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抱歉

抱歉

這一天，陳以期收到了一個重要任務。

來自程琭。

陳以期聽到程琭提起，才想起好久不見程珺這個小姑娘了。之前就知道這丫頭死活要考藝校，現在才知道是學畫畫的，小有成績。已經高三的她，文化成績勉強及格達到家長同意後，已經到處溜達采風了。

這不，現在跑來找哥哥了。

陳以期有點緊張，傅珂吃着雞腿安慰他：安啦，那丫頭，你随便找個地方，給她個小板凳，她就能坐一天畫一天。

陳以期說：“我不是擔心這個……你說，程珺知不知道……”

傅珂又啃了口雞腿：別擔心，我都能接受，她你就別擔心了，快吃飯！要不然程琭又要念叨我了。我真沒發現，他還有老媽子的潛力。

陳以期稍稍紅了臉，無力反駁，把餐盤上的飯菜吃完了，吃完還喝了好幾口保溫瓶裏的水。

事實證明，陳以期真的擔心多餘，甚至覺得，擔心用錯了地方。

晚上，程珺通過程琭加了他微信，驗證信息那裏寫着：你好，我是程琭的妹妹程珺。

很正經很嚴肅有沒有？然後陳以期收到信息，趕緊放下書，坐正，通過驗證。正思索着第一句招呼該怎麽打，然後就收到了程珺的尖叫式刷屏。

先是一句：嫂子好！！！

然後是五條不等字數的“啊”。

接着是滿屏的亂蹦的抱着蘿蔔的兔子。

陳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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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期：？？？

陳以期：……

然後程琭的信息突然冒出來，非常不及時地提醒他：期期，程珺這丫頭有點瘋。又說：不用理她。

陳以期着實吓到了。但是怎麽可以不理呢？

陳以期應了他，程琭也是忙，叮囑他好好吃飯注意保暖，沒再說什麽就沒聲了。

這邊程珺稍微冷靜了點，又叩陳以期：咳咳，以期哥哥好~你還記得我嗎？

陳以期莫名其妙地少了很多緊張和忐忑，他回了句記得。

然後程珺又吧啦吧啦地開始了。

從怎麽決定來找他哥到她哥怎麽抛棄她讓她自己玩，再到自己如何嘲諷哥哥大學二年級了還沒脫單，再到哥哥猝不及防的出櫃，再到知道哥哥的男朋友竟然是當時揍了他一拳的那個高中學長……

揍了程琭一拳的高中學長：……

以前真沒覺得妹妹是個話多的人。

兩人決定明天去游樂園玩。

晚上十一點結束聊天，陳以期洗漱完，跟自家男朋友道晚安。程琭幾乎秒回，叮囑他不要偷偷玩手機。陳以期乖乖答應。

隔天九點多，陳以期就去車站接了程珺。小姑娘跟朋友到處溜達，這回也是從別處過來的，不是從家裏。見了面，兩人還有點不自在，直到程珺忍不住喊了句：嫂子好！

陳以期當場紅了臉。程珺 “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兩人的尴尬銷聲匿跡。

陳以期給她買了零食，方便游樂園玩時吃。

程珺：嫂子你好貼心啊，哥哥娶了你肯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陳以期：“你別喊我……em……什麽娶不娶的，再說了，程琭喜歡我，我才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呢。”

陳以期越說越小聲，程珺沒有接話，只是捂嘴笑。

這一天，程珺算是把整個游樂園的項目都玩了一遍，反正是親哥的錢不花白不花。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程珺才歇下來，陳以期坐在一旁給她遞水。

游樂園也漸漸亮起了五顏六色的燈，來來往往的人群永遠在更替，不變的是人們臉上的笑容，不管哪個角落都能聽到笑聲。他們或是情侶手牽手，或是小夥伴組團，或是家人左右陪伴，在各個項目之間穿梭，或是手上拿着游樂園買的棉花糖，或是抱着贏得的玩偶。

陳以期開始想念一個人。

旁邊坐着的程珺歇了口氣，見他不說話，開口問他：想我哥哥嗎？

陳以期羞赧，沒點頭也沒搖頭。

程珺突然說了句：以期哥哥，你以後一定要帶我哥哥來游樂場玩。

陳以期看她。程珺又說了一句：他一定很喜歡。

察覺到她微妙的心情，陳以期問了句：“怎麽了？”

程珺低低地哈哈笑了兩聲。在嘴巴前豎起食指：噓~不要告訴我哥哥哦，我偷偷告訴你。陳以期很有，默契地靠近，就聽見程珺說：我哥哥很喜歡游樂園，可是他不敢自己一個人來，他害羞。哈哈哈哈哈。

陳以期有點詫異，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設施，原來表面上冷冰冰的程琭喜歡這些嗎？

但程珺笑着笑着就嘆了一口氣：小學的時候，他很想來玩，反而我沒那麽感興趣。他不好意思自己來，每次就拿考試的好成績讓我爸媽帶他來。啊，可是我爸媽忙呀，你知道他們多忙嗎？他們甚至早早就在外面買了房，基本定居在外面了，偶爾過年都不回來。好幾次我哥問他們要獎勵，他們都說好，好。可是沒有，他們一次都沒帶他來。有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哥提出這件事，他們答應了，在去的路上，他們接了個電話又離開了。那天我陪着我哥在游樂場逛了一圈，什麽都沒玩，就回家了。後來，他就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了。

陳以期從來沒聽程琭說過這些事。表面無所謂就是心底的無所謂嗎？陳以期不敢确定，他想起來高三時好多次陪着程琭在圖書館說要好好學習，又偷偷地玩手機睡懶覺；程琭提醒了他多少次來着，後來又是怎麽的沒再說他了。他想起來程琭欲言又止，可是從來沒有說出口。

所以他在想什麽？

當自己用得過且過，存僥幸心态的時候，他在想些什麽？

是已經習慣了無所謂，還是假裝無所謂？

程珺見陳以期低着頭不說話，推了他一把：哎呀，以期哥哥你不要這樣啊，我就是想告訴你哥哥是個有少女心的男孩子哦哈哈！

陳以期被她俏皮的表情逗笑，記下這件事後提議去吃飯，然後先送她回去酒店。還好程珺的朋友也在同城玩，幾人住酒店有伴，陳以期也不會太擔心。

程琭的工作室這次接的單子要去實地考察，出差了兩天，今天下午回來後又要開會，晚飯也沒時間一起吃。程珺表示不打擾，明天就要換個地方流浪了。再說了，見了嫂子才是目的，目的達到，哥哥就不重要啦。

陳以期偷偷地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