼，懷疑程琭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陳以期：我現在和我男朋友睡在一張床上。我成年了。我應該怎麽做？

急，在線等。

然後程琭放下了手機，輕輕擡起被子躺了進來。一股冷風吹進來，陳以期瑟瑟發抖。程琭感覺到了，問他：“冷嗎？”

陳以期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先點了點：“冷。”

于是程琭靠了過來。

靠了過來！！！

陳以期敢動嗎？不敢動！

程琭還體貼地伸出手幫他按了按被子，兩個人肩碰肩，靠得更近了。程琭呼出的熱氣打在陳以期的臉上，陳以期不受控制地又打了個顫。程琭又感覺到了，“還很冷嗎？”問完又半擡起身，給他又按按被子。

黑暗裏，陳以期沒回答。他感覺自己好像可以看見程琭的眼睛，裏面帶着疑惑，還有一如既往的懵懂和真實。他吞了口口水，感覺咕隆一聲還挺大。

然後聽到自己顫者喊了聲：“阿琭。”

這一聲很輕，可以說是發的氣音。但是很成功地讓程琭停下了動作，陳以期甚至覺得那一刻程琭的呼吸都停了一秒。

然後陳以期伸手按住程琭的右肩，仰頭靠近程琭。明明是黑暗裏，可是陳以期還是很準确地尋到了程琭的嘴唇，雖然只是碰到了嘴角。但是那一刻的柔軟，讓陳以期的大腦幾乎要爆炸。

親到了！！！

陳以期還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然而還沒等他笑完，程琭就就勢低頭穩住了他的嘴唇，也由于他剛剛張着嘴，兩人的舌尖猝不及防地碰到了。

兩人同時愣住了。

幾秒後，程琭先反應過來，開始親吻陳以期。陳以期完全沒想到自己蜻蜓點水的親親，會得到這麽大的反饋，一直沒反應過來。直到被程琭奪走空氣，才嗚咽着抓住程琭撐在他腦袋旁的手，給予反應。

程琭一點也不像第一次接吻，舌頭靈活地滑過陳以期的唇齒，一退一進，一會糾纏陳以期的舌，一會輾轉在唇瓣上。陳以期完全招待不住，全程在拼命尋機喘氣。

也不知道多久，等陳以期反應過來，兩人已經躺下來。他窩在程琭的懷裏，氣喘籲籲，耳邊是程琭的呼吸。

“阿琭，我好喜歡你啊。”

迷迷糊糊間，程琭抱着陳以期，好像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