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做不出來

第46章  做不出來

正午陽光下, 宮外一片寂靜。

周遭的大臣皆是神色詫異,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莫說是他們了,連離她最近的施致遠和盧祭酒二人, 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你、你……”施致遠看着她,半晌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想說施元夕實在是膽大妄為, 可她所說的這番話實在是太重了, 都已經不是膽大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旁邊的盧祭酒滿臉嚴肅, 他掃了下那盒子裏的東西, 光這麽看着,這東西個頭實在是小, 半點都不像是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但他仍舊是道:“這裏是天子門前,施元夕, 你可清楚你自己在說些什麽?若你所言名不副實,便是欺君之罪。”

他身為國子監的師長,有責任提醒施元夕。

然而這番話說完後,卻見施元夕面不改色地道:“學生清楚。”

大梁各方面的發展其實都要優于北越,在這等情況下, 大梁目前所掌握的, 也不過是最初級的火铳。

施元夕雖然不了解北越的軍事水平, 但她回來這麽久,已經初步了解了整個時代的制造工藝。

在這等制造工藝下, 絕大部分國家都處于冷兵器時代。

大梁是,北越也是。

在冷兵器時代出現了熱兵器,即便是最為基礎的槍□□在軍事運用方面上, 也會成為碾壓般的存在。

當然, 她這次掏出來的東西,只是基礎的槍支和子彈。

Advertisement

周瑛那邊私底下進行研究的雙管突擊式步槍, 并沒有打算直接暴露。

可即便如此,也屬于是武器史上的重大革新了。

衆目睽睽之下,施元夕将那幾枚子彈往前遞了一下,緩聲道:“此物是否真的具備極強的威力,一試便知。”

她用不着解釋些什麽  ,手裏的火铳就能代替她說話。

魏昌宏派來的官員聞言,眼中已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他顧不得其他,便匆忙折返回到了宮中,将外邊施元夕呈遞子彈的事情,告知了魏昌宏。

就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那兵部侍郎已經向魏昌宏解釋了此物的特殊之處。

錢侍郎甚至說:“下官鬥膽猜測,施元夕的改制火铳,之所以會有這般大的威力,只怕絕大部分都是因為這特制的彈丸。”

目前改制火铳的大部分零件,他們都已經攻破了,而眼下的這個東西……只怕是再多給他幾枚同樣的、完整的彈丸,他也沒辦法做得完全一致。

此物制作難度實在是太高,而且東西這麽小巧,制作起來會更加的麻煩。

可這番話說出口後,魏昌宏的臉色卻并不好看。

施元夕說是将改制火铳獻給了魏太後,卻隐瞞了這麽重要的東西,魏昌宏怎麽可能會高興?

他面上噙着一抹冷笑,又聽到了去宮外的官員回來禀報,當即起身,道:

“她既是這麽說了,那便讓她好好試試。”

底下的人見狀,心頭皆是一跳,當下不敢多言,跟随魏昌宏一起動身離開了宮中。

皇宮內戒備森嚴,施元夕手裏的東西殺傷力極大,不宜拿到宮中試驗,魏昌宏倒是想讓施元夕去京畿營裏試。

可她獻東西時,朝中重要的臣子都在。

他将人帶到了京畿營內,那些臣子必然是不從的。

這東西已經暴露在了衆人的面前,魏家和京畿營此番就別想着藏私。

何況一旦施元夕所言屬實,東西是要被送到了戰場上的,屆時便是魏昌宏出手阻攔,此物也必定會從朝中流出。

是以,綜合考慮後,将試槍地點定在了皇家練武場。

大梁的皇家練武場,中間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周圍有重兵把守。

魏昌宏還将那方運叫了過來,加上練武場的官兵在內,整個場中幾乎稱得上是嚴防死守了。

徐京何坐在了練武場的高臺上,得知消息趕來的官員,都在這邊落座。

這等場合下,他還将夏萊帶了過來。

上次夏萊以運送尚方寶劍的名義,留在了京城之中,此後也沒有離開。

這些時日,魏家已經在朝上彈劾他擅離職守。

其目的就是想要将他驅逐回江南去,以免在這邊停留過久,出現什麽意外。

彈劾已經捱了,調令卻還沒下。

沒有真正拿到調令以前,夏萊就權當不知,自己該如何就如何。

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甚至馬不停蹄地趕來湊熱鬧。

那魏家彈劾他的禦史看見他出現後,一張臉都氣得通紅,夏萊毫不在意,甚至還沖着對方笑了笑。

直把對方氣得七竅生煙,他才輕聲問徐京何:“大人,不是說試驗新彈丸嗎?魏昌宏怎麽叫來了這麽多人?”

這三五步一個官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什麽大事了。

徐京何聲色冷淡,不帶太多的情緒:“試用的是這般厲害的武器。”

“他也怕別人用他的頭顱,來試彈丸。”

夏萊聞言,當即一怔。

他來之前只聽說做出這等東西的,是個小娘子,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生猛。

平日裏什麽都不怕的漢子,這會也磕巴,好半晌才道:“這、這施小姐這麽暴躁啊。”

換了旁人,徐京何未必會這麽篤定。

可她是施元夕。

她連魏昌宏的親生兒子都敢殺,還怕殺他魏昌宏?

這番話剛說出口,擡頭就看見施元夕被人領進了練武場中。

她在場中站定的瞬間,果真回過了身來,往後邊的高臺上看了一眼。

可惜了,魏昌宏到底不是他那個蠢兒子,會輕易地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這麽遠的距離,身邊還有重兵把守。

想要一槍将他擊斃,只有狙擊槍可以做到。

越是如此,施元夕就越發想做那狙擊槍了。

大梁沒有現代那麽優越的防禦系統,更不存在高科技信息化的源頭,也就是計算機網絡,狙擊槍如果一旦出現,還真的有些無敵。

當然了,以目前的制造工藝來說,連突擊步槍都很難做出來,就更別說狙擊槍了。

不過,若有機會,倒也不妨試一試嘛。

她頗覺遺憾地回過了頭,看到了邊上将士立在了不遠處的靶子後,微頓。

東西是她一手設立的,這第一下當衆試用,當然得要她親自來。

不過,想要直接展示槍支威力,只打個靶子算是怎麽回事?

施元夕擡眸,看向了不遠處的方運,緩聲道:“方大人。”

方運快步行來,她當下便道:“還請方大人将面前的靶子,換成了人形靶。”

這要求倒是不難辦到,方運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又聽她道:“除此以外,請在人形靶的身上,放上軍中所用的盔甲。”

方運吃驚,當下猛地擡頭看向了她。

但凡是常年帶兵打仗的人都知道,這戰場上最為重要的,甚至都不是武器,而是将士們身上所穿的甲胄。

在大梁及之前的許多朝代中,私藏武器都算不得是重罪,但私藏甲胄,一定會受到極大的處罰。

甲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施元夕的火铳試用,竟然要用到了甲胄。

當下,方運只覺得心頭砰砰直跳,有種全身的血液都躁動了起來的亢奮感。

他不敢深想,忙不疊将施元夕的要求,傳達到了高臺之上。

在場的官員,在聽到了給人形靶配備甲胄的需求後,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對于許多文臣來說,一個武器究竟有多麽強,其實都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

因為同是用作殺人的武器,火铳能殺人,那刀槍、弓箭、弩機也可以。

可能最大的差距,也就在于誰的使用更加便捷了。

可一旦加上了甲胄,這個意義就變了。

想當初,弩機剛剛被制作出來時,不就是因為其強悍的穿透能力,而引發了戰場上的劇烈波動嗎?

施元夕的改制火铳,難道會比這弩機的穿透力更強?

魏昌宏神色微變,對身邊的人點了點頭。

京畿營中很快送來了盔甲,按照施元夕的要求,将其放在了五十米開外,且用盔甲覆蓋了靶子。

大梁甲胄,經過了許多次的改進,如今已經基本上可以抵擋得住普通的攻擊的。

衆目睽睽之下,施元夕戴上了她那特制的眼鏡。

那把經由了她的手改造的火铳,此刻就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打開槍支,動作無比熟稔地往裏邊填充着子彈。

這裏有這麽多的将士,施元夕非得要自己試用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她是個女子。

在常人的認知裏,女子的力氣普遍更小,是很難操作那種沉重的武器的。

而此刻的施元夕,卻能輕而易舉地單手填入子彈,單手射擊。

當她扣下了扳機,放下了左手時。

無論是高臺上還是底下的将士們,皆是屏氣凝神,注意力格外地集中。

砰——

一聲劇烈的槍響,火花迸射。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射出去的子彈直接将甲胄洞穿。

……不是單純的将前邊的盔甲穿透。

甲胄的射擊便如同一件衣服,而面前的靶子,是在甲胄底下還有一層人形靶。

等同于三層。

施元夕的彈丸,直接将甲胄連同人形靶,一并洞穿!

滿場嘩然。

方運離得最近,是最能直觀感受得到那彈丸巨大沖擊力的人,此刻也不得不為這兵器強大的殺傷力所折服。

無需多言,這一刻的表現,就已經勝過了萬語千言。

火铳頂端還在冒着煙,施元夕卻沒有直接停手,而是在一發射擊後,再次将子彈上膛,道:

“盾牌準備。”

她要的是一整套防護用具,有盔甲,自然也有盾牌。

且她選擇的盾牌,是所有盾牌裏防護力最強的重盾。

似這種盾牌,往常在戰場作戰時,都是連在了一起使用。

因為太沉太重,并不适合人随時拿在了手裏防護。

而目前能夠克制重盾的,便是高處射下來的弓箭,或者是重型弩機。

重型弩機和人能手持的小型弩機不一樣,已經屬于大型武器,需要好幾個将士一起操控,且武器穿透力雖然強,卻非常地笨重。

跟重盾兩個東西笨重到了一塊去,所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矛跟盾。

但此刻,施元夕試用火铳,竟是直接讓人搬出來了重盾。

為了保障安全,她只是讓将士将重盾搬到了場中,并沒有讓人站在了重盾身後。

這是試用不是要殺人,而且在這個場上一定要殺一個人的話,她希望是魏昌宏。

那邊,高臺上的朝臣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随即又聽到了一次劇烈的槍響。

砰——

槍聲響徹天際,施元夕扣下了扳機。

子彈爆裂而出,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洞穿了遠處那面重盾,發出了當地一聲巨響。

這一槍以後,滿場都安靜了。

高臺上原本靜坐着的廣群王,此刻是倏地一下站起了身來,他滿臉驚色,指着場中,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何止是他。

在場的每個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所震撼。

此前只聽說施元夕用這東西殺了人,卻沒有想到,此物居然有着這麽恐怖的威力。

殺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可以穿透目前所有的防具。

……那就真如施元夕所言,一旦此物出現在了戰場上,便只會出現一種可能,那便是——必勝。

這武器所帶來的,幾乎是壓倒性的強度。

莫說北越那十萬大軍了,怕是再來十萬,也不夠這東西打的。

試用結束,施元夕收起了火铳。

臨上高臺前,她按照了底下将士的要求,将火铳裏剩餘的子彈清空了。

拿着一把沒有填入子彈的槍,便上了高臺。

她上來以後,無數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其中,又以幾個人的神色最為複雜。

裴濟西今日并沒有在宮外聽到施元夕那番話,他是在消息傳出來以後,才趕到了練武場中的。

此刻,他身上所穿着的,就是方才施元夕在底下打穿了的那類甲胄。

只是他身上的這一副盔甲,要更加精密一些。

但再如何精密,施元夕的武器強度擺在了面前,重盾都抵擋不住,何況區區一副盔甲。

裴濟西身邊的副将,神色同樣難看。

鎮北軍人數雖多,如今卻已逐漸式微,他們這些鎮北軍出身的人,何人不想重新振興鎮北軍?

可朝中局勢由不得他們,他們只能不斷受到削弱。

只是,這般急切的情況下,誰都沒想到,世子從前的未婚妻,竟是弄出了殺傷力這麽強的武器。

當年裴濟西退婚時,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他這段婚事而感到可惜。

人人都覺得,施元夕居心叵測,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京中似是她這樣的女子,比比皆是。

為了富貴榮華,為了躍進高門,幾乎是要擠破頭顱。

裴濟西退婚才是對的,像這樣的女子,是無法成為未來的侯府女主人的。

可誰又能得知,不過短短幾年,情勢忽轉直下,當初人人看不上,被連續退婚三次的女子,如今竟是憑着自己,一躍翻了身。

是的,在場的人都清楚。

從今日起,從火铳穿透重盾的那一刻起,施元夕便再不可同日而語了。

她所代表着的,不再是那個施府上不受寵愛的女孩,也不再是那個父母無權無勢,誰人都可欺壓她一頭的弱女子。

而是同大梁最為強大的武器,劃歸為一處。

她身後是空無一人,但是,卻有一片火铳射程之下的土地。

裴濟西神色異常複雜,他作為軍中将領,越是清楚這東西背後的價值,就越發明白,從今往後施元夕的處境,不僅由不得他,甚至還由不得她自己。

她今日太過沖動。

這般強悍的武器一經暴露,京裏掀起的風浪,能将朝中的任何一個人淹沒。

何況她眼下除了這把火铳,還一無所有。

她不怕東西交出去以後,她連皇家練武場的門,都沒辦法走出去嗎?

同樣的,還有一種難言的,超過從前任何一次的懊悔。

是的懊悔。

當年處在關鍵時刻時,其實他可以有其他的辦法,來處理叛軍的事,可他都沒有選擇。

他在重要關頭上,第一個選擇放棄的,就是她。

因為在當時的他的眼裏,他對施元夕是有着幾分喜歡,甚至這幾分喜歡,可以讓她成為了侯府的女主人。

卻沒有越過了兵權去。

可在拿到了一切以後,他卻驟然覺得,那幾分喜歡,有些難以收回。

他還是會念着她,想着她,甚至幾度派人去越州照看她。

而這份情緒發酵得最大之時,便是此刻。

裴濟西終于意識到,他當初自以為舍棄的幾分喜歡,恰是他這輩子錯過的最大的珍寶。

她自來都是珍寶,只是從前明珠蒙塵,而今卻真正浮出了水面。

他後悔,惋惜,甚至一度将情緒表露在了面上。

那放在了扶椅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力氣大到了恍若要将手中這扶手生生拆離。

可即便如此,都比不過他眼下的煎熬。

與之相比較起來,謝郁維的情緒,似乎起伏并不是太大。

但在施元夕進入了這高臺內以後,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了上首的魏昌宏。

此前,謝郁維本打算暗中派人保護施元夕。

可他對魏昌宏的秉性過于了解,魏昌宏若是發覺施元夕身邊有他的人,無論他們二人真正來往與否,都會對施元夕下手。

所以,在施元夕抵達京城後的第一日,他就将派遣到了施元夕身邊的人手,全部撤離了。

明面上也始終與施元夕保持了距離。

所為的,便是不想要将她牽連到了朝中争鬥內。

卻沒想到,他竭力避開的,她卻主動迎了上來。

到得如今,她的鋒芒遮掩不住,魏昌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了。

謝郁維行事向來冷靜自持,唯有今日,也唯有此刻。

他所思慮的,只有她的安危。

魏昌宏不是一個會講究情面的人,她将火铳圖紙和彈丸圖紙拆分,便已經犯了魏昌宏的忌諱。

今日她将彈丸圖紙呈遞以後,對魏昌宏來說,她便成為了一個無用之人。

失去了價值,還存有他心,這等人,在魏昌宏的手底下只會有一種下場,那便是死。

謝郁維面上不顯,心底已經開始盤算起了今日攜帶的人手。

無論如何,他都會保住她的性命。

三年多前是這樣,如今也是。

剛才還沉浸在了興奮中的衆臣,現在卻突兀地陷入了沉默中。

整個高臺上鴉雀無聲。

徐京何在各種各樣的目光裏,神色異常平靜,只輕垂眸,目光落在了施元夕右手拿着的圖紙上。

施元夕何嘗不知道,眼前的這番場面底下,是何等的暗流洶湧。

改制火铳和子彈顯露出來的威力,足以讓場內的任何一個人動心。

只是在明面上,沒有一個人會直接開口向她索要。

除了……

魏昌宏。

“圖紙呢?”果不其然,她才在場中站定,便聽得魏昌宏道。

施元夕微頓,擡手。

她越過了魏昌宏身邊那主動上前來接她手裏東西的官員,而是目光在場中搜尋了一圈,将卷起的圖紙,遞到了那兵部錢侍郎的跟前。

錢侍郎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裏,猝不及防下,看到一卷圖紙出現在了面前,便是一愣。

擡頭就見魏昌宏目光沉沉地看向了他,他當下反應了過來,從施元夕的手裏,接過了那一份圖紙。

“與尋常的彈丸不同,改制火铳所使用的彈丸,稱之為子彈。”施元夕輕笑:“請錢大人查驗一下圖紙。”

錢侍郎微頓,遲疑了片刻,便将圖紙展開來看。

他這不看還好,粗略地掃了一眼後,眼睛倏地一下便睜大了。

上首的魏昌宏道:“如何?”

他聲色發沉,臉上的神色算不得好看。

“回大人。”錢侍郎當即道:“這些圖紙确實是施小姐口中的子彈圖紙。”

氣氛越發冷凝。

底下以廣群王為首的許多人,臉色都變得尤其難看了起來。

施元夕到底是将這麽強悍的武器,交給了魏昌宏。

只怕自今日以後,魏家勢力會直接變得銳不可當。

朝中的天,到底是要徹底變了。

在這樣詭異并且沉重的氣氛中,那錢侍郎竟是又開了口:“但……”

魏昌宏面容還沒徹底緩和下來,他又開了口。

那道陰鸷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叫他冷汗直冒,錢侍郎捧着那份沉甸甸的圖紙,一時無言。

施元夕卻在此時開口道:“不好做,是吧?”

錢侍郎臉色尤其難看,何止是不好做。

這圖紙在他看來,都如同是天書一般,更別說圖紙和真正制造起來不一樣。

這東西精巧程度太高了。

即便是有圖紙在手,他都不能保證能做得出來。

這就是錢侍郎所想要說的話。

自然做不出來。

這也是施元夕為什麽敢直接将這東西送到了魏昌宏面前的根本原因。

在現代,能夠制造子彈的國家尚且不多。

何況這是制造工藝落後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梁。

制作子彈的難度,要高于槍械本身。

且越精細的東西越容易出現纰漏,大梁也沒有精密的儀器,只能靠人力來預估。

而目前,有這個能力,且完整制造過子彈的人,只有施元夕本人。

不是說這個東西給了他們以後,他們造不出來,而是……她就算給了圖紙,他們也需要至少長達幾年的時間來研究。

幾年時間,她等得了,魏昌宏也等得了?邊疆的數十萬将士也等得了?

她展示了無與倫比的強度沒錯,但在今日,他們想要盡快将這個東西投入了戰場中,便永遠都繞不開她。

這麽重要的東西,真當她會白送給那魏昌宏嗎?

要用,也是用作在她的身上。

所以,施元夕從一開始最根本的打算,就是……

進入兵部。

無論以什麽樣的方式!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